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小楼走在前面,没回头对江豫说道:“江大人在京城这么多年怕是也没来过这地方。”
这长巷子走不到尽头似的。
江豫确是没来过此地,但对这儿的事情也了解一些。
传闻这百尺巷是当时百姓们强行保留下来的,为了一座灵验的寺庙。当时在京城中的人都知晓这寺庙灵验,回来还愿的人数不胜数。
一来二去,朝廷退了半步,便是留了这百尺巷。
倒是这些年未曾再听说那寺庙。那寺庙正藏在这百尺巷之中。
路越走越窄,索性两人一前一后得走。
这两日没有雨,路好走得多。
江豫抬头看了一眼,心中奇怪,这百尺巷的住户到底住在哪儿,这一瞧便是瞧见个破庙立在拐角处。
还未等两人推门。
破庙里便走出一人来。
那人迈过门槛,伸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线,视线在江豫和苏小楼的身上转了转,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江大人跑这儿来做什么呢?什么差事。”
白怀水吊儿郎当的问上了一句。
江豫并未理他,苏小楼进了破庙,白怀水乐呵呵的给人侧身给人让出条路来。
苏小楼在破庙中瞧了瞧。
这庙小,一眼就看完了。
破败得不像话,满是蛛网和尘埃。
白怀水回头看了一眼苏小楼,随即对江豫说道:“江大人晓得自己众叛亲离,今年总算开窍晓得笼络人心了?”
他们这群被江豫赶出京城的人,翻过来调过去还是要被江豫这家伙摆布啊。
江豫瞥了白怀水一眼,没有理会他话里话外的讽刺,说道:“失踪两日你倒是洒脱。”
“两日?”白怀水一惊,随即问道:“我那倒霉师侄在哪儿?”
白怀水话说完瞧见江豫正在看他,便一抬手问道:“江大人这眼神什么意思,莫不是京城哪儿又出了事,只有我不在场?”
苏小楼从破庙里走出来,正站在白怀水后面对着江豫摇了摇头。
白怀水懒得理这两人,甩手便往百尺巷外走,边走边说道:“江大人既然不肯说,我便自己去寻人。”
说着便往前走了。
江豫看着白怀水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怀水失踪的两日到底在什么地方。江豫回头看了一眼那破庙,随即也抬了脚。
这件事情太过奇怪。
白怀水和钱北两人失踪。
而这个时候白怀水出现了,一根汗毛都没有少。
钱北到哪儿去了?
既然白怀水并未失踪,那么在绣楼的留宿记录又算得上是什么?
掩人耳目还是多此一举?
“不再往里走走了?”苏小楼打断了江豫的思路,问道。
“此时不必。”江豫拒绝道,转头对苏小楼说道:“在京城可有住的地方?”
苏小楼眼皮一抖,敢情这位江大人连个住处都舍不得给,而且对他相当有信心,就算不放在眼皮子地下江豫都丝毫不担心。
真是个抠门的江豫,一毛不拔。
苏小楼酝酿了半天情绪才道:“不劳烦江大人费心,我与我的两位故友早已经寻了住处。”
一毛不拔的江豫面上无风无雨微微点了下头,把苏小楼从江府赶了出去。
白日里苏小楼停脚的便是白怀水之前住的房间。
整个江府就这几个房间,别的已经许久都没人住过,若是苏小楼住下又是要里里外外得收拾。江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扔了出去,脸部红心不跳。
胡离从床榻上爬起来,头疼欲裂。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圆桌旁边,倒了一杯凉茶。
房间门被推开,白怀水慢悠悠的跨了门槛儿进来。
“师侄可还行?把师叔一人丢在那小巷子里,亏得师叔还总是记挂你。”
胡离一愣,“师叔?”
说完便仔细的瞧了瞧白怀水的身后,空无一人。
“江豫去了百尺巷,不在。”白怀水自行坐在了圆桌旁边。
胡离皱了下眉,对于凭空消失了两天又无缘无姑出现的人,他有点迟疑,随即问道:“师叔这两日身在何处。京城几乎被翻遍了,也没有头绪。”
“在那破庙里一直晕着,才醒,”白怀水说道,“之后便在百尺巷撞见江豫。”
“师叔你可记得之前我们是否去过绣楼。”胡离问道。
“绣楼?”白怀水一愣,没想到胡离提到这个名字,转而想到有一丝不对,为何方才只是碰见江豫而不见他这个师侄。
白怀水的视线落在圆桌上的空药碗一眼,有些摸不准,问道:“病了?”
