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莲-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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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道贺是虚,要钱是实吧。”杜云和斜睨着柳三道,“上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警告你,别再来烦我!”
柳三笑着道:“上回的钱是关于素素的,这回我是以丈人的名义向女婿来借钱的,云和,你不会这么无情吧?你丈人有难。你这个做女婿难道不是应该资助的吗?”
“你给我住口!”杜云和气道,“你赶快离开,否则,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
这头翁婿俩牵扯不清,那头寿堂上觥筹交错,然而就在这歌舞升平里,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早已凌空掠起,几个翻跃。裹着森森的寒意晃出了冷剑。
众宾客陡见刺客,尽皆吓得魂不附体,一时间只听得碗碟碎裂、桌翻椅倒。一片惊叫之声,众人或四处乱窜或爬到桌底避祸,堂上霎时大乱。杜云柯和一旁的锦衣两人也惊得目瞪口呆。
见到意欲逞凶的蒙面刺客,福威和福成两人仗着膀大腰圆,一身蛮力。双双迎战上去。却是被那刺客兵不血刃之下,几个来回双双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此时,一部分宾客和杜府丫鬟已经趁乱逃了出去,而杜府的小厮得了老爷的命令,纷纷抄了家伙去捉拿刺客。可连福威跟福成都是还没沾到那刺客的衣衫就已经被打趴下。其余的自然更加不堪,连连被打翻,不是摔得头破血流。就是嗖地被掷出了寿堂。
杜老爷惊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杜云柯推了一把锦衣,让她赶紧走,却惊见刺客手里的剑已霍然对准了父亲,赶紧几步过去拦在父亲身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意欲何为?光天化日,仗剑逞凶。难道你就无法无天了吗?”
“少爷。”锦衣见杜云柯质问刺客,害怕那刺客恼羞成怒。会当场对少爷不利,遂急急跑过去,站在了杜云柯身后。
杜云柯回头皱起眉头道:“不是叫你走吗?”
锦衣虽然也惊地心头大跳,双腿发颤,可是怎么能够独自离开。眼下又见少爷身处险境,自然更是要跟他在一起。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道:“我不走,少爷不走,我也不走!”
“嘿嘿,”刺客的声音显得极年轻,“真想不到你们杜家也会上演情深意长的戏码。”他手握剑柄,巍然不动地站着,向杜云柯和锦衣投来一丝复杂的目光后,又转向杜老爷道,“赚的银子够多了吧?怎么不拿出一些来救济救济贫苦百姓?”
杜老爷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道,“我杜某人的事情外人没必要过问。”
“哼,为富不仁者,人人都能过问!”刺客冷哼一声,眼睛从杜老爷身上转到杜云柯身上,又从杜云柯身上转到杜老爷身上,隔着蒙面的黑布,更衬出眼睛里森森的寒意。杜云柯跟他的眼睛一对上,只觉得浑身似被冰水浇过,奇寒彻骨。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杜云柯一句话刚说完,就猛地被那刺客一脚踢翻,然后二话不说,狠狠地抬脚往杜云柯的身上猛踹了上去。
锦衣惊叫一声,眼看着杜云柯被打得无力还手,几欲心碎,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了刺客的腿留着泪连连向刺客求饶:“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求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却被刺客抬腿一送,早将她推翻出去,只觉得一阵眼冒金星,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渗了出来。
“锦衣……”杜云柯见刺客对锦衣动手,愤怒地道,“你!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凭你?”刺客身手过人,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杜云柯可比,听杜云柯说话,又猛踢了上去。踹了一气,终于停止。锦衣眼前黑过一阵后,转头看见杜云柯被打得嘴角边都是血,忙爬到杜云柯身边,眼眶一红,泪水旋即下来了:“少爷……少爷你没事吧……”见他爬起来,伸手擦了一把嘴角那一片殷红,她赶紧扶住了。
“锦衣你不要管我,你快让开!”杜云柯使力一把将锦衣推开,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就见云和已带领了护院冲进了寿堂,哗啦一声,护院家丁抄着家伙一股脑儿将刺客齐刷刷围了起来。锦衣和杜云柯见状,赶紧相扶着退开。
“还不快给我将刺客拿下了!”在杜云和的一声喊中,众人齐头并进,对着刺客就狂殴上去。
谁知那刺客丝毫不慌,举手投足间已撩翻了七八个,然后凌空一跃,早已脱出了包围圈,伸手向怀里一探,一件暗器“嗖”地一声掠过众人的头顶,向堂上那个大大的“寿”字飞去。
众人抬眼一瞧,只见一张写着“为富不仁”四个字的纸张早已钉在了上面,把个“寿”字完全遮掩住了。
“锦衣……”正当众人齐目看着那张纸时,一柄飞刀已经从刺客手里飞出,飞速地射向了杜云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能失了尊卑上下
杜云柯还没回过神来,身子猛地被人推开。推开她的正是锦衣,与此同时,“嗤”地一声,飞刀已经插入了锦衣的肩头。
“锦衣!”
