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回来的记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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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那么想了,可我还是蹑手蹑脚缩头缩脑的。
我傻子般地看着那辆车,盯得眼睛都流眼泪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
然后,我看到了苏湛。
准确地说,是看到了那支手杖。
我看着它先一步伸出车门,在地上似是试探了下,然后,一条腿跟着伸出来,在地上左右摩梭了下。
然后才看到苏湛扶着另一条腿试着向外。
我看见小肖急急忙忙从驾驶室跑出来,想去搀他。
他执拗地冲他摆手,撑着那支手杖,又试了两次。
第三次,他终于歪斜着身子,跨出车门。
却只是背抵着门,向左边偏着站在门前。
然后,转头,看向我这边。
我吓得一个激灵,忙把头往回缩了缩。
寂寂的夜里,只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啪嗒……”,而后,便有很轻很低却连绵不绝的咳嗽声。
我紧紧地揪着自己睡衣的前襟,有什么地方堵得厉害,堵得我就快喘不过气来。
我终于再度不管不顾地露出半张脸。
小肖已无踪影。
苏湛一人还像刚刚那样倚着车门站着,手中一点红光明明灭灭。
他没有戴眼镜,整张脸都朝着我的方向。
隔得那么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能猜,应该是关切与痛惜。
他抽完手中第五支烟的时候,天就蒙蒙地亮了。
我看见他捶了捶自己的右腿,离了车门的支撑,有些僵直着站立了片刻,才摇摇晃晃地重新回到车内。
再等了片刻,便看见那辆“迈巴赫”缓缓地开了出来,渐渐驶离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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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苏G为啥要过来?
第 70 章
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喉咙也有些痛。
我不想去管。
满脑子涌动的,都是如何去找苏湛辞职。
上次那封辞职信被丛锐撕得粉碎,害我这次还得重写一份。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了,在电脑前坐了大半个小时,居然个字没写。
“叶心,老大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正神游之际,宋娜在门口招呼。
我盯了一眼空白的屏幕,苦笑一声站起来。
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就这样去见他,也挺好。
“叶心,你不舒服?你脸色好差。”
宋娜总是那么细致入微的人。
我只笑着摇头。
“杨经理也在那边……”
她看着我,眼里竟有说不清的什么东西在跳动。
我的脚步微微地滞了下。
杨经理是人事部经理,宋娜说这个,是想提醒我什么呢?
可我的头太痛了,我没有精力再去细想。
我只一边冲宋娜笑着,一边迈过她向苏湛的办公室摇晃。
杨经理果然在苏湛对面的座位上坐着。
“叶心来了……”
她招牌式的微笑比平时更加热烈,我不得不应了一声,目光却投向她对面的苏湛。
苏湛戴深咖眼镜,连台也没有抬,只冲杨经理扬了扬手。
“是这样,叶翻译。加拿大分公司那边成衣贸易部的经理PETER突然辞职,一时找不到人手顶上那个缺,不得已向集团进行了汇报。苏总他们商量觉得,你有在那边工作的经历,也熟悉这一块的业务,所以,想把你调回去,接任成衣贸易部的经理。因为PETER辞职已经有两周多了,那边这块业务是大头,缺不得人。所以,苏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尽快交接好这边的工作,在本周内就回分公司那边去。”
真精彩,真完美!
如果不是碍于杨经理在场,我想我已经大笑着鼓掌了。
我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由始至终,他一直埋着头,不知看着什么文件,却由头至尾也不曾翻过一页。
却如此迅捷而果断地决定了我的去向。
从昨天中午我们见面到今天调动,连24小时都没有。
中间还经历了那么多的意外……
更让人叫绝的是,集团总部从不干涉分公司部门老总及以下人员的调动安排的惯例居然被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翻译给打破了。
我真不知是该为自己自豪还是该为“伟大”的苏总喝彩。
我微笑着向杨经理向苏总说“谢谢”,脚步却如钉在地上般纹丝不动。
室内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杨经理暗自打量了我无数遍,估计也腹诽过无数遍了。
想我一个小小的翻译,得集团老总如此青睐,凭白就越级提拔到分公司如此重要的一个岗位上,不知该有多么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早应该道了谢就顺势离开赶紧工作交接去,好早一日返加接替那个多少人垂涎的位置。
可我居然如木雕一般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估计她一定以为我是欢喜傻了。
我不去管她。
我只看着苏湛,一动不动。
良久,苏湛终于抬起头来,冲杨经理轻轻挥了挥手。
杨经理的目光有诧异有探究还有更多说不清的暧昧,但老大的指挥在前,她只冲着苏总说了声“那我一会儿再来”,便站起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再瞟我一眼。
我听着杨经理“啪嗒”一声关上门,才一屁股坐到她刚刚坐过的座位上。
“谢谢苏总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爱护。我不知道我爸爸当年到底和您有什么样的交情,值得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于水火之间,还,帮我安排了那么好的平台和出路……”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能言善道,那些话竟如在心中打过千万遍腹稿一般的顺畅淋漓。
可是人家依然同刚刚一样,埋头看着文件,根本,连正眼也不瞄我一眼。
我咬了咬唇。
“可是,”
我故意顿了下,凶看到他的头虽然没抬起,但是他抚着文件的手指尖颤了一下。
“可是,您怨我不知好歹也罢,说我不懂得珍惜机会也好,我只想告诉您,我不会再回到加拿大分公司。不论您说什么,也,不,会!”
他蓦地抬起头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痛恨过他的深色眼镜。
我止不住的热流可以被他看了去,而他的表情,我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没法让自己再退缩。
“我知道在公司不服从安排的后果。不必你再去找杨经理商量了,我自愿辞职!”
