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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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什么呢!”不知何时,汪小凤来到厨房,她打断了妈妈的话。
“我说什么?我在教育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她想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嫂子”,但说“嫂子”又觉不妥,因此将“嫂子”二字咽了下去。
“谁不知廉耻?你说我吗?”何秀再也忍不住了。她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可是又觉不该采取那样的态度,于是原地跺了跺脚,一头扑到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李胜强硬生生地闯了进来。“阿姨,你怎么能那样说何秀呢?”
“嗬,我看今天还反了!我儿子的女朋友跟你做了出格的事我还不能问了?小伙子你要想清楚,你这是第三者插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你想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
李胜强微微一震,愣神站在门口,“阿姨,你冷静一下……”
“哼!我冷静!你回去问问你妈妈——你的女朋友当着她的面跟别的男人亲热,问她能不能冷静?还有,若是你在地震中失去了联系,你的女朋友又迫不及待地再找旧爱,你妈妈她能不能冷静?”
“这,这……”李胜强被问得哑口无言。
“妈,这哪儿跟哪儿呀?完全两回事!”汪小凤拉住刘云萍的手想平息这场夺爱之战。可是刘云萍一甩手推开了小凤,“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哥的女朋友眼看被人抢走了你还帮着人家?”
“阿姨,我跟何秀真是清白的,请您千万别为难她!”李胜强鼓足勇气为何秀开脱。谁知他不开脱还罢,这一开脱不更证明他跟何秀的关系非同一般吗?
“别跟我说什么清白!下午那会儿对你们的一切,那么多人都耳闻目睹了,你还谈什么清白?还有,对于何秀,还轮不上你来关心!你走!”刘云萍指着门外吼道。
“不说清,我就是不走!”李胜强的犟脾气也上来了。
“你不走是吧?”刘云萍顺手抓起一把扫帚,“走不走你?”
那扫帚是用竹枝做成的。刘云萍将长长的竹稍对着李胜强划来划去,李胜强边退边躲,样子滑稽而狼狈。突然间,他的脚后跟碰上地上的木棒,猝不及防间仰面倒了下去,谁知这一倒正好砸在一条路过野狗的身上。野狗“汪”的一声惨叫,接着,朝仓皇逃离的李胜强猛追过去……
☆、扫把攻势
第六十章扫把攻势
云疆这个地方天亮得格外早,似乎刚刚闭上眼太阳就露出了脸。天很蓝,就像一阵大风把天上所有的东西都吹走了似的,干净得只剩下无边的蓝幕。
郁闷了一夜的何秀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来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有只孤独的鸟儿在缓缓地飞。她的心就猛地一沉。她想到了失联已久的汪小龙。自己不就是一只落单的鸟儿吗?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差点认不出自己来——原来那个面色红润、明眸顾盼的快乐女孩到哪儿去了呢?眼前这个面如菜色、双眼红肿的悲戚女生又是谁呢?
用过早餐,刘云萍匆匆赶往震后救灾指挥部,她要查查汪小龙的下落。何秀照例对马跃的伤情作了仔细检查,并对汪小凤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去临时医院上班了。
接待刘云萍的是小龙的一个同事。他麻利地调出《地震中平安人员花名册》一一查找,结果没有汪小龙。他带着歉意把名册递给刘云萍让她自己查。刘云萍一一核对,结果也没找到汪小龙的名字。那位工作人员又把《伤亡名册》递给她,刘云萍又一一查找,结果还是没有。刘云萍的心里虚落落的——那儿子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见她疑虑,工作人员解释说,像这种情况属于失联。由于地震范围广、毁损严重,有的同志遇难却一时查找不到;而另一种情况是这些同志是安全的,或者只是受了些伤,他们被热心群众收留在家中治疗,可是由于通讯、交通等原因无法联系上、无法赶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刘云萍问。
“不过这种可能的机率很小,毕竟地震已过去半个多月了,能回来的也早回来了,就是暂时回不来的也大都给单位梢回了信。所以……所以……”
“没事,你说吧!”
