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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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死不要死!她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活到七十岁八十岁!她要嫁人生子她要吃吃喝喝!
九爷伸出完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好看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地上的小丫头。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肮脏丫头,竟然有人将她做的点心给自己吃了?这是九爷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所有给他做膳食的厨子,哪个不是在山泉水里泡个十天半个月,彻底干净了再进厨房!
尽管那个点心确实比较合他胃口……
九爷挑起斜飞的眉,鄙夷地望着地上这个要死要活的姑娘。
而地上这位姑娘呢,在听到“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那句话后,顿时脑子里迸发出过去十五年从来没有过的智慧,以着超出她智商的天分,领悟到了这话中的意思。
她仰起脸来,泣声哀求道:“九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幼弟,更有父亲,身受病痛之苦。求九爷饶我一命,我定衔草成环,做牛做马,报答九爷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个之后,她才想起,这段话她在某一世的记忆里说过的啊。当时她刚说完,直接被眼前那男人给一刀砍死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怕了,怕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想死……”
九爷唇边难得绽开一抹兴味的笑来:“难得你这乡下丫头还会说这种话,来,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衔草成环,要怎么做牛做马?”
他打量着她那羸弱纤细的小身子:“给我做牛做马?我怕压坏你呢。”
阿砚听到这话,求生的渴望让她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匍匐着像一条鱼一般冲过去,冲到了九爷脚底下,跪在那里祈求道:“九爷,我有力气,我能当马,也能当牛,不信你试试!”
九爷俯视着矮榻下这个满脸泪花的小姑娘,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恐惧和哀求,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趣,他唇边越发勾起一抹笑来,凤眸微眯:“小丫头,你这样的马,骑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语音低凉,调侃意味十足。
可是这话听在阿砚耳朵中,却竟犹如催命符一般,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线希望。
做牛不行?做马不行?那她她她她,她该做什么?
她幼滑稚嫩的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趴伏在他脚底下,绝望而怔愣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跟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无辜又可怜兮兮。
九爷见此,心情大好:“韩大白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韩大白?
阿砚吓得已经成了混沌浆糊的脑袋,此时此刻终于闪过一道光亮,她顿时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草,连忙道:“九爷,我会做饭啊,我会做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阿砚小嘴巴啪啪啪个不停,抹着泪稀里哗啦报出一堆的点心菜名。
九爷挑眉笑:“是吗?我怎么不信呢?”
阿砚睁着晶亮清澈的大眼睛指天发誓真诚无比:“九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啊,保证做出来的天下独一无二!”
九爷哈哈大笑,笑声清越:“好,你既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机会,那就做吧。”
话说到这里,他却又语调一变,微眯起眸子,略显阴冷的声音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做得哪个不合爷的心意,爷可是直接把你剁成肉泥,扔出去喂鹰。”
他话音一落,旁边紫檀木架子上的黑鹰竟然陡然睁开了双眸,凌厉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射过来。
这简直是压死阿砚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一激灵,哀哀地求着:“别,别吃我……我没几两肉的……我一定会做出让九爷满意的饭菜!”
九爷满意点头,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脆亮。
随着那声响指落下,花厅外,腰佩长剑的孟汉金刀大马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单膝跪地,沉声道:“九爷。”
九爷连眼皮都没掀起一下,低凉的声音淡淡地吩咐说:“去,把韩大白和何小起带来。”
孟汉应声出去了。
阿砚惊魂甫定,咬着唇儿,耸着柳叶小弯眉,清亮湿润的大眼睛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偷瞅着九爷。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邪恶无比,自己每一次都因他而死,而他每一次都将登上帝位,南面而向北,俯瞰天下,操纵着芸芸众生的性命。
也是因为这个人的七世帝王命,阿砚过去的十五年过得还算轻松,她一直以为躲在乡下这个地方,自己这辈子是永远见不到这位帝王命格的催命煞星的。
这一世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跑到这个偏僻的西南之地来,还躲在这么一座宅院里?
