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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神罚-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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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神通,身化虚空,穿梭自如,妙用无穷。即便是幽冥死气也会被她导入虚空,伤不得她分毫。要不是分心导引死气,你的弦象攻击也会被她引入虚空。”魔解释道,蓦地声音一滞,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弦线忽地一沉,一缕缕黄泉气息悄无声息地黏附上了弦线,心镜陡然一震,映出幢幢阴影,变得模糊不清。
    江辰暗暗皱眉,幽冥河中死气太浓,又参杂了许多鬼物的魂魄碎片,所以江辰始终不曾施展弦线,担忧沾染杂质,心镜被污,更怕魔借助弦线,悄悄潜入江辰的精神核心。
    混浊的黑气不断从镜面蒸腾,心镜开始自行磨砺杂质,一时间,脑海中鬼哭狼嚎,闪现出一个个厉鬼恶魂张牙舞爪的凶相。
    吸收这些鬼魂对心镜颇有益处,但如今陷入天精围攻,加上魔虎视眈眈,实在不适宜分心炼化。
    “杀!”烈焰暴喝一声,直冲过来,拳头击出密集火雨。
    江辰仍旧被蜡层裹住,难以动弹,即便是幽冥死气,也无法消融这一层诡异的东西。反观天蜡,立在原处不动,双目半闭半张。身体像一团黏稠的蜡汁蠕动不休。
    不得已,弦线再次射出,化出天象接住烈焰的猛击。这么一来,更多的黄泉气息缠上弦线,心镜越发阴气森森,晦暗蒙垢,无数负面情绪鼓噪狂舞。隐隐波及江辰的精神世界。
    江辰心知肚明,魔本可操纵幽冥水浪,挡住烈焰这一击,但他袖不管,摆明了另有所图。
    “轰轰轰!”烈焰猛攻不休,一拳接一拳击向江辰。隐邪朦胧的身影在弦象中闪跃。穿过重重阻击,离江辰越来越近。再不摆脱蜡汁,江辰只能被动挨打。
    转瞬间,江辰的法力向外猛烈迸发了数百次,却始终无法震退裹住身体的蜡汁。与此同时,耳畔传来天蜡轻微的闷哼声,他全身颤栗。蜡汁像波浪般剧烈起伏。
    江辰心下恍然,蜡汁将江辰与天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遥遥相连,若不重创天蜡,这层蜡汁便无法摆脱。
    再无丝毫迟疑,弦线强行刺入天蜡的精神世界,化作弦象,狂轰乱炸。“哇!”江辰和天蜡身躯齐齐一晃,口喷鲜血残袍。脑子疼痛欲裂。
    在天蜡没有出现任何情绪漏洞时,弦线的精神攻击近乎蛮干,自然会撞上对方坚固的精神壁垒,遭到反噬。但他显然也不好过,紧裹江辰身躯的蜡层出现了一刹那的松动,江辰立刻抓住机会,法力迅猛一撞。一举冲开蜡层,脱困而出。
    探抓住烈焰击来的拳头,江辰刚要还击,视野中忽然失了隐邪的踪迹。江辰想也不想。身躯倏然横移,一道极淡的身影从先前的位置直穿而过,身影过后,才带起一道尖锐呼啸的气浪。
    “魔,你在做什么?还不出助江辰,想要收渔翁之利么?”江辰沉声道,面对三个归墟大成高合攻,哪怕借助幽冥河的死气,江辰也有败无胜。对方要分心*死气,江辰同样要炼化心镜沾染的杂质。偏偏这个时候,魔仿佛销声匿迹一般,再也不曾出操控幽冥河水。
    三个天精重新围上来,烈焰一味猛攻,天蜡绕着江辰游斗,寻找贴身相触的机会,隐邪或隐或现,飘忽不定,若不是江辰在四周布下层层弦线,早被她洞穿而创。
    “先摆脱他们,江辰暂时无力助你。”过了好一会,才传来魔虚弱的语声,隐隐透出一丝痛楚,“神煌境的法则渗透太快,江辰已经挡不住了。若再强行操控幽冥河,只会遭致魂魄破碎。”
    江辰心头一凛,魔以鬼魂的形式藏于幽冥河,被神煌境法则冲击,必然凶多吉少。不过这仅是他的一面之辞,如果他透过弦线渗入江辰的精神核心,同样也会虚弱受损。
    最糟糕的是,江辰是魔分裂出的另一个魂魄,双方精神本源相同,难以察觉他是否已经侵入江辰的心神。
    “下来吧,江辰在幽冥河底等你。”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江辰稍一犹豫,旋即掉头就逃,向幽冥河深处潜,三个天精紧紧追在后面。
    越往下潜,河水越黏稠,沉甸甸的宛如厚重泥膏。江辰急速下沉了数千丈深,仍然望不见河底,浓烈的死气升腾出各种可惊可怖的地狱惨象。
    隐隐听到上方天蜡的声音:“江辰不能再下了!该死,江辰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烈焰的声音接道:“江辰也撑不住了,那不过是个法则异变的鬼物,没必要和他拼命。”
    “此人绝非鬼物。”隐邪似乎冷笑了一声,道,“不过在此作战,确实与江辰等不利。这个人太厉害,单打独斗,你江辰无一人是他的对。若江辰所料不差,那个杂种就是他藏起来的,灵悠当日也是被此人打伤。”
