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花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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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那教授对亚洲人一直存有偏见,原因不明,但流传的版本很多。很遗憾我是他现在唯一的亚洲学生,所谓撞枪口上就是我这样的,所以他对我很苛刻,那种过激程度曾经让我气得掉眼泪。可这又如何呢,即使不满,我依然要忍气吞声的上他的课,修他的课时学分,否则等我毕业时我就拿不到学位证书,没有学位证书我将来的生活绝对会更加糟糕。
我的卧室里堆满了绘画工具,房间里充斥着颜料的油漆味,这味道确实不好闻。
明天是周日,好吧,努力吧,我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那该死的作业!
噔噔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构图思路,噢,好吧,住在这里并不是真的很完美,如果能让莎莉·史特搬出这栋房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莎莉是法国人,她的意大利语说得还没我好呢。法国人一般都有些傲气,他们认为法语是世上最美的语言,对别国语言一般是不屑一顾的。可就是这样的傲娇姑娘,却对汉语十分着迷,她已经缠着我快一个月了,几乎每晚都会来敲我的房门。
是的,她希望我能免费成为她的汉语老师,这简直是个折磨!听莎莉说汉语有把人逼疯的潜质,法国人的舌头很难伸平,说汉语时更像是鬼哭狼嚎,好吧,请原谅我对鬼和狼得污蔑。
“嗨,安,你今天比平时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呢。”莎莉很随意的和我打招呼,大摇大摆的进了我的房间。她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身材傲人,比我高半个头还多,我是典型的东方骨骼,身高163,骨架小,跟她站在一起,我就像个还没发育的孩子。多么糟糕的打击!
“抱歉,莎莉,我今晚要赶作业,所以没办法陪你。”我尽可能的放缓语气和她说话,如果我还想安心住在这里的话,我就要忍住自己的脾气。
莎莉一脸的哀怨回头看我,“安,我只会耽误你几分钟,不是学汉语的事。”
我无奈叹气,“好吧,只有十分钟。”十分钟我还是给得起的。
“安,你真好!”莎莉高兴的笑起来,“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安排?”我淡淡回答,“我白天要赶作业,晚上要出去摆摊。”
“噢,安,你今年只有19岁!”莎莉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是几年前得款式了,明天和我一起去逛街吧?”她绿色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满含期待。
“我想艾玛会喜欢你这个提议的。”我婉转拒绝。开玩笑,现在我都是拴着裤腰带过日子,挣钱太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闲钱去买衣服?!
莎莉不高兴的皱皱鼻子,“艾玛在背后说我坏话,她告诉芬妮说我像一头胖熊,我可不想和她一块出去。”
芬妮住在我对门,是个地道的意大利北方姑娘,不过是个大嘴巴,任何事告诉她就等于同时告诉了她认识的所有人,不过为人还是挺和气的;艾玛住在我隔壁,她也是法国人,和莎莉住对门,两人关系在昨天之前都还很好,不过现在嘛,看来是吵架了。
我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复杂关系,并不想掺杂进去,我们四个来自不同的大学,学的专业也都不同。莎莉学得是经济、艾玛学得是文学、芬妮学习摄影,我学美术。
“抱歉,莎莉,我明天确实走不开,你可以去问下芬妮,也许她会很乐意陪你。”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头隐隐作痛,我不知道如果继续和莎莉纠缠下去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莎莉最终还是有些生气的离开了,在她看来,也许我就是个给脸不要脸的没趣家伙。莎莉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我,在我刚搬来时我有次无意中听到她甚至提醒艾玛和芬妮要注意保管自己的贵重物品,在她眼里,也许我就是个有可能成为小偷的穷女孩。虽然表面上,她是三个女孩中对我最热情的。
直到凌晨4点钟,我才完成了一副油画,我的头更疼了,也许感冒了,也许是睡眠不足。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我就醒了,睡了四个小时不到。我今天的时间很赶,先抽时间到临街的超市去买了些速食面和特价面包,之后我就一直窝在屋子里赶作业,感谢上帝,下午五点前我终于完成了全部作品,这样今晚我就不用因为作业而少赚一晚的钱了。
我到广场的时候,西蒙还没到。今天广场的人比昨天要多,也许是周末的关系,天气又很不错,我刚摆好画架就有客人上门了,不错的开端。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西蒙都没有出现,也许他今天不会来了,我想。
