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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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李爱国的心就酸酸的痛。是啊,有的情一旦付出就覆水难收,有的事一旦做错就得用一生去弥补。对于张小薇,他欠的太多,自己是永远无法还清她的情债了……
“如果有来生,我愿化作一颗露珠,每个清晨依恋你,虽然转瞬即逝,也要浸润我心爱的花朵;如果有来生,我要化作一颗流星,每个夜晚注视你,虽然一闪而过,也要看看我心爱的姑娘……”
李爱国手捧鞋垫想起自己曾经写给小薇的这首诗,心里愧疚不已。捧着这些一针一丝倾注深情的鞋垫,李爱国陷入了深思。
见李爱国沉浸在往事中,何秀抽身来到走廊上。这里空寂无人,初暖乍寒的微风抚着她的脸。顺着走廊走去,穿过一道平时紧锁的铁门,她走进尽头的图书馆。在图书馆翻了几页小说,又借了两本专业书籍,便沿着来路慢慢向宿舍走去。忽然,她听到宿舍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小李子!你给我说清楚,这鞋垫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早就跟张小薇断了关系吗?”这是汪小鹃的声音。
何秀见两个恋人在吵架,自己又不好乱插嘴,于是就靠在门外的栏杆上等着他们停战。
“小鹃,你到底听不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鞋垫上不是明写着吗?你看看,什么鸳鸯、玫瑰,哪一双不是表达爱情的?”
“谁说绣有鸳鸯、玫瑰的鞋垫一定是表达爱情的?在我们当知青的那个山村,个个女孩子都会绣花,她们常常在一起相互比试,比试的内容就是绣鸳鸯、绣玫瑰!”
“那也不能说明女孩子送这种鞋垫不是表达爱情!”汪小鹃不依不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爱着张小薇?”
李爱国语塞了。
听到这里,屋外的何秀对李爱国有了一点点的好感。他语塞,说明他的心里依然爱着小薇。他不想说出违心的话。
这时,屋里又传出汪小鹃的声音,“哼,沉默就表示默认!看来,你还爱着张小薇!是我干扰了你们这相亲相爱的一对!那好,我走,我退出!”
沉默,还是沉默。
突然,“呜哇”一声大哭从宿舍里传出。
“小鹃!”李爱国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我怎么会爱那个农村女孩?爱那个穷山沟的民办教师?爱那个只能教小学的低素质女子?”
“那你之前跟她……”汪小鹃止住了哭声,但仍然抽抽噎噎的。
“那时,她见我来自城市,早晚有一天会回城的,于是想尽各种理由接近我,利用我们知青远离亲人、生活困苦的心理和现实问题,以廉价的怜悯获取了我的心。可是,那是爱吗?小鹃,你说,那是爱吗?不是!”李爱国自问自答,就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何秀的心酸楚到了极点,为张小薇;又痛恨到了极点,为李爱国。她不明白,为什么李爱国在势利的爱情面前怎么变得没了人性?
听到李爱国的这番话,何秀知道他对张小薇确已变心,而且毫无回心转意的可能。当着小鹃的面,那些鞋垫他是不敢要的。于是,她推开门,走进了宿舍。
“哎?小鹃,你来啦?”
“何秀姐,你回来的正好,小李子他欺骗我!”
“怎么啦这是?”何秀走过去拉住小鹃的手。
“谁欺骗你啦?何秀,别听她的。是她自己疑神疑鬼。”李爱国反问小鹃,一幅被冤枉的样子。
何秀的目光停在李爱国手里的鞋垫上,突然瞪大了眼睛,生气地说:“小李子,谁让你翻我东西的?那些私密物品是你能乱翻的吗?”
李爱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何秀。何秀气乎乎地走过去,一把从他的手里夺过鞋垫,“谁让你动我的鞋垫?这是小薇送给我的东西……”
李爱国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何秀在救自己。于是赶紧答道:“谁动你的东西了?我只是觉得新奇,拿来看看。谁知小鹃却吃了醋!她非说这鞋垫是张小薇送给我的定情物!”
