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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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你不过是塘水里一片残叶罢了,本就无心,又怎么可能有半分情义。只可叹我家主子如今——”
阿砚却听得皱眉,打量着他,疑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残叶?”
柴大管家听她这么说,不由冷笑一声:“就是残花败柳的意思!”
这话说得,阿砚恨不得抬起手来给他一巴掌,你才是残花败柳,你全家都是残花败柳!
不过她到底没打,握起发痒的手,她挑眉道:“你这个时候跑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少啰嗦,赶紧说,要不然明天我就跑到你家主爷面前去勾搭他,看到时候不气死你。”
柴大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那冷血无情过河拆桥之辈,如今你能无情斩断我家主爷心中的情丝,做得很好。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我便找个机会,送你出府,从此后天涯海角,任凭你去哪里,只要别让我家主爷看到就是了。”
阿砚心里虽然疑惑他的话,并不敢信个确切,可是到底是期望他没骗自己的,当下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若是能逃离这府中,从此后我愿改名换姓,又愿终生以纱蒙面,绝对不让你家爷再看到我一眼。”
柴大管家点头:“如此甚好。”
一时说定了,柴大管家负手离开,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处,却又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阿砚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葫芦上。
阿砚低头看了看,那玉葫芦还是萧铎送给自己的,说是他母亲的遗物,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自然不能平白受了这么个贵重的玩意儿,只是一时也没找到办法处置这物。
此时见柴大管家一直盯着这个看,略一沉吟,便将这玉葫芦摘下来:“你家主子的东西,你寻个机会还给他吧。”
柴大管家却根本不动,也不说话,依然盯着那玉葫芦看。
此时呼啸的山风钻进灶房里,只吹得灶房里的长明灯摇曳不定,光影闪烁间,柴大管家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竟犹如荒芜却层峦叠嶂的山脉一般,让人看不透。
阿砚心里一紧,微咬牙,尽量小心地道:“柴大管家,你不要这个玉葫芦了吗?”
她今晚才明白,这个柴大管家根本就不正常。
他是个疯子,他自己说出的话都自相矛盾着。
至于这个玉葫芦,对萧铎如此重要,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玉葫芦,免得一不小心惹怒了疯子。谁知道疯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正忐忑间,柴大管家却忽而冷笑了声:“给我吧。”
送走了柴大管家后,阿砚径自站在那里,却又想起了刚才柴大管家那张隐晦不明的脸,还有自己梦中那荒芜的山头,俯冲而来的非天。
她后背已经渗透出冷汗,发根几乎竖起来。
她隐约开始感觉到,自己和萧铎八世的纠葛,并不是巧合。
这本来就是孽缘,自己一直认为是孽缘,可是过去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明白,这孽缘背后怕是有些缘由的,甚至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柴大管家这个人,曾经出现在自己的往世吗?
她努力地回忆着曾经在自己七世的人生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却不得而知。面目相仿的自然是没有,可是若是其他,无论男女,但凡行为诡异点的,总该有个端倪。
可是她真得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吗?
