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开天-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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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片宁静。
“拜见剑神。”
聂晨深深的一鞠躬，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夏东山。
夏东山仍是面带微笑，鬓角的白发直直的挂于耳边，怡然恬静，仙风道骨。
聂晨不禁想起了第一次与夏东山相遇的情景，那时候的夏东山半裸着上身，只全神贯注的锤炼着手中的焚天古剑，挥汗如雨，跟现在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每一次捶打便是将漫山遍野的黑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而夏东山却仿佛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用心的，一次次，锤炼着焚天古剑。
如今芒砀山的至高峰上，却再也没有了那些黑魔的身影，只有一片云蒸雾霭，高山仰止。
想到焚天剑，聂晨又想起了雷仙儿，那一个令夏东山颓废萎靡了整整三万年的女子，他可以想象得到，雷仙儿的影子每一次出现在夏东山的脑海中，他那柄携带着恐怖能量的铁锤便是狠狠地砸下一次。
然后，聂晨又想起了聂灵儿，心中一阵绞痛。
同时，对夏东山升起了一丝同情，他现在仿佛可以理解夏东山当年的做法，也许只有那种发泄的方法才可以让人心中的思念变得淡泊一些。
夏东山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聂晨也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
许久，夏东山方才深吸了口气，第一句话却是：“那把古剑，现在还好么？”
从来没有人一开口就先询问一把兵器。
但是聂晨明白，那古剑当中毕竟是曾经禁锢了雷仙儿的一道神魂。
“很好，我随身带着。”
“那就好。”
夏东山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听说，乾坤教的少主险些害死了聂灵儿？”
“不错。”
聂晨点点头。
“那你们是怎么从乾坤教的人手下逃出来的？”夏东山脸色平静的问道。
“她……是被她的师父救走了。”聂晨答道。
“哦？那她的师父又是谁呢？”夏东山看了一眼聂晨，脸上再度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这个，我也不知道。”聂晨搪塞道。关于聂灵儿的身世，除了古沧，聂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哪怕灵儿或许已经不记得自己，但是关于她的秘密，乃是聂晨心中最大的禁忌。
对于这个并不高明的谎言，夏东山却没有点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的师父又是谁呢？”
听到这个问题，站在一旁的夏龙却是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幽幽的朝着聂晨看了过来。
“是，是我的爷爷聂天涯，还有银狐族的苏云老前辈。”聂晨的心中正暗暗的打鼓，夏东山的问题步步紧逼，每一个都关乎到自己的极大秘密。
“呵呵，聂天涯？你是说那个元将五品的老头儿么？”
夏东山的笑容带着些许的玩味，似乎对于聂晨这一次的回答不太满意。
“当然还有洪武学院的师父夏春秋。”
说道这里，夏春秋的容貌又不自觉的出现在聂晨的眼前，对于这位曾给予自己敦敦教导和颇多关怀的师父，聂晨的心中充满着感激，但是他心里明白，以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回到洪武学院，只会给自己这个师父和分院的师兄弟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哦……”
夏东山眯着眼答应了一声，似乎聂晨这一次的回答让他稍微满意了一些。
“再次相见，聂晨小友的精神力修为竟然又有精进，真是可贺。”夏东山道。
“小子只是运气比较好，让剑神见笑了。”聂晨的回答变得小心了起来。
感觉到聂晨口气中的谨慎，夏东山却是仿佛看不懂一般，依旧咄咄逼人的问道：“我观你神魂之力日渐强大，精神力纯厚无比，比起上一次乃是大不相同，想必这一年来，聂晨小友是有着一些奇遇？”
见夏东山有此一问，聂晨便是将自己在佛国大漠深处遇到任凡尘的事情说了出来。
“宝相王任凡尘？”