    烈焰骇然道:“想不到在阿修罗岛之外,真有这种不世出的绝顶高。看来各族天精联合,势在必行了。”
    三个天精的交谈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幽冥河的波涛声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忽然触及实地,魔孱弱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来的还算及时。若再晚到几天,江辰恐怕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一双赤红的眼睛从幽暗中睁开,像两盏摇曳的鬼火。
    江辰微微一愕,对面的魔俨然变成了异物:脸是一团涌动的阴雾,只露出两只闪耀的眼睛,头以下尽是嶙峋白骨,不时有**的血肉生出,发出浓烈的腥臭。
    这是神煌境法则带来的伤害,否则魔应该是没有实体的魂魄,血肉再生只会令他真正消亡。
    “只有你能救江辰,你也只能救江辰。”魔深深地望着江辰,发出一阵嘲弄的狂笑。
    “江辰只能救你?魔,你不会伤重糊涂了吧?”江辰不露声色地道,“眼下你奄奄一息,正是江辰将你吞噬的大好机会,怎会傻得出手相救?”
    魔淡淡地道:“你要如何将江辰吞噬?杀了江辰?用心镜磨碎江辰的魂魄?好,江辰便任由你处置,绝不反抗,你动手吧。”
    江辰冷冷注视了他片刻,一根惨白的颈椎骨正缓缓生出魔背脊,攀向阴雾笼罩的后脑。不用多久,魔就会骨骼全复,鬼魂之体彻底溃散。
    到时候,即使心镜吸收残魂也毫无意义,因为江辰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魔。如果现在强行下手,同样会导致对方魂魄受损,何况魔随时可以自爆魂魄,令江辰一无所得。
    “你江辰都别浪费时间绕什么弯子了。想要完整吞噬对方,就必须重新合二为一。”江辰深吸了一口气,坦言道。
    魔大笑:“没错!唯有重归一体,才能彼此一争高下,决出真江辰。你现在杀江辰,就存了你、江辰之别,再也难以彻底融合,最多只能滋补一下你的心镜兽武时代。”
    江辰默然半晌,道:“所以江辰不但不能杀你,还要伸以援手,将你的魂魄完好无缺地引入江辰的精神核心。”
    魔反问道:“这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江辰长笑一声,笑声中透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你果然好算计。早在你将江辰分裂出来之时,便预料到了今天么?你就不怕江辰为了根除隐患,不惜一切将你格杀?”
    魔鬼火般的双眼狂热闪跃着:“早一年,早十年,你都会毫不迟疑地干掉江辰。但今天的你不会,因为你的眼界、气宇、心境都已不同往日。当一个人誓要攀上最高的山巅,就不会在意,是否会被途中的一块石头绊住脚步。”
    江辰轻叹一声:“你说的没错,只有你江辰完整合一。才有机会踏出迈上山巅的最后一步。这也是你在这暗无天日的黄泉路,苦苦挣扎多年的唯一亮光。”
    “不是迈上山巅,而是迈出山巅。你心里不正是这么想的么?”魔语气中透出傲然,还有一丝暮色般的苍凉,“当江辰将你分裂之时,就知道你一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当世最巅峰的高手。因为像江辰这样的人。所欠缺的,仅仅是一点机遇而已。”
    江辰沉吟良久,忽而展颜一笑:“那你还等什么呢?来吧!”弦线向外探出,像一道无形的桥梁,穿过汹涌的幽冥河水,穿过无数年的等待。延伸到魔跟前。
    涛声如雷,在江辰和魔的心中壮阔跌宕。魔的身躯微微颤抖,从那火焰一般跳跃的双眼中,缓缓渗出两行混浊的水,在黑暗的幽冥河底闪耀出最绚丽的光彩。
    “啪啪啪!”魔全身的骨骼寸寸散落,双眼的焰光倏然熄灭,一缕奇异的精神力量缠绕住弦线。没入江辰的精神世界。
    “轰!”仿佛只是一刹那,又仿佛过了许多年,无数画面掠过脑海,像幽冥浪潮奔腾而过,起伏动荡:当过红尘天的歌楼小厮,被客人欺压;偷过**天的万年灵草,被守护者重创;抢过魔刹天的出世秘笈,被众妖围殴;也爱过东洲那个如丁香哀愁的女子。被当时的掌教羞辱一次次跌倒,一次次挣扎,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的失败。
    最后闪过江辰心中的画面,只是一个沉入无尽黑暗的孤独灵魂。
    暗流卷起身前的白骨残骸,冲向远方,渐渐消失在幽冥河深处,再也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然而波澜湍急。涛声震耳,在那具死亡的**中,始终翻滚着和幽冥河一样汹涌的激流。
    无论失败过多少次,无论痛苦浓得比水还要淡。那样的激流都会奔腾向前,不曾停歇,用力发出自己的轰鸣。
    所以,才会在如此险恶的幽冥河中活下来吧。
    你懂得江辰的苦痛么?
