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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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哪儿握过什么刀啊剑啊的。这点力气都抵不住。”胡离松了手,随即拍掉手掌里根本没有的灰尘。
小二趴在桌上半晌没起来,脸色发白。
晌午,天放晴。
离雁然城一百多里之外的客栈。
屋檐落下一滴水,砸在江豫脚尖前。江豫双手托着信鸽,微微上抛,信鸽振翅飞走,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胡离端了碗粥在挨着窗户的木桌前坐下,他放下碗挨着窗口坐下,手臂区起挨在窗上,问道,“京城来消息了?”
江豫回过身看了胡离一眼,“黑马镖局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他往前走了两步,手拄着窗口,偏头沉声说道,“江湖人和镖局立的约,认打擂的十张令牌不认人,稍微转个思路,就怎么讨都讨不到黑马镖局他们头上。这事儿你们几个走镖的脱不了关系。尤其是你胡离。”
胡离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对江豫说道,“今天的粥味道不错,江大人也来一碗尝尝。”
江豫进了客栈在胡离对面坐下,拒绝了胡离递过来的半碗粥。
胡离撇撇嘴把碗端回去喝了一口。江豫从怀里拿出地图,说道,“这地图莫不是假的。那人倒是真沉得住气。”
江豫说完把地图往胡离怀里一扔,说道,“收着。”
胡离伸手接住,低头看,说道,“江大人,你就不怕我拿了就跑?”
江豫浑然不在意的嗤笑一声,道,“拿着这东西出去就会让人砍成肉泥,插翅难飞。你这武功被当成靶子还差不多。”
“江大人果然高明。”
客栈外头一阵慌乱的马蹄声,打断了胡离的调侃。
那人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得进了客栈,他瞧见坐在窗边的江豫,“大人,昨夜有一人在客栈外徘徊,行迹鬼祟,我跟到了雁然城才折返。”
江豫听罢,神色一沉,问道,“是什么人?”
“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有些江湖背景。”来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店小二。
“哦?”江豫应了一声,转头看了胡离一眼,“你们雁然城果真是藏龙卧虎,厉害得很啊。”
店小二迎上来人视线,愕然道:“我们掌柜的许是看客栈外有官爷把手,不知发生何事,怕冲撞各位军爷惹事才又走了吧,我们掌柜……”
“你们掌柜的可是原定昨天回来?”胡离瞥了一眼江豫,打断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面露犹豫,吃吃艾艾道,“本是说前天傍晚能回来,肯定是在路上耽搁了时候。”
原定前天傍晚能回到客栈。
可是却在昨夜突然出现在客栈附近,过门而不入,选择离开回到雁然城。
这其中必有古怪。
17 搜查
“大人又没说你们掌柜的就是凶手,你紧张什么?”胡离往前逼近了一步。
小二手一抖,这位客官喜怒无常,而且毫无章法,随意的出手。他手腕上被胡离掰青了一块,他本能的退了半步,仍旧解释道,“我家掌柜的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这么多人,大人们肯定是错了。”
“你这么说,我还非要见识见识你们这位掌柜的。”
店小二手一顿,不再多说他们掌柜的,忽地赔笑着问道,“这晌午已经过了,大人们可是要再留下过夜。”
“不必了,我们晚上就动身。”胡离瞥了一眼江豫,说道,“不是还要赶着捉拿凶手不是?”
方才朝江豫通报的人想出口训斥胡离,江豫抬了抬手,往后使了个眼色,那人退了两步守住了门口。
“这小二总要带回去。他是第一个发现时禹尸体的人,府衙那边要录他的口供。”
小二面露难色,“客栈这边只有我一个小二。而且大人在这儿,我已经全部交代给大人了。”
江豫将茶杯推离自己眼前,沉声说道,定下了这事儿,“我们锦衣卫管不着这事儿,有什么理到雁然府衙去说。”
黑马镖局把自己从这案子中摘了出去。
所有与镖局签署合同的镖师隔一会儿就被尚在府衙落脚的江大人传唤。
胡离嫌疑最大,如今便在府衙住下了。从迤岭赶回来,胡离还未曾踏入过无相禅斗的门,连同锦衣卫回到雁然城的消息都是寻常人不知道的。
江豫坐在胡离右手边,慢悠悠的往嘴里灌着茶水。
在座的几人都是风尘仆仆,赶路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胡离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对江豫说道,“客栈掌柜的钱森与江湖有些联系,且背景不小。这些雁然城里的人都心照不宣。”
“这样的背景在荒原上开一间客栈,”江豫摸了摸下巴,半挑了眉,“是钱森不是钱多?”
