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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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暮眼角堆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自己说她蠢钝她还不乐意,都说过这么多遍了,还是“孤”“孤”的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太子么?
苏晨在得知顾回出宫的消息时便一路尾随,此刻终于如了愿,这俩人天天有空就黏一块儿,看着真讨人嫌,扬着愉悦的笑容,“顾回哥哥,好巧。”
顾回很意外会在这儿见到苏晨,转念想想,这里她来得,别人自然也来得,笑应道:“小苏将军也在。”
“这里又没外人,何必这么见外?”苏晨走近两步道,“还是唤我苏晨吧。”
顾回略尴尬,名义上,二人还真授受不亲,叫的这样亲昵,别人还以为他们什么关系呢。再者,知暮还在屋里,万一听见,可就大事不妙。平日自己和苏家谈事,知暮嘴上不说,心里可劲翻着醋,自己都是知道的。更何况,如今私下场合?想到这里,又默默吐槽了元家一番,争气点,孤又何必这样难做!
顾回面上却是笑的云淡风轻,等着苏晨下文。
“顾回哥哥什么时候对这种酸儒也感兴趣了?”苏晨疑惑地看她两眼,眉间又舒展了开来,“我爹爹有事要我转告你。”
看她神情不似玩笑,顾回也变得认真起来,“那便明日散朝后吧。”这里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不行,就现在。”苏晨眯了下眼,满是不容置疑。
顾回愣了下,看苏晨这斩钉截铁的样子,妥协道:“好吧,一刻钟。”
苏晨瞬间转哀为喜,“就知道顾回哥哥最好了。”
“打住。”顾回心有余悸的看着被魏宁挡住,因未能与自己来个亲密接触而不高兴的苏晨道,“好好说话。”
进了雅间内,只剩下顾回苏晨魏宁三人,苏晨对这个始终和元知暮一条线的小太监烦的紧,说话扯东扯西,听在顾回耳里,猫爪一般烦躁,对魏宁使了个眼色,魏宁点点头,倒退着出去了。
“听说元五公子犯了事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顾回哥哥秉公执法,真是佩服佩服。不过元家这棵大树根底早已烂了,只剪个枝叶怕是无法。”苏晨不动声色地说完,见顾回脸色僵了僵,深觉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弯了弯嘴角,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我想起一个故事。”顾回仿佛没听见她说话般,自言自语道。
“什么?”
“秦郡有一树,据闻是始皇帝亲手所植。后遭火烧,树心已空,只剩下外皮,但大树却依旧枝繁叶茂。至今已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明,日日焚香跪拜,以期祈福延寿。”顾回轻摇折扇,不快不缓道,似乎当真只是在讲故事一般。
“秦郡?我不信。”苏晨道,随即摆摆手接着道:“我们也不要打这些哑谜了,你看看这个。”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打开一看,赫然入目,青铜所制伏虎形令牌,竟是虎符!
顾回没有立即伸手去接,眼中满是探究和思索,收回似是黏在虎符上一般的目光,平静的看着苏晨。
“元家。”
“不可能。”顾回淡淡道,若是能动,她早就动了,何必等到今日?
苏晨慢条斯理的将虎符重又装回锦囊,娇笑道:“顾回哥哥,你知道,其实就算你不娶我,我们苏家也是一直无条件支持东宫的。”
顾回点点头,的确如此。
“这是我们第一次向你提出要求,还用了对我们苏家军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来换。况且这个要求,既消除对东宫不利的因素,又为东宫增添更强的助力,怎么看,你都不吃亏吧?”苏晨道。顾回为何会犹豫,说到底,不都是为了那个贱人么?既然你缺个理由,我就帮帮你咯。
顾回摇摇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若真如此,她和知暮的感情也就走到尽头了。
“那你还犹豫什么?”苏晨道,“你可知因着你的优柔寡断,苏家一派进退两难,相对于元家的猖狂,你难道不该稳稳我们的心么?你若忧心太子妃心思,我去帮你说便是。”
“甚至不要你出手,只要你稳坐在你的储君之位不要过多干涉,我们自然能将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我保证,绝对不让太子妃听到半点风声。”
顾回深深的看了苏晨一眼,爱情并不足以让一个人放弃一切去无私的付出,况且,她也不愿伤了元知暮。
“可我原本便不想要那九五之尊。”顾回话语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人习惯了高处,便很难再去体验生活的乐趣了。就像父皇,习惯了人人遵从,即便骨肉,也没了至亲的感觉。”
顾回笑容不减,拍拍苏晨的肩,“你想施展自己的能力,我会成全你,你不需要因此付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不值得的。”
苏晨一怔,没想到这样的诱惑顾回也能拒绝,拍开顾回手,“你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都是不愿元知暮伤心?”