    江辰懂得你的坚持。
    魔沉入江辰的精神核心,化作两点灼热的赤焰。
    江辰无语默立,心镜上的杂质像冰雪般层层融化,露出晶莹纯净的镜面,道境不觉中再进一层。良久,江辰低声道:“早在江辰和隐邪动手时,你的部分魂魄便已融入弦线了吧?”
    “江辰只能救你?魔,你不会伤重糊涂了吧?”江辰不露声色地道,“眼下你奄奄一息,正是江辰将你吞噬的大好机会,怎会傻得出手相救?”
    魔淡淡地道:“你要如何将江辰吞噬?杀了江辰?用心镜磨碎江辰的魂魄?好,江辰便任由你处置,绝不反抗,你动手吧。”
    江辰冷冷注视了他片刻,一根惨白的颈椎骨正缓缓生出魔背脊,攀向阴雾笼罩的后脑。不用多久,魔就会骨骼全复,鬼魂之体彻底溃散。
    到时候,即使心镜吸收残魂也毫无意义,因为江辰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魔。如果现在强行下手,同样会导致对方魂魄受损,何况魔随时可以自爆魂魄,令江辰一无所得。

第二十四章 战争
    隔了片刻,魔在心海中回应:“江辰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江辰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河水翻涌。从未有像现在这么一刻,江辰和他如此亲密交融,莫逆于心。
    先行潜入的部分魂魄,才是魔真正的底牌。就算杀了他,就算此刻动手,吞噬他显露出来的魂魄,江辰也得不到完整的魔。
    那一部分魂魄匿伏在暗,随时可能对江辰发难,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江辰才能找出完整的魔,将其吞噬,彼此合一。
    他们都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机会。
    而在此之前,他们会携手击倒一个又一个挡在前面的阻碍。无论是天精,还是允天。
    “魔,让江辰带你品尝胜利的滋味吧!”江辰胸中涌起无限豪情,急掠而起,挟着喷溅的水浪冲上河面。
    三个天精已经离开,四周的死气时而激荡,时而消散,偶尔可以望见一些外形奇诡的灰黑草木缓缓钻出地面,几个骨头架子若隐若现地走动,灵宝天的法则开始向黄泉天全面渗透。
    江辰顺着原路往回走,不远处,一团死气飘荡开来,露出一个佝偻脊背,颤颤巍巍,手中握着一把残古胡琴的异物。
    它头大如斗,额头顶着两根腐臭的尖鳞角,双目阴雾涌动,裂开的嘴巴流出一滴滴斑斓黏稠的液体。死气穿过溃烂洞开的胸膛,往下缠绕,从阴森的惨雾中依稀透出一点魂器的暗淡锋芒。
    望舒盯着残破的胡琴,在神识中猛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囚牛,是你吗?囚牛!江辰,快让江辰出去,江辰要出去!”
    望舒疯狂跳动,双目尽赤。江辰以弦线裹住望舒,暂时封住死气,将它放出了神识。
    “囚牛!”望舒踉跄奔向那个异物,嘶声吼道,“我是望舒!我是望舒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囚牛呆呆地看着望舒,忽然抱住头,痛苦地嗷叫,似乎还残存了一点灵智。
    “江辰来晚了!走,江辰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望舒伸手要抓囚牛,后者受惊般地往后急退。
    江辰摇摇头,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望舒的兄弟。但囚牛被死气和天人五衰浆侵蚀,已经没得救了。
    “走啊,江辰带你走啊!”望舒用一种呜咽般的声调叫喊。
    “望舒”囚牛盯着望舒,忽而使劲摇头,喉头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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