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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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真话。真作假时假亦真……”
胡离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突然瞥向江豫,“不会是你做的吧?江大人。”
江豫撩了胡离一眼。
胡离嘘声,“我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凶手。江大人莫怪。”
半柱香之后,匆忙赶回的府衙大人拿着丝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迈进了屋。
府衙大人命手下掀开白布,离着八丈远匆匆的瞥了眼尸体,抬抬手嫌恶的让人用白布复又把尸体蒙上了。
“这人就是凶手?”
“与致人死亡的刀口一致,”胡离抱着胳膊,顿了一下继而又说道,“店小二和于副官的证词也聚在。”
也就是人证物证聚在。
如今人又死了。
案子直接就了结了,连再审理都用不上。
府衙大人当然希望大事变小事,当即觉得免去了不少麻烦,毫无芥蒂的恭维起江豫来,“江大人果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如今青云直上,如此受到皇上的器重。”
胡离看着府衙大人在江豫面前溜须拍马了一番,然后府衙大人春光满面的走了。明日这消息传回京城,他们这群因为命案绑在一起的人终于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胡离将背负的长刀握在手中,片刻后双臂抱住,刀柄就在眼前,“那晚回到雁然城的只有钱大人一人。那么高的城墙,若是能从那城墙飞跃之人,世上怕是没有他不能杀的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尽身亡。怕朝廷追查?”
胡离原地踱步,说完自己便否定了自己,“若是怕朝廷这命案就不会发生。”
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今夜一旦过去,这案子也就结了。
“江大人和我一道去看看钱掌柜的?”
20 有变
雁然长鸿街的酒肆门口。
红灯笼挂了足足有三十个,门户大开,里面散出来袅袅的熏香。
大堂的雕花长桌坐有一女子正在抚琴,台前的白纱因清风而微微晃动。钱森的这家酒肆和绣春楼挣得个不相上下。
小二眼尖瞧来了两位客官,连忙殷勤的上前来迎。江豫并未应,目不斜视的在小二身边经过。
胡离对着小二点了下头,亦进了酒肆。
显然钱森的这个产业比起官道上的客栈规模大上无数倍。
但瞧这大堂里,忙前忙后的小二们。而那客栈不过就一个小二而已。
胡离抬头看了一眼,这酒肆足有三层,一层是大堂,供人听听小曲停一停脚,二层三层是雅间,往来的胡商,大明各地的商人凡是有些生意上的事儿都喜欢来这儿。
在座的人有认出胡离的,纷纷与他打招呼。
胡离应了一遍,转头发现江豫已经朝通往楼上的梯子走了。
“客官,您可曾预定雅间?”江豫还未迈出第一步,便被一小二拦住了去路。嘴里将本店的规矩快速的说了个遍。
胡离快步走过去,江豫已经轻车熟路的从怀中掏出了自己锦衣卫的令牌。
小二哪儿懂得这些,但瞧着来人气焰如此嚣张,登时也有些怯。胡离往前走了半步,小声与小二说道,“这人从京城而来,比府衙大人说话还要好用。”
小二听罢,脸色一变,忙退了两步把路让了出来,又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家掌柜自回来之后便没下过楼,现下应在三层最左侧的那个房间。”
两人上了三层。
三层最左侧的房间,门紧闭着。
屋里有光。
胡离上前敲了门。
两人等了片刻也未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的声音。
胡离与江豫相视一眼。
这钱森莫不是逃了?