阿砚细细地品味着“九爷”这两个字,总觉得不对劲。
一时又想起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那样的人物,竟然给他来当侍卫?
阿砚黑宝石般的一对眸子惶恐地转啊转的,再次小心地瞅了他一眼,他,真得是一个普通的九爷吗?
这九爷本来是微微合起双眸养神的,他那墨黑的长发放荡不羁地垂下,有一缕甚至滑过他那俊美异常的脸庞,半遮住他的眉眼。
谁知道这样的他,陡然间却睁开了双眸。
精准的视线,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阿砚,将偷偷打量的阿砚捉了个正着。
阿砚吓得又是一激灵,娇嫩的唇儿都下意识哆嗦了下,慌忙低下头,惶恐小心地趴伏在那里,手指头扣着冰冷的白玉石地板。
“呵呵……”九爷勾起一抹笑,俯首望着这个匍匐在自己榻前的小姑娘:“几岁了?”
他声音低沉暧昧,余音微微上扬,别有意味。
阿砚眼珠转了转,僵硬而不情愿地回:“再过两个月零三天就十五岁了。”
九爷听到这个,唇角动了动,淡声吩咐说:“站起来,走几步,给爷看看。”
阿砚并不懂他要看什么,不过想了想,自己不能得罪他,于是她鼓起勇气,撑起虚软无力的双腿,挣扎着站起来,又僵硬木讷地在花厅里来回走了两步。
九爷斜眸打量着她,却见她个子不高,不过到自己肩膀罢了,身子骨也纤细羸弱得很,不由微蹙眉,低凉嘲讽地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给我当马。”
阿砚低下头,用嫩白的手指头绞着衣角,小声赔笑:“我这不是改行当厨娘了嘛!”
九爷见她那低头咬唇的可怜样,凉凉笑了下,命道:“抬起两手,高举过头。”
阿砚并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她非常老实听话地照办了。
她这么做了后,顿时脸上红了。
她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她这么一抬起手来,略显单薄的粗布衫就这么被拽起,于是原本被肥大衣衫遮掩的身形就这么纤形毕露了。
她虽然年纪小,可也十五岁了呢,已经到了能嫁人的时候了。
她咬着唇,惊恐地望着九爷。
他,他要干什么?先奸后杀?
九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纤细玲珑的身段,打量了老半响,却最终摇了摇头,叹息:“你怕什么,怕爷吃了你?就你这身子骨,给爷当肉垫,爷都太咯。”
望着阿砚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嫌弃地蹙眉:“啧啧啧,爷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拧断,还有你那脸上脏兮兮的眼泪,简直是让人倒了胃口。”
他说得这么难听,阿砚倒是松了口气。
她已经死了七次了,可是还没有一次是被先奸后杀的,差点以为要再创新死法了。
九爷此时也懒得看她了,闭上眸子,继续养神。
少顷之后,孟汉回来了,带来的是韩大白和何小起。
韩大白脸白如纸,白胖的身体哆嗦得像个兜风的面布袋。
何小起倔强地咬着牙不说话。
第4章 阿砚主厨(修)
韩大白和何小起进来后,连抬头都没敢,直接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九爷饶命,九爷饶命!”
恰好,他们匍匐的地方就是刚才阿砚趴过的那个地方,地上还有几滴可疑的泪痕。
九爷依然没睁眼,只是轻轻地“嗯”了一下。
那声“嗯”轻飘飘的,在九爷而言是随意得很,可是听在韩大白和何小起耳中,却是阴森冷沉,犹如钢刀在侧,利箭袭来。
韩大白将脑袋磕在地上:“九爷饶命,我等实在不是有意的,我见这小丫头膳食料理确实有一手,才敢大着胆子让她过来,并不是有意欺瞒九爷!”
何小起咬着牙,从旁跪着不说话。
韩大白越发哭起来:“九爷,这小丫头做的饭菜,确实非同寻常,九爷何不尝一尝,若是不喜,到时候要杀要剐,大白绝无半点怨言!”
