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把我休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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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也等不及现在就要出发了!”是王柳氏。和江小雅一样,穿戴整齐,携着包袱,摆明是事先就准备好了在这里等着。
江小雅后背抵在墙上差点没吓死过去,一边抚着胸口吐气一边说:“您在这儿干嘛呢,大晚上的不歇着,仔细着凉了。”
王柳氏睁着晶亮的双眼道:“你这丫头的小心思别以为娘不知道。娘知道你孝顺,不想让我去奔波劳累,可是你那和和缓缓的性子要是碰上相爷家的狐狸精,岂不是要吃亏。何况你在庆元面前素来顺从,从未大声说过半句话,又如何能够讨到公道。”
“我……”没想去讨什么公道啊大娘,你不要胡乱脑补好吗,我江小雅的剧本才不是这样走的。
“你也别否认了。”王柳氏打断了江小雅的话,挽住她的手臂就往篱笆墙外走,“娘白天的时候就把家当都给了村西的大老吴家,又添了点银子换了他们家的那只小马驹,虽然不能像有钱人家那样套个宽敞体面的车厢,车轱辘架还是有的。我们也不兴能有多舒适,只要代个脚就成。”言语间,来到窝棚处,一匹额间流星的骝色马驹正在其中。
江小雅哂笑,终于是相信了大娘去找儿子算账的决心。“要不,等天亮了再走吧,这会儿黑黢黢的,连个方向也辨不明,省的走错道冤枉。”不管怎么说,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王柳氏却道:“白天忒热了,趁这会儿凉快,兴许还能赶到蔽县落脚。”半拉半拽着把江小雅哄上了板车。扬起小竹鞭一抽,马驹得得地踏蹄行动起来。
江小雅正在琢磨用什么借口甩掉这个一心要去找不孝子算账的大娘,一张葱油饼就横到了面前,“晚饭也没见你吃多少,这是新烙的,趁着还有一点热乎劲儿赶紧吃一个,到明天发硬起来可就不好吃了。”
江小雅讷讷接过葱油饼,在王柳氏的敦促下咬了一口,也许是心情不好,感觉没滋没味,这便拿油纸一包,凑到王柳氏边上问:“您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大娘看起来虽然像是没见过世面,又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她那坚定的神情真的是好笃定。
王柳氏一边赶着车,一边说:“你这孩子真以为娘老了呢?早年你爹还健在的时候娘随着他去过一次州府,过了州府的地界就是京都,我们只要一路往官道上走,最迟不过十日路程就可抵达。”
江小雅呵呵笑着,大娘果然是有备而去的。不过在路上的十天,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譬如在小解的时候迷路了,凑热闹的时候走散了…意外真是不要太多哦…想想就觉得开怀。
设想固然是美好的,但江小雅似乎低估了王柳氏这个乡土气息浓郁的大娘的危机防范意识。所谓你有张良计,我便有过墙梯。一路上为防止江小雅再次不告而别,就连如厕也是寸步不离,美其名曰柳惠儿这样标致的小娘子走在外头不安全,谁也不能保证会碰上什么心怀不轨的歹人,所以拴个老太婆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白天投宿夜里赶路,江小雅和王柳氏二人终于在第十天清晨来到了京郊。
看着那古朴厚重的城门,江小雅百感交集,这十天为了摆脱王柳氏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精神头严重不济不说,脸上还因为昼夜颠倒导致内分泌紊乱冒出了几粒痘痘!
