倚天应龙记-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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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应龙见她目光平和,似乎没有危险之意,便缓缓走上前,才走到白发婆婆身前,忽见眼见灰影一闪,还来不及闪避,右手骤然一痛,中指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他心中怒意大盛,正要出言质问,却听白发婆婆淡然道:“把你手上的血滴到五彩烟石上。”。。
蓝澜喜道:“多谢神侍婆婆。”转头见史应龙还愣在那里,嗔道:“应龙,你在发什么傻?”忙捉住他的手指,往五彩烟石上滴血。史应龙心下恍然,知道这是白发婆婆认可自己了,便配合着蓝澜,在每块石头都滴了几点血。
滴在五彩烟石上的血迅速渗入石内,转瞬间消失不见,连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而五彩烟石幻出的五sè光圈却慢慢收敛,最终也消失不见了。蓝澜这才舒了大口气,说道:“成了,接下来就等各族族长赶来了。”白发婆婆也点头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身为汉人,竟然也能得到女娲娘娘的承认。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蓝澜感激道:“多谢神侍婆婆认可,蓝澜先去准备祭祀,五天后再来麻烦神侍婆婆。”白发婆婆摆手道:“去吧。”
史应龙等几人出了石殿,却见众多五毒教弟子已经完成清扫工作,在祭台下支起一张极大的案台,正将一盘盘的水果往上摆,案台旁还备有三牲太牢。又有人在祭台顶端竖起一支旗杆,将一捆捆的柴禾填入顶端的凹陷内。
蓝澜等众人将一切准备完了,从史应龙手上接过五彩烟石,和五彩旗一起摆在案台上,这才率众拜倒在地,齐声祈祷着。蓝澜等人所祈祷的话既非汉人语言,亦非滇人语言,声调抑扬挫顿,犹如歌颂,顿时透出一股肃穆庄严之感。史应龙跟在跪在人群中,虽无法辨出祈祷词中的意义,听到耳里,却仍然感动不已,一种悲悯众人的感情油然而生。
已而祈祷完毕,蓝澜率众人站起来,取过金蛇剑一挥,金芒疾闪之下,三牲太牢立即断首喷血。有三名少女捧着银盆,上前承接牲血,过半之后又将案台上的美酒倒入银盆,高举过肩,绕着祭台一路浇洒入地。
蓝澜等三名少女转回案台前,这才捧起五彩烟石和五彩旗,一步步往祭台走去。踏上顶端后,先将五彩烟石卡入预留好的凹槽,又将五彩旗抖开,飞身挂上旗杆。山风吹拂之下,立见一道五彩飘带纷扬横空。蓝澜身形落下,又拔起预留在祭台顶的火把,扔进柴禾堆中,便见一道火焰轰一下蹿了起来,带着浓烟滚滚而上。
卡在凹槽的五彩烟石受到热力逼迫,陡然shè出青红黄白黑五道光芒,形成一股光罩,将浓烟困在里面。浓烟顺着光罩直冲云霄,凝而不散,在光罩侵染下,变成一道巨大的斑斓彩烟,令人远远一望可见。
蓝澜走下祭台,吩咐道:“各自散开,做好清扫空闲房子、接引各族族长的准备。”众多五毒教弟子齐声应是,纷纷退下。史应龙望着高耸显眼的彩烟,赞叹道:“蓝澜姐,没想到五毒教还有这样神奇的传讯宝物。这烟如此奇特,方圆数百里内人人都能看到吧?”蓝澜笑道:“现在是白天,只能传出百里方圆,等到了晚上,这彩烟完全变成光柱,绚丽壮观,足能让方圆五百里的人看到。”
史应龙和王难姑啧啧称奇,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跟蓝澜回山腰休息。
山脚处,段氏军营主帐当中,领兵大将范纯良正提笔沾墨,写着今天军情,还未完成,一名护卫忽然闯了进来,跪地禀报:“将军,山上有异变。”范纯良放下狼毫,问道:“有何异变?”护卫说道:“山顶忽然升起一股五sè彩烟,还请将军您亲自观看。”范纯良心下一惊,大步走出帐外,仰头一望,果然见到一股五sè彩烟直上云霄,绚丽至极。他暗叫糟糕,心想五毒教住蓝澜不是被大华当作人质扣下了吗,怎么还有人能点燃五彩烟?
二十多年前五彩烟被点燃时,百族推出了思可法当首领,在思可法带领下一直跟大元朝廷对抗,到最后甚至将大元朝廷赶出云南。如今段氏好不容易杀了思可法,正要趁机复国,如何肯让五毒教再选出一名首领来和段氏争夺云南之地?
