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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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治疗了几天,李胜强将她接回了家。虽然她躺在床上日渐消瘦,但李胜强心里清楚,她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上受到重创,一时无法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所以,李胜强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要让她重树生活的信心,而重树信心的关键就是——让她感到爱的温暖!
以往,马跃的三餐由何秀或汪小凤做,如今,汪小凤上了班,何秀又生了病,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他李胜强的身上。
为了不呛着何秀,李胜强在帐篷外重修了炉灶,每天天刚亮,他就起床生火做饭。等大家都醒来时,香喷喷的早餐已经做好。有时巴西娜赖在床上不起,他就学大灰狼,在嬉笑中把她从被窝里赶出来;有时孩子撒个娇,说是不会穿衣服,他就微微一笑,笨手笨脚地帮她穿起……
哄完小的再逗大的。李胜强知道,此时的何秀最需要的是快乐,不能让她一个人沉浸苦海不能自拔。他想到了逗乐的儿童剧。
这天早上,何秀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半上午,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前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矮人——这俩矮人都留着大胡子、戴着软皮帽、穿着棉大衣,正注视着她甜甜地笑着。
“白雪公主,早上好!”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候道。
“嗯?白雪公主?”何秀四下里看了看,“谁是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就是你呀!”一个稚嫩的声音答道,“何妈妈,你现在已变成白雪公主啦!我和李叔叔都变成小矮人啦!你看!”说着,小矮人拉着大矮人在床前跳起了滑稽的儿童剧——
“谁坐过我的凳子?”“谁吃过我盘子里的东西?”“谁吃过我的面包?”……何秀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受两个矮人的感染,何秀也要加入儿童剧的表演之中。她把雪白的披风披到肩上,把红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她下了床,来到两个矮人面前,学着白雪公主的样子说:“矮人师傅,是我坐过你们的凳子,用过你们的叉子,是我喝过你们的葡萄酒……”
两个矮人举起灯一看:哇,我的天啊,这白雪公主真是太漂亮啦!“你愿意为我们收拾房子,愿意为我们做饭,愿意为我们洗衣服吗?”
“愿意,我愿意!”
“那好,你可以留在这儿,我们会尽心照料你的。”
像这样滑稽的儿童剧在何秀愁苦的日子里隔天就会上演——一则巴西娜喜欢,二则,逗乐了何秀。对于李胜强来说,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只不过排练起来费时费力,可是能逗何秀一笑,再累,他都感到甜美无比。
在李胜强的良苦用心之后,何秀的脸上又渐渐恢复了笑容。她自己知道,这不光是因为身体上的康复,更得益于情感上的满足,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得到爱的滋润……
几天来,何秀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李胜强,想着远在河西县的赵国兴,她的心里有些乱——一想起赵国兴,她的心就沉甸甸的,就能真切地感受到爱情的重压——是的,她对他的感情更多来源于感动,来源于他为她悄然牺牲后的感动。
“感动是爱吗?”何秀细细地梳理着赵国兴讲述的点滴往事,扪心自问。“既然是爱,为什么不能带给人轻松愉悦?”
“这爱是怎么产生的呢?”想起这个问题,何秀的心内便是一震:原来,这所谓的爱是赵国兴一步步用所谓的牺牲倒逼出来的!原来,他赵国兴已把我何秀逼进了一个爱的死角、一个只有惟一选择的道德死角!他用所谓的爱绑架了我的思想、控制了我爱的自由!
何秀一阵颤栗——是啊,即便他是真的爱着自己,可是这爱平等吗?一个是无私地牺牲和付出,一个是被动地感受和得到,这怎么会平等呢?这样的话,即使结了婚也不会平等和幸福!
何秀的情感天平慢慢开始向李胜强倾斜。她现在考虑的是,在自己的感情倾向于李胜强前,对于赵国兴,怎么做才能还清他的那么多牺牲?
就在何秀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弟弟打来了电话:“姐,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老爸已调至省委工作,担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省公安厅厅长了……”
“哦?”听到这一消息,何秀心中顿生疑云:会不会赵国兴之前已听说爸爸提升之事,才速疾离婚,才忙不迭地向自己表白呢?他向自己讲述的真情故事是真的吗?
