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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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肯定不是,姜佩佩吸了口凉气,接受这个判断了。
“就是这样,一定有某种关联很大的事被这些表像蒙敝住了,我是通过在省里的朋友拿到有关陈妍的报案资料的,仅限于报案,再没有下文了,每年失踪的人口很多,可能是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失踪的是一个媒体人就不好说了,她是个大V网红,自由撰稿人,当过编辑,记者,我查了一下她以前的文章,报道过拐卖妇女、报道过小龙虾染色,还揭过几家黑工厂。”大兵道。
就即便不是阴谋论着,这其中的蹊跷也把姜佩佩吓住了,她好奇地盯着大兵,好半天转个圈问着:“这不是你的事啊?”
“对,不是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解决不了。”大兵幽然叹道,尴尬地看着房间里挂着法警服装,那臂章上的徽,像一个笑脸一样,在嗤笑着他。
“这也不是你的专业啊,你法院的,又不是办案的?”姜佩佩又来一句。
“给予所有作奸犯科者一个公正的判决只是一个理想啊,何况我连作判决的资格也没有,什么都做不了。”大兵失落地道,就像卸甲挂枪的战士,只剩下铁马冰河入梦的回忆。
“什么都做不了,那你做这些就没意义了,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啊,莫非在咱们这小地方,也有这样的能人?”姜佩佩猜测道。
大兵兴味索然,像在自言自语一样:“我其实就想找找动机,这种事肯定纠葛在既得利益上,如果有发现的话,也可以给后来的同志多点信息,让他们少走弯路。”
“动机?咱们这海边,还不就走私那点事?”姜佩佩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不是。”大兵摇摇头,拉着地图指点着:“岚海并没有大型码头,大规模走私不可能,小规模干,一条渔船就办了,就既便现在的税率差别大,要积累巨额财富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走私普通货物的事,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那事顶多海关查扣罚俩钱,到不了你死我活的份上。”
“哦,也对,现在走私客和二道贩子差不多,没人把他们当回事。”姜佩佩随口道,歪着头,和大兵保持着视线平行,瞄上岚海周边的行政区图了。
近海,应了那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海行船,只不过相对津门那个大港口城市,地处边锤的岚海就没有那么风光了,往二十年多年前放,顶多是个比渔村大点的县,到现在为止不过还是个县级市的标准,而且地形起伏,毗邻西江省,辖区乡镇贫困地区占到了六成,到这里面找黑金渠道,那岂不是和在贫下中农里找土豪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想在这三线城市找出个涉黑组织来?”姜佩佩哑然失笑问。
问得大兵不好意思地摸鼻子了,他喃喃道着:“我只是在找一种可能性,一个搞环境检测的,一个半拉记者,会在什么情况下,遭遇这种激烈的报复……别怀疑我的判断,我对这帮人太了解了,绑架拘禁、吊腕、敲指头、让人莫名其妙失踪,不是一般罪犯敢做的事。”
好像这个时候,姜佩佩看到了另一个大兵,一个专注、严肃、满身凛然正气外露的大兵,她突然发现,不嬉皮笑脸或者装傻充愣的时候,大兵似乎更帅气了,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她眼光凝结了,直勾勾地盯着大兵。
大兵下意识的躲了躲,然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居然把真实的想法,和一个不相关的人说了这么长时间,他不好意思道着:“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自己都只能当故事想想。”
“看不起人是吧?我可能知道这个答案,你信不信?”姜佩佩歪着脖子,不知道是挑恤,还是挑逗的目光。
“不要又想像成电锯惊魂啊,猜测首先要有合理性。否则就没有意义了。”大兵道。
“呵呵,我是搞设计和广告的,喜欢逆向的,发散式的思维。”姜佩佩道。
“什么意思?”大兵好奇了。
“意思就是,你犯傻了,老想着走私是从境外往境内走私,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呢?”姜佩佩反问。
“咦?对呀。”大兵愣了,拿起了地图,直勾勾盯着,半晌出神地道着:“对对对,你说得对,往外走私为什么不能是一条路子?这个太容易了,蛇头,拉一个偷渡就是十几万;贵金属,拉一吨就是十几万甚至更多;甚至活体、标本动物,也会是暴利;甚至是毒品,现在化学毒品,境内可是原产地啊……对,肯定是这样,这个女记者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肯定是摸到了什么了……”
大兵把嫌疑人,受害人的照片一一排着,信息匮乏,一个月的努力,仅限于搜到了不多的信息,而搜集的过程越艰难,让他越感觉其中的蹊跷越深,就像照片上那位文静的女人,失踪一年多了,他通过张如鹏的权限查到了点消息,也仅仅是按失踪人口案件处理,到现在还积压在津门的某个派出所里,和很多无法重见天日的死案在一起。
是真有隐藏的罪恶?还是自己阴谋论太盛了?
