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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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从前的待你，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元广芩拉着顾曦绣着金龙的领口，“和你赌气，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太女又如何，我早就忘了你了。”
“忘了我？”顾曦冷笑着点了点头，一根一根拨开元广芩手指，“这些年，我受的一点也不比你少，正因为我是太女，我受着的压力，早便不该奢望你这等伤春悲秋的娇小姐来体谅。”倒退了几步，不知隐进了哪里的花丛，或是直接从哪条小路穿了过去，再不见她。
元广芩跌坐在石凳上，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意义，她也什么都不想想，了却此生其实也不错，起码，没那么多烦心的事和人了。
“他被禁足了，你还指望他来接你么？”顾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抿着唇，面容坚毅，再没有儿女情长的样子。
“你又回来做什么？”话音出口，自己都惊讶于无形而来的哽咽。
“我将你留下，自然不能让你出事。”顾曦道，“明天元府会来人接你，今晚你就在东宫暂住。”
“东宫的高床软枕我睡不惯。”元广芩撇了撇嘴道。
“你怎么哭了？”顾曦掏出帕子想要给她擦擦，却索性连同披风一块儿给了她，“睡不惯也没办法，已经宫禁，你出不去了。”说罢也不管她，转身便走，背影仍是那般孤傲，只是如今比从前要少了意气风发。
“我并不是真的忘了你的。”元广芩道，她并不想顾曦误会她，她刚刚只是气她的自以为是，并不是真的……“上次我病了，很想你，让人去找你，可你不来见我，也不理我，我很伤心，就喝了些酒，之后旭王来府里，闯来我这儿，他和你实在太像了，他要同我共饮，我便依了他，我……”
“竹娴，送元小姐去歇息。”顾曦叹息道。
“你相信我，我并不爱他。”元广芩有些失态，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住了顾曦。
“可是你想报复我。”顾曦看着她道，“有什么事比怀上我亲弟弟的孩子更能打击我？”
“我……我那时候气的狠了，我并不想和他那样的。”意识到顾曦的意思，元广芩真的慌了。
“你说得对，孤并不能许诺你什么，等了又等，人的一辈子，不该只是用来等待。你们的婚礼，孤会亲自到场送上厚礼。”顾曦道，不想再待在这里，原本想来讨个说法，自己早就预料了结果偏偏不甘心呢。早该明白，感情这回事，最是累人了。
“不——”后方元广芩哭的撕心裂肺，顾曦不会再回头了，她报复了顾曦，也就永远失去了顾曦。
百官今天上朝很开心，开心的让人有些不安，皇上虽说很少发怒，但是像今天这般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也确实太不正常了。人说事为反常即为妖，这个风头，可真不妙。哎，有人说，皇上独子的亲事定下来，又要出宫开府了，可不是双喜临门吗？有人就呵呵了，像你这样的，肯定在朝堂混不了两年，一点眼力见儿都没。
这赐婚的事儿，怎么主角不在呢？一打听，嘿，禁足了，你说要真是好事儿，皇上禁他足干嘛？再打听，啥事儿也打听不出来了，看魏公公讳莫如深的样子，搞不好是皇家秘辛呢，还是不要太好奇了。那就去恭喜元家吧，出了一个皇后还不算，如今还要再出个皇上嫡长子的王妃，说不好听的话，这太女一天没登基，这旭王就还有一天希望。如果真这样，一门两皇后，谁还比得上？结果去元家，人闭门谢客了，你丫这么大一便宜捡着，还不让人眼红了？
“广芩，以后有什么喜欢吃的用的，只管和姑母说。奉儿从小骄纵惯了，若他惹了你，你也别和他计较，和姑母说来，姑母去教训他。”延福殿饭厅里，元知暮正拉着元广芩说话。原本对二人的行径还有些窝火，只是看着元广芩肚子，到底是自己孙子。
☆、（五十三）
听得一阵脚步声，听见外面婢女请安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帘被掀了起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民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女殿下。”
“儿臣请母后安。”
“起吧。”顾回没料到元广芩会在，愣了一愣方道。
