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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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来了,有,所以你不敢拉急刹拼命,我想是你的父母?妻儿?不管是谁吧,总有一位让你牵挂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对吗?”大兵问。
“对,警察也是人,可能未必都是好人,但你们这些骗人父母害人家庭的,连人都算不上。”李振华双手叉在胸前,呼吸急促,似乎也有点愤怒了。
大兵浑然未觉,也在陶醉地道:“还好,我觉得这次,我有资格算回人了。”
“你走不了了,如果不这么发神经可能还有溜走的机会,现在没有了。”李振华隐隐地看到,在黑暗的尽处,有一簇星光闪闪……不,似乎是警灯的闪烁。
“呵呵,谁说我要走了?也许咱们是一类人,只要牵挂的人安全,都不会在乎自己的。”大兵笑着道,他似乎没有发现,前方就是绝地。
李振华蓦地惊省了,省悟到行动又要出现重大失误,是上官的电话通知的他,而现在他又被羁绊,那可是个比顾总要重要很多倍的目标,他情急之下,手伸手兜里。
嘭……大兵像多长了一双眼睛,一掌切向了他的喉咙,瞬间整个气管像被拧住一样,他喘不上气来,剧烈的咳嗽着。
“我说过了,你有牵挂,而我没有了,想死你试试。”
大兵冷冷地道,对于这位年龄偏大的老警察,根本不屑一顾。
车像离弦之箭,原地绕了一圈,穿进了一个小区,在一车宽的通道上飞速前进,片刻后又驶到了另一出口,半掩的自动门尚未来得及开,被他迎面撞歪,一路嚣张地飞驰而走。
背后,围堵的警力在调整部署,围捕这辆行踪不定的嫌疑人车辆……
……
……
温泉大酒店,成列的警车呼啸而来,防暴警架着盾牌在第一层,警车在第二层,大队的警察开始按图索骥传唤鑫众的涉案人员,一个接一个被男女警察带出来,捂着脸,上了载人的大巴。
酒店方被勒令关闭线路通讯,在各层劝阻试图出来的客人。
这中间不可能不出乱子,一看这阵势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忙着打电话给家里的,哭着喊着赔了多少钱的,还有更甚的,痛不欲生要跳楼的,据说投进去几十万,就等着回钱呢。
崩盘了,又一个不新鲜的诈骗崩盘了,以温泉大酒店为起点,很快就会蔓延到其他地区,这个后果不管有多么沉重,都得咬着牙挺着。
投资人是这样。警察,也是这样。
在距离事发地三公里以外,路旁不远,绿化带后的树丛里,上官嫣红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想到来得如此激烈,警车几乎把一个酒店围成了铁桶,她差一点点就没有跑出来,根本不敢走公路,鞋提在手里,袜子早破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躲躲闪闪在绿化带里走着,每逢警笛嘶鸣都吓到她心跳肉跳,半晌不敢抬头。
终于看到顾从军所说的藏车养路站了,她看看没有过往警车,加快了速度,往那辆不起眼的车身处跑。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几乎是趴在地上摸索着车钥匙,上了车深呼吸了一口,那颗慌乱的心才渐渐跳回了正常。
倒车,出了路面上,朝着相反的方向慢走一段,加速,加速,直至倒车镜里看不到了让她恐惧的红蓝警灯颜色,直到看见空荡荡的路面,树着通往另一地的路牌,她这口浊气才呼了出来,也才感觉到浑身的生疼,以及脚上的刺疼。
可所有的疼痛都感不上心疼,顾从军带着李振华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一个她仅是好感而从没有准备托付的男人,在最后一刻把机会给了她,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曾经憧憬过的爱情。
对了,我根本没有拥有过什么爱情,有的只是欺骗,有的只是尔虞我诈,有的只是背信弃义。
“蔡中兴,你这个王八蛋。”
她愤怒地咬破了嘴唇,愤怒之后,却是扑涑涑的泪水直流,其实前一天还在商量着和蔡中兴一起出走,把这个彭州这个烂摊子丢给失忆的顾从军,她虽有不忍,可竟然默认了。她知道有她有,顾从军就不会走,而且他知道,在财富、地位,和穷困潦倒之间,理性会告诉她该选择什么。
可这个选择,却错过了一生在寻觅的真情。
他在挑逗说:“我要给你揉揉脚。”
他在柔情说:“因为,你每晚都在我的梦中奔跑。”
他在傻乎乎地说:“我觉得你是在吓唬我,你人这么漂亮,心地又善,一定是不忍心看我什么都忘了……真的,嫣红吧,能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吗?我怎么觉得我们很亲近啊?”