杜云和最先看到,他忙奔过去抱住了锦衣。
杜云柯被锦衣推到,才醒觉是锦衣为了救自己。他没料到锦衣居然不顾性命地以血肉之躯来护卫自己,过去一把将她抱住,跪倒在地上惊慌地给她按住伤口:“锦衣,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抬头冲众人喊道,“快去请大夫!”
“少爷,你没事吧……”锦衣看向杜云柯,见他安然无恙,露出了欣慰的一笑后,晕了过去。
“锦衣!锦衣……”杜云柯眼见晕厥的锦衣心痛万分,此时浑身的骨架仿佛要碎裂开来般的疼痛对他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锦衣,锦衣你要坚持住……”杜云和此时也已顾不得兄长的伤,只是看着昏迷了的锦衣万分心焦。
看着两个儿子带着个小丫头离开,而不来顾自己,杜老爷在福成和福威的搀扶下爬起来后,对着门口气道:“这两个不孝子。”
“老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夫人、杨氏等内眷的席面开在内堂,遂只是听了逃回来的丫头惊慌地说了情形,并未亲见,看老爷回来,赶忙扶住了问道。
“是啊,怎么就进了刺客呢?”单夫人也是面上失色,追问道。
单连芳满眼的惊慌仍未褪去,想到那刺客,抓住了母亲的手颤声道:“怎么办?那刺客要是去而复返,该怎么办?他要是闯进内院怎么办?”
杜老爷由杜夫人跟丫头搀着坐了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严防死守,并且派人通知了衙门,不会有事了。”
单连芳听姑父这么一说,才放下了半截心,忽然想起杜云柯来,连忙问道:“表哥呢?他怎么没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却说大夫过来后,看见锦衣肩上锋利无比的那把飞刀,目测了一下刺入的深度,说道:“刀身入体颇深,还好不在要害。否则这会儿恐怕早就丧命了。不过拔刀的时候这位姑娘可要加倍吃痛了。”
“少爷……”锦衣已经悠悠醒转。
杜云柯看到她的伤心痛不已,握着她的手道:“锦衣,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我挡着一刀。”
“少爷……我没事的。只要少爷……没事,我……没什么……”锦衣虚弱地道。
杜云和看着两人恩爱的场面,也不禁唏嘘,转头对大夫道:“那么梁大夫,就辛苦你了。”
拔刀的时候。杜云柯按照大夫的吩咐按住锦衣,防止她因为受不了疼痛乱动而阻碍了拔刀。
“锦衣,你要忍住,一定要坚持住!”杜云柯坐在床上看着锦衣为她鼓劲。
锦衣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当看着梁大夫的手握住刀柄的时候,杜云柯的心简直提到了嗓门口。而看着咬着牙的锦衣。杜云和也是心疼不已,站在边上紧蹙着眉心。锦菲锦蓉等几个丫头也早已拿着水盆手巾等物在一边伺候着。
梁大夫紧握住了刀柄,随着锦衣的一声惨呼和喷溅而出的鲜血。刀子被拔了出来。
却说单连芳带着丫头急急来到凝辉院,正巧看见背着药箱出来的药童和大夫,她赶忙问送大夫出来的锦绣道:“怎么?我表哥受伤了吗?”
“不是少爷。”锦绣回道,“是屋里的一个丫头。”
“丫头?”单连芳不屑地道,“表哥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个丫头居然也兴师动众的。”随后又松了一口气道,“还以为是表哥受了伤。吓了我一跳。表哥在哪里?”