顾回摇摇头,“但求随心罢了。”
辩论早已结束,元知暮喝了两盏茶,心疑上个茅厕哪里需要这么久,意欲派人去寻,顾回却回来了。耸耸鼻尖,没闻到什么气味,笑着迎上前来:“做什么去了,要这样久。”
“有些不舒服。”在元知暮审视的眼神下,顾回笑的极勉强。
凡事皆有蛛丝马迹,不知顾回出于怎样的心态会对自己隐瞒,看在眼里颇有些窝火,到底在外面,还是想着给她留些面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重新扬起笑容:“此刻郊外定是热闹非凡,不如咱们也去踏踏春?”
顾回忧心苏晨会擅自做些什么,一时竟没发觉元知暮神情变换,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好啊好啊,我还让魏宁准备了风筝的。”习惯性向元知暮伸出手,元知暮看着她,没有动作,她只得又将手往前伸了些。
元知暮这才将手放在她手心,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晴书呢?”顾回很是奇怪,知暮身边何时能离了那丫头?
“难得出宫,我叫她回家看看。”元知暮淡淡道。
“夫人当真宅心仁厚。”顾回回她一笑,想起幼年时二人初见情景,对放风筝的期待,仿佛也大了些。实在不明白,那样喜静的元知暮,竟会喜欢这样的运动。
顾回所料不错,她虽拒绝,暗地里,苏家依旧采取了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若不是她提前得知,怕是也不会注意。温水煮青蛙,待到水沸腾时,即便她有心,怕也为时已晚。
湖中有一亭,远处望去,恰似绿中一点,至近处,有二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着酒炉,炉上的酒正巧烧好,二人里年轻些的拂乱一盘围棋,端坐如松,声冷如冰,“苏叔,你与父皇一块儿打天下,亲似手足,父皇登基,你便是晋朝第一武将,儿女皆是人中豪杰,后继有人,你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接过童子手中酒壶,亲自给中年人斟了一杯。
中年人连道不敢,听到年轻人问话,起身行礼道:“陛下与殿下的厚爱,臣无以为报,只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元家的事,孤自有主张,料想苏叔也是一时愤懑,此事就此揭过不提。”顾回双手扶起苏凌,温和道。
“什么叫一时愤懑?若不是你这太子殿下时时维护,你这储君职位早就坐的稳了,何必像如今这般,亲佞臣而远己部,就是太子殿下的仁爱之心吗?”苏晨一把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魏宁,进湖心亭并未行礼,气势汹汹道。
魏宁跟着进来,“扑通”跪在一边,他拦不拦,今儿个都完了。
“晨儿,怎么和殿下说话呢!”苏凌起身斥道。
顾回摆摆手,“无碍。”看向一边叩首不敢动分毫的魏宁,“你先下去。”
“小苏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难道不是兵书中最常提到的吗?”顾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被酒的烈性猛的一刺,心里火辣辣的难受,不自在的放回一边,反问道。
“韩信那个叫忍,你这叫窝囊!”自己的布局突然毁于一旦,换成是谁,都是意难平,更何况一向无法无天的苏大小姐。
“苏晨!”苏凌忍不住叫了她全名,对顾回行礼,告罪道:“末将教女不严,恳请殿下责罚。”
“父亲,你!”苏晨怒火中烧,却不敢拿亭内二人怎样,一脚踹开温酒的酒炉,“末将才疏学浅,恳请殿下准末将解印归家。”未等顾回说话,将官印狠狠砸在棋盘上,转身便走。
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自己发脾气,顾回一时愣神,竟叫她走出老远,东宫内的下人平日对这位慷慨豪爽的小苏将军多有亲近,如今竟无一人敢出声请安,生怕惹了她忌讳。
见着顾回快步跟过去,苏凌一掌重重拍在亭柱上,逆女!