“曦儿怎么来了？”元知暮有些欣喜，除了请安的时候，她如今是很少能见着顾曦的。
“母后不想见到儿臣吗？”顾曦嘴角微微带着笑，反问的语气有些俏皮。
“怎么会，母后高兴呢，用过早膳没有？”元知暮已经完全将顾回忘在了一边，“平日叫你你也说忙不来的，如今竟自个儿过来了，你说稀不稀奇？”
顾回咳了一声，见元知暮看过来，“不要每次女儿过来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女儿都被你吓得不敢来了。”
“谁让你整日给孩子安排那么多事，还不就是怕孩子和臣妾多亲近了些？”元知暮嗔了她一眼，又忙着让人上些顾曦爱吃的菜来，顾回看着桌上几道寥寥无几自己爱的菜不禁扶额，今时不比往日啊。
帝后私下相处，竟是这般随和么？元广芩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颠覆。
“母后，儿臣此来，是为辞行。”顾曦忽然道。
“什么？”元广芩惊道，手中银筷落在地上的声音额外引人注意，反应过来又要告罪。
“行了，跪来跪去的也不嫌累。”顾回摆了摆手，面对元知暮同样的疑问，“齐国据说是出了什么祥瑞，邀其他三国去看。曦儿想去逛逛，朕便允了。”
“哦。”元知暮知道自己再反驳也没了用，“让晴书看看，多带些东西，外面不比家里呢。”
“谢母后。”顾曦柔柔笑着，也没有完全无视坐在自己对面的元广芩，“弟弟弟妹的婚礼儿臣会按时回来参加的。”
齐国国都景绝天下，一年四季，都有无数的文人骚客前来赏景吟诗，作曲撰词。歌咏美景的诗句不知凡几，戏台上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齐国国都，是名副其实天下才子最向往之地，也是公认的最是雅致风流之地。
折扇轻摇，一路美景看来，顾曦心中郁结也减轻了许多。出行在外，为了方便，顾曦便换了身男装，青衫玉冠，面容精致，倒是个风采十足的翩翩公子了。
“舍月桥”，顾曦念着桥名，未曾得月，又何谈舍？桥上风景着实是好，比起走马观花来的风景，这里似乎，更细腻些，被自己的形容有些笑到，风景又不是人，谈什么细腻？
“公子在笑什么？”跟着的小太监见她开心，挑了时机开口问道。
“我笑，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呢。”顾曦吐出一口浊气，人生苦短，大可不必太过局限，风景这等死物尚可得“一时新”，何况万物之灵的人？
许绪宜从轿子里探出头来，清雅秀气的贵公子，透着股书卷气，目露惊艳之色，这样的人，有点意思。
齐国的国宴，不一定比其他三国奢华，但却是最讲究寓意的，听说，便是桌上的一条纹路，也都是有寓意的，所以这宫宴的规矩，顾曦也想得到，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如今四国之首，桓国公主之女许绪宜原本要被安排在首席，但因顾曦身份尊贵，这排位着实有些讲究。若是男子，顾曦还可大大咧咧展示自己的风度，不过，很不巧，她是女子。如今和许绪宜的次席隔的很近，她可不怎么喜欢生人，不过好在这桓国公主看起来还是个通透的。
“是你！”许绪宜忽然懂了那日顾曦所言万紫千红总是春，纵然她改换了女装，这风姿依旧出众的紧呢，神态气质，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一点俗气都没有。
“恩？”顾曦脑中快速回忆一遍，并不认识。
“晋国太女威名谁人不知？顾殿下，我敬你一杯。”许绪宜意识到她没见过自己，很快为自己挽尊，酒杯递到面前，顾曦不得不饮了一杯，顾殿下，这个称呼，恩，好吧。
“你们晋国，应该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吧？”
“我一直听我娘说起你们晋国人杰地灵……”
“对了，我娘就是淮宁公主，之前去你们晋国想要和亲的，结果你爹没同意……”
顾曦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个赖在自己座位的许小姐，第一次见面，有熟到这么多话讲吗？
“齐国风景这般好，不逛逛太可惜了，可是都没有人陪我哎，顾殿下有没有空？”
“齐国小吃这么多，可惜我一个人吃着没意思，顾殿下想去吗？”
“齐国木雕很好哎，顾殿下，要不要一起去挑些？”
诸如此类的话，顾曦这段时间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不过谁让自己的确没什么事做呢？踏上归途，想着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那个粘人精，没成想刚过了第一座城池，便听见后方马蹄阵阵。