“那日和师叔分开之后……”胡离沉吟了一下,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与白怀水说了一遍。
白怀水皱了皱眉,说道:“把你丢到绣楼门口的人定然不是百尺巷中的人。”
64 错综
“那群人不过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而已,”白怀水瞥了胡离一眼,“并不是想害人性命,至于你失忆,怕是要怪到百尺巷那群人头上了,找他们算账就是了。”
胡离倒了一口气。
他这花孔雀师叔还真是会捡重点。
张口就是废话连篇。
白怀水被胡离连着瞥了几个眼刀之后,嘴角微微提了提,说道:“倒是有一点可疑之处,为什么他们会被师叔丢在绣楼,而把师叔放在原地呢?而且师侄失忆了,师叔我却没有。”
话音刚落,江豫推门进屋。
那姿势特别自然,白怀水眉一挑,说道:“江大人进了别人房间都不会敲门的?”
白怀水刚在自家师侄这儿受了挫,刚好来了个江豫,随便他插几刀,只要不见血江豫就管不着他。
江豫却完全没有理他,径直在白怀水对面坐下,问道:“你是说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的事情?”
胡离视线也飘了过来,白怀水脖子一梗,抽出扇子摇了摇,矢口否认道:“没有,江大人听错了。”
“江大人找到苏小楼是为了追查谁的下落?”
江豫看了一眼睁眼睛说瞎话的白怀水,并不想与他争辩,便说道:“除了你二人,当晚一起失踪的还有钱北。”
“钱三斗也失踪了,”白怀水看向胡离,继而又说道:“当日我只与师侄两人在一起,也并未出入过绣楼。”
“证据?”江豫饶有兴致的问道。
“若是我曾经出入过绣楼,又为什么会在百尺巷出现。”
“账薄上的名字作何解释?”
白怀水不吭声。江豫一连发了两问,心中是对他有所怀疑。
“为何不说话?”江豫又开口问道。
“说与不说,江大人都是不信,又为何要浪费口舌。”白怀水微微得侧了身子,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高兴,反而说道:“钱庄的事情本就是要归你们这些京城里的人管。在江大人的手上抢生意果然是没什么好下场。江大人已经寻到了苏小楼,那何不等找到钱北之后再说。”
白怀水此话说罢,江豫的脸色暗了下来。
沉默了良久,江豫起身出了门,临到门口侧身说道:“江府不养闲人。”
话说罢,开门离去。
“啧,又没上当。”白怀水轻哼了一声。
“方才你提到的苏小楼是什么人?”胡离问道。
“丐帮林长老的侄子,当初干脆没加入丐帮,而是自立了门户,”白怀水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你也知道若是想要打听什么人寻上丐帮便能给你摸个八九不离十。丐帮那么大个帮派,早就不接什么小活、私活,苏小楼只做这个,有了财还安全。”
苏小楼这人是怎么和江豫扯上关系的。
看起来一个混江湖一个混官场,倒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我与他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应是与我一前一后被请出了京城。”
白怀水这话说得相当的委婉,但却足够的咬牙切齿。
估摸着恨不得咬掉江豫的血肉。
“人已经走了,”胡离瞥了一眼门口,打断白怀水的废话连篇说道,“当日究竟是如何,师叔总不会连师侄都瞒着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白怀水打了个哈欠说道:“师叔有些乏了,先补一觉,且等晚一些再与你说。”
说罢人就飘飘忽忽的开门出了屋。
他师叔又开始与他打哑谜了。
靠他不如靠自己。
胡离起身整理好衣衫,将长刀负在身后出了门。
他已是在江府躺了一天有余。
白怀水毫发未伤的归来,而且白怀水说他并未失忆也不像是装的。现在只有那钱庄掌柜钱北不知去向。
绣楼无处下手。
而方才白怀水和江豫两人提起的百尺巷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豫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胡离打定心思决定去百尺巷走一趟。
