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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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地跳起了□□时期流行的忠字舞——她先是盘着腿,双手摆出圆形放在胸前,然后先伸出左腿点一点,又伸出右腿点一点,再把胸前的圆形放大——一个“忠”字呈现在大家面前。一车的女人们兴奋地鼓起掌来。忽然,跳舞的董云霞脚下一滑——车上已结了冰——她重重地磕碰到车厢的壁板上,手掌被捆扎物品的铁丝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车上的女人们炸开了锅。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找到车队队长马跃,马跃一看,哎呀,要赶紧包扎呀!可是医疗车厢却排在火车的最后。要是跑上一个来回,那董云霞的血不就流干了吗?于是,马跃扯起嗓子在车厢里喊叫起来,“有没有医生?有谁带有止血药?有人受伤了——”
何秀听到马跃的喊声随即应道“我这儿有!”马跃一听,高兴地朝八号车厢跑过来。何秀也急急地朝九号车厢跑去。因为车板打滑,何秀身子一晃,扑倒在马跃的怀里。马跃一看:哎?是你?何秀拍了拍身上的冰屑,定眼一看:哎?是你?
他们来不及过多寒暄,赶紧来到董云霞的身边。受伤的董云霞伸出手,何秀用棉花蘸了蘸红汞先是给手消毒,然后在伤口处敷上止血粉,再用纱布一圈一圈地包扎好。
忙碌完毕,何秀才抬头细看眼前这位女子——瓜子脸,柳叶眉,眉心还有一颗美人痣。何秀的心里闪了一下:哎?这个女孩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在大脑里快速地搜寻起来——哦,是她——她的记忆停在当知青时见过的一个女孩儿身上——那是知青刚刚返城的时候,有个跟眼前这个女孩一模一样的女子曾偷偷来到她和汪小凤所在的知青点。对了,她还是汪小凤的大学同学。她,她不是被抓后投井自杀了吗?何秀的心里泛起一阵寒意,难道自己遇上鬼了?
正惶恐着,那个女孩莞尔一笑,“我叫董云霞。你是?”稍稍愣了一下,忽又一拍脑门,“哦对了,你是和汪小凤住在一起的那个知青女孩儿!叫秀!对,叫何秀。是吗?”
何秀点点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勇敢的出逃者,对吗?”董云霞点了点头。何秀又疑虑地问:“你不是?不是那个了吗?”
董云霞一听,清脆地笑了起来,“你是说我投井自杀的事?哪里的话?你看,我像个懦夫吗?告诉你,那是我今生导演的最好的一出戏。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她抬起头、挺起胸,笑盈盈地看着何秀。
两个女孩儿正乐着,马跃插上了话,“哎?何医生,你就是过风楼知青点的那个女孩吧?在你当知青的时候,你们村曾发生过一起杀人案,有个叫王前进的激进派被杀了,你还记得吗?当时我跟另外一个警察去查案。想想看?”马跃看着何秀,停下来让她想。
何秀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过风楼,一下就想起王前进被杀案的前前后后。
“当然啦,你对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可是有一个人你一定记忆犹新!”马跃顿了顿,说出了一个名字:赵国兴!
何秀的心就像冰山相撞般“咔咔”作响——赵国兴!
风更大了,先是贴着雪面把晶莹的雪粒吹起来,呈雾状向列车停驶的方向席卷而来。之后,把浓密的雪花、雪粒往车窗玻璃、车身、车轮上堆集。很快,迎风的一面就被积雪完全包裹。
马跃举着手提喇叭来回提醒大家——不要一直坐着,要活动活动,要取出所有的衣物穿在身上,千万注意保暖!
夜幕降临了,气温还在下降,车厢里冷的就像冰窟,许多援疆队员的脸、手、脚、耳朵已经冻坏。大家将被子披在身上,依然冻的瑟缩发抖。如果气温再降下去,还未到第二天,一个个就会变成冰冻人!怎么办?
