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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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驻守的、各楼排查,巡逻喊话,瞬间向这个点蜂涌而至,奔袭而来的特警武器上膛,自外围一线卡住了几个关键突破点,成围捕队形。
步话里,发现枪手的警员正叙述着伤员给他的描述:白衬衫、平头,长脸,从安全步梯逃走。
张如鹏是驾车横冲直撞,直接驶到14号楼左近的,他持着微冲气势汹汹地带着特警到场,一句话:“妈的,三人一队,把他撵出来。”
砰……三楼安全通道的窗口,玻璃碎了,枪声响了,露出来的脸,却是一位老太太,在她惶恐的脸后,一位男子疯狂地叫嚣着退后,退后,敢进来我杀了她。
疯了,劫持到人质了……砰,又是一声枪响,不是威胁,那枪直接射击在一辆警车的车窗上,戳了个带缝的窟窿。
“退后,退后……”
张如鹏伸着手,让队形慢慢后退,举着手,示意不准备开枪,生怕激怒了这位……
……
……
乱了,支队长案情分析会即时取消,一名分管副局长加了支队长和政委,乘车疾速往案发现场赶,谁也没有想到,还是凶案现场转眼又成为案发现场的事,分管局长和现场在即时通讯了解着情况,一听一位警员遭到枪击,嫌疑人劫持了一名人质,已经是慌得六神无主了。
丁支队长和高铭相视凛然,不但被嫌疑人吓到了,而且被那位推测案发的人,着实给吓到了。
乱了,调度直接上升到省厅级别,外围警力从没有接到如此级别高的直接命令,几乎精确到每条街道,甚至附近建筑物不超过十米的驻守定位,一张天罗大网在混乱中慢慢成形。
乱了,处在风暴中心位置的世纪花园小区,零乱的车放着成了天然的屏障,总有那么一群好事者,远远地当看客,站车顶的,钻楼上窗户的,瞪着好奇的大眼看着这类只有欧美大片里才能看到的一幕,当看到警察步步后退,缩手畏脚时,冒出来的念头只有一个:太LOW了。
尹白鸽驾车逼近现场两公里时,熄了警灯,对着车上两位警告着:“不许乱跑,不,不许下车。”
外层那儿都是警察,他妈的这么吓人谁会下去,八喜和九贵齐齐点头,尹白鸽已经掉头飞奔了,她心里是一种狂喜和紧张交织的情绪,总是能创造奇迹的大兵这一次给她带来的惊喜是无与伦比的。
或许,奇迹根本就一直在那儿,只是你缺乏发现它的眼睛而已。
通过了守卫,她抬头看到楼顶时如是想着,心里却泛起了曾经学习过的犯罪学理论,是啊,如果从一个罪犯的角度看,没有比目睹作案现场更让他有成就感的事了。就像现在作为警察,也没有比看着罪犯落网更令人激动的事了。
绕过了数辆车,分开了人群,被一名外围警员拦住时,她亮了亮证件,然后那位没有让她通过,直劝着:“后退,后退,嫌疑人劫持了一名人质,已经失控了。”
尹白鸽不说话了,直接捋开人,奔向包围圈,她弓着腰奔到以一辆为掩护的指挥身后,一拍肩膀,张如鹏回头,一看,愤然道着:“你来添什么乱?”
“我实战可比你早多了,什么情况?”尹白鸽问。
张如鹏大致一介绍,回头排查的警员和这位从楼顶下来的正碰了个正着,刚喝令检查,早有防备的对方劈面就是一枪,伤在腹部,人正被抬出来,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护着背人的,沿着墙跟走,飞快地往法医车上运。而那位已经眼见逃生无望的嫌疑人正躲在三层安全通道路的窗口后,时不时把那位劫持的老太太往外推一把。
“得速战速决,这儿撑不了多大一会儿。”尹白鸽道,表情肃穆了,好久没有站在这种让她心潮澎湃的前线了。
“谈判专家正在赶来,狙击手上楼了,在找机会。”张如鹏道,话音刚落,步话里传来了声音:指挥指挥,1号狙击到位,可以看到窗口,无法定位目标。
指挥指挥,2号狙击到位,目标太小,无法定准。
尹白鸽抬头看着,这个疯狂的嫌疑人现在恐怕已经敏感到随时可能开枪杀人,偏偏步话里又传来了局里的命令:现场指挥,谁在指挥……务必生擒,此人嫌疑重大,务必生擒。
“他妈的,死的都弄不成,还想要活的。”张如鹏怒了,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可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开了几枪了?”尹白鸽突然问。
“三枪,可特么的不知道他弹容多少,要对着人质来一枪,老子这警察可当到头了。”张如鹏愤然道,从没有过这么棘手的时候。
“诱他出来试试。”尹白鸽道。
这一话音刚落,可不料砰地又是一枪,然后二楼一面破碎的玻璃窗后,人质一闪而逝,嫌疑人声嘶狂喊着:“往后退……艹你妈的,谁再靠近老子杀了她……”
后退,继续后退,尹白鸽瞪着张如鹏道着:“你想突袭?”