他一路问人才寻了过来,就在百尺巷不远处便有一处茶摊。
往来的人很多,只是现在日头偏西,掌柜的似乎已经要收摊。
胡离瞥了一眼便要往前走。
谁知那摊主竟是将他唤住。
那人年过四十岁,此时唤住胡离却是欲言又止。
“老先生何事?”胡离恭恭敬敬的问道。
摊主忙摆了摆手,“敲错人了,还请这位公子不要介怀。”
胡离深觉疑惑,微微点了头转身往百尺巷里走,可没走几步,那摊主便一路小跑从后方追了过来,手里还执着一盏灯,送到胡离手中说道:“日落西山,公子用得上。”
说罢便转身走了。
胡离看着手中的灯盏皱了眉。
再瞧瞧那天。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若说天黑也还要半个时辰。
此时手中的灯盏却已经被点燃。
却是十足十的古怪。
再等他回头看的时候,那茶摊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往来也无人。方才的摊主消失不见,手中的灯盏却是尚存在着。
四周静得不像话。
他拿着灯盏进了巷口。
只是方踏进三步,周围便暗了下来。
此处高墙夹着一处裂缝一样的小径,本就已经近黄昏,为数不多的阳光率先抛弃了百尺巷,似乎这一处天黑的都比别处要早上半个时辰。
65 乘月
只是未等胡离深入行径,身后便传来方才还说要补一觉的师叔的声音。
白怀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如同一只懒懒散散抖着羽毛的花孔雀,吩咐道:“回去吧,出事了。”
胡离瞧着他的行径,丝毫没有出事的模样,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故而并无太大兴致,“什么事?我这找证据呢,什么事能比现在钱三斗的事重要?”
“就是钱三斗的事。”白怀水估计真是乏,困倦地连嘴皮子都懒得再耍几句,也没卖关子便道,“人找着了。”
胡离闻言半惊半喜,钱三斗失踪又再现,他这几日的踪迹必然和案子有大关联。
胡离提着那盏灯,没有再往前行进的意思,转而冲白怀水甩甩手,“走走走,去看看钱三斗。”
“急什么,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看的。”却不料,白怀水后一句话就立刻断了胡离的希冀。转而将他的喜出望外,一刹那改为大惊失色。
“死了?”
“活着能叫尸体么?真当你师叔只是长得好看没文化?”许是对话了两句,白怀水那股儿贫嘴劲又上来,不住抱怨着,“江豫真是会差遣人,好生睡着觉呢非叫我来寻你。行,我也总算寻着你了,快回去和师叔一起好好睡觉吧。”
胡离的脚步突然顿了住,为难道:“我……我不和你一起睡觉。”
白怀水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挤着眼轻蔑地笑起来,“真把自己当绣楼那群姑娘了?”
二人一路作伴,边说边骂就回了江府。
胡离这趟百尺巷没走成,可既然钱三斗人都死了,百尺巷背后的秘密恐怕怎么都没有一句尸体传达的信息更直接。
白怀水沉浸在被江豫扰了清梦的仇恨中,似乎并不对钱三斗的死太上心。胡离本来挺上心的,一想不对啊,钱三斗是花钱雇他的人,现在腿一瞪眼一闭,谁来结这笔账,如此便兴致索然。
白怀水看着胡离怏怏地模样,弯唇一笑,“你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胡离点点头,如同丧夫的怨妇般苦大仇深。
来到江府,钱三斗的尸体躺在府前的空地上,算是尊重死者,给蒙了块布。
尸体旁边坐着一人还站着一人,坐着的那个是苏小楼,喝着茶喘着气,仿佛做了什么体力活。站着的是江豫,正尽职尽责地检查着尸体。
胡离不想和正工作的江豫自讨没趣,转而选择了此前并无什么交集的苏小楼。他绕至苏小楼身后,尽量友好地拍了拍对方的右肩,装出一副两人很熟的模样道:“怎么回事?”
“江大人让我找人,我这不给找了回来么。”苏小楼装的更像,毫无维感地尖着嗓子道,“你是不知道啊,这么沉一具尸体,我硬是给生生扛回来的啊。”
胡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