生火取暖!马跃做出了决定。他让队员们立即下车活动,把车上备用的帐篷搭在背风的车厢边,一部分人赶到物资车厢,翻出所有可以燃烧的多余物品,包括废旧厢板、破帆布、搭桥铺路用的木板、废柴油等等。很快,在呼啸的风声里,在人们嘈杂的喧哗中,以车厢为墙的帐篷一个个搭了起来。
在马跃的示范下,队员们用雪擦手擦脚消除肢体僵硬。火生起来了,红红的火苗舔着洋瓷缸、白铁盒等器皿,帐篷里开始飘起丝丝香气。人们围着火,骂着这恶劣的天气。
董云霞来到何秀他们的帐篷里,坐在她的身边问起汪小凤的情况。何秀当然是只报喜不报忧的。她说,汪小凤回城后在省钢铁厂当上了质检员,现在已经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董云霞又问起何秀到云疆的目的。何秀说,实习呀,云疆的医疗有其独特的方法,药材也是其他地区绝无仅有的,来云疆实习是她的梦想。
何秀又问起董云霞几年来的情况。董云霞说,她当知青时偷偷从云南农场跑出去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悄悄找到她大学时的导师,导师就把她一直藏在自己的实验室,帮他做些地矿研究。后来,□□结束了,在老师的举荐下,她留在大学实验室工作。援疆开始后,她又坐不住了,她说,云疆矿产丰富,但人才匮乏,要求援疆。老师答应并支持了她的这一选择,她这才登上了赴疆的列车。
董云霞走后,马跃来到何秀身边,递给她一盒刚刚烤热的军用罐头,这个时候,何秀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未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到了后背。她从包里取出薄饼,递给马跃一块,自己就着罐头吃了起来。
“何秀,其实那年我跟赵国兴到你们村上办案时,我就发现国兴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后来听他说,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很深,是吗?”
“嗨,深什么呀,既然深,那他为啥扔下我,不吱一声就移情别恋了呢?”
“哦对对对,为这事你还专门到我们局里找过他,当时他出差在外,是我接待的你。”
“现在想来我当初为他所做的牺牲和付出一点都不值。”何秀说。
“什么?牺牲?付出?赵国兴知道吗?”
“不知道。关于刘二柱夜杀王前进的案子你应该记得吧?”
马跃点了点头。
“刘二柱杀死王前进后,拿走了王前进收集的关于我的一些黑材料,之后这个家伙以此为要挟,胁迫我嫁给他。可是他来一次被我骂走一次,他始终未能得逞。可是有一天他忽然拿着一封检举揭发赵国兴的信件找到我,说是赵国兴在调查王前进被杀案时为了包庇我徇私枉法,人证物证俱在。他还说那时赵国兴正在竟争副局长的职位,如果把检举信寄上去,赵国兴的一切前程就会因此而终结。
“听刘二柱说了这些,我当时非常紧张、非常着急、非常害怕,我得赶紧想办法帮帮赵国兴呀,那个时候,好像他的前程就捏在刘二柱的手里,好像能救他的只有我一样。就在这时,刘二柱再次向我提出嫁给他的要求。他说,只要我嫁给了他,他就销毁那些黑材料和举报信,保我和赵国兴平安无事。否则,一切玩完!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刘二柱又说出赵国兴移情副主任表妹并准备结婚的消息。当时我就感到天塌了,我不相信这一消息的真实性,宁愿这是刘二柱为了骗取我的同意设下的骗局。可最终,消息得到了证实。怎么办?一边是赵国兴幸福的爱情生活和光明的政治前途,一边是牺牲自我忍痛嫁给流氓刘二柱。在这一二难选择面前,我选择了后者。
“既然选择了牺牲、选择了付出就不后悔,但是我的心中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为什么赵国兴在我决定嫁给刘二柱前那么狠心地移情他人,难道我跟他多年的无猜感情还经不起权势名利的轻轻一碰?难道他真是那种趋炎附势、追命逐利、忘恩负义的小人?
“后来我发现他不是这种小人,因为在我考上大学后他每月都以匿名的形式给我寄钱,当我在学校卷入‘漫画事件’遭受侮辱和不平的时候,他也在背后悄悄帮我,以使我恢复清誉。他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为什么当初却那么绝情地离开我,又那么决绝地娶了那个性情暴戾的‘母夜叉’?我看出他过的很不幸,可是他为什么当初要选择不幸呢?其中必有蹊跷!”
“正因我的牺牲和付出没有换来他的幸福,所以,”何秀总结说,“现在想来我当初为他所做的牺牲和付出一点都不值。而且如若他确因权势而落得现在的不幸,我认为他这是自作自受!”