他在赞叹地说:“太美了,但是,有点缺憾……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他在愤怒地说:“如果出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扔下你,毁了你……钱能买来的东西他都不会在乎,包括你。”
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涌来,那些回忆像影子一样跟着她,泪眼朦胧的上官嫣红,心里满满地装的都是他,是自己的冷漠,把他拒以千里之外;是自己的阴暗,把他推到今天的境地,而最后……却是被她害过的人,把逃走的机会留给了她。
她蓦地停下车,摸着怀里硬梆梆的原石,狠狠地摔在车里,然后伏在方向盘上号陶大哭。
因为,还有比钱、比地位、甚至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与她擦肩而过了,留下的全部是后悔的伤心……
……
……
那辆车还在流窜,几次与警车堪堪错过,顾及影响的围堵警力施展不开手脚,以至于这辆嚣张的宝马,快成脱疆野马了。
不过从警务图却能看得到,这辆车已经快到强驽之末了,从彭祖路到泉山北路、从三环挤到环外、它正被一点一点地挤到华山路以南的立交桥一带,那儿已经被交通管制了,环绕的路面像一张蛛网,迫停的倒刺拉了一公里,就坦克装甲也会被缠到死。
奉命赶来的高铭、范承和没想到城外开枪,城里红火,两人奔到指挥车前,报告一声,已经是尴尬满面,都是从那儿溜出来的嫌疑人,实在无法交待。
“你们等着,另外有任务布置。”一身戎装的尹白鸽,在一群特警制服的队伍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正和几位专业的抓捕特警商议着,那位神情剽悍的特警也在发牢骚:尹指挥,要动武器,我们一枪就逼停他了。
“这是市区,你们是纪律部队,不是恐怖分子,不用顾及市民的感受啊。”尹白鸽直接训了一句。
那位无可奈何道着:“可这太窝火了,那可是辆宝马七系啊,咱们这大车跑不动,小国产警车,跟屁股后吃烟都跟不上啊。”
“那就张网让他进来,执行命令,你们只管抓捕。”尹白鸽把电子地图递给他。
那位敬礼,离开,命令发布即时,车成箭头形,人成戒备队形,沿着华山路向三立堡立交桥一带,拉开了散兵线。
这时候,尹白鸽才有机会回过头来,看着又失误一次的高铭和范承和,高铭苦着脸道着:“对不起,我们……这次,已经没脸可丢了。”
“专案组对形势估计不足,情报不够确切,省厅又迟迟没有下达命令,责任不全在你们。”尹白鸽说了句公道话,高铭难堪地道着:“蔡中兴漏了吧,是没发现,这个顾从军不知道怎么也知道消息了,我们去的便衣,被他伤了四个。”
“没事,很快你们就见面了。”尹白鸽黯黯道。
范承和抱着万一希望问着:“尹指挥,咱们那位,内线……”
“内线已经发出示警,正和顾从军在一辆车上,不过,估计他不是顾从军的对手。这个家伙想带着美女突出重围。”尹白鸽道,好像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对呀?”高铭瞬间警觉了。
“什么不对?”尹白鸽问。
“您说,他这失忆,那笨不笨?”高铭指着自己的脑袋问,范承和替他回答了:“精得跟猴样。”
“肯定不笨,分裂型人格,比普通人要敏感,多疑。”尹白鸽道。
“那不笨,为什么往市里开,不是自投罗网吗?”高铭道。
突来的疑惑让尹白鸽警觉了,可这种警觉却没有信息参照,她一下竟然无法判断,那位脑残还能干出什么让她更意外的事来。
来不及了,步话里乱了,宝马车已经冲向华山路……
……
……
路口设障、背后尾追、偶有岔路袭扰,这种绞式围堵,就是专为驾车嫌疑人设计的,真正身处其间才发现,像这样的天罗地网,那怕就开着冲锋车也冲不开一层一层的警力。
李振华情绪已经稳定了,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被大兵连拳带掌收拾住了,接近华山路时,他蓦地一笑道:“顾总,为一个女人值得吗?据我所知,她之前涉嫌信用卡诈骗,之后在鑫众又和蔡中兴穿上一条裤子了,根本就是情人关系。”
“老子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大兵脸色扭曲道。
“是没资格,据我所知,你也是处处沾花惹草,不知道她,是不是认为你值得她喜欢……冒昧问一句,你没有机会上她吧?”李振华道,像是故意激怒大兵。
嗖……一伸手,李振华赶紧躲,大兵哈哈笑道:“老李,我不想欺负你,我的脑子没有那么复杂,如果有人在你困难的时候拉过你一把,难道在她需要你拉一把的时候,却推她一把,明明知道那就是万劫不复。而且,那还是个你喜欢的人……别说谁肮脏,这个世界又特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你就当警察,难道干得就都是光明磊落和光明正大的事?”