十点准备收摊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昨天的那个漂亮男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生动,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他就站在我的摊位前,笔直的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说是慌乱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心慌的感觉,但他既然站在我的摊位前,那我就必须招呼他,“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我用昨天的原话问他。
“我要画像。”男人淡淡的说道。
我蹙着眉,耐心解释,“您知道我的水平一般,您长得……太……呃,太完美了,所以我画不出想要的效果。”
“你是个诚实的姑娘。”
我有点囧,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说我是个傻瓜,有钱不赚的傻子。可我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原则,我确实画不出令自己满意的、他的画像,这是事实,搞艺术的总喜欢在某一方面装X,我也不能免俗。
“我很抱歉,先生。”总结下来,我只能回他这么一句话。
男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古怪的家伙。他是我这一天最后一位没有成为顾客的客人,直到关灯躺在床上,我的脑中还在徘徊着那张漂亮的脸,不是我花痴,实在是那张脸太有引人堕落的资本。
今天是周一,一整天都有课。我八点钟起的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拿着昨天完成的油画作业出门了。在院门口遇到了莎莉,她和艾玛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我出来两人就同时闭嘴了,莎莉对我视而不见,艾玛对我笑笑,问了声好,只是表情有点不自然,于是我知道,她们前一秒钟也许是在讨论和我有关的话题,不用想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法国人总是自傲的不可思议,我这个中国姑娘入不了人家高贵的眼。
这一天在学校过得出奇的顺利,在交油画作业时瑞克那教授罕见的没有对我的作品冷言冷语,这让我颇为意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西蒙今天缺席了油画课,在其它课上我也没见到他,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问了和他同寝的麦克,麦克说西蒙家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昨天匆匆忙忙办了休学回美国了,归期不定,他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告别,除了同屋的麦克知道点□,但也仅限那么一点点。
这让我大吃一惊,有点措手不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放学到广场摆摊的时候,偌大的广场第一次让我有了孤立的落寞感,这和昨天的情况不太一样,我不知道西蒙是否还会出现在这个广场上。我想我是被那家伙宠坏了,对他多少有了依赖,这是不知不觉养出的习惯,如果西蒙没有突然回美国,我想我还不会察觉到这点。
我不喜欢【依赖】这个词,它会让我变得怯懦、胆小……
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在我准备收摊的时候,那个漂亮的男人又出现在了我的摊位前,我今天心情有点糟,所以没有再冠冕堂皇的去应付他,只是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收拾我的画具。
“为什么心情不好?”男人似乎对我的冷淡不以为意,他的问题让我今天一直压抑的情绪有了爆发的先兆,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站直身体,抬头和他对视,“先生,我和你只是陌生人!陌生人的意思明白吗?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口气恶劣极了,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处于某个临界点,我努力的去压抑去控制,但现在,我想,我快到极限了。
NO。03生活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嘈杂的音乐,混乱的人声,闪烁的灯光,男人和女人互相暧昧的摩擦摇摆,酒和烟的味道充斥于空气中,纸醉金迷。
当我冷静下来回过神时,我已经呆在这里了……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就跟着陌生男人来到这里……
我还能再傻一点吗?对面的家伙不就说了句有个地方可以让人尽情发泄吗?!!!我就这么鬼使神差、不经大脑、轻易的上钩了……
