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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金陵春-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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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后继有人,指得不仅仅是血脉的传承,还有家业、家声的传承。
    二房的两个孩子年纪都小,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些。
    两位从兄的心胸也都狭隘了些。
    难怪他们要算计程嘉善和少瑾了。
    若照此下去,十年之后程家就算是不被抄家灭族,想站在江南望族的行列里,只怕也会有些勉强了。
    这样一想,准备多赏几件东西给耕哥儿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程沂就问起程许的功课来:“《四书注释》都读了几遍?每天做几篇制艺?前些日子文德阁和德一书局合出了本《制艺合刊》。我翻了翻,有几篇制艺写得还不错,你也应该买本回来才是。”
    程许恭谨地道:“之前进京都的时候是跟着二叔祖读书。按照二叔祖的意思,《四书注释》我已经背了三遍了。制艺两天一篇。《制艺合刊》据说是致仕的内阁大臣、首辅申敏之申大人刊发的,二叔祖托人买了要回来,说是要仔细看看,我还没有翻过,回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也忘了向二叔祖讨要,听沂叔父这么一说。我明天就叫人去书局买一本回来。”
    程识和程证都支着耳朵在听。
    在京都的时候,程识虽然和程许一样住在杏林胡同。可程许却因为袁夫人的缘故,不是去袁家位于二条胡同的宅子里拜访,就是被住在离杏林胡同不远的双榆胡同的程劭叫去询问功课,他和程许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在金陵的时候还要少。
    程许的进度如何,他很想知道。
    程证的心情则是很复杂的。
    他知道,如果没有长房和二房的点头,他就算是书读得再好也不可能出仕,除非他的天赋逆天,长房和二房挡都挡不住。可从现在看来,他也只是比寻常人聪明一些罢了。
    看到程许有那么多的资源,他心里可以说是羡慕、忌妒兼而有之。
    如果程许这一科中了举了,他可能就是程家最年轻的举人了。
    不对,长房的二老太爷程劭十八岁就中了举,最后被点了探花,难道程许以后也有这样的才能?
    不对。
    程证又想。
    二房的沂伯父也是十八岁中的举,可他却屡试屡败,最后只好做了程氏族学的山长。
    可见什么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程许说不定有程劭的命却只有程沂运呢?
    程证想着,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程沂之前也隐隐听说那本被江南士子极为推崇的《制艺合刊》是申敏之刊行的,只是没有得到证实,如今听程许这么一说,神色不由地凝重了几分。道:“这消息可靠吗?”
    程家几房的微妙关系程许很小就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在几位叔父面前不能知而不言,言而不尽,何况刚才程池还跟他讲了一席话,他就更不会说了。
    “我也不知道!”他歉意地笑道。“当时我一心一意赶着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和二叔祖说这件事。”
    据说这次主持春闱的考官就有位是申敏之的学生,不是那种主持科考的学生,而是跟着申敏之读书,被认为门人的学生。
    程许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而他的儿子程识已经是举人了。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如果这本书是申敏之刊行的,那很有可能申敏之的学生喜欢的风格就在这其中。
    程沂想想就觉得非常的窝火。
    这就是长房现在和二房的区别!
