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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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先截了他的话:“叫你的人仔细些,敢伤他分毫,你知道的。”
刘光同陡然一个哆嗦:“奴才知道,世子尊贵,那帮东西不敢下黑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太子这才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打他也退下去了。
……
说是安排人,实则也根本就用不着刘光同亲自出面。
他打了新禄派话下去,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此方总督徐直,从前是带兵的人,实际上这回太子也给他出了个难题。
不带上徐直,将来万一漏了什么口风,给人追究或是探查起来,这回去的人就只有燕翕一个,就又是个极大的漏洞。
可带上了徐直……如果能将戏做的再足一些,将燕翕轻微的伤上一伤,哪怕只是个皮肉伤,有徐直在,他就是最好的人证!
但是偏偏太子不许伤燕翕……
刘光同不由得摇头。
难,难啊——想瞒过徐直,实在是难啊。
他正往后头走,迎面遇上崔旻那边的人,刘光同一挑眉,招手叫人近前来:“崔大人醒了?”
那人忙颔:“醒了有一会儿了,也吃过了药,县主这会儿还陪着,叫奴才来回祖宗一声。”
刘光同几不可闻的哟了一声。
看这个情形,崔旻这小子,这回也算得上因祸得福?
至少薛家的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是有些开窍了。
想起这个,他不禁又惦记上了太子同燕翕说的那番话。
于是脚步更快了些,径直往崔旻养伤的那间屋子去了。
……
刘光同推门进去时,薛成娇还坐在床边儿陪崔旻说话。
一见了他进来,薛成娇便起了身。
崔旻似乎想拉她来着,可是稍一动,又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薛成娇也叫吓了一跳,忙转身看他:“怎么样?又动着伤口了吗?”
刘光同咦了一声,凑上前去,探头探脑的把崔旻打量了一番。
他倒不大像是装的,额头上一水儿的冷汗,那显然是疼极了所致。
于是他叹了一声:“你急什么呢?自己身上有伤,可叫人省省心吧。”
说完了,眼神不住地往薛成娇身上飘过去。
薛成娇闹了个红脸,轻咳了几声,意图掩饰那份尴尬。
连崔旻自个儿也是有些讪讪的。
从没人说过他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人——他把目光投向刘光同:“我没事。”
刘光同啧了两声,倒也不再打趣,反倒看了看薛成娇,虚一礼:“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跟他说,县主避一避吗?”
薛成娇一拧眉,心下有些不解。
之前的事儿,也没打量着瞒她啊。
这会儿怎么反倒要让她避出去?
只是薛成娇这人是这样的,她不会死缠着问,尤其对刘光同这样的人。
该她知道的,不必问她也会知道。
不该她知道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多问,左右刘光同也不会说。
这点儿分寸,她一直都有。
于是她嗯了一声,又嘱咐了两句,便提步出了房门。
411:家书
她才出了门,崔旻就立时黑了脸色:“我们正说话好好的,刘公这是做什么?”
刘光同便提着嗓子啧了好几声,眼底满是笑意。
那个笑不似他平日里坦荡直爽的笑,更多的带了些调笑和打趣的意味在里面。
崔旻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毛,索性就别开眼不看了。
刘光同拉了拉凳子,便是适才薛成娇坐过的那把:“你今次伤了一回,怎么比从前耐不住性子了?”
从前……
崔旻一阵的沉默。
从前他端的是小心翼翼,不过是怕吓着了成娇。
更有甚者,怕祖母像对待崔昱那样,断了他的后路。
现如今自然是不同的。
他这次受伤,成娇的急切他看在眼里,小丫头动没动心,他还是有数的。
所谓趁热打铁,讲的便是这么个道理。
况且祖母如今对他是已经不能构成威胁的了……
他做什么还要蹑手蹑脚的?
于是崔旻摇摇头:“你这是明知故问。”
刘光同稍撇了撇嘴。
崔旻这个人,最不可爱的地方,便是在此了。
他不过同他开几句玩笑,调侃一番罢了。
这样直接戳穿了,还有什么意思什么趣儿呢?
索性,刘光同这个玩笑也不开了,诚然——是他开不下去了。
“我正经的同你说个事儿。”刘光同肃了面皮,端的一本正经的深看了崔旻一眼。
崔旻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有事儿你直说。”
刘光同看他这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就又起了坏心思,咻了一声:“跟县主有关的,你也不当回事?”
果然,崔旻侧目朝他看过去:“成娇又怎么了?”
“这回倒不是她如何了,怕是别人要把她如何了。”
崔旻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话?”
刘光同也不再与他打哑谜:“先前我听得太子跟世子的一番对话,你猜怎么着?”
崔旻心头打了个颤,已然察觉不大好,只是也不说话,示意刘光同继续说下去。
刘光同反手摸摸下巴:“太子出了个主意,叫世子这次回京之后,请旨赐婚。”
“嘶——”
这个事儿带来的刺激有些大了。
崔旻一时间显然是忘了自己重伤在身,竟撑着坐起身。
那动作极快,刘光同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伤口处已然又有了猩红色。
刘光同蹙眉,就要去叫人。
崔旻忍了半天:“不忙着叫人。”
“你……”刘光同本来是想骂他两句的,可是这话到了嘴边,看看崔旻白着脸,眼底还流露着震惊和无措,一时就什么也骂不出来了。
“他们是如何打算的?”崔旻硬是把那阵痛意给压回去,才落下的冷汗又回到了额头上,声儿里透着些虚弱,开口问到。
刘光同咳了一声,站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太子的意思,叫世子先请了长公主殿下去太后面前求一求,之后再在陛下面前,仗着这回下江南的功劳,求一道圣旨下来。县主还在孝期,完婚是不能够的,不过是先定下来罢了。”
崔旻咬咬牙:“主意打得不错。”
“我也是这样想,”刘光同复又坐回去,“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崔旻一口水哽在喉咙里,翻眼看他。
刘光同忙摆手:“你别多想,不是不愿意帮你。”
崔旻把水杯拿开了一些,刘光同摇着头,替他接住,放到了一旁,才又开口:“本来呢,这回把孟朝的事儿透给太子,陛下那里的态度我就拿不住,可能是好事儿,但可能是坏事儿。这次回了京城,我真的得收收心,闲事莫理这四个字,从前一直觉得该做到,如今是真的要做到了。”
崔旻怔了怔。
刘光同说的是有道理的。
孟朝的事情,是陛下暗地里交代给他的。
可是他呢?
