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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掌上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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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老夫人为着她要进京,也叫人准备了一份厚礼,算是她临走前尽点儿做长辈的心意,其后便皆不再提。(未完待续。)

 238:他是那个恰到好处

    崔瑛的登门,是在薛成娇意料之外的。

    彼时她正支使人打包东西,又打发了燕桑去寻燕怀来,只说有话交代。

    乍然听闻崔瑛到访,薛成娇手上所有的动作都立时收住了。

    她不会不叫崔瑛进府,已经决定要走了,这或许是她和崔瑛,最后一次见面也未可知。

    打发了魏书去迎崔瑛进来,她又交代了邢妈妈几句,才从这里离开,往前面她那间平日与姊妹玩闹的屋子而去。

    崔瑛是比她先到的。

    所以她一进去,就见崔瑛负手而立,正抬头盯着她屋中挂着的那幅画。

    薛成娇没抬头看。

    那幅画,是钱氏生辰时,袁慧真画的。

    画上有她、有崔琼、有崔瑛还有崔琦。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崔瑛还能笑着给她们煮一壶庐山云雾茶。

    她还能在袁慧真的画上提笔写下最是闺中乐。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像是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崔瑛转过身来,笑着看她:“我听说,你要走了。”

    薛成娇。点点头,眸色沉了沉。

    是,崔瑛果然都知道了。

    她没有闹,也没有扑过来质问她怎么走得这么快。

    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

    “怪我吗?”

    崔瑛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我为什么怪你呢?你也没有怪我不是吗?”

    薛成娇笑了,唇边梨涡显现:“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今天都告诉你。”

    “是崔琦跟你说的吧?”崔瑛先是问了一声,也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那天我有怀疑的,你突然对我不理不睬,加上崔琦的阴阳怪气,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跟你说了什么。”

    “那后来怎么又不追问了呢?”薛成娇微一挑眉,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了下去。

    崔瑛吸了口气:“你既然说没有,我愿意信你。”

    薛成娇感觉自己呼吸一窒。

    许久后,她才开了口:“我听说康青睿离开应天府了。”

    崔瑛撇撇嘴:“不是说我问什么都告诉我吗?那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他走的这事儿,是刘光同告诉你的吧?”

    薛成娇楞了下,旋即点了点头。

    “其实走了也好。”崔瑛也往椅子上坐了下去,小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

    薛成娇眉头微拧:“你不喜欢他?”

    “不知道。”崔瑛想也没想就回了这样一句,“只是谢鹿鸣跟我说了一些话,你可能也听过了吧?这些年,他变得暴戾起来。我父亲也打听过了,虽说事发突然,未及仔细探听,但是谢鹿鸣说的,不算栽赃他。”

    “他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吧。”薛成娇眯了眯眼。

    康青睿从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突然就成了残暴不仁的人,这一切的发生仿佛只经过了一。夜。

    而这一切,是从他离开应天府,离开崔瑛身边后,才开始的。

    崔瑛苦笑了一声:“过去了这么多年,谁还真的能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只是——”她稍稍拖长了音,“我祖母说,如果他真是因为我才变成了这样,这门婚事,就更不能答应了。”

    薛成娇心一沉,同时却也替崔瑛松了一口气。

    钱氏至少是真心疼爱她的。

    康青睿的改变,如果是因为崔瑛,那他的心病,就还需要崔瑛来医。

    康明德为什么能不计前嫌的同意康恩回来说起亲事呢?

    爱护崔瑛,就真的能把前尘往事一概揭过吗?

