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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三重人格-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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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很卑鄙,佩佩根本不知情。”大兵眼神空洞地道。

“恐怕瞒不下去了……好吧,南警官,哦,前警官,你准备怎么做呢?把我抓起来?我相信你仓促间,一定没有录音吧,或者就有录音,也未必有用啊,形不成证据链啊。”姜天伟撇着嘴,不屑道。

大兵同样不屑看着他道:“看在佩佩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现在自首。”

“呵呵,我也看在佩佩的份上,给你一个逃走的机会,现在就走。”姜天伟针锋相对,语气逼人地道。

“你难道不怕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大兵愤然道。

“同样的话我要问你,你怕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吗?”姜天伟优雅地端起了水杯,极尽不屑。

大兵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心里的愤怒,他慢慢地伸手,拔出了枪,对准了姜天伟,他的表情在扭曲,他的眼神在凛厉,可他的手,却在抖。

僵持开始了,姜天伟并不准备自首,而大兵也不准备走。

枪……也没有响……

第115章谁是羔羊(9)

“你的手在抖,这一枪怕是响不了。”

姜天伟半晌悠悠地道,他看到大兵发颤的手,看到了他怒极色变的脸,当然也看得出他在极力地克制。

大兵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迸出来:“我枪下亡魂快满十了,手抖也杀得了你。”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姜天伟轻轻放下了杯子,他的手同样在颤,枪保险已经打开,七点六二MM子弹洞穿脑袋的结果是什么他很清楚,大多数时候不会洞穿,会掀掉脑壳。

“你的手也抖,你害怕了。”大兵道。

“我们心里都有恐惧,我们都在咬着牙撑着,因为我们的归宿甚至都一样。”姜天伟平视着大兵,漠然地面对着枪口,一字一顿吐出了两人相同的结果:“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走私,你在犯罪,你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大兵怒道。

“有区别吗?你在执法?你爱国可惜国未必爱你,你想为你的信仰献身,可惜你的信仰已经抛弃你了……我很奇怪,你好歹也是警察,难道不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是比走私更严重的暴力犯罪。”姜天伟反问道。

一句反问,大兵长舒一口气,像那股憋着的怒气泄了,枪口慢慢的垂下了。

“时间不多了,看在佩佩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永远离开岚海,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姜天伟道。

“如果不呢?”大兵没有妥协和退缩的意思。

“那就让法律来判定谁有罪,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一定会服从法律的是吧,那怕委曲至死……故意伤害、非法持有武器,咝,告诉我,你会在里面呆多少年?”姜天伟嗤笑着问。

“我不在乎怎么死,但很在乎,能明明白白死……告诉我,谁是七伯?”大兵问。

姜天伟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大兵还在追着真相,他目光游移着,脸上似笑非笑,缓缓告诉大兵:“不就坐在你面前吗?”

“走私快十年了吧,我想你们有特殊的渠道,就是那些不起眼的渔船……你们的路子和别人的不一样,津门港那些批量的普通稀土恰恰成为你们最好的掩护,我查过,你是四十岁以后发迹的,原因就在这儿。”大兵问。

“呵呵,如果你还是警察的话,这话我可能要斟酌一下,可现在似乎不需要。其实有很多真相啊,岚海曾经不过一个小渔村,几乎百分之百的居民都和走私有关系,我记得很早以前,渔船出海不用打鱼,拉一船彩电回来,直接就发财了……合法和非法的区别,就在于是不是被政府抽取了多少多少的税……交了钱就是正当经营,不交钱就是投机倒把走私……我可以告诉你,每年出去的稀土有很多,国际市场甚至因为输出的货源太多而导致供大于求……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也是很多地方财政的来源,限额生产的调控不过一纸空文……我问你,你听说过,那级机关被查处了吗?”姜天伟问。

作恶者总能找到堂皇的理由,大兵同样嗤笑道着:“你又在偷换概念了,大店乡出产的是中重稀土,价值比普通稀土高出20倍。”

“哦,那好像是我干的。”姜天伟笑了,直接回答他道着:“我即便告诉你是我干的,你又能如何?以你所说,已经快十年了,还会有证据吗?南征啊,我很奇怪啊,就即便你现在仍然是警察,你又能做什么?不管我是不是幕后,都不可能和走私者有一点关联,你说呢?”