夏东山重复了一遍。
聂晨点头称是。
“你是说，宝相王传了你一套心法？可是《太虚经》么？”夏东山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聂晨猛地一怔，点点头道：“对啊，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太虚经，太虚经……”夏东山并没有回答聂晨的问题，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夏龙。
夏龙此刻已经胀红了脸，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采。
“聂晨”
夏东山浑厚的声音再度在木屋中响起：“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夏东山闭上眼睛，沉吟了许久，然后终是缓缓开口道：
“你的父母，现身在何方啊？”
聂晨的身子一震，但是却立刻反应过来，急忙道：“父皇和母后现在就在芒砀山，您要见他们么？”
“哈哈哈”
听到聂晨的话，夏东山却是忽然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
之后，夏东山便是不无关心的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聂晨想了想道：“我要离开北冥沧洲，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继续修行。”
“你不愿留在我剑宗么？”夏东山问道。
聂晨正色道：“我不想躲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天下之大，我想四处走走。”
听了这话，夏东山也不劝说，缓缓道：“我传予你的《十万八千剑》你可有练习？”
聂晨方才想到这一年来波折无数，自己竟然没有花时间研习过这门武技，于是有些难为情的摇了摇头。
“哼”
夏东山的语气之中带着微微的责备：“他任凡尘传的东西你就学，我传你的东西，难道就不如他么？”
聂晨急忙辩解道：“不是，我，我，我只是……”
“呵呵”
看到聂晨手足无措的样子，夏东山爽朗一笑道：“好了，你去吧，北梁国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不过在你离开芒砀山以前，每日先来我这，我亲自教导你《十万八千剑》的诀窍，你闯荡天下，没有几招武技傍身怎么能行？”
聂晨急忙拜谢，万万没想到连夏氏家主都难得一见的剑神夏东山竟然愿意亲自教授自己武技！
当聂晨离开夏东山的木屋之后，夏东山才将一双神目望向了一旁沉默的夏龙。
忽然开口道：“小龙，刚才聂晨说的话，你觉得怎样？”
夏龙郑重道：“只有任凡尘那一段颇为可信，其他的事情，便有诸多隐瞒。”
夏东山点了点头道：“你可知任凡尘传他《太虚经》究竟意味着什么？”
听见这话，夏龙的目光慢慢凝住，缓缓道：“我明白。”
“唉……”
夏东山长长叹了口气：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第333章 剑芒
接下来的几日，聂晨便是每天前往芒砀山的至高峰，在夏东山那里研习《十万八千剑》。
聂晨缓缓地将焚天古剑祭出，那剑身上的火焰依旧是诡异而霸道，周遭的空气在遭遇了焚天剑的恐怖高温之后，竟然是先凝成冰块，然后骤然化为气体。
古剑剑柄上的火凤凰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古剑之中幻化而出，翱翔天际。
夏东山的目光每落在古剑之上一次，脸色就越发变得有些深邃：
“十万八千剑，乃是我平生所创的绝技，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速度达到极限，威力便会成倍叠加，你看好了。”
说完，夏东山便是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手一抖，顿时无数道深褐色的剑气纷至沓来，正是那树枝的颜色，接着那些剑芒又瞬间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剑芒，朝着旁边的山壁直射而去。
“嘭”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却是在山壁上凭空击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乱石飞溅，烟尘四起。
聂晨看得明白，夏东山这一招几乎没有灌注元力，乃是光凭力量施展出来，就已经是如此厉害，不禁暗自感叹，剑招，果然是要依靠招式方才能显出最大威力。
“聂晨，你看明白了么？”
夏东山丢开树枝，负起双手看向聂晨。
聂晨想了想道：“这一招似乎是仅凭速度施展出来的，没有运用元力。”