“不行,我得赶紧把消息传回大理,请陛下速做决定。”范纯良忧心忡忡,连忙回到帐内写信。他才写了几行字,忽听外面喧哗之身大作,越来越响,被吵得心下烦乱,忍不住大喝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刚才那护卫奔了进来,惊慌道:“将军,不好了,快炸营了!”范纯良怒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炸营了!”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奔出外面察看情况,
军营中,数十名老兵正胡乱奔走,有人疾呼:“不好了,不好了,五灵庙点燃五彩烟了!我们围困山脚,行状无礼,女娲娘娘肯定会降罪的!”又有人痛哭惨叫道:“都是范纯良,做什么事情不好,偏偏要来围逼五灵庙,这下好了,全都完了!”还有人貌若疯狂,厉声吼道:“范纯良,你在快出来,老子这次被你害了,就算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这些老兵是军中资格最老的,加入段家之后,也经历过不少战阵,如今却被一道五彩烟吓得行止失措,那些年纪小的兵丁心怀疑惑,纷纷出言打听。有些还没失常的上了年纪的兵丁便开始给年轻的兵丁说明缘由。
原来滇人崇拜“土主”,每一村每一镇都会有土主庙,而滇人崇拜的最大的土主便是女娲娘娘。五灵庙是奉供女娲娘娘的始庙,地位超然,更传下五毒教护卫庙宇。传说每当滇人遇到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口时,五灵庙就会点燃五彩烟,向女娲娘娘祈祷,汇合滇人百族共商大事。
自从百年前鞑子进入云南,五彩烟一共点燃四次,最近一次就在二十多年前,推举了思可法来反抗鞑子。围困山脚的段家军队中,凡是年纪大一点的,都知道当年的事情。这些老兵认为是范纯良带兵围困了五灵庙,逼得五毒教点燃五彩烟,那么女娲娘娘肯定知道他们参加了这次围逼,惧怕被降罪,心生恐慌之下,竟然无法自控,狂乱起来。但凡滇人,没有一个不崇拜女娲娘娘的,那些年轻兵丁了解情况之后,竟然也惊慌起来,情绪感染之下,有些人也跟着胡乱奔跑。一时间军营内喊声喧天,士兵狼奔豚突,气氛极为不妙。
第二三五章 百族大会
范纯良稍一了解情况,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暗叫糟糕:“滇人迷信神灵,近百年来大元朝廷另以神灵代替女娲,用之愚民。但滇人极为顽固,虽有部分人转了信仰,大部分人还继续信奉女娲。五毒教向来有以女娲的名义号召百族议事的传统,我只以为这件事的威胁,要等到百族大会之后才会呈现,没想到五彩烟一点燃,对滇人的影响马上就就出现了。”他见军营越来越乱,若不及早控制,恐怕大事不妙,“铮”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厉喝道:“亲兵队上前维持秩序,若有喧哗奔走者,格杀勿论!”率先冲了过去,挥剑削向面前一位奔走叫喊的士兵。
“喀”一声过后,一颗双目圆睁,脸上惊愕未消的脑袋高高飞起,伴着大片血雾,“咚”一声掉落在地。范纯良的亲兵齐声呼喝,掣出兵器向混乱的士兵群冲了过去,转眼间已经杀了十数名士兵。
见到一朵朵红血花在视线内绽放,又有众多同伙扑地惨呼痛嚎,周围陷入混乱的士兵忽然静了下来,也不奔走了,只是呆呆望着地上的大片大片的血迹。范纯良正自满意士兵们的反应,却没发现他们的眼睛迅速充血发红。几息之后,安静下来的士兵们陡然高声狂嚎,或掣出身上兵器,或赤手空拳,有的亡命向范纯良的亲兵队攻击,有的却胡乱向身边的人攻击,那些本来还保持冷静的士卒为了自保,纷纷掣出兵器还手,霎时间这一小块范围内的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
范纯良心下大惊,高声呼喝着,和亲兵们奋力向前,加快杀戮速度,想要制住混乱蔓延。但整个军营的士兵本就人心惶惶,这一遭到死亡威胁,犹如被压到极点的弹簧猛然爆发出来,一小片的范围的混乱迅速蔓延到整个兵营,霎时间,铮铮刀兵交击之声大作,痛呼惨嚎此起彼落,血流盈地,残体断肢横飞,已经无法挽回。范纯良杀了数十人,虽然没有受伤,但面对那些神志混乱,不断扑上来送死的士兵,他心理上的压力却更加大。眼见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他咬咬牙根,大喝道:“亲兵队向我靠拢,合力杀出军营,回城。”