是真的发生过不为人知的罪案?还是太多的巧合撞到了一起?
是附身去查究这个真相?还是当个路人漠然视之?
一个一个纠结,一个一个问号泛起在大兵的心里,让他无从决择,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轻轻拉拉他的衣襟,回头时,是静静等着的姜佩佩,脸上有点委曲了,撒娇也似地道着:“我饿了。”
“哦,对不起,咱们出去吃饭吧。”大兵慌乱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提前一步给姜佩佩展开了外套,礼貌地等她穿上,姜佩佩好奇看着他问:“在国内,这是礼貌过度了,只有出过国,有些人才会有这个习惯。”
“我出过国。”大兵笑道。
“吹吧,什么时候?”姜佩佩不信了。
“晚上。”大兵道,姜佩佩一愣,大兵告诉她:“梦里呀。”
姜佩佩哈哈一笑,随手在大兵背后捶了一拳,每每兴奋时总有这个动作,却不料出门被门槛绊了一下,她哎哟一声,大兵急速回搀,一下子两人不由自主抱在一起,软绵绵的感觉让大兵愣了下,姜佩佩却是触电似的推开了,脸色羞红,大兵关着门道着:“我家这门槛高啊,第一次来就告诉你小心了。”
“你就故意的。”姜佩佩在故意蛮横了。
“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
“怎么样?”
“肯定多抱一会儿,顺便吃个豆腐。”
“你个坏蛋。”
姜佩佩娇嗔地拧了他一下,轻轻的,一拧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偏偏这失态被大兵发现了,他提醒着:“嗨,咱们就做个戏,你可别真喜欢上我啊。”
“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梦想过娶我这样一位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新娘吗?”姜佩佩笑嘻嘻地问,孰无正色,两人玩笑越来越深了,大兵苦着脸问她:“你知道为什么叫新娘吗?”
“这个也有特殊含义?”姜佩佩笑着问。
“对我来说有,老娘老了,换了个接班娘管我……哎,这就叫新娘,呵呵。”大兵呲笑道,姜佩佩边下楼梯,边踢了他一脚,两人笑道偎在一块了。
或者是因为都没当真的缘故,交往就轻松了几分,可假假真真的,距离是真的越来越近了,上车走时,姜佩佩想起一事了,好奇问着大兵道着:“南征,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你法警啊,解押人犯的,又不是抓人办案的。”
“职业习惯,以前抓过人。”大兵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展现一下你的个人英雄主义?像欧美大片一样,虎胆龙威那种,一个人单挑一个犯罪团伙?”姜佩佩问。
“难道你不喜欢那种形象?”大兵反问。
“喜欢啊。”姜佩佩故意凑着脸看看他,然后嗤笑道:“就像唐诘诃德,持着长矛冲向敌人,而敌人是一架风车。”
假想出来的敌人,大兵脸色讪讪,笑笑道着:“我已经没有勇气去干了,只剩下点想像的爱好了,还得被你嗤笑。”
“一点也不是嗤笑,异想天开的男人才是最可爱的。”姜佩佩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踩着油门,疾驰出了小区,而大兵一时竟没有听出来,这话里是褒奖还是贬斥,不过让他感觉微微不适。
“我真的废了。”
大兵喃喃地心里如是道着,其实信息的搜集只不过是百无聊赖生活的一种慰籍,假如真有这样一个犯罪团伙,他清楚的地知道,自己可能都没有勇气站出来了。
因为平静的生活、家长里短的琐事,每天风风火火的老妈,喝酒扯淡的战友,甚至这位假戏假做的假女友,都在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消磨着他的精神和意志,都成了他有形无形的牵挂。
念及此处,他倒更想念教场上的喊杀、实战里的刀枪,那血淋淋的过往,此时在眼光里不再是凌厉,而是浓浓的惆怅……
第076章我心惆怅(2)
“妈……爸……我给你们买回早点来了,虾皮粥,爸我没给你买咸蛋啊,医生说太咸的东西对你血压不好。”
姜佩佩摆着碗筷碟子,处女座的,摆个碗筷也要像插花一样摆出美感来,等她回头,卧室门开着,爸妈一上一下,伸着脖子,奇也怪哉地看着女儿。
“怎么了?”姜佩佩愣了下,旋即又笑了。
“佩佩,昨天约会好像不错啊。”老妈好奇问。
“这您都看出来了?当然不错了。”姜佩佩两眼亮着,貌似幸福地道。
老妈似有不信地瞧老伴了,姜天伟瞅着,有点看不懂女儿了,太孝顺了他都不敢相信了。
“快来吃啊,爸,您今天回去啊?”佩佩问。
老妈接腔了:“一会儿就走,你别管,司机八点半来接。”
老俩口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餐桌前,女儿把热茶都倒好了,姜天伟不确定地问:“佩佩,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缺钱了?”