“寝屋。”锦绣道。
单连芳听说,提步向杜云柯的寝屋走去。
锦绣想想不对,要是让表小姐看到少爷握着锦衣的手深情的样子,到时候一闹开,那还得了?遂赶紧追上去道:“奴婢去跟少爷说表小姐来看他了。”随后也不等单连芳说话,匆匆进了屋子。
单连芳踏进屋子,走到卧房外,正要等卉儿掀开珠帘,却见杜云和掀帘出来道:“我们正忙,你过来做什么?”
“我来看我表哥,”单连芳圆睁着双眼看着杜云和道,“你又要拦吗?”她实在厌恶透了眼前的这个处处在自己和表哥之间横插一杠的小子,抬高了声音道,“表哥,你出来。这边有人要欺负我!”
杜云柯掀帘出来道:“连芳,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话,你回去吧。”
单连芳见表哥一见面就让自己回去,顿感委屈道:“表哥,我担心你过来看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
杜云柯皱了皱眉道:“我实在是心情不好,没有心思陪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快回去吧。”
单连芳不悦地道:“我知道表哥你也被吓到了,可我还不是一样,我好不容易放松了心情,过来看你,你怎么可以一见面就让我走?”转念一想又换了笑容道,“我知道了,表哥是想休息吧?那我们进去,我待在里面不打扰你就是了。”说着将贴帘而站的杜云柯推了进去,自己也跟到了帘内。正要拉表哥进去,却看见床上躺着的锦衣,不由张大了嘴巴道,“她,她不是表哥身边的丫头吗?表哥你,你怎么能让一个下人躺在你的床上?”
杜云柯倒也没有刻意想掩饰了,说道:“她今天为了我受伤,躺在这边治伤有什么打紧。”
“即便她为了主子受伤,也不能失了尊卑上下!”单连芳不满地道,“表哥,你还不把她给挪出去?”
“喂!该出去的是你!”杜云和见单连芳推着兄长进来后,也跟了进来,一听单连芳的话,登时就忍耐不住,“你一来这个屋里就不得安宁了,你还不出去!”说着,他强行将单连芳推出了帘外,自己守在门口道,“我大哥都说了心情不好,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胡搅蛮缠?快走!”
单连芳被杜云和强行推出,等了一回又不见表哥过来帮忙自己,只得愤愤地瞪一眼杜云和,又委屈地往帘内望了一眼,跺了跺脚,带了丫头出了门。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众议
等到单连芳回去后不久,荣殊院就来了丫头说是老爷让大少爷马上过去。
“大哥,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锦衣,你放心好了。”杜云和道。
杜云柯看了一回沉沉睡去的锦衣,站起身来,看向兄弟道:“本来还打算让你回去了。”他伸手在云和肩上拍了拍道,“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又满眼不放心地看了锦衣一眼,才抽身出了门。
来到荣殊院,杜云柯见老爷、太太以及单氏夫妇都已齐聚一堂,遂上前请安。
见杜云柯进来,杜老爷责备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过来?”
“好了姐夫,你也不要怪柯儿了,我想他大概也是被吓着了。”单老爷从旁道。
“罢了。”杜老爷收了不满道,“我们正在讨论有关刺客一事,你说说看,关于这刺客的来历什么的,真是让人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何以竟招致了刺客。”
杜云柯此时想到那刺客看向自己冰冷的眼神时心里仍不免一寒,至于何以招致刺客,自然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这刺客身手似乎十分了得,我们府上的护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毫无头绪。”
“我说柯儿,”单老爷插口道,“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上了什么人?所以那些人派了刺客来刺杀你?”
“不可能!”单连芳忙辩护道,“爹你不要乱说,表哥怎么会,又不是织锦苑的那个……”见母亲在一旁向自己使眼色,声音遂低了下去。
“这么说来,还真是奇怪了。”杜老爷在屋里徘徊来去了一阵依旧锁着眉头想不出个道理来。
“爹,你还记得上次我坐的船沉掉的事情吧?”杜云柯道。“我总觉得那件事情也很蹊跷。”
“还有这种事?”单氏夫妇跟单连芳一听,都面面相觑,关心地道,“柯儿的船沉掉过?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