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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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没有人说话,苏小楼继续说道:“这第二次江湖上你们都清楚,上墉的梁王宝藏,我想在座的怕是都往上墉派了人。”
“而这次案子,乘月楼横插一脚,并且江湖上流传已久的绝命散在此时现世。这绝命散的厉害,诸位前几日在那夺命的醋鱼身上也尝到他的厉害了。至于在座的诸位为何还活得好好的,全仰仗了江大人、胡小兄弟,还有阴阳谷主的徒弟韩骁。”
苏小楼遥遥一指,韩骁站起身对人点了点头。
“第三个案子是在京城,我也有幸在场,细节不再多说,又与那乘月楼拉扯上关系。江大人所说的及时,武林各派都吃过乘月楼的亏。十年前的事情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汹汹。频繁的与乘月楼撞上,并非偶然。”
苏小楼说完便坐下了,江豫接过话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我不清楚在座的人有多少认识这块牌子。前夜我们在任府内发现了这块牌子。我们几人怀疑这次的事情和乘月楼也脱不了关系。”
“若是我们没有嫌疑,凭何不去找那天杀的乘月楼,把我们关着作甚?!”
“把话说得难听一点,不管我是朝廷的人还是江湖的人,我们此时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武林第一高手任盟主已经身死,下一个会轮到谁,在座的可以好好的想想。”
76 明暗
死因尚有疑点,尸体没有下葬。任夫人头上戴白本跪在任盟主尸体的旁边,瞧见两人过来,抬手擦了下眼泪,不说话退出门去。
胡离瞧着任夫人的背影,这女子二十出头,面容姣好,梳头打扮倒是已婚女子的模样,任盟主膝下有两子,并无女儿。
任夫人出门身影消失了个干净,胡离问任简:“从未停人提起过任府上任夫人。”
任简微微蹙了眉,“她是盟主的续弦。”说罢,任简似乎无意多说,胡离也不再多问。胡离上前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除了脖颈处的伤口之外,身上并无其他的痕迹。”任简说道。
胡离伸手将任盟主的下巴微微拨偏了些,露出伤口来。伤口周围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皮肤泛着青白色,狭长的一道伤口,并不是刀剑造成的创口,虽极细但伤口却极深。这伤口一直蔓延到耳后。
胡离送了手,掀开白布露出尸体的全身,从头到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果然如任简说得一般,任盟主全身上下便只有脖颈处的一个伤口,尸体如今的情况也并未像是中毒而导致的死亡。
“当时是怎么发现任盟主的?”胡离问道。
“是一个随从在后院经过,发现良久没有住人的客房的门开着,任盟主当时就已经断气了。”
“任盟主命你到春日楼捉我和江大人是什么时候?”
“在随从发现尸体的一个时辰之前。”任简笃定得说道。
“把那随从叫来一趟。”
不过一会儿,随从毕恭毕敬的站在了门口,胡离对他招了招手,“进来。”
随从的手脚慌乱得不知道往哪儿放,任简训斥了一句,他浑身抖得像个筛子,胡离瞥了任简一眼对随从说道:“当日是你发现了任盟主的尸体?”
“没……没错。”随从磕磕绊绊的说道。
“走吧,带路去瞧瞧案发现场。”胡离抬脚往外走。
随从低眉顺眼的走在前面,身后胡离与任简在后面。
“这后院寻常的时候有人住吗?”胡离问道。
“没人住,往常来了客人老爷也不会把他们安排到这儿,老爷说离主院太远,怠慢了客人。”随从答道。
胡离眯了眯眼睛,“你们多久会打扫一次这里?”
“半个月一次。”随从说道。
胡离看着后院的杂草丛生,心道,恐怕并不止半个月吧。这个随从看起来言听计从,倒是也会耍些小聪明。
话罢三人已经到了那房间门口,门口的杂草长得老高,石子小径上倒是干净得很,这一处只有这一个房间,孤零零的立在后院。任盟主在这儿建了一个房子却又不用,胡离摸了下鼻梁,扭头问道:“之后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随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当时脑子乱得很,家里主事的人不在……”
胡离不听他继续说,推开了门。
场面很狼狈,地上的血迹清理了一半,有些血脚印特别清楚。胡离抿了下嘴,任简开口说道:“我赶回任府的时候拦下他们没有动屋子里的东西,下人只是擦了地上的血。”
随从两眼一瞪,看到这场面几乎要呕吐出来,强忍着惊恐得说道:“血太多了,老爷身下全是,有些还淌到了圆桌下面……”
“你到这房间的时候,只有门是开着的?”