    除了老祖宗,他们没有办法去甄别一篇文章的真假,可长房除了程泾还有程劭,甚至还有程渭和程池。
    他们费很大劲弄来的东西。对长房来说却不过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程沂就琢磨着要不要向程池讨两句话。
    谁知道还没有等他开口,程泸已道:“嘉善,你快写封信去给你二叔祖,我有个知己,明年也要参加春闱。”又道,“嘉善,劭叔父是当年的探花郎。他老人家平时都让你做了些什么制艺,你给我看看。我今年也想下场试试。”
    程许求之不得。
    这位泸叔父虽然是个读死书,死读书的人。可人却不错,有着读书人的傲气和耿直,喜欢的不喜欢的,好的不好的,都会直接表达出来,虽然有时候听着让人不舒服。却不像跟沂叔父说话那样费劲,稍不留神就被绕了进去。
    “我回去之后就把二叔祖让我做的制艺题目给您誊一份……”
    两人顿时说得火热。
    程识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汶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些。
    要不是程沂是兄长。又素来清高,喜欢讲究什么上下尊卑。又畏惧二房的老祖宗程叙,他早就开口说话了。
    现在换了程泸在问程许,他哪里还忍得住,笑嘻嘻地就凑到了程池的面前,低声道:“池从弟,哥哥有件事想求你……”
    程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来喝口茶,这才道:“若是为了外面的那个女人,您还是别开口的好。我娘平时一个人在家,可经不起汶大嫂嫂一番闹腾。”
    程汶的脸立刻胀得通红,忙道:“那泼妇没有教养,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大嫂那里,我正准备亲自过去赔个不是。”
    程池没有作声。
    程汶干笑了两声,涎着脸道:“池从弟,我听人说,你和十三行的人很好,这次十三行组了船队下海,你也入了一股。池从弟,我这边的情景你也是知道的。那婆娘不仅喜欢撒泼,还是个败家的,眼看着你诺侄儿就要订亲了,家里却捉襟见肘,我不想着法子弄点钱,等新媳妇进了门,哪里还会拿正眼看我,这脸可就丢到亲家那里去了。这个忙你无论如何也帮帮我!算是哥哥我求你了!”话说到最后,已有声泪俱下的味道了。

    程池笑道:“汶从兄,十三行的入股,是从公中走的。与我自己没有关系。到时候你也可以分一份,你又何必私下入股呢!”
    程汶的脸红得发紫,半晌才道:“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池从弟,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这边还短几千两银子呢!诺哥儿再过几天就要和吴知府的大小姐订亲了!”
    程池想了想,道:“要不,你向外面的那个挪一挪。我是听谁说的,好像是你给了外面那个三间铺子,四千两银子。左荷包换到右荷包里,总归是你的钱财。”


☆、第二百八十章 开始
    程汶急了,拉着程池就要去外面说话。
    有小厮跑了进来,高声禀道:“老祖宗过来了!”
    屋里的各种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窸窸窣窣地站了起来。
    程叙由几个小厮簇拥着,面带笑容,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老祖宗!”耕哥儿不知怎地就挣开了程识的手,迈着小腿“噔噔噔”地朝程叙跑了过去。
    他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听雨轩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程叙不以为忤,高兴地抱起了耕哥儿,柔声道:“太祖父昨天给耕哥儿布置的功课耕哥儿做完了没有?”
    耕哥儿不住地点头,奶声奶气地道:“‘择其善得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说的是‘亲爱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甫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指的是能够亲爱自己父母的人,就不会厌恶别人的父母,能够尊敬自己父母的人,也不会怠慢别人的父母。以亲爱恭敬的心情尽心尽力地侍奉双亲,而将德行教化施之於黎民百姓,使天下百姓遵从效法,这就是天子的孝道!《尚书?甫刑》里说:‘天子一人有善行;万方民众都仰赖他。”
    他说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程叙:“老祖宗,我说的对吗?”
    这是《孝经》里的一段。
    程池听着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每次都这样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要孝顺父母,也不知道程叙累不累?
    程泸若有所思。
    他虽不管家里的事,可二房这几年越来越忌惮长房他却感觉到了。
    老祖宗让耕哥儿背这段《孝经》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呢?
    他瞥了程池一眼。
    程池洒脱地站在一旁,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程泸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亏得程子川忍得住。要是换成了他,早就跳出来和程叙理论了!又不是没有功名,又不是不会挣钱,凭什么受程叙的股鸟气?每次见面都阴阳怪气地说些让人听了觉得不舒服的话。
    子川的性子可真是好!