“钱森和玲珑山庄有些牵连。江湖上的人寻他买些兵刃暗器,锻造的工艺上乘,除了特质的花纹之外,与玲珑山庄出售的无异,价格又低于玲珑山庄。”
胡离站起身来,笑了一下,又道,“而他前些年还和胡人做过生意,自从皇上把胡人驱出嘉寒关之后,他和胡人也没断了联系。几年间被府衙撞破过一回,抓到他家小厮在两国边界乱跑,捉回去赏了十个大板,还不肯罢休。”
“钱森的胆子不小啊。”江豫咋舌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胡离说道。
“钱森现在人在何处?”江豫问道。
手下低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已经监视起来的。钱森此时正在城南的酒肆里,一直没有出过门。”
胡离皱着眉,手指抵在下巴上,疑惑道,“这钱森犯了案还往雁然城里跑。连夜赶回雁然城之后只在酒肆里待着,并无其他动作。不该如此……”
“可曾打探过,这钱森的武功如何?”
胡离的话音刚落,门外风风火火的闯进一人来,一进大堂见江豫坐着,眼神慌张起来,四处转。
江豫沉吟了片刻,说道,“报与我也一样。”
衙役思虑了一番,想起前日里,府衙大人还因为此事发了一通脾气。京城传来消息。此案子交与千户大人,府衙大人全力配合江豫破案。
这明摆着是,随意使唤府衙大人。
而也明摆着的是,江豫理所当然的优先知道消息,而且他还不巧的撞到了江豫的面前。
衙役扶了扶帽子,汇报道,“府衙大人下了全城搜索令。方才在长鸿街绣春楼附近见到一可疑之人。”
江豫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哦?”
府衙大人匆匆忙忙的从内院赶过来,一瞧见大堂的场面。
衙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站在一边。江豫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喝茶。气氛诡异到极致。
自他进屋之后。那个千户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没有摘下来。
“江大人这一趟辛苦了。府上备了晚饭,我们一会儿开席。”府衙大人搞不清状况,只好按照原本所想的说道。
“大人……”衙役瞧见自家的大人到了,跃跃欲试的想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闭嘴,江大人还没说话。”府衙大人厉声把衙役的话打断了。
胡离看着府衙大人一乐。这家伙的心思全在领功上了。情况一点都没清楚就贸然扰得雁然城不得安生。
“派人出去把人先控制住。”江豫优哉游哉的说道,全然不理府衙大人。
府衙大人转身气势汹汹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方才在长鸿街瞧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不会早点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府衙大人想把自己撇个干净,一巴掌拍在衙役的脑袋上。
衙役捂着脑袋,官大压一级,他捂着脑袋默默的没吱声。
“府衙大人行动真快,这会儿就把嫌疑人绳之以法了。”胡离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似恭维实则讽刺道。
府衙大人这才注意到江豫旁边坐着的是胡离。
胡离他瞧着眼熟的很。
他在雁然城已有五年,而胡离来到雁然城才三年的时间。他平日里瞧胡离没有任何不顺眼。府衙不想做的事儿,百姓们拿点钱,胡离便能给他们都解决掉。雁然府衙门前的那面鼓都很少被敲响。虽说这事传出去是雁然府衙无能。但因为胡离,他少了烦心事,吃着朝廷的死月入,额外捞捞油水,活得也是有滋有味。当时,他怎么看胡离都是顺眼的。
但现在,胡离摆在他面前,一个大活人。张着嘴讨人厌,闭着嘴也讨人厌。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江豫,一时间摸不清两人的关系来。只得当做听不懂,嘿嘿一乐,谦虚道,“是江大人的消息及时。”
“府衙大人心系天下,不该如此妄自菲薄。”胡离乐呵呵的又接上一句。
