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养鱼专业户-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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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副镇长唯唯诺诺应着,转出了镇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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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要正午,桑春已急得象热窝上的蚂蚁,在会客室里坐立不安,面前的烟灰缸已填满了烟头。
“你说小文他怎么就联系不上呢?”桑春低声嘀咕着,还不时扫了坐在对面的叶振捷和沈清一眼。因为叶振捷在听到这事后,说要找那个什么主任反映一下情况,但那个主任的秘书回话说领导刚好在忙,到时可以抽空汇报一下。
“小丁又不是高官,他出面也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吧。”沈清喝着菊花茶,却还有闲心情与叶振捷论起茶道来,无法让心急如火的桑春沉静下来。桑春只好唤了桑木兰去准备午饭,自己又急奔奔出去。
见会客室此时只留下二人,沈清帮叶振捷添满茶水,说道:“叶老,这个小丁还是挺有想法的。按他的设想,将这个海岛打造成育苗和养殖基地。将加工厂办到对面海岸去,整个形成了一个产业链。无论从哪方面看,比之在岛上建什么别墅更具有可持续发展的潜力。”
叶振捷身为全国人大代表,对地方一些急功近利的做法屡见不鲜。人道是:百年树人、十年植树。单单以城市的绿化而论,地方上哪任官员不是以种草为主、植树为辅,因为种上草从门面上来说见效快,而植树却至少得等上六七年。培育一些基础企业和一个产业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其中蕴含着不少的变数,不如房地产开发来得稳和快。卖了地皮,既可增加地方财政收入。让基层部门有了经济;又可使GDP大幅增长,在政绩添上浓重的一笔,这两全其美的事,地方官员怎会拒绝呢?可到头来,地的资源越来越少,而当地老百姓的收入却不见提高,远远低于当地GDP增长。
“老沈,这个孵化和育苗基地的提法倒不错。不过,要经过论证才行,我个人觉得这个海岛的地理环境不是很适合,受许多自然和人为因素制约。”
沈清仔细想想也是。一是受限于海岛本身的面积,实施现代厂房式标准化养殖比较困难,扩张空间有限;二是受海洋气候影响非常明显,一旦季风来临,将面临不可知的危险;三是小岛处于苏河下游的入海口,遭受污染是必然的。至于人为因素,管理和技术力量非常薄弱。
可谓一俊遮百丑,仅凭着“一滴泉”神奇的功效,或许对小规模、作坊式生产足够,但要形成一个产业链,的确还存在诸多不足。
沈清揶揄地问:“叶老,您该不是…想把小丁挖走吧?”
“跟着我老头做些学问有啥用处。”叶振捷倒奇怪地瞄了沈清一眼,继续说道:“年轻人应该有闯劲嘛。我倒拭目以待,他能在这个岛搞出什么名堂来,比起空做学问好,没有实践检验就没有发言。”
沈清虽不是顺杆爬的商人,却知道科研立项申请和审批的重要性,这次无论如何要趁着拯救中华鲟之机,为桑家坞渔场正名,哪怕给个高科技企业名头也行。
“这儿的花鳗鲵孵育是咋回事?我看几个池里仔鳗的活力不错呀。”如此的技术力量,却能完成世界性难题,这位老专家以务实的态度,不得不疑问。沈清尴尬地笑,根本不知道花鳗鲵孵育的细节,这和丁文救回中华鲟生命一样闹不明白,实在地说:“叶老,我只知道这条母鳗和两条公鳗是从丰泉水库捕获的。后来怎么个孵育,小丁可捂得紧,也没有记录只言片语。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弄虚作假的,按时季算,鳗苗都要到开春后才捕捞的。”
当然,不乏有人使用各种手段,打出高科技或生物技术的噱头,目的是为了降低税收。但叶振捷和沈清都精于这一行,一眼便可辨认出桑家坞养鳗场的仔鳗,的的确确属于当地品种,并非外来货。
叶振捷颇有感怀说:“鳗鲡育种的技术,日本走在最前沿。假若我们完全掌握了人工育种的技术,将具有多大的意义啊!”
“叶老,您可甭急。既然有了今年育种成功的先例,明年还会进行的,那时我必定寸步不离小丁,将孵育的全过程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沈清也在为自己错过这个机会而感到遗憾。
叶振捷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第一三三章砸错对象
“大虎,你这死崽。我今天要劈了你!”