我的头痛得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可我还是瞪圆了我的眼睛看着苏湛。
他看着我,隔着那深咖色的镜片看着我。
我却什么也看不清他。
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内心!
我们俩隔着的,又岂是一副深色镜片?
我的心如同我此时的身体一样,冷到极致!
我听见自己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苏总,我不识抬举,让您错爱。可是我是叶心,我喜欢按着自己的思路做人做事,即便,撞得头破血流!”
我顿了下,木然转身。
我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说:“辞职信我会打好放在您桌上。现在,我得走了,免得呆在这里让您生厌。”
我的确不能再在他的办公室呆了。
我的头痛得快要爆了,连带着身体的另外某处也一样。
我想,我得去一下医院。
我没有回头,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叶心叶心……”
那样声嘶力竭又那样惊惶凌落。
我狠狠地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我想我一定又“花痴”过了头,过头到都产生幻觉了。
苏湛怎么会叫我?
他视我如洪水猛兽避之还来不及,才那样迫不及待地把我丢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这时又怎么会叫我我加快了脚步,即便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我还是加快了迈步的节奏。
然后,我听到什么东西“当”的一声,接着又是什么东西“砰”的一声。
继续有人在唤“叶心叶心……”
绝望而沙哑地唤。
看来我真的病得不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样明显的幻觉。
我伸出手来紧紧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奔出了苏湛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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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大逆转了……你们期待甜蜜的,马上来了……
第 71 章
1个小时以后,我在Z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候诊厅里。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我好像没有跟任何人请假。
从苏湛办公室狼狈逃窜出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直接打了个车就到医院来了。
现在看看表,上午10点过,正是往日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
我居然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从公司消失了,是真正不把制度规矩放在眼里了。
可是那又怎样?
反正都要离开了,就这样吧。
候诊室的人不少,等得百无聊赖之际,我忍不住找出手机想玩游戏打发时间。
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把手机扔哪儿了,反正现在是没有。
好在只再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了我。
不出我所料,虽然病症来势汹汹,检查一番,却只是突然受凉过度引发的重感冒。
医生开了一大堆消炎药感冒药头痛药嘱咐我多喝开水多休息就完了事儿。
我拎着一大包药原本已走到医院大门,大脑却一阵阵地发晕。
不是感冒引起的那种发晕,而是对未来的茫然发晕。
我现在能去哪儿?
是回去继续对着苏湛摇尾乞爱不得而自取其辱,还是安全服从苏总安排若无其事返加愉快接受升迁之喜?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我所愿!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回头去,重新在挂号处那里排队。
上一次在梅山冻得半死住院的时候,医生曾嘱咐我出院之后要找个时间回来做个详细检查。
结果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我早把此事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想起,还真正成了逃避现实最好的借口。
不管时间长短,反正拖得一时是一时,至少,让我晚一点去面对那个两难局面。
我在外科内科神经科查了个遍,最后去了妇科。
像我这样的未婚姑娘,原是不需要去的。
可这几个月,不知是不是心情原因,“姨妈”总有点不准时,有时还会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反正都来了,就顺便一起检查下吧。
我当然没有想到,就是这顺便,才顺出了我后面多少的意料之外。
B超床上我躺了半天,下腹部那儿被那个中年医生反复用探头照了无数次,又返回身去与旁边像是助理一样的年轻医生商量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还在B超图像上指指点点。
那模样,就像我得了不治之症一般。
我忽地紧张起来。
“可以起来了。”
终于,那中年医生说了句。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问:“医生,我,没什么问题吧?”
“你以前做过流产手术?”
那中年医生一边在我的报告上写字,一边埋着头问。
那模样就像问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似的。
当然,一万个妇科医生估计都是她这样见惯不怪的表情。
可是于我,无疑于晴天霹雳。
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一个姑娘,洁身自好身家清白的姑娘。
我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可是,可是,现在有人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还流了产……
“您……您没有诊断错?”
我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对面的人一定会被激怒,可是国内那些拿错了片子做错了手术的报导在我脑海中猛然涌现出来,我深信,一定有什么误会……
果然,对面的人一脸恼怒,手指着我的B超影像不断地指指戳戳。
“我行医十几二十年了,如果连这个也会看错,就不用在这里坐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瞄了一眼我面前那个图像,小小的一块地方,如同半张开的嘴唇——就像婴儿的唇。
我的心上突然一阵剧痛,痛得我眼前一黑,我吞了口水,才勉强把那突然升起的恶心和难受压下去。
“我……我是说,这个图像,有没有,有没有其他可能……”
我小心翼翼地遣词造句,可对面的人明显脸更黑了。
“我们是Z市第一人民医院妇科,是全国数得上的最好的妇科之一。能在这儿上班的,即使称不上专家,也不比那些小黑诊所的无证庸医,怎么可能看得错?”她气咻咻地冲旁边那个年轻医生叫,“小何,你过来跟她解释。”
那个叫小何的医生鄙夷地看我一眼,走到片子面前,指着那正中的一点点阴影。
“看到没有,这是子宫内膜。这儿,有一点点阴影的地方,是内膜受创的地方。从B超显示的大小及程度来看,这块伤应该是若干年前刮宫不彻底留下的。日积月累,这儿有点移位了。你现在有经期不正常,痛经的症状就是由这个移位引起的。”
说着,她俩商量好一般,同时瞟了我一眼,像是了然了多年前我非婚生子还死撑着不认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漠然地道了声“谢”,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