    只怕他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孙子着想。

    可如果康青睿的残暴已经成为了习惯。

    那崔瑛以后的生活,只怕比嫁给陆靖淇,还要苦不堪言。

    所以钱氏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你祖母,是真的很疼你的。”至少不像表姐,这后半句话,薛成娇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却没说出口。

    崔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祖母,我也没办法劝你看开些。这件事情,是她错了,就是她错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利用了你,陷害了四房,算是扯平了。”薛成娇打断了她的话,“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崔瑛知道她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只好抿唇作罢,不再多提。

    她后话问出来,崔瑛便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心里乱得很,”她抬头看向薛成娇,“倒是你要自在些,进了京,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薛成娇没有接这个话,只是想起谢鹿鸣来,她咬了咬牙,到底是说出了口:“我看谢鹿鸣对你的事情,似乎很上心。我听刘公说了两次,这次康青睿的事情,他是特意去问过刘公的,还有陆靖淇的事情也是……”她努努嘴,“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崔瑛扬了扬唇角,眉心微动:“你可能不知道,他近来常到我们四房去,每次去,都要带好些东西给我或是给我母亲她们,还有些是他从别的地方淘换来的,”她稍顿了顿,“上次拿了个什么琉璃盏,说是两年前游历塞外时,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上买来的。我祖母虽然喜欢的不得了,可也知道那东西贵重,推辞了几番,他却说是做晚辈应当应分的。”

    薛成娇哦了一声。

    看来谢鹿鸣这个人,果真是心中有所思,行动上就必定会有所表现的啊。

    他做得这么明显,钱氏又是明眼人,只怕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意了。

    “那你祖母怎么说呢?”

    谁知崔瑛却不说话了。

    沉默了半天,她才笑了一声问薛成娇:“我的婚事,就一定要这样被人左右吗?”

    薛成娇愣怔了一把。

    她差点就忘了,崔瑛连崔旻将来或许入不了翰林,都觉得未必是坏事。

    如今先有陆靖淇,后有康青睿,还外加了一个谢鹿鸣。

    崔瑛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她大概是不能的。

    薛成娇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心里一定有想法,只是不愿意再跟我说罢了。我只劝你一句话,谢鹿鸣对你而言,会是个不错的归宿。”

    她这话,也不是作假的。

    谢鹿鸣和崔旻是一类人。

    精于算计,工于心计。

    在她看来,崔瑛不谙世事,正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一路上能提点着她,照顾着她。

    而若是换了崔旻这样老成持重的,崔瑛的性子又受不了。

    谢鹿鸣,就是那个恰到好处。

    他恰到好处的与崔瑛脾性相投,又恰到好处的能照顾崔瑛。

 239:出现的太巧

    崔瑛先是楞了一下,旋即就浅笑了一声:“或许吧。我也觉得他不错,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然后她抬眼向薛成娇那里看过去,“你呢?就没有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过吗?”

    她顿了顿,手微抬,端了手边的茶盏吃一口茶:“还记得你刚去高家的时候,那会儿我第一次去找你玩,你跟我说,纪岳君说你忒能招惹人,那这些人里,有你中意的吗?”

    薛成娇也不觉得害羞。

    面前的人是崔瑛。

    曾经她们推心置腹,无话不说。

    这一次,也许是她们最后一次坦诚相交了。

    薛成娇的一双眼,柔了又柔,明亮之中透着清澈,似一汪清泉,干净见底。

    然后她开了口:“从前跟你说过,你自己也知道,姨妈有心撮合我跟昱表哥,但是我跟他不可能了,别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我说了,你也未必能听明白,”她稍顿了顿,“后来我在想,其实天高海阔凭鱼跃,焉知我将来没有良人可遇到呢?”

    她话说完,收住声,后话没再说。

    可是崔瑛听出她的意思来。

    这就是说,她现在不这样想了?

    “那你现在觉得,你的良人出现了?”

    薛成娇心头微动:“阿瑛,你觉得何为良人呢?”

    两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在这间暖阁里,面面相觑,因这一句话,一时皆沉默下去,可是倏尔又一起笑了。

    崔瑛一味的摇头,笑的是那样灿烂:“这些话,问的多有趣。我们才多大,竟谈起了这个来。”她说着站起身来,“其实今天我过来,也没什么很想问你的,只是你要走了,临走前,我想再来跟你说说话。”

    薛成娇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难过的情愫,漫上心头,无计可消。

    崔瑛脚步挪动,朝着门口去,路过她身边时,在她肩头压了压:“此去多多保重,但愿来日……”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其实没有来日了,咱们心照不宣而已。”