九叔公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此时趁怒吼起,如虎啸山林。
本来看见镇长带来那么多警察,瞧热闹的好事村民们,指指点点地谈论。而桑大虎想趁这个机会在村里露脸,凑在队伍里冒充个“干部”,虽在姚官近身鞍前马后的,却也学起一行人的严肃神情,不苟言笑,偶尔还背着双手,的确很像领导的模样。但被他父亲这么一吼,而且看见九叔公拿着扁担、怒气冲冲而来,脸色一下刷白,瞧个人群空隙撒腿而跑,引来围观村民们一阵哄笑。
杨晓转头瞥了一眼肇事者,一个是村里的老汉,另一个竟是混到队伍里的姚官跟班的,现在这个老汉被警察同志拦住。九叔公见桑大虎已窜到队伍后头,自己被几位警察圈住,开口大骂:“我老汉教育自家小子,关你们咋事儿?是不是年前太闲了。到桑家坞来索拿鲜货?”手中扁担一舞,夺出一条道寻桑大虎去。
眼见村中老汉的凶悍,几位警察接连躲开,远看老汉又去追他儿子,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不是,不追也不是,只看往郑大队长如何发令。
村民们开始议论开来。
“还说是警察和镇里干部,眼见着家里矛盾也不出面调解,这算什么事儿?”
“家里头的事,自家解决,关警察什么事。”
“现在电视里都在说加强农村法制建设,怎么还没建设到咱们村里呢?”
“电视里还广告一贴面就白、一吃身材就瘦,你咋能相信。”
面对村民们一言一语,杨晓听起来很刺耳,但又不能反驳、不能训斥,装做没听到、没看见?杨镇长只能将气撒在姚官身上,出言还算冷静:“你现在赶紧出面协调,别给我再添什么事来。”
姚官也是一脸铁表,可一听镇长开口,心里暗暗地放松一些,这中午倒是威风了一把,到了晚上回到桑三儿家,不用给他冷言冷语,单一家人的眼神都会灼得他受不住。所以姚官忙不迭地出了队伍,去寻九叔公与桑大虎,只希望桑大虎能跑得远远的。那样可以将砸场子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杨晓待姚官走后,才发觉现场无桑家坞村委的人出头,暗恼自己一时情急又考虑不周,只求助于身旁的郑大队长,“郑大,待会儿麻烦你们把住门口,尽量不要和群众起冲突。”
郑大队长哂笑:“杨大镇长,你就放心了吧。象这种拆除违章建筑的,咱们维护秩序有的是经验。”指指身上的防弹衣,口里嘀咕着什么话,只要他自己知晓。但杨晓扫眼那些围观群众,甚至于有些冷酷地说:“假如发现哪位村民带头闹事,希望能给予盯住。”杨晓想秋后算帐,到时抓住典型的,杀一杀桑家坞这股“歪风”。
一大群人拥进桑家坞鱼场边的操场内,因为没有当地村委的人暗指,所以镇里拆迁办的人经过镇长暗示,挥手叫喊:“给我拆了这里的违章建筑。”杨晓看着执法队伍一个个手拿铁撬、磅锤如狼似虎般分散到各个校舍,砸得木门、铝合金窗唏哩哗啦响成一片,而还在各间宿舍里休息的客人们被惊醒,尖喊、尖叫响彻。如突遇灾害般地惊慌。
外面吵闹之时,叶振捷和沈清正要出来探看,刚走出会客室就见到眼前一幕,气得正想找带头的理论,只得边走边喊,“住手!你们全给我住手!我要找你们领导。”
但他的喝止没人去听,也没有人听得到,叶振捷只见小引拖住了几个执法队员不让砸了育苗室,被甩到地面。眼睁睁地见到育苗室被砸了,小引发疯般地滚爬起身追了过去,又与那一个队员纠扯在一块。
一直等着的电话没有回音,却等来这批拆迁队伍打砸,叶振捷气得浑身发抖,径直奔向育苗室,冲着那几名执法人员地吼道:“住手!你们要砸就先砸我!”沈清紧紧跟着叶振捷,怕叶振捷万一出事,那就不是小麻烦了,连忙喊着小引去找武警战士来保护。小引因丢了眼镜,迷着眼睛认个方向,冲冲撞撞跑往校舍边小门。
杨晓以为这两名老者是鱼场请来的技术人员,双臂抱胸冷眼旁观,见两名老者以身拦住,开始起了纠缠,便皱起眉与身边的吕副镇长说,“过去通知郑大,安排些人手进来劝拦,别搞出人命就是。”
当吕副镇长带来五名警察时,从校舍后门却冲来四名武警战士,他们看见有人推扯着叶振捷。很轻松将三名执法人员格拿住。不仅警察,还有吕副镇长,连在操场中央的杨晓,见到四名配枪的武警战士出现,均大吃了一惊,每个人都有一个念头。
出事了!