近两百名亲兵面对对毫不畏死的炸营士兵,片刻后,已经伤亡大半,听到范纯良的命令,忙奋力杀回。范纯良指挥这近百亲兵杀出一条血路,飞快往大理城遁走。靠近军营边缘的士兵受到的压力比较小,见到主将已经逃跑,也纷纷效仿,奔入山林内躲避,兵营内士兵却没有停下杀戮,恍如风魔般继续着,不断有人扑地而亡。
山腰上,史应龙和王难姑听到下面的动静,奔出蓝澜的院子,登上空旷处眺望。见到山脚兵营自相残杀的场面后,两人不禁面面相窥,惊讶不已。史应龙和傅友德、胡深等人相处久了,又上过战场,自然知道这是炸营了。但他上午暗中窥视时,兵营内一切井然有序,士兵间有说有笑,个个轻松自如,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仅短短半天的时间,情况变化如此之大,实在令人不解。
跟出来的蓝澜淡淡道:“这就是亵渎女娲娘娘的下场。”史应龙虽然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亲眼这样诡异的场面,不禁心生畏惧,暗想莫非这就是神侍婆婆的倚仗?他默默看了片刻,说道:“蓝澜姐,段氏大军围困之势自动破解,五灵庙里有神侍婆婆坐镇,山上应该是稳如泰山了。如今百族大会召开在即,方圆数百里的滇人部落都会派人来参加,我得赶去楚雄和冯国胜、朱亮祖他们汇合,让他们不要伤害前来赴会的滇人。”
蓝澜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前来赴会的人被冯国胜他们误伤了,百族首领推举大会上肯定要遇到麻烦。你速去速回,一定要在五天后太阳落山前赶回来。”史应龙点头道:“我记住了。难姑,时间比较紧迫,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吧。”
王难姑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目送史应龙身影消失在山道中,这才对蓝澜说道:“我昏睡百天,身上的药物都被晓芙清理完了,带我去五毒教的药库走一趟,让我补充补充。”蓝澜翻了个白眼,哼道:“你没有毒药了,凭什么去我五毒教的药库补充?”王难姑微笑道:“就凭我能控制住同心蛊,又大方的让应龙接纳你。”蓝澜知道王难姑的脾气,若真拒绝了她,绝对会被控制住,在一干属下面前做出大损颜面的事来,当下不情不愿地向五毒教药库走去。
大理城内,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个英俊青年正在一副地图上比划着,抒发自己对当前局面的见解。旁边一个满脸威严,颔下蓄有短须的中年人凝神细听,不时点头赞同,脸露微笑。这两人正是大理段氏的重要人物,中年人是段氏家主段正功,年轻人却是他的儿子段正宝。
段正功听儿子将段氏复国计划的要点说的清晰透彻,又将其中的漏洞加以弥补。他不由胸怀蔚然,高兴不已,正要出言夸奖一番,忽听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腾腾腾闯进一个满身血迹的将领,却正是从五毒教山脚逃回的范纯良。段正功见范纯良如此狼狈,心下惊异,忙问道:“范司马,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子,莫非五毒教有变?”
范纯良砰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惭愧道:“陛下,臣无能,围困五毒教的四千大军炸营了,仅有臣和数十亲兵泰勒回来。”段正功失sè道:“怎么会如此?这四千大军若是炸营了,岂不是要损失大半?”范纯良苦着脸道:“陛下,士兵皆狂乱风魔,自相残杀,又有五毒教在旁边觊觎,到了最后,恐怕连两成都无法保全下来。”
这四千人马是段氏千辛万苦才从多个部落凑起来的,才成军不过一月,转眼间就烟消云散,段氏在训练时投入的金钱还算小事,平白无故把那些部落的青壮弄没了,要怎么样才能给对方一个交代,这才是大麻烦。
段正功又惊又怒,厉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范纯良苦声道:“五毒教点燃了五彩烟,军营内的年长士兵恐惧过度,开始胡言乱语,又攻击其他士兵,一下引起大面积恐慌,最后就炸营了。臣率领亲兵上前约束,却遭到攻击,几乎亡命,不得已只能离开,赶回来想陛下汇报。”
“五彩烟!”段正功脸sè骤变,奔出殿外一望,果然见到远处一道彩sè烟柱直上云霄,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语几句后,又奔回殿内问道:“蓝澜不是被大华扣下,遭到软禁了吗,五毒教怎么还能点燃五彩烟?”范纯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