再看那个怎么也甩不掉的大娘,精神奕奕的就是让她再赶一个月的路程也不在话下。
这会儿王柳氏反倒是不急了,寻了一处水渠,沾湿了汗巾给江小雅洗脸,“瞧那城门就知道内里是个怎样的繁华富贵场,你爹从小都说你这孩子命带富贵,有运道,要不我们哪有本事供应庆元读书,还让他提早一年就进京待考。待会儿进城了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好好吃上一顿再睡上一回把路上的辛苦给将补回来。”
江小雅浑浑噩噩的,不说吃不吃,现在如果可以倒下睡上一觉,她也管不了是在哪里了。至于跑路,等她养足精神再说。二人依旧乘着板车进了京都。
王柳氏在柜前跟掌柜的说了一会儿话,江小雅坐在门前的石阶下频频打着呵欠,等到一个小厮过来把马车牵走,她也被王柳氏招呼着进了内堂门院。
往内阁小院走的时候,江小雅陡然就提起了精神,扯了扯王柳氏的衣袖,低声问,“外头大堂不是还有很多空坐,进到这里面来做什么,别让人给骗了。”就算再没社会经验,也看过不少小说,出门在外凡事都应以谨慎为上。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招摇了?
前面引路的跑堂恰时转身,笑眯了眼,“到了。这处就是本店独门独院的客房,饭菜以及热水稍候就送到,您二位先请到里面稍事歇息。”不顾江小雅戒备的神情,一径去了。
“别担心,这是娘要的房间。”王柳氏一边说着一边把江小雅身上的包袱也给卸了下来,自己率先进了房门。
“这样的客房很贵吧。”江小雅蹙眉,跟进房间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他们身上剩的银子还有多少。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入眼处是个小花厅,布置的虽然没有特别的高大上,胜在简约又不失格调。最主要的是非常整洁,从窗台到地板,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就连空气中也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暂时忘了路途的疲惫。
闲看的时候,王柳氏已经把两个房间的窗子都打开通风,回来说道:“再贵也得住啊。我们如今的身份可不一样了,状元公的内眷,抛头露面的在外头与那些闲杂人等混坐在一块儿总归是不得体。如果就我一个老婆子还好说,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往那大堂上一坐,岂不是要白白让人占便宜。”
因为时候还早,王柳氏让江小雅先沐浴。趁着这个间隙,自己跑到后头去看了看小马驹,好像人家偌大一家客栈会偷盗客人财物似的。
江小雅懒得去计较,反正她是累坏了,要不是热水正好送到,真的会就这样倒下去睡一觉再说。
泡个澡再睡,简直不能更舒适,睡下去的时候就像是躺进了棉花里一样,虽然会因惯性产生摇晃的错觉,但这一觉却是江小雅穿过来这些天里睡的最安稳的。
等到江小雅醒转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洒在窗棂下的地砖上,衬的满室辉煌,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姥姥家的农家小院。直到一袭葱色映入眼帘,才回过神。
正寻思着这个贵妇人是谁,赫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你可算是睡醒了。醒了就快起身用饭吧,中午瞧你睡的香沉,就没忍心喊你起来,饿坏了吧?”
是王柳氏。江小雅彻底清醒了过来,这又是什么情况,睡一觉起来,乡村大妈变城里贵妇了!
王柳氏被瞧的有些羞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这便抚了抚上过发油的鬓角笑道:“不都说人靠衣装嘛,我寻思着我们既然都进京了,不能再像在乡野那样寒碜,免得给庆元丢人不是。”转手就拿起一套崭新的桃色裳裙,并一双精致的绣鞋捧到江小雅面前。“你也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娘再拿去换个尺寸。”
“这又是哪来的钱。”江小雅可不傻,路上经过州府的时候她也曾逛过成衣店,随随便便一身像样的衣衫少说也要去掉半两一两,何况这两身看起来料子还很不错的样子,又是一国之都,想便宜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原本还打算着趁晚上的时候把余下的钱合计合计,和王柳氏二一添作五,分了。看现在这个架势,估计也是所剩无几了。
王柳氏自得着说:“那个小马驹,掌柜的说可以帮着转卖掉。”
这是要破釜沉舟的节奏啊!