    “阿瑛——”薛成娇下意识的叫了她一声。

    她手一抬起,想反握上崔瑛的手。

    可是崔瑛收手很快,她扑了个空。

    薛成娇抬起头来看崔瑛。

    崔瑛的笑,还是一如往常,只是那双时常带着笑意的眼,流露出伤感来。

    “成娇,我推你下水过一次,为我祖母瞒过你一次,你利用我一次,害了我们四房一次,算不算扯平了。”

    这是平静的在问她。

    薛成娇心头一震:“算。”

    “其实不算,”崔瑛连退了两步,很是正经的同她礼了礼,“荷塘里的那一次,是生死攸关的,始终是我欠了你的,只是你不跟我计较罢了。咱们这些姐妹之中,连大姐姐我都不曾真心的拜她一礼,今日是我给你送行,也是我早就欠了你的一个赔礼,咱们——”她拖了音,“后会无期。”

    崔瑛说完后,夺门而去,她走的很急很快,没有给薛成娇任何追上去的余地。

    其实薛成娇身形是动了的。

    只是她忍住了。

    追上去做什么呢?

    这样的场景,她早就想到了的。

    毫无芥蒂,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她敏。感多疑,日后与崔瑛相处,少不了会想起这次的事,生出几分防备。

    崔瑛倒是洒脱,只可惜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被这样利用过一次,实在很难再推心置腹的相交。

    崔瑛说欠了她的,其实她们两个人之间,哪还有谁欠了谁?

    四房这次把柄被老夫人和刘光同拿住,将来一旦闹了出去,照样是生死攸关的事儿。

    她走了一着狠棋,将了崔溥和钱氏一军,只是崔瑛不懂罢了。

    邢妈妈找到这里来的时候,薛成娇已经一个人在这儿坐了大半个时辰。

    她进了屋,看薛成娇有些呆滞,蹙了眉头上前去:“姑娘?”

    薛成娇回过神来,哂笑一声:“崔瑛走了。”

    “我知道,”邢妈妈叹了口气,“姑娘和瑛姑娘,都说开了吗?”

    “妈妈,”薛成娇仰头,冲她摇了摇头,“我和崔瑛的这个结,解不开的。”

    邢妈妈无奈,又伸出手爱怜的在她头顶摸了摸:“这件事情,错不在姑娘,也不在瑛姑娘。姑娘不要想了,既然自己有了主意,就该铁了心才好啊。”

    是啊,她自己选了这条路,就该铁了心能接受才行。

    只是,到底崔瑛还是有些不同的。

    她本以为重生一次,决计不会轻易与人交心。

    但是崔瑛曾经那样信任她,保护她,还为了她,跟崔琅起过争执。

    薛成娇苦笑一声:“反正已经这样了。”

    邢妈妈扶着她起了身,声音放的很轻:“姑娘不是让燕桑找燕怀来吗?他人这会儿进府了,姑娘要过去吗?”

    于是薛成娇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只是临出门,脚步又顿住,回神看了一眼那幅画,抿了抿唇:“叫人把画重新装裱,给崔瑛送去吧。”

    邢妈妈愣愣的去看那幅画,旋即哦了一声:“那我一会儿就叫人去弄。”

    薛成娇这才恩了一声出门去,收拾了心绪,不愿再多想。

    见到燕怀的时候,薛成娇脸上的表情是收拾过的。

    自然,燕怀也不敢抬头盯着他看。

    她迈进门去,燕怀叫了一声姑娘,端了个礼,就站在堂下等着她吩咐了。

    薛成娇嗯了一声:“上回听你姐姐说了,你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进京是吧?”

    燕怀飞快的点了点头:“是的,昨儿我也跟我爹说了。”

    薛成娇哦了一声,倒是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同他吩咐:“那你一会儿去一趟刘府吧,我这边打算五天后动身进京,你看看刘公那里还有没有什么交代的,顺便——”她稍稍拖了个音,“打听打听谢鹿鸣这个人。”

    旁边站着的燕桑眉心微动,嘴角也抽了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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