苏晨到底没能出得东宫,侍卫一早接了号令,便是使出浑身解数,被这位姑奶奶打的骨头散架,也是要拼了命的拦住她的。
“苏晨。”顾回难得如幼时那般叫她。
“做什么?”苏晨没好气道。
“我知你心中有气,只是如今实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顾回笑了笑,包容地看着苏晨,“先下去梳洗下吧,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什么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就是怕元知暮不高兴么,找这样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今儿个你不说清楚,我就站在这儿不走了,到时叫人人都来看你东宫笑话。”被自己心上人当作小孩一般哄,又听她后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刺道。
“就事论事,不要总是牵扯到别人。”顾回瞪着眼睛表示了对苏晨话的不满。看到苏晨幸灾乐祸的神情,大觉不妙地转身,元知暮不知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元家的事,若是叫她知道,当真大事不妙。
“午膳备好了,先去用膳吧。”
元知暮说完就走了,顾回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不悦,似乎这便是理所当然一般。
“你的太子妃心里可从来只有元家,都敢私放你亲令抓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对于元知暮掺和进来,苏晨是不高兴的,但是想想又不愿放弃与顾回同进膳的机会,一路上更是竭尽所能挑拨二人关系。
“住嘴!”顾回猛的停住脚,呵斥道。苏晨好歹也是出了师的本朝第一女将,怎么如今看来,却是智商脱线懵懂的紧?自己哪有这么容易被挑拨?
一路无话,直到二人走到饭厅,也一直保持着寂静,下人们早已将饭菜上了来,元知暮坐在主位旁,见着顾回进来,起身行了个礼。
顾回原本心中便有愧,如今哪里好意思生受元知暮这看似温顺的礼?忙虚扶一把,言道:“不必多礼。”在主位落座后见元知暮端然立在一旁,顾回想哄又碍于有外人在场,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拉了拉她衣袖,压低了声音,“知暮,先吃饭,待会儿我再和你细细说。”
元知暮沉默了一会儿,细细说,细细说又能说出个什么来呢?是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自己突然成了外人,还是她和外人联合起来想要扳倒自己娘家?只是看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可怜,终究是不忍让她在下人面前落了面子,顺从地在她身边坐下。她不想自己娘家这样拖累顾回,所以一次次的想办法自己去解决,不敢叫顾回知道。不想顾回和元家的矛盾再激化下去,所以不顾娘家施压,也忍着心酸任由顾回拉拢苏家,忍受苏晨有事没事来东宫找顾回。可是她的退让从来都没有用,自己的父亲兄弟一如既往的敛财滥权,顾回则愈发厌恶元家,直至恨之欲其死。要对自己的娘家开刀,竟都没有通知自己一声,反倒与苏家商量的热火朝天。
外人散去,只余下顾回元知暮二人,元知暮依旧笑的一脸温婉,“恭送殿下。”
顾回笑呵呵的凑上前来,“哎哟,好大的醋味。”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她虽然一贯对自己有自信,但是在元知暮面前,自己总觉得瞒不住事儿一般,说不准那些事她知道多少,说起话来也就额外的小心翼翼。这次真不是出于自己授意,但是万一元知暮知道,自己避重就轻,可不弄巧成拙了吗?但是要是她不知道,自己就是掩耳盗铃,自己把自己捅出去了,所以这到底说是不说?况且,她也说不准元知暮会不会原谅自己,或者说,相信自己。
元知暮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她不是以为插科打诨这事儿就过去了吧?这事如果顾回好好说,她也未必不能理解,元家再这么下去,迟早死路一条。倒不如如今在顾回的帮助下平稳过度,做个悠闲度日的富家翁,没有阴谋阳谋的,不知胜过如今多少倍去。就是顾回瞒着自己和她所谓的青梅竹马商量挺膈应人的。此刻的她浑然忘记,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呢!
“我知道,有些事,尤其是太子殿下的事,是不能和别人说的。”被她避重就轻的小心思快要气乐了,元知暮佯装无奈,不甘道。
顾回正要争辩娘子定是内人,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