张如鹏耷拉眼了,命令着楼层里的特警后撤,应该是被发现了。
“我来……给我一支枪,从侧面绕过去……”尹白鸽肾上腺急剧分秘,两眼激动地道。
“你没疯吧?”张如鹏愣了。
“人多未必能解决了问题,你跟我来……”尹白鸽把张如鹏叫了一侧,两人密谋几句,张如鹏瞪着眼,似乎不相信,尹白鸽急斥着他:“蠢货,再拖一会儿,人质就不打死也被吓死了,你们的任务信条是什么?”
“果断处置。”张如鹏道。
“那就果断点,连个娘们都不如。”尹白鸽道,带着两位特警,剽悍地走了。
绕进一层,自电梯上三楼,就在电梯里,尹白鸽脱了警服,敲响一家住户的门,在男女主人惊恐的眼光里化妆着,片刻后,一位只穿背带裙,拖鞋,头发散发的“娘们”,在一簇特警的掩护下,出去了。
“开始!”
步话传来了尹白鸽的指挥。
“狙击手就位,一找到机会,果断开枪。”张如鹏最后道了句,扔了电话。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窗正对的小区路中央,高举着双手喊着:“嗨,兄弟,别紧张,我没有武器……谈谈条件怎么样?”
“滚,再叽叽老子杀了她。”窗后传来了疯狂的声音。
“兄弟,别干傻事,趁你还没开枪杀人,出来吧,算你宽大处理……”张如鹏吼着。
“哈哈……老子杀人时候,你还没摸过枪呢。”窗后的声音,是一种病态的疯狂的兴奋。
“吹牛逼吧,老子也杀过,不过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特么杀个普通算个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灭我瞧瞧?”张如鹏在刺激着。
“哈哈……想让老子露头给你们当靶子……哈哈……傻逼警察。”窗后的吼着,然后张如鹏心里的一跳暗骂的,这狗日挺聪明。
不料还有更聪明的,那位老太太的脸蓦地现在窗口了,观看人群一阵躁动,张如鹏一愣神的功夫,下意识的后仰,仆地,他站立过的地方噗地一颗子弹袭来了……窗口一闪而逝,又不见人了。
窗后,枪手侧靠着墙,左手勒着人质,右手持枪,喘着粗气,疯狂和兴奋交织着,让他整张脸变得青筋暴露,瞥到那位警察连滚带爬回去了,他又是哈哈哈一阵狂笑。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了妈……妈……妈……他迅速调转枪口,指着楼道。
可现身的却是一位披头散发,只穿了一只拖鞋的姑娘,手举在肩以上,脸色悲戚地哀求着:“你别杀我妈妈……别杀我妈妈,我求求你了……”
啊哦呜呜……被劫持的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恸哭出来了。
枪手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他的左手,温漉漉的,黏着泪和鼻涕,气得他面色狰狞……这时候,在他看不到了角度,在尹白鸽的颈项以下,双肩中间,正用胶带粘着一只黑黝黝的枪,她手指颤着,在哭着……枪手怒了,左手在人质身上一蹭,枪托顺势砸人,嘴里骂了句……战机惊鸿一现,尹白鸽手向后伸,瞬间握枪、甩手、开枪……
砰……砰……砰……连续三枪,全场皆静,楼上楼下的特警蜂涌而上。
极近,三枪都打到了头上,尹白鸽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子弹穿脑而过,击碎了那人的脸,巨大的冲击力把他钉回墙上。
砰……砰……又是连续两枪,尹白鸽咬着牙双手持枪在扣着,枪手失神的眼睛、失控的身体在扭曲,握手的手垂下了,她最后一步扑上去时,把人质抱在怀里,一颗心终于跳回了胸膛。
电光火石,转瞬见输赢,特警的上下围上来时,惊得齐齐直眼了,墙上留了一片红的白的加几个弹洞,那位枪手的脑袋,像一块烂肉,中枪的一只眼成了黑乎乎的窟窿,汩汩流出来的血沿着他蜷曲的地方流了一片。
呃……呕……尹白鸽抱着人质,看到这一幕时,第一反应反胃、呕吐,吐得她翻江倒海,吐得两眼见泪,那个不忍直视的场面,让她一直在呕,根本没有那怕一点成就、荣誉或者兴奋感觉……