夏东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
“再看这一招。”
说完，夏东山又拿起树枝，将元力灌注其中，随手朝着远处的山峰一挥，顿时一道紫色的剑芒凭空而起，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窟窿。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剑影仿佛从云霄之上直射而来，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力，直指那座山峰。
巨大的剑影在成形之后便是一闪而逝。
“轰隆隆！”
数百丈之外，那座山峰的上半截竟然凭空消失了，统统化作了齑粉，被空中凛冽的风吹得四散而去，不见了踪影。
“这！”
聂晨心中一惊，夏东山的随手一剑便将一座山峰都削平了，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这一招又怎么样？”
夏东山再度看向聂晨，道。
聂晨摇了摇头，道：“这一招几乎又没有招式可言，乃是纯粹用元力凝聚出来，威力极为恐怖。”
夏东山又笑了笑，道：
“天下剑道，分为剑、气二宗，有人偏重于招式，有人偏重于元力，各执一词，争执了不知多少年，但是我看他们，统统都是在自欺欺人，只有剑气合一方才是王道。”
“把剑给我。”
聂晨正在沉吟之时，夏东山却突然冲他一招手，看向了他手中的焚天古剑。
聂晨递过焚天剑，夏东山将他在手中，身上的气势顿时发生了变化，只见天上的云彩忽然开始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头顶上方一片巨大的天空之中，已经变成了一片湛蓝。
接着，周围的天地不知道从何时起，忽然响起了一阵隐约的声音，“嗡，嗡，嗡”，仿佛空间开始震荡。
夏东山的眼神一凝，浩瀚的元力喷薄而出。
“呤！”
一道嘹亮的凤鸣声从焚天古剑之上发出，响彻九天！
顿时，天地间仿佛下起了一场暴雨，无数紫色的雨丝将至高峰和天空连在了一起。
不，那不是雨丝，而是如雨丝一般稠密的剑气。
聂晨凝目望去，见那些剑气无边无际，连绵不绝，也不是来自于天空之上，而是以夏东山为中心扩散出来。
每一道剑气，都包含着强大的元力。
聂晨的目力所及之处，已经统统被这些剑气所覆盖，剑气朝着头顶的天空直射而上，终于归于天际，看上去仿佛是一场紫色的暴雨。
下一刻，紫色的暴雨骤然而停，天空再度恢复了爽朗。
但紧接着，聂晨猛然感觉天空一暗，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巨大无匹的剑芒已经缓缓地在天空之中汇聚成形，直直的悬挂于头顶的天空之上。
那剑芒之大，仅是剑锋的宽度就将头顶的那片天空掩盖了去，那剑锋终于启动，缓缓朝着聂晨的头顶直刺下来，瞬间在剑尖处泛起了一朵火红色的剑芒，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陨石在剧烈的燃烧！
聂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这一剑的来临。
这一剑的威力几乎已经超出了聂晨的认知，看着那剑芒背后的巨大黑洞，聂晨心里十分清楚，若真的让这一剑落下来，整个芒砀山，不，甚至是北冥帝国的整个洛川平原都将不复存在，绝对，不复存在！
聂晨只觉得在这一剑之下，自己犹如一只蝼蚁般渺小，有仿佛是大海之中的一颗水滴，何去何从早已经由不得自己，就像是命运有一只巨手，将自己牢牢按在了那剑芒之下，没有希望，没有悬念，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毁灭，完完全全的毁灭！
聂晨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剑芒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要充斥了整个天际。
然后，伴随着一道长啸，聂晨身上的压力猛然间消失，他的身体就像一根骤然离开了弓弦的箭，瞬间爆射了出去，紧接着，天空又恢复了平静，那巨大的剑芒瞬间消弭于无形。
阳光再度洒在了芒砀山的至高峰上。
夏东山的身形卓然屹立，如一棵孤松。
“呼……”
聂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的惊骇还没有完全散去，胸口激烈的起伏。
“这一回，又怎么样？”
夏东山的声音依然平静的响起，眼睛看向聂晨。
此刻的聂晨似乎若有所悟，竟是不再搭话，而是从夏东山手中拿过焚天，双目微闭，将《十万八千剑》的精义在脑海中重复了数遍。
接着，手腕一抖，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