“赶紧命令你们的人退出。”一位武警战士小队长说话还算温和,只是三名执法人员被擒拿不放。吕副镇长往身后看杨晓,谁知杨晓已悄悄地退至大门口,连瞧都不往里边瞧,吕副镇长知道杨晓此举在推卸责任,便吩咐几位警察同志马上通传下去,让那些正砸得欢的执法人员立刻退出现场。
“请问同志,我们是依据上级部门的公文来执行拆建任务的,你们这是……”吕副镇长勉强稳定心气,有理有节地问。那个小队长很扬了手干脆说:“我们执行任务需要向你们这级政府部门通报么?少废话,除了这三个人,其他人等都退出大门外。”
执行任务?吕副镇长听着这么硬气的话,几乎被这话吓懵了,都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大门外,心里翻腾着一阵阵惊悸。连杨晓询问细节时,他都糊里糊涂地随便应付。
叶振捷顾不上身边那些研究员们惊慌失措,连忙踏进育苗室内,待见到池里的两条鲟鱼安然无恙。才松下一口气,“来,大家一起帮忙堵上门窗,别让室温过冷。”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临时拿来棉被遮起。
桑木兰来得迟些,随处可见玻璃和木板碎片,还有一些墙体裂痕,彷徨无助地扑扑落泪。而章守志和虞翠花也姗姗来迟,见到这样惨景,章守志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瞥往大门口外的那些人。“就看你们这些拆错房子的王八蛋怎么处?”
“木兰,别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听小文说这儿也要重建,现在毁了也就毁了。”虞翠花轻拍着桑木兰的后背,轻声安慰。但这个老校舍对桑木兰而言,有着不可割舍的感情,那是乡亲们出钱出力、一石一砖搭起的,桑木兰这一番心思,虞翠花并不知晓。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桑春那大嗓门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请问杨镇长,这儿是原桑家坞小学的教室,都经过有关部门审批、我们村民自发筹建的,不知道你们镇政府怎么将这些建筑划入违章拆建范围,请给我们桑家坞人一个交代吧?”身后的村民们在桑良带声下,轰然附和。
刚才一阵忙乎,到头来还拆错了对象?杨晓左右扫,却看不到吕副镇长的影子,脸色不佳地硬着头皮出面答话:“这事…嗯,镇里多次接到汇报,以往也多次强调,桑家坞小学的教室属于危楼。上级多次重申,春节前需要注意安全,特别避免重大安全事故发生,鉴于此,我镇是下大决心做好……”能将上门拆除违章建筑,却被说成是消除安全隐患,郑大队长自叹弗如。
桑春可不是好糊弄的,打断杨晓的长篇大论,高声逼问:“既然杨镇长是好意上门,为何不通知村委?镇里自己带人上门强行拆除,是不是我们的祠堂更老旧,你们也会一声不吭拆除呢?”
杨晓忍住怒气,脸上装出亲切的笑容,先是道歉自己工作不够细致,也批评村委的这次工件失误。对于这次造成的损失由镇里适当给予补偿,说话间频频往身边的郑大队长这边瞧,暗示现在暂时撤退。
桑春虽然恨意满腔,但想不出更好的手段来应对滑头的杨晓,在他多次逼问都被杨晓巧妙转移或化解,只能看着他们砸了校舍之后从容离开。
“就这么轻松离开啊?看你这是这次上门打砸群众财产的头吧,报上的名字,我会向省里或者更高一级部门书面报告。”叶振捷一路行来听得清楚,所以不与杨晓多话,直指着他说。杨晓本想蒙混过去,没想到这位老者突然出面,听了叶振捷如此直接的话,一时有了“听天由命”的挫败感,他自报了姓名,意兴索然地离去。
回到村渡口,海水已经退潮了,杨晓兴不起给姚官打电话的想法,他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一挨退干了海潮,卷起裤管趟泥回去。的确象他们这班人,本不受村民们欢迎,谁还会冒着被全村人唾骂,给他们置办晚餐,挽留至午夜再次涨潮后,送他们上渡船?
随行而来的那部挖掘机司机给陈喜去电话,说是这部机械留着填海去吧。说来也怪,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