    程叙的脸上却笑开了花。
    “对,对。对。”他连声赞道,“我们家耕哥儿真聪明。”
    耕哥儿就扬着小脸对着自己的父亲程识得意的笑。
    程识眼底有着不容错识的欢喜,却板着脸道:“不要翘尾巴——老祖宗是看你年纪小,所以才特别夸奖你的,这屋里比你会读书的多着呢!还不快谢谢老祖宗。”
    耕哥儿就朝程叙道谢。
    程叙微微颔首,把耕哥儿交给了跟过来的程识。
    程汶见气氛很好。程叙兴致也很高,殷勤地上前摸了摸耕哥儿的头,谄媚地笑道:“难怪别人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老祖宗可真喜欢你啊!还亲自告诉你读《孝经》。百事孝为先!你以后可得好好教训老祖宗才是!”
    程识闻言像被扇了一耳光似的,恨不得上前去捂了程汶的嘴。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想夸奖耕哥儿。说什么不好,偏偏拿什么“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做比喻。他程汶是乡间不识字的老妪吗?
    还拿让耕哥儿读了《孝经》之后要好好教训老祖宗。
    要不是知道程汶是个不学无术的直肠子,他差点就以为程汶是在暗讽耕哥儿对老祖宗不教训,所以老祖宗要亲自告诉耕哥儿读《孝经》……若是这名声传了出去,耕哥儿以后还能在士林立足吗?不,还能在世间立足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怪程汶怎么往老祖宗跟前凑老祖宗都看不上他。
    程叙如同没有听见似的。面色和煦地对几个侄孙和晚辈道:“都坐下来说话吧!”
    众人恭敬地应诺,纷纷落座。
    程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委屈。
    他又做错什么了?
    难道表扬耕哥儿也有错不成?
    他不就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把家里的糟糠收拾了一顿吗?老祖宗也不至于一直这么摆脸色给他看吧?
    这气量也太小了点!
    程汶不由得讪讪然,喃喃喊了声“老祖宗”,那声音,像个哀怨的内宅妇人似的。
    屋子里就有人“扑哧”一声笑。
    大家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就看见了程池嘴角边还没有来得及隐去的笑意。
    程叙不由皱眉。
    程池刚接手家中庶务的时候还会和他各执己见,可渐渐地。程池在他面前就像戴了个面具似的,永远微笑的应“好”。可若是两人意见相同还好。若是两人的意见相左,程池就会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刚刚还笑着应“好”,转身该干什么就该什么……
    为这件事,他已经明里暗里告诫过程池好几次了。
    但程池羽翼渐丰,特别是程泾,他没有想到袁维昌不支持程泾,程泾也能想办法入阁,如今他对长房和程池都已没有了强有力的制约手段,言语上逞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可程池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挑战过自己的权威,居然在族人面前哧笑他。
    这种风气不可长。
    不然九如巷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把二房放在眼里!
    “子川,”程叙定定地注视着程池,道,“你觉得你汶从兄很可笑吗?”
    出言就把这件事引到了程汶身上去了。
    程汶吓得一哆嗦,刚想说“不要紧”,程池已笑着道:“老祖宗言重了!我们是看着老祖宗和汶从兄这个样子,突然想到了先父。”他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怅然起来。“说起来我爹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如今他老人家活着,也到了‘随心所欲不逾规’的年纪了……”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程勋死的时候已位列小九卿。
    如果程勋还活着,肯定会拜相入阁。
    那长房就有两个内阁大学士了。
    九如巷哪还有程叙指手画脚的份。
    程叙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要比平时更沉得住气,可程池的这话就像戳进了他的心窝子里。让他忍不住脸色微变。
    屋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凝滞。
    程泸生怕程池和程叙谈崩了。
    到时候可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忙道:“池从弟不说,我倒忘了勋伯父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再过些日子就是七月半了,我看不如给勋伯父好好地做场法事好了。”
    “我正有此意。”程池道,“清明节去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母亲还给我说起这件事。我想着家里还有长辈,心里还有些犹豫。刚才听到耕哥儿背《孝经》说起甫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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