“你在得意,我知道我可能做不了什么了……我就想问问你,你也当过兵,你也肯定站在旗下宣誓要保家为国,难道那些誓言在你心里连那怕一点残留也没有吗?你们走私,把一个好好的大店乡破坏得千疮百孔,自然灾害不断,我父亲就是在救灾的路上牺牲的……你们眷养杀手、滥采黑挖,用钱把老百姓变成刁民……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填饱你们的贪欲?加上我,够吗?”大兵握枪的手,青筋像毒蛇一样扭动,那是愤怒的前兆。

“你下不了手,佩佩在外面。”姜天伟突然道。

这比一个杀手锏还厉害,大兵的手瞬间松了,蓄起来的愤怒,被这个名字驱散了,姜天伟直勾勾盯着他道着:“虽然我做不到,可我很喜欢,也很欣赏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如果不是有今天的事,我说不定会成全你和佩佩……知道我为什么敢让你走进我家吗?”

大兵眼神里,闪过疑惑,这位姜天伟确实比他想像的胆大。

“那是因为我很了解像你这样的人,宁死也放不下执念,让你愤怒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触手可及的真相就在你眼前,而你却看不清更看不透,你想主持所谓的公道正义,却恰恰站到了正义的对立面;你想坚守你的信仰,可惜却背道而驰,而且越走越远……理想主义者往往都会被自己逼死,因为他们总在试图做超过自己能力很多的事。”姜天伟道,像一个灌输心灵鸡汤的智者,而且灌得又狠又准。

大兵木然了,眼神发呆,慢慢的举枪,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那眼神里的悲戚、痛苦、纠结,是一种混乱的状态,他自嘲道着:“如果我死在这儿呢?你洗得清吗?”

“你的同行们都来了,你不等等他们吗?”姜天伟微笑了。

大兵怔了,隐隐地听到了警报声,他瞪着眼,腾地站起来,枪口指着姜天伟怒道:“你这条老狗……你在拖延……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说,大店乡的存货,在谁手里?”

枪口慢慢地,慢慢地逼近,虚弱地大兵也足有掀翻这位老头的力量,他一脚踹开了姜天伟面前的茶几,警惕地看看窗外,凶相毕露地、绝望地顶着姜天伟吼着:“王八蛋……你害得我们全家好苦……”

嘭……门开了,姜佩佩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她悖然大怒,蹬蹬直奔上来,大兵枪指着姜天伟,傻了,而怒极的姜佩佩劈面一个耳光,啪声重重扇在大兵脸上,然后她没头没脑地扇着,踢着,打着,哭声骂着:“混蛋……他是我爸……混蛋,你个王八蛋……我对你那么好,你敢枪指着我爸……王八蛋……”

懵然间几乎没有反抗的大兵被打得晕头转向,早闻听动静奔上来的保镖一看大兵持着枪,扑去勒脖子的、抱腿的、死死压住大兵的胳膊夺枪的,四个人把大兵扑倒在地上,愤怒地一拳一拳砸下来了。

“嗷……啊……我杀了你们……”

大兵怒嘶着,血红的眼睛瞪着,使劲抽不出手来时,砰……枪响了,子弹在门上洞穿了一个窟窿。

 

''

枪响,姜天伟浑身一怔,冷汗涔涔,这个混蛋看来一点都不掺假。

枪响,姜佩佩吓得一怔,突然间,她发现父亲似乎在躲避着他的目光,而被压住的大兵在怒骂着:老狗,我就死也要拉你垫背,你跑不了。

那骂声让姜天伟在女儿面前更无地自容了,姜佩佩难堪地看着血淋淋的大兵,她伸着手,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会打得那么狠。

枪响,让扑来的刑警急了,门外冲进来,顺着下水管连窗上也趴上来人了,扑上来不容分说,压着大兵打上铐子,乱踢乱骂乱吼,浑身血淋淋貌似疯狂的大兵几个人带不走,他挣得铐子当当直响,疯狂地撞着人,甚至要往窗户外冲,两个不行四个,四个不行八个……几乎是人摞人才把大兵控制住,七八个人抱腿拽胳膊压头,把这个疯狂的嫌疑人带到了警车上。