一般情况下,不是真有需求,不会这么表现的,不过这次真猜错了,姜佩佩笑着道着:“非要缺钱啊,我就不能让你们俩惊讶一回啊。”
“这可惊讶了不止一回了啊,佩佩,你给妈个准信啊,到底行不行啊,让你留省城吧,你非要在岚海,你爸好容易把家安到省城,这一来又得两头跑……真能看上南家这小子?”老妈道,看来还是有点怀疑。
“现在是谈恋爱阶段,还没到谈婚论嫁,你们真急着把我嫁出去啊?”姜佩佩怏怏不乐了,似有不舍,老爸笑着道着:“谁说我们急了,我们巴不得一辈子别离开我们呢。”
“那太好了,我谁也不嫁了。”姜佩佩顺杆爬道。
老妈立即补充着:“那可以把他娶回来啊,当个上门女婿,反正他爸也不在了,一个人在咱们家也安心。”
“啊?”姜佩佩拉脸了,然后省悟道着:“喂,爸,你们是不是就看上他爸没了,妈改嫁了,正好来给你们俩当倒插门的女婿啊。”
姜天伟笑了笑,老妈安慰了:“这不怨爸妈啊,给你找了多少条件好的,谈不来啊,还就这个多少还顺眼点。”
“这个也就勉强。”姜佩佩拉长了声音,老爸这时候说话了,戳着她的谎言道:“不会吧,我看人家未必对你有意思啊,否则你就不会这么竭力地改变自己的形象了。”
老妈一愕,看着女儿,像在征询,姜佩佩一糗,撒娇了,哼了哼,和妈坐到了一起,一个拥抱娇嗔着:“妈,爸又在伤我自尊,您女儿有那么差么?我有什么可表现可改变,我就喜欢天天给妈妈做饭,不好啊。”
“嗯……好好好,你别这么一直搂着啊,让我怎么吃饭啊……”老妈笑了。
“你们慢慢吃,我给你们收拾东西,还带了着水果路上吃啊。”姜佩佩放开了,回房间收拾东西了,那轻快的步子,那哼着的小调,老妈征询地看老伴,姜天伟笑笑,不过笑而无语。
八点半准时上路了,这幢临海的房子成了休憩和渡假的最好去处,女儿就喜欢老家,到现在都不甚喜欢住在省城,而自从和南征谈上之后,留在岚海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连她以前自己都不怎么打理的广告公司现在都搞得有模有样了。
二老坐进了车里,看着倒视镜里招手再见的女儿,免不了又是长吁短叹,姜天伟抚住老伴的手道着:“女儿大了总要出门的,你能绑在身边啊?她迟迟都找不到另一半,主要原因还在我们身上啊,太过安逸和依赖的,都不想自己搭啊。”
“啧,我是觉得,要和南家那穷小子,太亏我女儿了。”老妈对此事,依然耿耿于怀,想到此处他拉着老伴的手紧张道着:“老姜,咱们把姑娘一个人放老家,你也放心啊,万一她吃个亏咋办?现在坏人这么多,我是担心啊。”
“你一周回来两回,七天就在岚海呆四天,我倒不放心你了。”姜天伟笑道,惹得老伴轻捶了他一下,反正就是揪心啊,她愁苦地道着:“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这丫头实在是让人操心啊,南家那小子模样个子倒是还可以,就是其他条件太差了点啊,要不咱们给他活动活动,调到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