“所以,汪小龙同志遇难的可能性很大……”那位工作人员顿了顿又说:“国家为了确认已经找到的遇难者是否就是失联人员,现在正在启动DNA检测计划。阿姨,来,我给你抽血。”刘云萍当然知道抽血的目的,当然知道DNA亲子鉴定术,于是配合地伸出了胳膊。
那位工作人员一边抽血,一边安慰道:“阿姨,您坚强些,奇迹还是有的……”
那位工作人员还在安慰着什么,可刘云萍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她的大脑“嗡嗡”作响,眼前尽是惨烈的画面。她勉强稳住神,用力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她才默默离开。朝霞里,她的腰身有些佝偻,脚步变得蹒跚……
何秀闷闷地走着,刚刚走进外科帐篷,她的肩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嗨,何秀,早!”
何秀转过身,是李胜强。她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昨晚。”
“呵呵,我倒没事,不过给你找了麻烦。何秀,我被扫寻攻势赶走后你没事吧?”
“没事。”何秀低低地应道。
“对了何秀,昨天晚上帮我说话的那个女孩是汪小龙的妹妹吧?”
“是的,她叫汪小凤。”
“她怎么跟你们住在一起呢?”
“哦,她的男朋友马跃在地震中受了重伤,她住在那里照顾他。”
“嗯?”李胜强一听来了兴趣,突然冒了一句,“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办法呢!”
“什么办法?”
“呵呵,接近你呀?”
“去你的,少贫嘴!”何秀的脸红了。“你不是志愿者吗?跑到这儿来干嘛?该干吗干吗去!”
李胜强又笑了,“呵呵,你赶不走我的,院长已经批准了,让我做你的贴身助手。”
“去去去!没正经的。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哦!”何秀掐了掐李胜强的胳膊,“小心我刘阿姨的扫帚攻势!”
“哼哼,我才不怕呢!”
“是吗?”何秀婉尔一笑。
地震之后,医院里一直非常忙碌,尤其是何秀他们外科病区病人特别多,一上手术台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天很热,何秀的额头挂满了汗珠。她顾不上擦,也无法腾出手去擦,只得让新任助手李胜强代劳。
“擦汗!”何秀把脸转向李胜强。李胜强一见,露出一脸的笑容,“好哩!”他应着,同时,一条毛巾已轻柔地擦在了何秀的脸上。
“喝水!”何秀将眼神落在水杯上。她的话音未落,口罩已被李胜强麻利地摘掉,甜甜的蜂蜜水就喂到了她的嘴里。
至于医疗用品和器械,何秀根本用不着开口,只需一伸手,所要的东西就立马送到了手上。毕竟是科班出身,又同学了好几年,工作起来,那默契就跟共事很多年一样……
刘云萍从震后救灾指挥部得到汪小龙失联的确凿消息后心就没落过地。是啊,儿子是死是活还未定论,啥时候见不到儿子的面,那心就一直要悬着。
她来到何秀所在的临时医院,打听到了何秀所在的手术帐篷,她要看看这个“准儿媳”的工作情况。可是不看便罢,一看她的肺都气炸了——那个对何秀体贴照顾的助手不是昨晚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小伙子吗?这家伙,挨了打骂不仅不知难而退,反倒跟何秀腻在了一起!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向本人挑战吗?
刘云萍气乎乎地在帐篷外踱来踱去。可是出于职业本能,心烦气躁的她一看到伤员,一听到伤者的□□,一见到医护人员忙碌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志愿队伍之中。忙着忙着,她感到有些奇怪:本来一肚子的怨气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好不容易做完现有伤者的手术,何秀取下口罩来到帐篷外喘口气。
帐篷外阳光明媚,静谧得听得见远处的河水声。人很少,几只麻雀在草丛中蹦来跳去。何秀来到一棵大树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见何秀走出手术室,助理李胜强来不及喝口水,赶紧跟了出去。他来到何秀身后,用训练队学得的手法为何秀捶背、按腰、推颈、揉肩。何秀也是太累,闭着眼静静享受老同学带来的理疗服务。
忽然,李胜强的手法停了下来,何秀感到有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睁开了眼——啊?刘阿姨?她连忙站起身,“阿姨您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刘云萍的脸冷冷的,像一块打了霜的铁,“是不是我不该来呀?”