孰对孰错,孰真孰假?何秀陷进了迷茫……
☆、心动梦止
第六十八章心动梦止
虽然马跃的伤情在一天天好转,但是距生活自理尚有一段距离,他还离不开人的陪护,尤其是晚上。
其实晚上的大多数时间马跃并不寂寞,因为有小精灵巴西娜的陪伴。何秀加班那是经常的,而且往往一加就是半夜。在何秀没有回家的时候,巴西娜就陪着马跃,马跃就给她讲故事,可讲着讲着巴西娜就睡着了。云疆的气温昼夜温差很大,巴西娜白天的衣服自然抵御不了夜晚的寒冷,可马跃却无法起身给她增衣加被。
对自己来说,马跃也是非常担心夜晚来临的。因为这个时候李胜强已离开这里返回到了志愿点,如果何秀加班,那么这里就只有他和巴西娜。而巴西娜能帮他干什么呢?几乎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马跃就特别害怕夜晚的来临。
李胜强对马跃的怕和急是深有体会的——国家体育中心康复医师嘛,对病人的身体机能了如指掌。那么他为什么不在夜晚留下来陪护他们呢?
他当然希望。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要顾忌外人对何秀的评价——是啊,夜晚,就那两个小房间,一间躺着一个几近瘫痪的病人,一间躺着何秀这个大美女和一个小女孩,而且这所谓的房间只是隔着一层布的帐篷!留下来?那怎么好?
可是巴西娜却提出让李胜强留下来的请求。那天,李胜强完成了一天的志愿工作要走,巴西娜却一把拉住了他,“叔叔,你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们?”
“留下来倒是好呀,可是我睡哪儿呢?”李胜强说的是事实,这两间帐篷里只有两张床——一张归何秀她们俩,一张归马跃。
“跟我睡吧!”巴西娜拉着李胜强的手。
“哪有那么多床呢?”李胜强笑着问。
“没事,我们俩跟妈妈挤一挤不就行了?”
李胜强一听,心“咚咚”乱跳,“巴西娜,可别乱说,那怎么能行呢?”
“没事的,我们那张床大着呢!奶奶在这儿的时候就跟我们睡在一起。我还在床上翻跟头呢!”
“巴西娜,你说什么呢?”李胜强回身一看,是何秀回来了。她秀目圆睁,一脸严肃地说:“巴西娜,快让李叔叔走!”
其实何秀的心里未尝不想让李胜强留下来呢——白天的时候马跃有他照顾,汪小凤也会抽空过来看看,可是一到夜里就只有她何秀了。所以她每晚都操着马跃的心、每晚都充当着医生和陪护的角色。累虽然不累,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事情毕竟不方便,而且折腾一夜,第二天上班状态就大打折扣了。还有巴西娜这个孩子,在自己加班的时候要是有人照顾那该多好呀!
入夜,新月如钩。
临时宿舍内,巴西娜躺在何秀的怀里。听完《天方夜谭》的故事后,巴西娜突然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李叔叔留在这儿跟我们睡?你看这床多大呀?我还能在上面翻跟头呢!”
孩子一问,何秀的脸“唰”的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
“李叔叔对我可好啦!教我识字、跳舞、打篮球,领我看电影,陪我做游戏,他还说要好好培养我,将来送我上大学呢!妈妈,李叔叔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舍不得把床位让给他一点?挤一挤不是更暖和吗?”
“巴西娜,你还小,长大就明白了,妈妈的床是不能让外人随便挤的!”
“那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跟妈妈挤一床呢?”
何秀语塞了——这孩子,咋这样没完没了呢?她转过身去,装作睡着的样子。
可是巴西娜不依不饶地扳过她的肩,继续追问,“妈妈,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跟妈妈睡在一起呢?”
“你呀!”何秀“扑哧”一笑,轻轻地刮了一下巴西娜的鼻子,“真是个小淘气!好,我告诉你……”她凑近巴西娜的耳朵,“我是你的妈妈对不对?只有你的爸爸才能跟我们睡一床,知不知道?”
“哦,原来这样!这还不好办?让李叔叔做我爸爸不就得了?”