第128章错中有错
案发的突如其来,处理得迅雷不及掩耳、市局和支队一行在半路上就得到了击毙嫌疑人的消息,等到了现场,第二次现场尸检已经快完了,这样的流血死亡场面,按应急预案,要在三个小时内完成勘查、现场尸检、以及清理。
重重的警力包围下,一行指挥员就近站到绿化带一棵树后,听着简短的叙述,警力、狙击、包围都特么不够刺激,谁也没想到案发现场,又成案发地。更没有想到,一位女同志让这个棘手的事落锤定音。
“她以前在政治部,几次特训女性指标都被她占了,枪法不错。”高铭简短给上级来人介绍道:“以前在孙副厅的专案组里,她是外勤指挥。”
“哦,文武双全啊。”市局一位领导想想,想起这位警务督察上的人了,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没说。
这个职业里,呆久了会下意识的明哲保身,特别是已经走上指挥岗位还奋不顾身的,似乎就不好理解了,碰头会匆匆推进,确定了几个保障内容,现场勘查、运尸、消除影响,几件事齐头并进,开始有条不紊地做了。
支队两位,自然被留在枪案现场,高铭、丁步超和现场特警一一打过招呼,四层配合的一户人家到现在惊魂未定,安慰是没什么效果的,这大好年代谁可能接受家门口劈劈叭叭把人给打死了,从这户人家出来,己有数户居民,吵吵嚷嚷和特警嚷着,中心意思是:怎么可以在这儿打死人呢?多晦气啊,将来房子都得折好多价。
无语,没治,支队长和政委一对搭裆没理会,踱步到了二层那个惨烈现场,被击毙的嫌疑人刚刚装进尸袋被抬走,紧急调来的刑警已经开始清理现场污染了,血要吸干,要清理到不见血迹;墙上的弹洞要取走弹头,恢复原貌,像这种公众场合,要清理到没有任何痕迹和气味才达标。
问候了几位下属几句,各人穿着防护、戴着大口罩,匆匆开始了,下楼高铭看支队时,丁步超心有余悸的表情很甚,而且显得心神不宁,高铭道着:“恭喜您,支队长,逢凶化吉啊。”
“所以说人生处处充满惊喜啊,半个小时前咱们还不知道案子有什么头绪,半个小时后,嫌疑人已经一命归西了。”丁支队长长舒气道,好像不是惊喜,是惊魂。
“我……看看老战友去?”高铭看到了张如鹏的位置,那个驻守的车里,肯定是尹白鸽在,丁支队长摆摆手示意自便,老高匆匆踱步上去,满头汗流的张如鹏借机损他一句道着:“都说你们不顶用,还不服气。”
“好像你顶用似的,让开。”高铭训道。
老张一手悄悄竖中指,一手给高铭开门,开了一半,看到尹白鸽时,她正唏嘘一声,双手抚过脸,然后故作平静的表情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高铭伸手触触她的额头,被她躲开了,而且默默说了句:“我没事,高队。”
“谢谢,没想到是你给我解围啊。”高铭轻声道。
“谢什么,谁干不是干。”尹白鸽勉强一笑,却没有笑出来,表情有点僵硬。
“按照程序,开枪后得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你……”高铭征询道。
尹白鸽这次真笑了,她道着:“我就是学心理学的,还疏导什么。”
“还是按程序来吧,有事不能闷着。”高铭道。
尹白鸽眼珠动着,看向了这位老大哥,点点头,她黯然的眼光里,没有一点喜悦的成份,而高铭明白这种在紧张、激烈之后升起来的困惑,就像所有警察都要经历过的心路历程一样,这是最严重的一种。
他无言的拍拍尹白鸽的肩膀,轻轻关上门了,回头对张如鹏道着:“什么个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老张没明白。
“就你那能劈砖的脑袋,想不出这折吧。”高铭道,多点插桩、重心排查、然后外围再扩大声势,做得干净利索,应该是把对方惊到张慌失措了,这办法虽然大胆了点,可在高铭眼中看来,似乎是驱逐出嫌疑人的唯一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