“是吗小鹃,你吃醋啦?”何秀把脸转向汪小鹃。
“谁吃醋了?吃什么醋了?”小鹃装出一幅无辜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争执不曾发生。
“哦,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何秀说着,又用丝巾把鞋垫包好,放到了箱子底层。她的脸上风平浪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心里却恨恨地骂着见异思迁的小李子。
☆、喜忧求情
第三十四章喜忧求情
三个人漫步来到校园的小树林里。班驳的阳光洒在地上,一个个亮晃晃的圆点随着微风的轻摇变换着位置,就像光点洒在河面。
李爱国斜靠在一棵大树上,“何秀,我那见习的事,还有医研项目的事就拜托你了,请你跟小鹃的妈妈说说,让我继续做下去。真的,只有你才能帮上我了。”说着,露出一脸的可怜相。
“是的,何秀姐。只有你才能证明李爱国的清白。你是见证人。再说,我妈又那么喜欢你,你的话一定管用。”汪小鹃摇着何秀的手,撒着娇。
“我?行吗?”何秀指着自己,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行的,真的行!有我哥哥在背后支持你,怎么会不行呢?”汪小鹃鼓励道。
何秀沉默着不敢应声,她觉得自己没有把握。
“实话跟你说吧何秀姐,你跟我哥恋爱的事一开始我妈是反对的,她说,一个学生谈什么恋爱呀?谈恋爱,那是不务正业!要不是我天天替你们说好话,你们这两个地下党早就被抓进监狱、劳燕分飞啦!”汪小鹃笑盈盈地看着何秀。
何秀明白,汪小鹃这是在她面前摆功,目的很明确:看,我帮过你多少次了,总该帮我一次吧?
“何秀姐,你要是不帮我,我这就写信告诉我哥。就说你无情无义,见死不救!”汪小鹃噘着嘴用起了激将法。她说着这话,眼睛却含笑地盯着何秀。
“哎哟哟,还见死不救?有这么严重吗?”何秀开口笑了。
“怎么不严重?你要是不救小李子,那他就死定了!他死定了,我还活着干啥?”汪小鹃耍起了小赖皮。
“哎呀看你们,一点点小事就非闹得死呀活的。好好!我是观音菩萨,我去救!但是你们得陪着我!要死一块去死!”何秀说着向汪小鹃和李爱国伸出了手。
汪小鹃和李爱国将手伸了过去,压在何秀的手心,“来!加油!”他们的手上下轻轻晃了晃,脸上现出必胜的神情。
小树林里,微风拂过,传出三个年轻人“呵呵”的笑声。
来到钢厂总医院,站在楼下,他们仨的心里都有些慌。本来商定一起到院长办公室找小鹃妈妈的,可是临近末了小吸和李爱国都打起了退堂鼓——小鹃说,她为此事已被妈妈骂过多次,要是再去,肯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李爱国说,小鹃妈妈对他已经形成不务正业的坏印象,而且谈恋爱的事遭到她妈妈的极力反对,如果他去了,死的最快的一定是他。这样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汪小鹃和李爱国躲到医院前的小树林里静候消息,由何秀一人到院长办公室找小鹃妈妈求情。
小鹃妈妈的办公室在三楼。从一楼到三楼拉成直线距离也不到五十米,可何秀踯躅徘徊,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前。
“刘阿姨,刘院长。”何秀敲了敲门,慌慌地叫道。
“哟,何秀,是你?”汪小鹃的妈妈、院长刘云萍抬起头冲何秀微微一笑,“快进快进!你呀,还没到我的办公室来过呢!” 说着,她把何秀拉进屋,“来,坐坐坐!”转身就给何秀倒了一杯茶。“说说看,是不是有事?”
“没啥事没啥事。”临时临了何秀竟忽然不敢开口了。
刘云萍“呵呵”一笑,“别装啦,对你们这些孩子,我一眼就看出来啦。我知道你一定有事。说说看?”
“真的什么都可以说吗?”何秀还是有些慌,毕竟李爱国那事他们自己来说时都碰过壁。
“嗯,什么都可以说!”刘云萍鼓励道。
“阿姨,那我可讲啦。我记得您曾经跟我们讲过,一个好医生不能只凭表象就给病人下结论,您还说对待病人一定要通过望、闻、问、切等多种方式,全面查找病因,之后才能给病人开药方。是这样的吗?”