“其实一开始赵国兴是坚决不娶县革委会副主任表妹的。”听完何秀的讲述,马跃接着说。“那天,县革委会副主任为这事找他谈过一次话,回来后他就表现得极为痛苦而无奈,那样子好像他遭到了什么胁迫,似乎娶副主任的表妹是他必须唯一的选择。
“为这事,当时副主任逼他逼得很急,那女人追他追得很紧,因为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副主任的情妇,而且之前已经怀上了副主任的种子。他们那样急,就是想让赵国兴为他们顶包……就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赵国兴依然是一拖再拖,一直到你结婚、他心死为止。你还记得你跟刘二柱假结婚的那晚发生的事吧,当时你倔的跟牛一样,从村里一回去,赵国兴就病倒了。我知道,他那是失去你之后的绝望……
“说了这么多,我同意你刚才的一个观点,你和他之间一定还有什么锁扣没有解开,他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其中必有蹊跷!”
是啊,会是什么蹊跷呢?
☆、从师维医
第四十三章从师维医
在饥寒交迫中度过了七天七夜,第八天清晨,何秀被一阵机车的轰鸣闹醒了。她从车厢里跳下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朝机声隆隆的地方放眼望去——啊?上千名解放军战士!难道兵□□人来救我们了?
原来,运送援疆队员的列车被大雪封堵后,云疆建设兵团就派出部队前来驰援了。经过几天的艰难推进,大型推土机以及救援队终于呈现在援疆队员们面前。
在马跃的带领下,何秀他们拿着救援队送来的工具也投入到除雪工作中。
铲着、推着、抬着……忽然,何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何秀——何秀——”
谁在叫我呢?何秀停下工具四下里张望,声音又消失了。她揉揉眼睛再找,这才看到一个穿军装的青年在军车旁找人。因为穿得臃肿,风雪又大,何秀看不清找人者的模样。她应了一声:“谁找何秀?何秀在这儿——”声音不大,还没张口就消散在风雪中。何秀又提高嗓门儿大声喊道:“我是何秀——何秀在这儿——”
找人的那个战士停下了脚步,兴奋地转过身来。何秀一看,哎呀,这不是汪小龙吗?她一步三滑地跑了过去……
在汪小龙和马跃的推荐下,何秀被当作稀有人才安排在云疆建设兵团总医院实习。
负责何秀实习的老师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老维医木拉提。听人说,这个木拉提年轻的时候是个维族游医。那时,为了采集维药,他丢下家人,独自长年在草原里转悠,过着茹苦含辛、茹毛饮血的生活。有一年天降暴雪,他被困在雪洞里一个多月,当牧民找到他时,他还在研究“饥饿疗法”。当他神志恍惚地回到住处时才发现,他的房屋被暴雪压塌,妻儿已在暴雪中死去一个多月。之后,他就一直独身。
木拉提是个非常严谨的医师。他首先从理论上向何秀介绍维医知识,之后,慢慢地带她参与一些医疗实践。
一开始,何秀对所谓的维医有些质疑,认为他们的有些疗法没有科学道理,甚至是蛮干,每次陪木拉提行医,她总是提心吊胆。
有一次,她陪木拉提到一个骨折病人家里诊疗,木拉提连伤情都没问,抓起折腿看了看、捏了捏,猛地一拉,然后把耳朵贴在骨折处边听边接,三分钟不到,两根折骨就纹丝对接了。之后,他取出生鸡蛋猛地抛起,同时,飞出一支银针直刺鸡蛋的下端,鸡蛋“啵”的一声出现碎口,白色的蛋清、金色的蛋黄流了下来,正好糊住骨折的地方。木拉提又旋即双掌一击,若干种药粉从手中流出,刚好敷住骨折部位。之后,他又取出绷带,一个老叟拜佛,“唿”地扔出纱布。绷带就像中了魔法,绕着骨折部位旋转起来,一会儿工夫,骨折处就被缠得结结实实……
还有一次,有个白癜风病人,患病已有两年多,跑遍了北京上海却不见好,找到木拉提时已是病入膏肓。木拉提并不着急,先是将七十多种药粉拌进云疆特有的细沙之中,再准备一口硕大的铁锅,将拌有药粉的细沙倒进锅内,之后,让患者赤身裸体地躺进药粉之中,大锅下面,用文火燃烧;旱蒸之后,又让病人进入一个两米多高的木桶,桶内和着二十多种矿物水,同样用文火雾蒸。等病人经过旱蒸和雾蒸之后,惊喜地发现全身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