九爷慢腾腾地睁开眼儿,斜瞅了眼旁边依然高高举着胳膊的阿砚:“好吧……”
阿砚被他一看,顿时又一个激灵。
九爷仿若纳闷地问阿砚:“你为什么还在举着手?”
阿砚乖巧地答:“九爷没让放下,阿砚不敢。”
这句话真是彻底取悦了九爷,他笑望着阿砚那恭谨的小模样,眸中泛起行味,当下忍不住低笑出声,满意地道:“放下吧。”
阿砚这才赶紧松了手,两个胳膊举了这么久,真是酸疼难忍。
不过比起活着,这都不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能活下去,阿砚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这么告诫自己。
九爷目光扫向地上匍匐着的两个人,马上那眸光变得冷凝无比。
“你们两个,今天各打三十大板吧。”
韩大白和何小起一听,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眼前发亮,他们对视一眼后,感激涕零地跪着磕头谢恩,真好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谢九爷仁慈!”
才三十大板,无非是屁股打烂,小命想来是能保下的。
九爷今天心情不错!
一旁的阿砚见此情景,小心地抿了下唇,不着痕迹地瞅向九爷。
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挨板子?然后被活生生打死?
阿砚艰难地握了握拳头,低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在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次,她就是被板子打死的。
那个记忆,其实是她最初的那一世,也是她最早的记忆了。
那一世,她也是一个农家小丫头,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宫,因她长得还算清秀,为人也机灵,便伺候在皇帝最受宠的玉贵妃身边,备受玉贵妃宠信的。
眼前这位九爷,当时是一个皇子,是个排行第九的皇子。
母妃早逝,从小备受欺凌,在皇宫里犹如一根野草般长大,听说小时候是连饭都吃不饱的。
这位不受宠的皇子长大后,被封到了边远之地为王,从此远离帝都繁华,后来八个皇子争夺帝位,谁也没想起来过远在边疆的这位小弟弟。
谁知道后来,先皇驾崩,这位在边远之地多年的皇子,竟然带领人马,犹如恶魔一般杀回了帝都城,先皇膝下诸位皇子连同太子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玉贵妃是太子的生母,自然也不会被他放过。
当时玉贵妃得到消息的时候,心知大势已去,叹了一句我命休矣,直接吞金自杀了。
阿砚跟随宫里的其他嬷嬷,仓皇逃命,谁知道却被这位皇子的手下大将逮了个正着。
阿砚和众多嬷嬷丫鬟们都跪在那里,惊恐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她们只是一些奴仆罢了,是杀还是罚,不过是凭着上位者一句话罢了。
阿砚关于这一段的记忆非常清楚,当时她跪在那里,支着耳朵,倾听着那位被众多大将拥护在中心的皇子的话。
可是后来,一句阴冷低凉的话语,穿过重重人群,进入了她的耳中。
“用板子慢慢地打,一直打到死。”
只因为这一句话,她们所有的人,便被冰冷刚硬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子地打,不紧不慢就那么一直打,打得皮开肉绽,打得血肉模糊,打得撕心裂肺,打到了最后,终于昏死过去。昏死过去也不行的,泼一盆冷水下去,逼着醒过来,继续打,一直到咽了气。
阿砚清晰地记得,当时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鲜血模糊了视线前,努力地向那位遥远高贵的九皇子看过去,可是她却只看到了一双细长的眸子。
阴森冷光,诡残冷凝,犹如鬼魅。
只晓看一眼,就如坠阿鼻地狱。
想起曾经的过往,阿砚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握着铲子的手也跟着一颤。
孟汉皱了下眉,狐疑地盯着她。
她忙小声道:“我,我会小心的。”
从那恐怖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的她看了看,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那个天底下最干净的厨房里,给九爷整治一桌要让九爷胃口大开的饭食。
在她的身旁,是那位松柏一般挺拔而立的孟汉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