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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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找点活,干不?”大兵问。
这是个豁嘴的货,说话漏风,面目可憎,而且很警惕,直道着:“八爷说这段时间让我那也不能去,市里管得严呐。”
“我就是找八爷……嗨,过来过来。”大兵勾着手指,掏着烟,那货站到了大兵车前,接了根烟,嘴一歪,点着烟抽着,那豁嘴漏烟,准确地缕缕进了他鼻孔里,大兵说着:“你瞧你那点出息,八爷是你大爷啊,他妈守这么个桥头能挣多少啊,三天两头被狗子撵得满地跑。”
狗子、条子,都是地下世界的天敌,警察。这位豁嘴笑笑道着:“去其他地方卖更不安全啊。”
“我给你找点活,有个大户,想要几只短货。”大兵道。
豁嘴吓得噗一声,嘴里的烟全漏了,短货都是手枪,售价不菲,关键是危险啊,抓你卖弩顶多判个罚款加拘留,那玩意揪着可得几年大牢蹲,他瞪着眼道着:“这货我能有,顶多裤裆里有根好枪,要不?”
“啧,你看你这人,你特么被狗子弄起来,可是我这工头把你保出来的?一点忙也不帮是不是?”大兵怒了。
豁嘴怂了,这位工头可是个金主,没少给他好处,他难为道着:“我真没有,这你得找八爷,你不认识么?”
“但是我特么联系不上啊,我不知道去哪儿找货啊,眼看着一大块肥肉要溜走,回头你去哪找这么好的生意……你看看,定金都给了,我一支开口两万,人家价都没还,直接就扔给我了……”大兵兴奋的道着,一拿副驾上的黑袋子,故意撕的一角,露得是百元大钞,看得兔子兄弟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漏出来了。
钱呐,好多钱呐!
“我也联系不上啊。”豁嘴无能为力地道。
早特么死了,能联系上才见鬼呢,大兵一勾手指,神神秘秘的样子,把好奇的豁嘴兔子给勾到嘴边了,他附耳道着:“这活八爷又不亲自干不是?你跟他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在哪儿干活不是,咱们到那地方等八爷不就行了……说不定给下面兄弟打个招呼,能搞几支价格不错的。”
“这坏规矩啊,八爷知道,不得扒我皮?”豁嘴犹豫了。
“狗屁,我特么这么大个经销商,八爷知道也得给我点面子……给个痛快话,干不干吧,反正今天得干喽,过了今天,你白送我还不要呢。”大兵怒了,怒抽一摞人民币直砸向豁嘴训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裤裆里要连蛋蛋都没长,给老子捡起来,老子自己想办法。”
豁嘴兄弟忙着弯腰,捡着散在地上的钞票,抓到手里时,好几千的样子,他瞥眼瞧了瞧大兵,鼻子哼了哼,一脸不屑之色,被刺激到了,钱往兜里一揣,直拉开车门上车了,坐定一摆手,警惕地告诉大兵:“这可是订金啊,人家不卖给你,钱可不退啊。”
“那当然,谈成了再特么给你这么多……去哪儿?”大兵笑着道。
“盐店,老坟庄那块。”豁嘴从豁了嘴里蘸着唾沫,数着钱,头也不抬地道。
“好嘞。”
大兵加着油门,驶上路了,他的心一直在跳,很久没有这种兴奋,刺激的感觉了,连个地名都刺激,根本就连中州地界都没有出……
第135章误入贼巢
盐店镇……国道大大的标识,箭头所向,一处几乎和市区接壤,却在市界之外的地区,这是很多人常说的三不管地区,也是鱼龙混杂,治安混乱地带。
很简单,镇北干坏事,跑镇外就跨市了,再跑半个小时,就跨省了。
进镇沿街就是两行批发商贩,时鲜的水果,蔬菜,已经剩下了发蔫的底货,新宰的牛羊已经卖了半爿,座位上的豁嘴早点起了瞌睡,大兵尽量把车开得慢了些,再慢了些,思忖着这个陌生到一无所知的地方,该怎么开始。
八爷,牛松,八级工,这个隐藏很深的人,直到被击毙大兵才认清,此前他一直是送货人,连要身份证都是亲自托大兵去买的,大兵一点也没有料到,这个让中原警方头疼的“八级工”,就一直有说有笑,还数次允诺要带大兵见识见识真正的“八级工”。
“嗨……兔子,醒醒,快到了。”大兵吼了声。
后面流着口水的豁嘴惊省了,嗯了声,揉着眼睛,大兵问着:“见老牛了没有?他可还欠我一样弩呢啊,卖十送一,还没给我呢。”
“有几天没见着了啊。”豁嘴道。
“老牛哪儿人啊?”大兵问。
“就这片那个庄上啊,给八爷跑跑腿,都八爷身边的人。”兔子道。
“你傻不拉叽,认识八爷不?我咋觉得你吹牛呢?”大兵故意刺激道。
“小看人呢,我认识八爷都十年了,以前我那卖瓜窝棚,就是八爷呆的,咱就是搁桥头售货滴。”兔子真开始吹牛了,吹着当年和八爷如何如何铁,吹着被警察狗子逮了多少回,然后每次都视死如归、死不开口,然后到今天成功地坐到了八爷曾经发家的位置。
所有江湖的传说,都是后来的地痞流氓奋斗的理想和动力所在,不过听兔子讲,八爷车买的是几十万的、楼盖的是三层的,他立时分辨不可能是“八级工”这个嫌疑人了,高调到那种程度,怕是得死好几回了。
“别吹了,知道你够意思,要不这好事能给你?”大兵打断了豁嘴的吹牛,直问着:“八爷是不是跟老牛啥亲戚?”