“是的。”
“行,你先下去。”胡离对那随从说了一句。
随从如蒙大赦往外走,胡离又补了一句,“过会儿叫人把这屋里的血迹擦干净。”
人走了,任简说道:“能否瞧出什么来?”
胡离挑了挑眉,说道:“没有。”
任简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眉皱了起来,胡离又说道:“任前辈真当我火眼金睛,总归要给我点时间。”
门外有响动,江豫走了进来,胡离随口问道:“春日楼那边不用管着?”
“白老板和吴无在。”江豫在屋里绕了一圈。
“你们自便,我先……”
胡离摆摆手,示意任简先走,他打断任简说道:“任前辈去忙吧,有需要我们会找你。”
人走远了,江豫皱了眉对胡离说道:“这跟案子能扯上什么关系,江湖上杀人而已,瞒着任简做什么。”
胡离抱了胳膊往外走,走到屋檐下边,对江豫说道:“现在说出去还为时尚早,蹲在春日楼的那群武林高手,摊事怕事儿的,若是清楚任盟主身死的事情不过尔尔便也就散了。”
江豫没有反驳等待胡离继续往下说,胡离挑眉说道:“乘月楼在暗,我们在明。乘月楼此番搅乱江湖和朝廷,无非是为了那日鱼腹中藏着的拓片,他们或许清楚在这群武林高手中间,定是有人清楚鸿蒙心经的下落。之前那杀手死之前便对我说过,鸿蒙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江豫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尚不清楚任盟主与乘月楼有牵连,如今又死在他们手里。尸体已经看过了吗?”
“只有颈部有一道伤口,很细但伤口极深,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胡离点了点下巴说道。
“武林第一高手,浑身上下只有颈部的一道伤口,无法解释。”江豫踱了两步,“那乘月楼杀手的武功虽都是自小习武杀人……”
胡离接过话说道:“正是如此,他们学得是如何快速取人性命而非一般江湖人所想只是为了取胜。”
“其实奇怪的是,为什么任盟主会到这荒废的院子里来。”江豫说道。
77 牵连
“这一点大概只有任盟主自己清楚。”胡离应道,“乘月楼杀掉任盟主的目的是什么。任盟主与乘月楼联系密切,总比因为武林大会推选的新盟主要好掌握一些,乘月楼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掌控不住任盟主,而且任盟主发现了他们秘密,他们迫不得已杀人灭口。第二是这江湖中有另一枚比任盟主更没有威胁性、更听话的棋子。”江豫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两人背脊一凉。乘月楼的手从背后伸过来,不清楚已经伸到何处,他们如同鬼魅,时而现身,时而消息,让人防不胜防。而且那乘月楼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虎视眈眈,其中销声匿迹而后又卷土而来,十六年之后的攻势更为猛烈,除非将他们的目的所在击毙否则他们不会罢手。胡离心中隐隐的觉出了有些危险。
他们消失的这十六年里,乘月楼随时准备着,伺机而动,也许江湖上已经布满了他们的眼线,甚至是朝廷中间。
“他们大费周章,洗牌武林,到底有何目的?”胡离想不明白,皱了皱眉,“乘月楼、万通钱庄还有那绣楼,三者勾结的事情越想越奇怪。万通钱庄掌握了市面上大部分流通的银票、绣楼——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乘月楼一个杀手组织,这三者根本联系不起来,三者却联系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一路走过来,似乎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但却在更大的沼泽里弥足深陷,越前进一步,陷得越深,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让人眼前骤然有一瞬的白光。
两人沉默着在任家用过午饭,于求快步进了前厅,喊了一声大人。
“这是白怀水送来的消息。”于求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字条。
胡离狐疑的看了于求一眼。白怀水昨日方离开淹城,今日便递了字条过来,而且那字条竟是送予江豫的。
江豫接过字条,展开,看完脸色有些不好看,凛然说道:“回春日楼。”