府衙大人恨不得一巴掌也拍在胡离那要命的脑袋上。
胡离凑到江豫旁边,小声说道,“瞧他待会儿抓回一群什么人来。”
18 审问
过了小半个时辰,府衙热闹起来。衙役押了一队人从外面回到官府。
官府的小院里挤了二十多人,衙役退至一边,将这二十多人夹在中间。
胡离站在江豫旁边将这些人都打量个遍。其中大多数都是街上的流浪汉,与案子扯不上半分关系。这些人脚步虚浮,武功怕是都没有练过,是连一个百怀水都打不过的主儿。
“府衙大人这是打算把在雁然城中的流浪汉全部收留了?”胡离说罢,拱拱手以表对府衙大人深明大义的敬佩。
一个高帽就扣在了府衙大人的头上,当着江豫的面,府衙大人根本不用考虑接不接的问题。按理来说,雁然城的事儿锦衣卫管不着,但转念一想,这江豫此次前来,并非只为了罪臣之事而来。
命案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江豫还要在雁然城待上几日,再者说从京城里来的那位……更是开罪不起。
府衙大人扯了扯嘴角,半晌才笑道,“该做的。”
胡离瞧不上府衙大人那副趋炎附势的模样,在江豫耳侧小声说道,“从客栈离开不若两个方向,一是迤岭,二就是雁然。迤岭一切如常,我们在客栈逗留的时间不过小半日,凶手十有八九还在雁然城中。既然府衙大人已经把雁然城搅成了浑水,江大人顺势插一脚,所有的错处全丢在府衙大人肩上好了。”
江豫侧头看了一眼胡离,胡离一乐,看着府衙大人正因为流浪汉前后忙活,没空理会他们两个,又说道,“府衙大人深明大义、忧国忧民,肯定不会怪罪我的。”
江豫招招手,手下凑了过来,“城内凡是能躲藏之地全力搜查,有可疑人物不用向我禀报,让人盯住。钱森那边也不要掉以轻心。”
手下点头应到,随即率人出了雁然府衙。
“于副官,何时到雁然?”
“最多再有两个时辰。”江豫说道,他把绣春刀拿到手中,“走,到城门口看一看。”
日头向西,胡离两人出现在雁然城门口。
昨日守城的侍卫正当班,他挠了挠额头,略显局促,显然驻守在雁然城的门口还没见过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而且这大人物还是锦衣卫。
守城侍卫瞥见江豫手中的刀,扶了扶并未歪掉的帽子,仔仔细细的把当晚的情形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才万分肯定的说道,“我记得清楚,只有一人出入雁然城。”
胡离心中觉得有些古怪。
现下所有的线索指向,无非是那位钱老板。
而钱老板虽有些背景,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但此人是生意人。在通往胡人与大明边界的官道上开了一家小客栈,也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与胡人做生意。
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胆子虽大。若说杀了时家是为了梁王地图,这其中的利益像是吞下一头大象,嫌疑很大。但杀害季家毫无利益可言。钱森向来无利不起早,不是他的作风。且不说如此,但论钱森的武功,怕是做不到杀人于不动声色。
“确实只有一人?”胡离问道。
“确实只有钱老板一人。丑时,我记得很清楚。”侍卫话罢。
城门外一人策马而来,风尘仆仆,眉头深锁。胡离定睛一看,那策马之人正是于副官。
于求勒马,将通关文牒交与守门侍卫,随后翻身下马,毕恭毕敬的对江豫拱手唤了一声大人。
“回来了?”
“是,罪臣已经送到迤岭,属下没停脚直接返回雁然城。”于求急表忠心,立刻回应道。
于求连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见他的那一套。衣袍上的黄沙积成一堆,因为人来的匆忙,连伸手去抖掉的时间都没有。
江豫点点头,并不多说。
“于求想,大人办案子必然需要我的证词,于是没敢当误时候。”
“于大人对前天傍晚可还有印象,若是寻画师画一个画像可否能实现?”胡离见缝插针,江豫只是点头并不言语,于是只好他站出来说话。
于求对胡离的印象不深。当日碰见,情况不一般,他全部的心思就放在季家和江豫身上,只当胡离是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