“不辞而别可不好呢。”许绪宜抖开一张信纸，“皇伯派我在晋国游学一年，顾殿下，还请多多关照了。”
“回国后我很忙，没空理你。”顾曦掀开车帘，风拂青丝，除了她艳若桃李的面容，许绪宜眼中再无他物，一股兴奋从心间涌起，根本不在乎顾曦依旧冷淡。
“没关系，我有空理你就成。”仗着自己好身手，许绪宜直接从马上跃向了马车，无奈自视甚高，脚底一滑险些摔下车去，幸好顾曦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还等着顾曦能安慰自己，结果她连句话也没有就回了车里，哼！
“喂，一路上你一个人这么大马车，不无聊么？”待不到半天，许绪宜就受不了了，可顾曦一直在看折子，话都没说上几句。
“你没有爱好么？”看着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顾曦有些心疼。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许绪宜见她终于理自己，滚了过来，“就是看你啊。”
“这算什么爱好？”顾曦合上折子，“你要是待不住，就出去和他们骑马吧。”
权衡再三，许绪宜果断还是放弃了，骑马虽说有趣，但是那样就看不到顾曦了，那自己苦苦求了娘让自己来晋国游学做什么？
经历大半月的日夜兼程，顾曦一行人终于是在顾奉大婚前回到了晋国都城。
“你真的要我自己去住驿馆吗？”许绪宜气鼓鼓的看着车上的顾曦，要住驿馆她还用大老远跑来桓国住？不就是不小心划烂了她的发带吗，生气到现在，小心眼！
“回宫。”顾曦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要游学，民间才最适合你呢。”居然划坏了广芩一针一线绣给自己的发带！
顾曦回宫稍作休整，方去延福殿给顾回二人请安。
“出去一段日子，朕看你这精神气好了不少。”顾回打量了女儿半晌，得出这么个结论。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如今才是真的明白了。”顾曦坐在元知暮身旁的绣凳上，笑里透着股洒脱，如今说她是游历过天下名山大川的名士顾回也是信的。
“看来曦儿此番收获不少。”顾回颇为欣慰，虽然女儿老成些她放心，但是看到女儿开朗，又是由衷的高兴。
“和母后说说，你这些天都遇着什么有趣的事了？母后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出过这京城呢。”元知暮拉着顾曦在她身旁坐下，女儿出落得这样好，婚事也不知顾回作何打算，每次一问都被她敷衍过去，下次她可得好好问问。
“皇上，娘娘，旭王殿下来了。”晴书撩起门帘进来道。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高扬的声音在未见着人时便传了进来，顾奉进来见着顾曦愣了愣，嘻嘻哈哈行了礼，“臣弟给皇姐请安。”赖了过来，“皇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几天不见，你这气色好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元知暮笑着拍了他一下，顾回却皱了皱眉，“我看你解禁没几天，气色也不错。你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朕看你禁足还没禁够。”顾奉闻言不禁瑟缩一下，人往元知暮这边躲了躲，“母后~”
“你老吓他做什么？”元知暮嗔了顾回一眼，“他都要成亲了，你可别把他吓坏了。”
“就是，父皇，这要把我吓坏了，母后和皇姐都会伤心的。”顾奉乖乖巧巧坐在元知暮身旁，冲顾曦挑了挑眉。
“我不会。”顾曦扬着下巴道。
“哎，不行，还有，皇姐，你之前答应我成亲送我份大礼的。”顾奉道，“我可记的清清楚楚。”
“好了，待会儿慢慢说，先传膳吧，我都饿了。”元知暮道。
这一日的旭王府额外喜庆，到目前为止还未住过人，一应人气却俱是不差的。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府内亭台楼阁处处挂着绸带，满窗的双喜花样个个精致。顾奉穿着身大红新郎袍，胸前系着红花，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旁人皆以为这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知新郎乐于从此脱离禁宫，新娘苦于所托非人。
旭王的婚礼是在宫中举行的，这是皇上特许，看来皇上还是很看重旭王的嘛。
“顾殿下，你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