一转脸,卖给太子做人情了。
就算是他能把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可他再精,能精的过陛下吗?
陛下追究与否,不过全凭心情罢了。
诚然,处理了孟朝,料理了公孙睿华和康定伯,再加上之前京城传来的信儿,甄家的事情也已经了结。
想来陛下近日心情是不错的,至少此时回京,刘光同的罪责是可以免了的。
但是,这也不过是一时的。
刘光同走了一步险棋,他就必须要时时刻刻提着心。
官场上的事儿,他插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的,就过去了。
可官场以外的事情,放到这次的求赐婚上,他要是还敢插手,那陛下能否容他,就得两说了。
更何况,太子和燕翕,一个是陛下的亲儿子,一个是陛下名义上的外甥,若是长公主殿下请的动太后,就再加上陛下的亲娘……
刘光同要不是疯了,就一定不会跳进来替自己说话。
但是他既然此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崔旻还是了解他的,就定了下神:“你既然说与我知道,那法子自然也该告诉我。”
刘光同嚯了一声:“这么会儿功夫,又气定神闲了?你就真不怕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崔旻唇角微微上扬:“那倒也是不怕的。左右你此时告诉了我,就得咱们一起想法子。便是回了京城你不能在这件事上帮我,如今总还是要帮着我想办法的。”
刘光同白了他一眼,又觉得好笑。
他这样的人,竟在不知不觉中,跟崔旻成了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己。
崔旻还如此信他……
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要我说,回京之后你先入宫面圣。上一回你不是说了吗?升迁功名都不要,只要一道圣旨。况且你今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会儿就去写奏本,连你因何伤的,一同写进去。等回了京,难道陛下还不许你吗?”
“我便正有此意,另有一宗事,得你替我成全了。”
刘光同扬声:“什么事?”
“替我给舅舅送一封信回去,自然,也不能叫外人知道。”崔旻压了压伤口处,端的动作极轻,“我知道你能办到,且能不叫陛下现的办到。当是我求你一回吧,这封信,替我送回去。”
求之一字,刘光同从不曾在崔旻口中这样听到过。
便是当日他让自己帮他办薛万贺,还有托自己照顾薛成娇,也都不曾……
刘光同想着,就已经点了头:“行,你来说,我来代笔。”
412:推己及人
崔旻的一封家书,所为不过是请高孝礼出面求旨赐婚罢了。
刘光同代笔而书,不多时,一封信便写好了。
他又取了信封将信放好,才回到床榻边,盯着崔旻看了会儿:“我加了一句话。”
崔旻掀一下眼皮:“什么?”
刘光同嘿嘿笑两声:“回头你就知道了。”
崔旻下意识的蹙眉,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听闻外头小厮道了一声与太子殿下请安的话,他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刘光同将信封往袖口藏了,返身往门口去迎了迎。
太子一条腿迈进门来,先看见的便是刘光同。
他显然怔一下:“我以为是县主在这里。”
刘光同噙着笑,自然没有回这句话。
崔旻那里撑着要起身问安,太子摆手止住了他。
刘光同挪了凳子给太子来坐,此时屋外的光似乎又弱了好些。
太子坐下去,许久没开口,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崔旻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可他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果然,他这边还心内惶惶时,太子已然打刘光同出去:“我有话想跟崔大人谈一谈。”
刘光同自个儿也愣了。
太子……要谈什么?
可他又不能问,于是只好告礼,退了出去。
崔旻靠在引枕上,稍稍侧目。
太子坐着的地方,于他而言,正是背光的。
他一眼望过去,入眼的竟不是那一抹明黄,反倒是门口的多宝阁上,一直仿黑釉的金沙花瓶,先入了他的眼。
阴沉沉的,又黏糊糊的。
崔旻说不好这种感觉由何而来。
这也正是让他奇怪的地方。
照理说,他跟太子相处不是头一日了,以往从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今日……打从太子迈入这间房门之后,这感觉就铺天盖地席卷了他,且一阵浓烈过一阵。
许久后,坐在不远处的明黄动了动。
崔旻能看到的是,太子的袖口,及他长袍下摆处,都轻微的晃了一晃。
“殿下……”崔旻抿唇,声儿很轻,不像是叫,倒像是低吟喃喃,“殿下想与臣说什么?”
太子将下巴扬一把,呵了一声:“你猜猜看?”
猜……?
崔旻心里咯噔一声,委实是看不透这位殿下想做什么了。
不过太子显然没打算逗弄他,将手袖了袖:“谈一谈薛家的这位县主吧。”
复杂立时涌上崔旻的心头。
他原本以为,刘光同插手的就够多了,这位殿下……
崔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殿下不如说,谈一谈世子的一颗真心。”
阴鸷在太子的眼底一闪而过。
只这位殿下从小练就了一身喜怒不露于表的好本事。
崔旻本来就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又掩藏起来的很快,这道阴鸷,自然就没入崔旻的眼。
“那你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崔旻左手微抬了抬,在包扎的伤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