“是啊,我也是个阴暗性格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我不会把阴暗发泄在别人身上,你想过那些被骗家庭,他们会怎么想吗?”李振华暗暗蓄势,知道今天无法善了了。
“没时间想,反正老子废了,这肮脏世界老子也烦了,换一种活法未必不是坏事……他妈的,来这么多警察,真看得起我。”大兵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他看到了密密匝匝的警车,那种血脉贲张的刺激让他开始疯狂,他莫名地喜欢这种像飘在云里的感觉。
“顾总,你有信仰吗?”李振华问。
“好像没有,什么意思?”大兵问。
“有时候信仰,能让人放弃牵挂的。”李振华笑着道,他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可惜你能力太弱,信仰给不了你力量……哦对了,老李,你的信仰是什么?”大兵谑笑问,一打方向,侧撞了一辆贴上来的警车,然后一脚油门,开始加速,那病态的兴奋,让李振华想起来了这个蠢货在洛宁差点杀了人的事。
“我的信仰说出来,会让你心惊胆战的。”李振华道。
嗷声,他扑上去了,大兵右肘直击,却不料李振华死死地拉起了手刹,车身瞬间失控,开始倾斜,在路上了划了几道黑痕,尖锐的擦地声音响得格外刺耳,大兵没料到一直不堪的李振华这么拼命,一下子激起他的凶性了,他撕着李振华往后摔,李振华死死地陷着他的脖子,这时候再顾不上把方向盘了,大兵一手揪头发,一手托人,以头做武器,嘭嘭撞得李振华满脸血花。
李振华也像疯了一样,满脸血污咬牙切齿道:“你想找死,你害怕了。”
“去你妈的,要死一起死。”大兵怒道。
嘭,他迎着大兵的脑袋,撞上去了,两个拼命的对撞,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这一刹那的功夫,车身已经失控,撞上了路牙,接着斜斜地飞起,轰声倒扣在路外的绿化带里。
嘭嘭几声轻响,气囊把两人紧紧地挤到一块了,特警成队围拢上来,冒着缕缕黑烟的车里,那两人居然还在互掐着,谁也不放谁。
大兵是被特警从车里拖出来的,这个困兽犹斗的家伙实在不好对付,几个人摁着才上了戒具,执法仪拍不到的角度挨了几枪托才老实了几分,四人挟着把他拖到路面上,靠着闷罐车蹲着,车撞变形的居然没受多大伤,而李振华就惨了,一条腿被夹在变形的车缝里,特警用了几根撬杠才把人救出来。
救出来,这位老警被特警架着不走,要见大兵,两人搀着他走到被枪指着蹲在地上的大兵,此时的大兵已经萎顿了,李振华可怜地看着他道:“顾总,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吗?”
大兵翻着白眼,斜斜觑着,那是一千个不服气的吊样。
“听清楚,老子是警察,最不怕的就是拼命。”李振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然后呸……一口带血的唾沫直唾到了大兵脸上,那凛然不可犯的神情,莫名地让大兵心悸了几分,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似乎这个木讷的人身体里迸出来的力量,把他吓住了。
人抓到了,现场开始清理,李振华的汇报又给专案组蒙上了一层阴影,三号人物,上官嫣红去向不明,这个大兵带着上官嫣红的手机,又挟持了李振华,把追捕队伍引上岔道了。
一辆车去医院送李振华,余众分流,一部分赶赴温泉酒店支援,一部分开始传唤彭州上名单的嫌疑人,核心的警力放在追捕出逃的蔡中兴身上,已经追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