“你问这干啥?”豁嘴警惕道。
“我猜呗,老牛混得这么油,还不是八爷照应着,八爷要照应,八成是亲戚,他本事不如你啊,也没你能吃苦。”大兵道。
“那是,要不是亲戚,能把大多数生意都给他。”豁嘴道。
这就是了,大兵隐隐地思忖着这个嫌疑人的关系树,牛松,这个八级工的隐身方式,是找了个替身扛着他的名头,方便他在暗地里操作,而他的背后,尚一个或者几个同伙,很可能就是从抢储蓄所成长起来的那一拔。
对啊,太近了,谁可能想得到呢,到中州市区不过几十公里,当年警务条件落后,肯定又当成是流窜作案,全省全国追捕、协查,谁可能想到他们就土生土长,甚至就藏在本市里?
还有这次在津门,大兵是试探性地做了这么个疯狂的料想,他自己都不相信能这么做,谁可知道,那个狂躁状态下判断出来的,真和凶手的想法契合了。
“疯子……这是群疯子……”
大兵心里暗道着,地下制造武器,偶尔结伴出来抢一票、杀一票,他妈的,这么刺激的生活夫复何求啊。连大兵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咚……撞了,大兵下意识的刹车,还是没躲过去,斜斜地蹭在一辆柴油三轮上,拉了一车菜筐的车夫,草帽一甩,跳下车来恶狠狠地捶着门,凶相毕露地吼着什么。
还有比他更横的,后门开了,豁嘴跳下车来了,挤攘着揪着人,呸一口唾脸上,然后劈里叭拉,扭打起来了,一群做小买卖的围观,看豁嘴这么横,就认识也没有敢帮忙的了,片刻豁嘴把这个菜农摁地上捶着骂着:“瞎了你滴狗眼,知道爷是谁不?不赔五千块,老子干死你。”
“大哥,大叔……我错了,我赔钱……”被打得吃不住劲的菜农,告饶了,被逼着掏口袋,一堆零钞,气得豁嘴又是几巴掌骂着:“这尼马五十都不够?”