孩子的一番话让何秀的心“扑扑通通”地跳了起来……
这天是个周末,何秀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门外一阵喧哗将她从梦中吵醒。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下面我宣布一个决定:为了让没有家属照顾的患者在夜间紧急情况下能得到志愿服务,我们志愿者服务中心决定,让李胜强同志搬过来暂时住到伤情最重的马跃同志的宿舍里,大家夜里有紧急需要可就近联系这位同志。”这是志愿者服务中心主任的声音。他的话刚落,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门外又传来李胜强的声音,“谢谢组织的信任,我坚决服务组织的安排。跟服务对象住到一起,忙肯定会更忙,但我的心不是跟大家贴得更近了吗?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尽我所能为大家提供更优的志愿服务!”接下来又是一阵掌声。
何秀知道,这肯定又是李胜强捣的鬼。这家伙,明明是自己想住下来,却偏偏装作不得已的样子;明明是自己想靠近心仪女孩,却要假借组织之名。看来,为跟自己住到一块儿,这李同学还真动了一番脑筋。不过,也只有如此才能光明正大地在夜里留下,否则,是是非非、流言蜚语够人一锅煮的。
外边阳光很好,十几个外伤患者静静地晒着太阳。马跃呢,正在李胜强的搀扶下慢慢地做着站立和行走练习。
门口的大树下挂着一块小黑板,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拼音和汉字,字的下面组的有词,词的下面造的有句。何秀轻轻地念叨着,“漂,漂亮,妈妈真漂亮!美,美好,妈妈的心灵真美好!”
看到这儿,何秀暗自笑了。这哪是教孩子学习呀,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拍自己的马屁吗?
大树下、黑板前,巴西娜正低头写着李胜强给她布置的作业——哎这孩子,啥时候起的床?咋连自己都不知道?何秀笑了,她喜爱地拍了拍巴西娜的头。
李胜强一一给患者做过按摩推拿后来到巴西娜跟前。他挪来凳子坐在她的对面开始检查她的作业。何秀在稍远的树下边织毛衣边注视着这对特殊的师生。
只见李胜强张着嘴示意巴西娜观察他的嘴形。毕竟巴西娜在云疆长大,汉语发音不准,李胜强只得把一个拼音掰成几瓣来教——舌头伸到哪儿,嘴巴张多大,音节拖多长,等等。
巴西娜学得很认真,错了再来,来了又错……哎哟哟,也就李胜强有这耐心,换了别人,可能早扔下书跑了。可李胜强呢,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看,这个“ao”像不像小老虎叫?说着,他装出猛虎的样子“嗷嗷”地叫了起来。他这一叫,巴西娜跟着叫了起来。这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对着眼“嗷嗷”地叫,逗得人眼泪都笑出来了。不过这一叫,“ao”的音就发对了,“漂亮”也不再发作“皮岭”了。
做完作业,巴西娜闹着要跟李胜强比试“跳房子”——屋前的空地上,她很快画好了不同的方格。然后,他们通过锤子剪刀布的比拼争取首跳权。聪明的何秀一眼就看出李胜强的故意——他总是出布,这不明摆着引诱巴西娜出剪刀去赢他吗?果真,巴西娜的一个剪刀轻易地赢得了首跳权。
“跳房子”开始了,巴西娜伴着李胜强的歌声节奏,敏捷弹跳,一路顺利,没有出现一个失误。跳到终点,李胜强抱起巴西娜快乐地旋转两圈以示奖励。
轮到李胜强跳了,对于一个国家级运动员来说,按说这种简单的“跳房子”游戏根本难不到他,三下两下跳过去不就得了?可他却恰恰相反,每跳一步都摇摇晃晃、险象环生,好像随时都有失误出局的危险,但是每一步又都涉险过关。这样一来,简单的游戏便充满了不可预知性和刺激挑战性,他的每一次摇晃都使得巴西娜为他捏着一把汗,每一次涉险成功又逗得巴西娜开怀大笑……
接下来是“翻绳绞”比赛。这种游戏在李胜强小的时候就玩得眼花缭乱。莫说眼前小将巴西娜,就是何秀上阵也未必赢得了他。但是令何秀意外的是这种小儿科比赛却难住了李胜强。他总是在应战时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但是就在巴西娜鼓掌庆贺自己取胜的时候,李胜强却出其不意地翻出了新花样,使巴西娜惊喜不已。在她的眼里,这个李叔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