84式手枪,证物一。7.62MM弹壳一枚,证物二。被击穿的门,弹头嵌在墙上,证物若干。

询问,取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木然的姜佩佩谁也不理,她眼神发滞地回到了房间,姜天伟接受询问中间示意着保镖去看好女儿,他在惊魂未定地告诉警察这件事情的缘由:

“……哦,他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女儿,说有急事,我女儿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家里让我帮忙……谁知道他是持枪逃犯啊?我劝他自首,他差点杀了我……哦,我是提前和你们局长打招呼了,其实一听我女儿被他叫走,就觉得不对劲,这个人心术不正,不是刚被开除公职么,我一直反对他们来往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语气平稳,神态慈详,相比那位疯狂地持枪叫嚣的,谁又会怀疑这位儒雅稳重,誉满岚海的商界名人呢?

警察到中午就撤了,姜天伟带着一家也匆匆撤了,这个故事迅速以他的口吻为蓝本传开了,没人觉得意外,一个原因是富商往往要碰上恶婿,另一个原因是嘛,要过年了,稀落的街市难得看到很多的行人,都在欢天喜地准备着这一年最开心的除夕之夜……

……

……

岚海,36公里。北上镇,22公里。

一列车队自北上高速出口下路,收费站外泊定,车未熄火,最后一辆车里的董魁强招了招手,那一行招摇的车队继续前行,轰鸣的马达,粗大的排气管,很有地下赛车的风格,这么招摇的车队到什么地方估计都会成为视线中心。

可惜时间不对啊,前方的一直在汇报没车没车,狗屁都没有,董魁强泊在路边,一直静静地听着等着,也是连狗屁都没有,除夕啊,车本身就很少,偶而有也是急着回家,谁会注意路边的什么车,那怕他怪模怪样的。

安全……他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发出去了,每隔一段路都会发送一条短信,自从几年前做这种大宗走私一直就这样,这是先锋车队,那怕全部覆灭也在所惜,他本来很反感这种炮灰办法的,可无数次试验证明,这主意他妈的太棒了,顶多被缉的查到几回,关两天罚俩钱就出来了,而真正大宗的货,从来没有出过事。

他挂着档准备起步,瞥了眼副驾上有点黯然的于磊,安慰道着:“磊子,怎么了?你看老子门牙都掉了一颗,你那战友啊,真他妈黑。”

说话有点漏风,脸还肿着,说起大兵来他是恨意绵绵。而自己这位兄弟,恰恰也是因为同一个人变得这么消沉,不像以前见着钱就眼红了。

“他在部队是行刑手啊,不黑都不可能。”于磊淡淡道。

“没错,那是条汉子,够狠,可惜跟咱们不同路啊。”董魁强道,意外地赞了大兵一句,话说这些混社会的,天生就是尊重对手的因子,不管是因为欣赏还是因为恐惧。

“魁哥,他怎么样了?”于磊终于把憋着话问出来了。

“被警察抓了呗,还能怎么样……哎磊子,你啥意思?这当会了,想反水也晚了啊。”董魁强道。

“魁哥,就警察饶得了我,他都饶不了我,我反到哪儿去?我是有点怕啊。”于磊道。

“怕什么,没看到前面就是金光大道,已经畅通无阻了。”董魁强不屑了。

于磊狐疑地道着:“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大兵是我的发小,我比谁都了解,他们军属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天生就难斗,他又是他爸皮带教育出来的,那性子又狠又野,我们在高中时候,社会上有几个小青年堵着打他……拍了他一砖,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报复?”董魁强问。

“对,他一个一个找着,往死里打,而且他妈的不叫人,就单挑,愣把那几个人打得报警了。”于磊道。

这故事把董魁强刺激到了,似乎是他的前传,他愤然地,用漏风地嘴评价着:“顶个屁用……他这是和国家机关为敌,不会有好下场的。”

“咱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啊,我心虚啊,从他回来我就开始心虚了。”于磊使劲咽着唾沫,回想着大兵第一次盯上董魁强时候找他问,从那时候起,似乎就注定了要有决裂的这一天。

“正常,老子心一直虚着,从来就没踏实过。”董魁强道,加速,边踩油门边发泄道着:“这次我要随船出国……我得走段时间,你随意。”

“我也走吧,呆在岚海我会天天做噩梦的。”于磊道。

车驶了十几分钟,已经能看到远方的蔚蓝海水,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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