“是,是这样的!”刘院长见何秀今天有些怪怪的,一开口就说些大道理,心想,这姑娘卖的什么药呢?于是饶有兴趣地等着何秀说下去。
“阿姨,如果某个医生没对病人全面检查就开出药方,您将怎么处理?”
“这很简单,重新检查,重开药方。”
“情同此理。如果一个学校没对发生的事情全面调查就做出不合理的决定,您能服吗?”
“当然不服!”院长耐心地听下去,她要看看何秀绕了半天圈子到底想卖什么药。
院长的回答正是何秀想要的结果。何秀微微一笑,“阿姨,您的回答跟我们心里想的一样。在我们同学当中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葫芦僧乱判糊涂案’的事,而且因为这个糊涂案造成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对这个当事人造成了太大的打击。”
院长还是微笑地看着何秀。
“院长阿姨,我说的这个当事人就是李爱国同学。他为帮助我和小鹃被给予不公正的处分,之后,又因这个不公正的处分造成他的见习资格被取消,正在进行的医学调研也就此中断。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打击太大了。我见证了这个所谓流氓案的全部。我可以证明李爱国的清白!他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将来会是一个优秀的医生。院长阿姨,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何秀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哦,何秀,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是来为李爱国当说客的。可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一个连基本的校规都不尊重的人,能尊重患者、尊重生命吗?一个大脑里满是功利的人,能淡泊名利潜心医术吗?”院长阿姨放下笔,注视着何秀。
何秀迎着院长的目光,边听边理解。
“何秀,关于李爱国这个同学我做过一些了解。因为我要对我的女儿负责。他很聪明,但不踏实。我发现他在学业上、在研究上总想找到捷径,其实任何科学都是没有捷径的,必须一步一步去研究、去实践、去总结、去提高、去完善。医学是非常严谨、非常系统的科学,来不得半点虚浮,否则,就会把生命视作儿戏!尊重,你懂吗?包括尊重科学、尊重生命、尊重自然、尊重与我们相关或不相关的一切!”院长让何秀坐下,微笑地看着她。
“可是李爱国将尊重内化于心、外化于行了吗?没有。他尊重的是权和利!张小薇,那么可爱、善良、纯真,我相信李爱国曾经真正地爱过她。可是,李爱国一考上大学、一踏进我们家、一见到我的女儿汪小鹃,他的心就发生了变化。他冷漠地否定了之前与小薇的感情,残酷地毁掉曾经那么美好的爱情,慌不择路地向我的女儿小鹃表达爱意……”院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情绪有些激动。
“他真的爱小鹃吗?未必。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小鹃初中文化,又在知青点荒芜了几年,她那点墨水李爱国能看得上?而且我们家小鹃性格直爽刚烈,能与花花肠子的李爱国谈得拢?其实,我早看出来,李爱国在忍着,但是你想想,他能忍多久?能忍小鹃一辈子?如果我没有了权力,如果我老去了,李爱国还会那么低三下四地求着、让着小鹃吗?”
何秀不知怎么回答,目光从院长的脸上躲开。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医院才做出终止其习见资格、停止其医学调研的项目。对于他与小鹃的感情,我本人自然也是反对的。对这样一个不踏实、不靠谱的年轻人,怎么敢把女儿的一生托付给他呢?”
院长回到座位上坐下,既威严又慈爱地注视着何秀。何秀感觉院长的目光就像医院里的X线,把自己看得透彻清晰。
在这双犀利的目光中,何秀紧张起来。她慌慌地站起身,向院长鞠了一躬,“刘阿姨,哦不,刘院长,既然不行那我走了!”说着,很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要走。
“何秀,等一等……”刘院长站起身叫住了她。
何秀转过身,紧张地迎住院长的目光,“院长阿姨,还有事?”
“何秀,今天你来得正好。院里有份决定要送给你!”院长站起身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何秀,“经医院决定,由你接替李爱国在医院的见习工作;经请示厂部,由你继续职业病的调研工作。具体事宜由院办安排协调。”
何秀没想到这么大的喜事会落到自己头上,这么重要的项目会由自己来负责,心里喜不自禁,脸上也乐开了花。可是,她又想起自己来找院长的初衷——替李爱国说情。如果说情任务未完成,反倒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