“哎哟哟哟……我没钱了……救命啊……”菜农嚎着打滚。
豁嘴悻悻起身,钱给扔了,多踹了两脚,拍门上车,牛逼哄哄道着:“走吧,这孙子不揍不长记性,逮着外地人就往死里讹。”
大兵头伸在窗外,怜悯的看着,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恶之处,不过今天还真不是人家又讹,他掏着一摞钱,十几张,往窗外一扔道着:“医药费,以后长点眼。”
车冒着黑烟走了,烟过之后,一群人哄抢而上,你的我的,不是你的是我的,别他妈跟我抢,一群人把菜农压在身上,拼了命地去抢撒在地上的钱,那菜农的医药费,怕是拿不回来了。
“给他干啥,瞎浪费钱。”豁嘴有点心疼那扔出去的钱,他提醒道着:“看吧,还轮不着他要呢。”
“差不多就行了,不能把人逼绝路啊……兔子,往哪走?”大兵问着。
“岔路往左,那儿,牛肉丸店。”兔子指着路。
那儿连着一块地,根本不是路,大兵斥道:“请你办事呢,你来吃肉丸?你可不怕吃死你。”
“这你就犯傻啦,大下午的你能找着人?这点儿谁干活呢?”豁嘴道。
也是,窗外毒辣辣的太阳晒着,大下午的还真不是干活的时候。车泊到了店门口,豁嘴居然认识店主,锅里捞块慢火煮的肉、两大碗热腾腾的牛杂,正适合贩夫脚力的大块朵颐,两人吃得唏唏律律,片刻间额头汗流滚滚,那叫一个爽。
等着吧,李逵已死,剩下这个李鬼是何方神圣,就要见着了……
……
……
千里之外的津门市机场,一辆警车呼啸着从地勤门驶进去,在机场公安的引领下,直驶停机坪,车停人下,几位行装匆匆的人迅速登上航班,空姐迎来了最后一批客人,随即收起舷梯,准备起飞。
这是省厅协调的紧急出行,赶上了一架中途要在中州过站的航班,上机几人坐到了舱后,心情却是随着上天,整个人都悬起来了。
“航行需要两个小时,从机场到市区,得四十分钟,我已经联系队里了,到时候他们派车接机。”谢远航轻声道,这趟走得太急,他都没料到了,津门方面这么看重大兵这位已经脱队的人,高铭点点头,和相随来的范承和、尹白鸽道着:“那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后座的两人应着,却是毫无睡意,范承和悄声附耳和尹白鸽说着:“尹处,这趟太悬啊?”
“悬吗?”尹白鸽白了他一眼。
“搁您觉得不悬啊?连凶手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人家站面前也不认识啊,谢队不是讲了,他是和牛松搭上线了,可他并没有分辨出牛松就是个制器师啊……再说这种隐秘窝点,他能钻进去?”范承和不确定地道。
尹白鸽笑着点明了道:“是你心虚吧?”
范承和脸一糗,不自然地道着:“就算是吧……可这个时候,咱们这位中坚全部离开指挥队伍,我真觉得不靠谱啊。”
所有的线索,终究要在案发地出现,不管是找到一点物证,还是找到一张脸,那这个案子将是突破性的进展,反之要飞到中州那个起始地,相当于从头开始了,两边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范大,知道你差在哪儿吗?”尹白鸽问。
“哪儿?”范承和愣了。
“你心里装的是,什么时候坐到支队长的位置上,所以你就很难坐上去。而大兵呢,根本没把这个位置当回事,所以他的位置会站得更高。”尹白鸽笑道。
不过像嘲讽,范承和不悦道着:“我这也是出生入死挣的,你觉得我应该感到脸红吗?”
“不,只是出生入死的目的地太明确了,就体会不到那种本真的意义了……比如那几个凶手,不同样也是出生入死?你理解他们的感受吗?”尹白鸽问。
“什么?我我……我理解……他们的……感受?”范承和真理解不了了,连尹白鸽的话无法理解了。
“差别就在这儿,他们单纯体会到的惊险、刺激,以及成就感和控制欲的满足。综合来说叫犯罪的快感……而我们,却在小心翼翼的顶着各方的压力,两厢一比,优劣立现啊,万一碰到一群职业犯罪的人,我们大部分时候,都要处在劣势。”尹白鸽道。
“你划到职业犯罪里了?”范承和上心了,在现在这个高压环境里,职业犯罪、变态杀人、性虐一类,属于公众报道的违禁词,久而久之,可能大多数人会忽略它的存在,因为确实是小概率事件了。
“别睡了,熟悉一下吧,要这还不算职业犯罪,那职业犯罪的门槛,能进去的人不多了。”尹白鸽道,一个PDA交到范承和手里,范承和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凝重,表情开始肃穆,这份中原警方整理的案情脉络,把他也给吓住了。
尹白鸽终于得空休息一会儿,她真的累了,几乎是一天一夜,兴奋、紧张、惶恐、恐惧、纠结……一天之内的负面情绪,经历了比一年还要多,她眯着眼试图让自己再一次理清案情,却不知不觉地走神了,很多幕无法忘记的场景,从久远地记忆回到了清晰的眼前。
是在校场,那一群挥发着荷尔蒙的特种警察?大兵在轻俏地向她抛着媚眼。然后被教官训斥着,罚作附卧撑,她记住了这个人,而且在厚厚的卷宗里,那个唯一让她眼前一亮的档案里,就是这个人,就像冥冥中自有天定一样。
她记得那短暂的数月训练,逼着他学法语,逼着他看文艺片,逼着他吃西餐……几乎是逼着他一丁一点去改掉身上原来的印记,让他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一个风流倜偿、一个品位优雅、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一个忘记自己的人。
可真正做到了,她又有点挽惜,无数次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