“您是长辈,是医学专家,当然该来呀!阿姨您坐!”何秀挪过一把凳子放在刘云萍背后。
李胜强也赶紧应和着,“对对对,阿姨您累着了吧?快坐!”他说着,侧着身子轻着脚步来到刘云萍的身边,把凳子朝刘云萍身后挪了挪。之后,趁她不注意抬腿开溜。
刘云萍没有瞅他,只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站住!”
李胜强一颤,脚步定在了地上。他回过头朝刘云萍讪讪地笑着,“怎么啦阿姨?”
“怎么啦?阿姨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何秀见状赶紧凑近刘云萍,“阿姨,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是晚辈,要打要骂都由您,可是您别气坏了身子。来,您坐下说话。”何秀说着把刘云萍往凳子上按了按。
刘云萍一甩胳膊,转过身抬腿踢倒凳子。“坐什么坐?你们说,我有心情坐吗?见你们这样,我还沉得下气吗?”
她的这一举动着实把何秀和李胜强吓得不轻——在他们的眼里,刘云萍可是威严的医院院长、慈爱的长辈,怎么会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举动呢?
“阿姨这是怎么啦?”何秀想,“她会不会听说汪小龙的什么不好消息了?”
何秀的猜测是对的。对于一个妈妈,无论她的社会地位有多高、年龄有多大、阅历有多丰富,在失去儿子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少人能保持得住冷静,没有多少人在儿子刚刚失去,就目睹准儿媳跟其他男人亲密时能保持得住理智。“阿姨,我理解你!”她说。
“理解?你理解我还要做出这等授人以柄的糊涂事?”
李胜强溜也不是,留也不是,如烧红铁板上的鸭子。
“你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好不好?”刘云萍指着李胜强责问道,“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安静,一家人因为地震本来就支离破碎的了,你不要再给我们添堵添乱好不好?”
“好好,我不添堵不添乱……”李胜强连连应着,头点得像鸡啄米。何秀突然想笑,但一看刘云萍那带霜的脸色,一下将笑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奶奶,给你扫帚!”
何秀扭身看去,只见巴西娜抱着一把扫帚一歪一歪地跑了过来,“奶奶,扫帚!何妈妈说奶奶最厉害的是扫帚攻势……”
“啊?这孩子,你怎么能把我在床上对你说的悄悄话广播出来了呢?你这样说,不是把我给卖了吗?”何秀见自己又惹了祸,心里揪成了一团。
刘云萍脸上的霜花挂得更厚,她将目光斜斜地投向何秀……
☆、硝烟再起
第六十一章硝烟再起
两天来,刘云萍一直在生着闷气。
第三天上午,汪小凤像往常一样陪着轮椅上的马跃晒着太阳,刘云萍从医院回来了。
“阿姨你看,我好多了。”马跃在轮椅上活动活动四肢,然后两手握住扶手用力一撑从轮椅上慢慢站了起来。“何秀说,再有两个月我就恢复健康了。”他笑着,很灿烂的样子。
一提何秀,刘云萍的心里就像突然间吹进一丝冷风,“这孩子,怕是跟我们的缘分快尽了。”她哀怨地想着,抬头看看高远的蓝天。蓝天上有只苍鹰正鸣叫着振翅高飞。在刘云萍的眼里,何秀就如那苍鹰就要从他们的生活里振翅飞去。
“妈,你看啥呢!瞧你那脸色,怎么啦?又不高兴了?”汪小凤跟着妈妈看看天上的鹰,关切地问。
“飞了,都飞了!”刘云萍喃喃地说。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小龙跟何秀一样都是鹰,这两只鹰被地震一惊,都“呼呼啦啦”地飞走了……
“飞走啦?”汪小凤又疑惑地看了看蓝天。她的心里掠过一道阴影。她想起了地震后一直失联的哥哥小龙。她会意了妈妈的心思,“妈,什么飞不飞的?飞走了不一样可以飞回来嘛!有啥放不下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不会飞。你看,我可没有翅膀哦!”她故意逗着妈妈开心。
“哦哦,还有我呢!我也飞不了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飞吗?”马跃也打趣地说。
刘云萍看看女儿,看看马跃,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对于何秀,她着实不舍——在她的心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