她闭上眼睛细细地去想,可是心口那里却倏然收缩,一阵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无奈地抬起手,抚住心口的位置。
她这辈子竟然也是有心疾的,而且这心疾,总是会适时地在最关键的时候发作。
“我只是想多活几天,过一过别人柴米油盐的日子,这有错吗?”阿砚茫然地望着灶台里那因为风吹而死灰复燃的余烬,喃喃地这么说。
正在这个时候,门再次开了,进来的是颍荷。
颍荷竟然是满脸喜悦的。
“姑娘,刚才九爷那边的夏侯姑娘命人传来消息了,说是九爷昨晚很是喜欢那个宵夜,特别是那个粥,九爷品了半个时辰呢。夏侯姑娘还说了,以后日日做一个那种口味的粥。”
阿砚听着这个,无力地点头:“好……以后天天把粥熬糊了就是。”
这几日她依旧忙碌在厨房里,每日精疲力尽忙得憔悴不堪,夜晚还会被叫起来一次去给萧铎做宵夜,而且必是要做一份葱插糊粥。
如此几番下来,她也实在是受不住了。
虽说厨房里有各样食材任凭她取用,可以做出各色花样来为自己调理身子,可是阿砚却明白,那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
她现在每晚都难以入睡,有时候刚合眼就是各种梦,梦里光怪陆离,有柴大管家,也有萧铎,更有非天,那些梦境犹如一锅糊了的粥般在她脑中回荡,可是当醒过来后,她心中只留下一片惊悚,却丝毫不能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日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忙完了,她身上裹着一件棉衣,麻木地走在院子里,此时眼瞅着已经是快开春了,院子里不再是一味的颓废荒凉,在那枯败枝叶间偶尔能看到一点惹人的绿色。
她深吸了口气,感受着春日的气息,心里却是有万千情绪。
也不知道父母弟弟如何了,还有何小起,至今没听人提起过呢。
正想着呢,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轻不重,颇为均匀,一听便不知道不是寻常人等。
阿砚忽然意识到什么,脑中意识一个模糊,猛然转首看过去。
却见枯木小径之间,是一身玄黑长袍的萧铎。
许多日子不见,他眉眼依旧是往日模样,可是却已经是神色冷漠,仿佛冰玉雕刻一般,那幽深的眸子清冷到犹如万年寒潭一般,看不到丝毫的波动。
甚至于他看到阿砚的时候,也仿佛看到个猫狗一般,那眼神丝毫不曾停留,就那么清冷淡漠地滑过。
这样的萧铎,实在是陌生的,可是又是熟悉的。
这不就是曾经那个视自己如无物的萧铎吗,那个会抬手间随意结果自己性命的萧铎。
阿砚低下头,咬唇,心口开始隐约作痛。
其实也不是没有疑惑过,为什么这一世那个熟悉的萧铎和往世截然不同,如今她才懂了。
萧铎依旧是那个萧铎,只不过自己这一次和他相遇的早了。
冰冷陌生的眼神原本已经滑过,可是却又重新落到了阿砚脸上。
萧铎微微拧眉,低哑清冷的声调淡淡地问:“哪里来的丑丫头,不知道规矩吗?”
阿砚听得这话,微怔,万般情丝自心头掠过,却不知道那滋味是惆怅还是苦涩。萧铎的话语疏远冷漠,仿佛她和他,从未相识过一般。
她走上前,跪下,恭敬地道:“见过九爷,给九爷磕头。”
萧铎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冷笑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阿砚乖巧地答道:“这府中又有哪个如九爷这般龙章凤姿?婢女自然猜测您便是九爷。”
萧铎听到这话,垂眸审视了她半响,却见寒风吹拂下,她细碎的额发在那白净的额头上瑟缩颤抖。
他眸底倏然变了颜色,骤然抬眸看向别处,冰冷鄙夷地道:“一个丑丫头罢了,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说完,他一撩袍角,拾阶而上,径自往枯木深处走去了。
阿砚抬起头来,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却见那背影削瘦寂寥,袍角飞扬间原本是该飞扬洒脱的,可是此时却透出一股凄冷的无奈。
其实这么多辈子了,自己和他的缘分也就那样吧。
一面之缘,生生死死,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魔咒。
她打不破,便不再强求。
其实萧铎的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
他脚底下犹如尖刀铺地,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脚底剧痛难当,鲜血淋漓。
他没有回头看,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就在他的身后,阿砚一定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
据说她失忆了,可是他知道,她应该没有的。
好好的怎么会失去记忆呢,她不过是为了蒙蔽自己而装傻罢了。
就如同她在自己面前装作不会说话,傻乎乎地把自己当一只猫,其实都不过是厌恶自己罢了。
那一日几乎将她活生生掐死,如今又冷落了十几日,也折磨了她十几日,她——可曾有半点的后悔?