江小雅抚额,难怪大娘刚才那么积极去看小马驹,合着是打的这个主意。江小雅唯一的指望也没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么,除去这些花销,现在还剩多少钱。”一个铜板也不能给大娘保管了,必须把财政大权揽回到自己手上才行。
王柳氏倒也不藏私,把荷包掏出来,往桌上一倒,二两碎银和一百个铜板不到的钱银就是他们的全部身家。她倒是不觉得有危机,“赶明儿去找了庆元,也就不用愁这些了。”
江小雅真的忍无可忍了,“我真是不知道您哪来的自信就那么坚信他会回头,会认回我们。”
“她是我儿子啊。”王柳氏不疑有他,哪怕之前再怎么怨恨,儿子终归还是自己的儿子。
☆、第4章 前夫现身了
江小雅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真金白银买来的,真想撕了那身扎眼的衣裙。
“醒醒吧大娘,我们就这样去找他根本没有用,如果不告倒他,我相信他是不会回头的。您要去告他大不孝吗?”
王柳氏晃了晃脑袋,被说的有点不知所措,并起步子握住了江小雅的手臂,“惠儿,他不会的,他是个孝子,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即便是要让他在功成名就之后再与你行夫妻之实他也没有异议,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官家小姐就真的抛妻弃母,你是最知道他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而且他好不容博了个好前程,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可以去告他,他会永世不得翻身的。”
看着王柳氏那渴望的眼神,江小雅这才惊觉,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吧,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进行着自我催眠,把自己陷入痴妄中。
如果不是被江小雅冲动点破,大概要见到柳庆元才会醒悟。
“对不起。”虽然经常动不动就吐槽大娘,江小雅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管以前柳惠儿在柳家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反正她这些日子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王柳氏待她更是和亲生女儿无异。对于刚才冲动之下重口说了那样的话,真心觉得对不起大娘。
王柳氏也不像平时那样呵呵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哪还能跟你个孩子计较。抱起准备给江小雅的衣裙,失魂落魄往门外去,“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小马驹还在不在。”
江小雅哑口,看着王柳氏失落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就让她一个人去静静也好,至少现在认清事实,比往后让亲儿子给难堪要好。
然而事情并没有江小雅预想的那么简单,王柳氏这一出门到掌灯时候也不见回来,桌上的饭菜早没了热气。
江小雅越想越不安,生怕大娘在她的刺激下一个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来,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顾不得大娘之前再三叮嘱——出门在外尽量少些抛头露面。把值钱的家当随身带上,关了门就寻到街上去。
客栈后面的马厩果然没有王柳氏的身影,就连小马驹也不在了。江小雅猜想王柳氏大概是去追问小马驹的去处,这便又折身欲从巷子口绕回到客栈去找掌柜的。
刚走出马厩,视线昏暗的小巷子里就传来了争执声。听声音好像里面有王柳氏,江小雅觉得大娘定然是为了马驹的事和人起了争执,为免她吃亏,急匆匆赶了过去。
原本已经靠近巷口的江小雅,在听到大娘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对话时,陡然止住了前去的脚步。
“可不管怎么说,你与惠儿也是有多年的夫妻情份在,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娘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能够给你长脸,可就算你再嫌弃娘,也没有道理把惠儿给休了。她在我们家这些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违妇德的事,对你更是爱慕不已,这样一个敬你重你,把你看的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你怎么就能狠的下心说休就休。”比起在客栈里的不愿面对事实,现在的王柳氏却是悲怆不已。
“呵。”微凉的笑声后,是一个好听的略带磁性的男低音,“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算是正常的夫妻吗?”
王柳氏正色道:“如何就不算,除了未曾摆过喜宴,惠儿早就是你名义上的娘子,县丞处的户籍档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如今攀附了权贵,就打算抛弃多年陪伴的糟糠妻吗,你就不怕让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吗?”
柳庆元又再抑制不住发笑,比起之前的轻笑,更恣意了几分。“名义上的。你自己也说是名义上,就该知道我这些年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一下,什么童养媳,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恶毒的指摘,不比王大娘的怨怼少。
“畜生。”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巷子里响起,王柳氏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是想羞辱娘还是想让你爹死不瞑目。”
柳庆元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依旧步步紧逼,“要不怎么解释你们为了防止我们做出什么不伦之事而处处提防,搬出的那堆大道理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可笑。你有见过不让人家夫妻同房的父母吗?”
王柳氏毫不犹豫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