胡离当即抬脚一踹。门应声被踹开。
待到两人闯进屋中。房间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烛台,白蜡燃着。
窗子紧闭。
屋里没有什么动静,静得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钱森这人一向不会亏待自己,这一个房间像是把无相禅斗的所有房间都打通了那般大。真是腐败,胡离有些跑题的想到。
这房间倒是与钱森的形象不符。房间很大,他用薄纱隔开空间,烛光在薄纱中间显得有些诡异。
江豫将刀抽出刀鞘二寸,拇指抵拄刀鞘在其间摩擦了几下。
一黑影坐于床边,胡离掀开碍事的劳什子白纱,几步就到那人影之前。
胡离一惊,没回神,江豫已经到了站在了他左手边。
是钱森。
胡离去探钱森的鼻息,片刻之后他放下手指,直起腰说道,“人已经死了。”
长鸿街的酒肆人已经被疏散了。
府衙大人带着他的仵作闻讯赶来。
府衙大人满面愁容,摊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这案情几次翻转,而且凡是牵连的人都是死于非命。
他本想拿那具尸体了事,没想到和案情有关系的钱森又死了,明早要给京城传消息的计划又落空了,他连一个美梦还没做。
府衙大人偷偷的拍了下桌子,真可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酒肆已经被封锁住了。
被安插在酒肆盯梢钱森的锦衣卫已经被叫到隔壁房间问话。
于求脸色不好,站在前方,说道,“钱森回到酒肆之后一切如常,半个时辰之前还曾唤小二送过两盘小菜。”
跟随于求的手下忙不迭的点头。
胡离瞥了于求一眼。
于求继续说道,“我们安插了两人便衣在酒肆里喝酒,随时盯着楼上的动静,这两个时辰之内,并没有可疑人物上过三层。这酒肆凡是能上二楼和三楼的都要有些背景。”
于求所说不错。
方才江豫便也是被拦在之外。
照这样说来,钱森身死没有目击证人。
但如于求所说,半个时辰之前钱森还活着吃了两个小菜。那么凶手杀人不久,又是怎么离开的。
方才的房间中,门窗紧闭,蜡烛燃着。
钱森坐在床榻上,显然是被凶手有意摆成这个姿势的。
钱森应是正面迎敌,欲还手之时,武功无法与凶手匹敌,被一柄飞刀插入了咽喉因此毙命。这一刀又稳又狠,钱森根本没有挣扎几下就已经断气了。
仵作从隔壁的房间过来,大声道,“禀告大人,尸体已经检查完了。”
江豫抬抬眼,张嘴言简意赅道,“说。”
“钱森全身上下除咽喉处无别处伤口。飞刀插在了喉咙,是致他死命的原因。而那把飞刀主人属于钱森自己。”
“何以见得?”府衙大人听此瞪眼,问道。
“我在他袖中发现了另外两柄飞刀,是一套。上面还刻有钱森的名字。”说罢,仵作弯腰将飞刀分别递予江豫和府衙大人各一柄。
飞刀锻造工艺精良,而接近刀柄的刀锋上果真刻着钱森两个字。
是他杀。
胡离眉头一皱。
凶手并非是此刻躺在官府里的那个尸体,或者是眼前的这个钱森钱老板。
但本应明日结案,凶手又何必节外生枝,再次闹出命案来。
只能推测,是并非筹划已久的作案,而是两人徒生口角,凶手起了杀人的心思。钱森甩出飞刀,但技不如人,凶手挡下便反手插入了钱森的喉咙。
“是熟人作案,钱森一定认识凶手。”
“何以见得?”府衙大人瞥了胡离一眼,又将这话搬了出来。
“若是有生人闯入。钱老板家大业大,酒肆又这般热闹,瞧见生人闯入,吼一声,楼下的人不就能发现了吗?
但今晚据于副官以及锦衣卫的兄弟们所说,酒肆一切正常,连半个生人都没上过酒肆的三楼。
所以可以断定,钱森是熟悉凶手的。”
“然后呢?”府衙大人点点头又问道。
“然后?”胡离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夜给钱森送过小菜的小二可在?”