萧铎僵硬地命令自己抬起脚来,不要回头看,就那么一直往前走。
假如这个时候阿砚能叫住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不,其实不需要解释,只要她叫住自己,让自己停下来,他就可以原谅,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当萧铎一步慢似一步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那条小径的尽头,身后依然不曾传来任何声响。
小径深处,其实是一片荒芜萧瑟,枯叶满地,枝桠覆霜,偶尔间有些许残雪不曾融化,冬日里的衰竭依旧笼罩着这里。抬头间,是灰蒙蒙的天,其间有光秃的枝桠,并寂寥凄清的鸟巢孤零零地高悬其上。
萧铎清冷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凄凉寂寞的笑来,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是在嘲笑自己。
如果说之前的那番绝情绝义的话语已经让他的心化为一片死灰,那现在她的沉默,无异于在这死灰之上狠狠地践踏几脚。
她是真得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这样。
萧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脑中却浮现出在凄冷寒风中,她白净额头上那细碎的额发,细软生动,就那么在她眉眼上方轻颤。
绝望从心底某一处缓慢地扩散开来,犹如一滴墨汁浸润在空白的宣纸上,迅速地蔓延淫润,最后将整张宣纸染为黑色。
萧铎清冷到没有情绪的眸子微微眯起,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地落在了心口处。
在那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疼痛在一点点地啃噬着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第74章
柴大管家面无表情地伺候在萧铎身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喝酒。
谁都知道,萧铎是没办法喝酒的,他是沾酒必醉的。
在当今建宁帝发现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儿子是完全无法饮酒的时候,他就禁止旁人在萧铎面前饮酒,满朝文武百官并后宫妃嫔皇子公主,没有一个人敢劝萧铎饮酒。
萧铎自己也很少饮酒。
可是现在,萧铎却在捧着一杯九酿春狂饮不止。
此时外面已经大黑,远处的山上又飘起了雪花,北方夹裹着那缠绵细软的雪,肆无忌惮地呼啸着。暖阁里烧着银炭,烛台上的蜡烛在这暖室中安静地闪烁,萧铎抬起手来,优雅修长的手紧握着那如意盏,仰起的颈子上喉结处在动着,不羁的黑发被不经意间流淌出的美酒打湿。
九酿色光泽清亮,醇厚浓烈,酒意袭来,萧铎狭长的眸子里是醉酒微醺时的茫然,棱角分明的脸庞是清贵而漠然的。
一盏酒空了,他眯起醉意朦胧的眸子,低哑地道:“十七,我还要喝。”
声音清冷,并不见醉意,可是柴大管家知道,他必然是醉得不轻。
柴大管家撩起灰袍来,跪在那里,恭敬地道:“殿下可知,为何殿下饮酒必醉?”
萧铎挑眉,烛火迷离中,俊美的脸庞上有一丝红晕,他哑声问道:“为何?”
柴大管家长叹一声:“因为借酒消愁,乃是凡世庸人所为,九殿下龙章凤姿,乃不世出之英才,生来帝王之格,非世间凡夫俗子,怎可耽搁于男女之情,让自己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萧铎听得这话,却是冷笑不止:“柴火,你告诉我,什么是情,为何我会招惹了,又弄得自己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柴大管家俯首望着地,地上以白玉石板铺就,上面烛火摇曳,光影迷离。
他苍老的声音中带了一点悲凉:“主爷,于世人而言,情或许是人之所钟,可是于主爷而言,情是毒药,情是水草,情是寒鸦塘外一片惨败的荷叶,一旦陷入其中,便缠绵不休,让主爷坠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萧铎听闻,却是一愣,愣了半响后,忽而间就仰起颈子,哈哈大笑。
笑声凄凉,狂放不羁,一缕黑发掩映在他刀斧凿刻一般的脸庞间,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眉眼。
柴大管家低头轻叹:“九殿下,你若能过此关,从此后我便是坠入耳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也心甘情愿啊!”
这一晚,阿砚麻木地站在灶台边,准备着醒酒汤。
先将青梅糕和山楂糕切成小粒,又把白梨切成小片,之后再用糯米粉做成豌豆大小的汤圆。那边吩咐厨娘洗净了锅,加水烧开了后,在水里放入了葛仙米和百合等,待到煮沸了,再加了白糖,放进小汤圆,并放入山楂粒、青梅粒,雪梨片并醪糟汁等,一时等得锅里烧开了,便取出来,并滴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