“怎么回事?”胡离问道。
江豫快步的往外走,一步跨上马说道:“乘月楼的下一个目标是春日楼。”
胡离心中一凛,按压住了心中疑问,为何白怀水会知道乘月楼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师叔到底有没有离开淹城,似乎白怀水和江豫之间有一层他并不清楚的关系。
江豫跨坐在马上,对于求吩咐道:“去找任简,必要的时候请求任家帮忙。”
说罢,他与胡离快马往春日楼那边赶。
两人到了春日楼的门口,客栈的门敞开着,静得不像话,胡离瞥了江豫一眼,没有吭声。四处只有马蹄敲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他两人下了马,往春日楼里走。
大厅的摆设如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是窗子和门都开着,柜台上的账本的账页被风吹起。
江豫抽出绣春刀挡在身前,重心下放,微微矮了身,大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面。”
“我们从迤岭一直追到淹城,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我们都在,客栈里好酒好菜……”胡离胡说八道了半天,突然从梁上飞下一人。
胡离只觉身后杀气凛然,抽刀抵上,两兵刃相抵,胡离被震得退了半步,那人却是气定神闲得翩翩一转,右脚微微挪了半步定了身,立在原地。
两人瞧见那人之后,俱是一惊。
眼前这人压根没打算掩饰自己,连个劣质的面纱都没有戴,大大方方露着脸。这人胡离和江豫再熟悉不过,说起来还是他师叔的老熟人。
“白谣?”
白谣抿了下唇,微微提了嘴角,沉声说道:“还认得我?”
胡离将白谣自上而下的打量,方才与他的刀相抵的兵刃到底是什么,只见白谣两手空空,根本不见兵刃。
“你是乘月楼的人。”江豫开口说道。
“不错,但到最后关头才知道,已经太晚了。”白谣回道。
胡离不忍笑出声,白谣瞪了胡离一眼,“你笑什么?”
“白姑娘怎么知道现在是最后关头?”胡离说完便正色又道:“其实白姑娘是乘月楼的人并不让我惊讶。”
白谣似乎很有兴趣听胡离说这些,胡离微微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有天夜里白姑娘在春日楼下徘徊,还有那日送走师叔的时候,白姑娘也出现过。”
白谣面上不动,嘴上说道:“单凭这两点与我是乘月楼的人有何关系?”
“并非是这两点,而是因为白姑娘是绣楼的人,钱庄案白姑娘有牵扯,应是清楚案件最后到底查清了什么。再说另外一点,绣春楼的老板为什么会派一个普通的姑娘孤身一人到京城的绣楼美其名曰是学习呢。”
白谣笑了两声,不想纠结在这些没用的问题上面。
“他们人呢?”江豫问道。
“死了。”白谣吐出两个字来,“如果你们把鸿蒙心经乖乖交出来,我且饶你们的小命。”
对于一群武林高手死亡的消息,胡离并不信,这客栈上上下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若是说人死了太不可信。
白谣说罢左手微微上抬,本藏在袖中的手腕露了出来,而手腕一甩,胡离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缠绕着一圈细丝,那东西一甩便从手腕上逃脱了,她两手各握一边,她手中的这条线,仿佛脆弱不堪,而方才胡离与她交手,心中清楚这东西杀人,又狠又准,若是她想便是把人一分为二也说不上困难。
胡离说道,“是你杀了任盟主。”
白谣抬了抬下巴,“不错就是我,用这根琴弦轻轻割开了他的脖子。”
“方才你说要我和江豫交出鸿蒙心经,鸿蒙心经不在我们的手里。”胡离说道。
白谣抿嘴一笑,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止住了笑说道:“胡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装什么,胡离皱了眉,说道:“我手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鸿蒙派已经消失十六年,你们找谁也不该来找我。”
“胡离你还不清楚吗?”白谣打断胡离的话,一字一顿的说道:“无相禅斗便是十六年前的鸿蒙派……”
白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