“那个……抱歉,我想我还是……”我重新背起画板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不敢直视对面的男人,多少是有点心虚的。毕竟是我冲动之下硬跟着来的,现在反倒有种临阵脱逃的感觉,很不爽。
“这里不能让你心情愉快吗?”男人端坐着语调平淡的问我,并不因为我打算离开的动作而有所恼怒。这让我高高提起的心渐渐舒缓下来,他至少不会是个无赖。
我摇头对他说,“不,这里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这里。”这是实话,这里确实让我觉得不自在。
男人点点头,“那走吧。”他径直起身离开,比我洒脱多了。我有点懵,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我慌忙的跟在他身后,还要尽力避开来往的人,这对我有点难度,在这里,我的身高阻碍了我的发挥。
终于从夜店里走出来,夜晚的微风吹散了心底的浮躁。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应该是在等我,他只是简单的站立在那里,却似乎全身都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像天神更像引人堕落的恶魔。过往路人的目光没有一个不停留在他身上的,我在一瞬间有了惧意,也有了个荒谬的想法,但顷刻就抛开了,我在想什么啊。
我快步走到男人身边,打算和他道别,毕竟今晚已经够荒唐了,不能再放任自己了。但他却比我先一步开口,“走吧。”又是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我脱口而出问去哪里,话出口才觉得后悔,这哪里像是想道别啊。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能让你心情愉快的地方。”他如是回答。
“不,先生,我想现在时间已经够晚了,我该回去了。”我没有再朝前迈步。这次我没有再头脑发热,只是冷静的和他对视,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他的种种行为让我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谬感?当然,也许不是错谬。
“哦,那再见。”男人却出乎我意料的洒脱。
我傻愣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他,这是什么情况?说走就走了?!这……这……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时,脑子里还在纠结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太没有绅士风度了!!他至少该客气的问:是否该送您回去,女士?。。。这样的问题吧?就算是场面话也要说啊,当然,如果他真这样说了,我肯定会更提防他,但是!他走得这么直接,让我很不爽!
好吧,我混乱了。连我都搞不懂自己在纠结什么,我和他连姓名都没有互换,今晚却有了这样的……遭遇?什么乱七八糟的。
今晚莎莉·史特小姐难得没有光顾我的房间,我想她还在为周六晚上我拒绝她邀约的事生气,这让我很高兴,终于清静了。
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做梦。今天上午没有必修课,我打算去疗养院看看我妈妈。我先到超市去买了些食材,花了些时间做了份糖醋排骨和红烧鸡块准备给她带过去,这是她最喜欢的中国菜。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我早早就学会了做家务,做饭虽然不是特别拿手,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温蒂斯疗养院虽然收费高昂,但环境和硬件设施确实不错。病人住的都是单人套房,有简单的家具,房里有浴室。我先把饭盒交给了维多利亚·斯泰特小姐,她是专门负责照顾我妈妈的护士,我妈妈有严重的自杀倾向,身边24小时都不能离开人,除了斯泰特小姐,还有希尔小姐和莱丝小姐,她们三人每天轮班倒负责看护我母亲,这也是我当初选择温蒂斯疗养院的原因,这里提供这样的24小时专职护士。
“安,为什么不去看看你妈妈呢?今天她的状态很好,心情似乎也不错。”斯泰特小姐临进病房时对我建议道。我冲她笑笑,“我还是不要去刺激她了,我妈妈就麻烦您多照顾了。”斯泰特小姐心疼的给了我一个拥抱,“噢,宝贝,你妈妈迟早会清醒过来,她会体谅你的。”
为什么斯泰特小姐要对我这样说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亲爱的、高贵的母亲恨我,她认为她的这些不幸都是因为我的存在造成的。
这其实很荒诞,但每次我来疗养院看望她,她都会不停的用几乎同样的词句来咒骂我,这件事整个疗养院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妈妈说了十几年的意大利语,她已经习惯了意大利,所以咒骂我时用的亦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语言。
“你是个恶魔!扫把星!害死了你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爷爷!害死了你的外婆!现在又来害我了!!!所有和你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