门口的小二点点头,进了屋子。
“不必拘谨,”胡离漫不经心的安抚了小二一句,随后便问道,“你将今夜的事儿与大人们仔仔细细说一遍就好,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小二识得府衙大人,便投了视线过去,府衙大人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小二如蒙大赦,低下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掌柜的每日巳时都要再小酌一杯,今日他从府衙回来……”
小二略有踌躇,胡离说道,“但说无妨,你这也是在帮你们家掌柜的。”
小二磕磕绊绊的又说了起来,“掌柜的从府衙回来,特别吩咐要送酒菜上去,说是要去去晦气。”
胡离有些好笑的看了眼直瞪眼的府衙大人。
而府衙大人旁边的江豫就显得神态自若多了,放佛没在给他背后插刀子一样。
“巳时我敲开老板的房门,将酒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看到人了?”胡离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只听到了老板的声音,老板一直坐在床榻上。”
“后来呢?什么时间收拾了剩饭。”
“大概两炷香。”小二说道。
“当时房间里,你们老板在做什么。”
“当时老板躺在床榻上,我没敢打扰,取了餐盘便出去了。”
如此一来。
也许钱森早在巳时就已经死亡。
而凶手也许就在那间房间里待了三炷香的时间,然后才从房间离开。
21 乘月楼
酒肆已经封死,外人不得出入。
钱森的尸体被送到府衙,雁然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于求跟在江豫和胡离的身后,三人默默无语,走到府衙门口,三人就要分道而行,胡离突然发声问道,“那日于副官确实瞧见过黑衣人吗?”
于求低了头说道,“于求不敢欺骗江大人。”
“客栈那晚,于副官果真瞧见过黑衣人吗?”胡离说罢。
于求点了点头,胡离瞥了于求一眼,半晌才笑了一下,“劳烦于副官去请那小二过来一趟。”
江豫摆摆手,于求领了命去了。
店小二听了他家掌柜已经身死的消息,顿时悲痛欲绝,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人死不能复生,早些收拾好东西,另寻出路吧。”胡离打断店小二说道。
“怎么人好好的就突然死了。”店小二道。
“那你要问问凶手,没事闲着杀你家掌柜的做什么?”
“凶手不是已经服毒自尽了吗?”小二惊诧道。那日他亲眼见到府衙大厅那具尸体,且是他指认的凶手。
“是了,”胡离在他身边绕了半圈,视线瞥向于求,“当日是你与于副官指认的凶手。”
“如今凶手另有他人,你们两个为何证词一样,你们两个是否勾结?”
店小二一愣,忙看了于求一眼,刚憋回去的眼泪眼看着又要往外流,“我一个打杂的怎么能和京城里来的锦衣卫有什么关系。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是啊,你怎么可能和于副官认识。雁然城离京城岂是一抬脚一落地便能到了的距离。”
“于副官,那你来说一下,你为何要说谎?”
于求一慌,头复又低了下去。
江豫皱了下眉,但仍旧是坐着观望,并不吭声。
“当日在官道上江大人和我在半路与于副官遇见。于副官在说明情况时一字未提可疑的客栈黑衣人。后来,我故意提了一句,于副官便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且这几日,但凡是遇到黑衣人有关的事情,于副官就有些不对劲。
如今凶手再次杀人。明显黑衣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出场的替罪羊。而你却当场指认在客栈中见过这人。
于副官,你在心虚什么?”
胡离最后一句咬字极重。
于求一慌。
胡离并不追着跑,转头看了眼店小二。
店小二转身想走,“你们聊着,这事儿跟小的没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
“大人你开什么玩笑。”店小二以为胡离喜怒无常还在纠结自己手掌的茧子,说着便抬起自己的手,“这手上的茧子不过是穷苦人家的证明,哪儿会握过刀剑。”
“让我来慢慢的说一遍,昨夜在客栈的情形。诸位都被卷入这宗案子,案子没了结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替罪羊的黑衣人可以直接扔掉。随后便是方才已身死的钱老板钱森。
酒肆的掌柜的这两年也没安生,见手下的人不靠谱就决定自己出马,他每半个月就要来这边陲一次。前些日子他突然发现路上荒废已久的客栈掌起了灯。”
“莫要胡说,客栈哪里瞧出荒废过的样子。”店小二握住了拳,争辩道。
胡离抬手压了压,示意小二稍安勿躁道,“是了,我胡说的。但你家掌柜的经过绝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碰巧,正正好好把这罪名扣到别人身上。半夜在客栈周围鬼鬼祟祟便是最好的证词。再加之你凭空捏造出来的黑衣人。”
“你胡说。”店小二反驳道。
“于副官不过是希望看到那黑衣人而已。要说起于副官不过是利益熏心,如果我猜的不错。因为江大人押送过程中出了命案。于副官不听命令,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