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录-第1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一会,来到了一所低矮的房屋前面,一支梅道:“就是这里啦,家中只有那位老人,我看咱们就先不要惊动他啦!”
包正也点头应允,于是留小黑在外面望风,一支梅带着包正,潜入了院子。只见房子分成了东西两屋,都点着烛火。东屋的窗棂上,印着一个老者低头垂背的身影,想是那个老者在闷坐叹息。
一支梅轻声道:“死者就在西屋,咱们从窗子进去吧。”于是。二人就来到窗前,包正看到了窗子微开,于是伏在一支梅的耳边问道:“你就是从窗子进去的吧?”
一支梅点点头,也咬着包正的耳朵说:“不过,我进去的时候窗子就是开着的,所以我才能进去。”然后,拉开了窗户。悄无声息地跃到了里面,又转回身,将包正拉了进来。
包正到了屋内,只见里面几乎已经是家徒四壁,想是都被那个叫什么三地败家子给折腾光了。在一张破旧的大床上。仰面躺着一个女子,四肢摊开,鬓发凌乱。身上穿着粗布衣裙,上面还打着补丁。身材十分瘦弱,骨骼突兀。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再往脸上看,面部呈暗紫色,一双眼睛并没有合拢。而是孤苦无助地死死地瞪着,仿佛在诉说着人世间的悲苦。在床下的地上,一只打碎的饭碗中还残留着一些液体。看来是妇人服毒的所用之物啦。在饭碗的旁边,还有一个纸包,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白色地粉末,状如面粉。一支梅见包正注意到了这个纸包,于是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是一包砒霜。看来,这个妇人就是喝了砒霜,中毒身亡的。”
包正听了却皱起了眉头,然后,俯下了身子。在死者身上查看了起来。一支梅见状,不由摇摇头。心中暗想:“这个包子,看来是落下毛病啦,一看到尸体,就要检验一遍。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正在沉思之间,忽听包正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死者看来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啦!”
一支梅听了,不由愕然:“莫非包子真的是一见尸体,就说是他杀?不对呀,他在验尸方面,还是非常认真的!”于是,就不解地望着包正。
只见包正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鼻,里面稍稍有一些出血地迹象。包正低声说道:“砒霜的毒性很强,对人的呼吸道、消化道、肝脏、血管都有破坏作用,所以才会有出血的迹象。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生疑。在服下了砒霜之后,会强烈地刺激肠胃,所以会翻肠倒胃,使人呕吐。可是却并无呕吐之物,这难道不令人生疑吗?”
一支梅听了,也思索了一下,然后上前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脖子道:“你看,她地脖颈已经呈青黑色,这不是吞服了砒霜所致吗?
包正道:“你可以在往下看一看,就会发现一些问题啦!”
一支梅于是掀开了死者的衣襟,仔细观瞧,只见那道青黑色的条纹,顺着咽喉向下延伸,一直到了前胸。但是在两乳地内侧,颜色青黑,而到了外侧,却仍是雪白,对比十分明显。再往下看,青黑色到了小腹,就消失不见。
包正于是说道:“一般服下砒霜之人,毒性随血液游走全身,所以身体表面的皮肤都有变化。但是此女却不符合这一情况,其实一看到这具尸体,我就起了疑心,一般中了砒霜之人,手指甲是表现最明显的,最先出现青黑色。还有就是这包砒霜,死者明明用不了这么多,为何还要买来如此大剂量的砒霜?她的家庭困窘,丈夫嗜赌成性,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闲钱?”
一支梅道:“那她咽喉的毒性是怎么回事?”
包正道:“这个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人刚刚停止呼吸之后,血液尚未完全凝结,这时灌入砒霜,毒性仍可以通过咽喉,达到胸腹之间。”
包正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现代时看过地一部电影《白面包青天》,里面就有一个这样类似的案子。里面的包龙兴就是先用银针刺喉,再用银针刺探小腹,这才弄清真相的。至于砒霜能使银针变黑,则是因为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地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引起化学反应,使银针地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而至于把银针当成了万试万灵的试毒工具,则也不是十分科学,因为有些毒素是不会和银发生反应的。当然,这些是不能和一支梅说的,即使说了,她大概也不会明白的。
一支梅又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包正取过了床上的被子,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是有人用此物堵住了她口鼻,然后在上面捂严,使其窒息而死。你看,被子上还有牙齿要过的痕迹,也沾着一丝血迹,这些都是证据。”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包正和一支梅,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就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原来,却是东屋中的那个老者。刚才,两个人发现了死者不是自杀的秘密后,争论了几句,声音难免就提高了几度。老者虽然有些耳背,但是也听到似乎有些动静,于是就过来查看,结果被吓得几乎昏倒。
包正见状,连忙上前将老者扶起,口中安慰道:“老丈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此来也并无恶意!”
那老者渐渐地回过神来,颤声问道:“二位,来此作甚?”
包正听了,看来只有对他说明身份,才好查案。于是说道:“老丈,实不相瞒,我们是东莞县衙里的差役,到这里查案,就正好赶上了您的儿媳妇服毒自杀,所以我们才来查证一下。却发现…………”
说道这里,他决定先不要向老者说明真相。于是就向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见了,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铜牌,递给了老者道:“您看,这就是我们身份的证明!”
那老者一看,这才信了,于是就哭诉了起来。包正急于了解一下案情,于是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说说你儿媳妇的情况吧!我们有些事情要了解。”
老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道:“这个孩子真是命苦啊!小的时候,父亲过世得早,她娘就靠开赌场来谋生。她小小年纪,就被迫做起了………… 唉!后来就嫁给了我那个不肖的三儿子,那个不肖子就在家里开赌场,逼着她和那些赌客睡觉。这个孩子十分刚烈,说是以前为生活所迫,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已经嫁人,就不能再做那龌龊事啦。可是那个不肖子却百般凌辱殴打与她,后来没有办法,就躲了出去,到金大爷家里做些杂务。不想今天晚上回来,就服毒自杀啦!唉!死了倒也好,省得活在世上,和那个不肖子在一起受罪!现在呀,连我也不想活啦!”
包正听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老者竟然要用死亡来寻求解脱,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不过,这个女子却并不是自杀,虽然她自己可能也想要寻死,但是别人却没有杀她的权利!
→第五十三章 … 故人天上来←
包正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了这个可怜的家。临走的时候,他嘱托老者说,不要向外人透漏他们的身份,同时也先暂时不要把死者下葬。然后给老者留下了十两银子,叫他给儿媳妇买一副棺椁。老者感激地痛哭流涕,唯有连连垂泪。包正也不忍在感受他那风中之烛一般的生命,就带着一支梅和小黑,怅然而归。
回到了酒店,就在后面的旅店中住下,包正久久未能入睡,他在考虑,该如何禁赌。慢慢地,一个名字占据了他的大脑…………金大爷,也许,他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第二天一早,包正照例起得很早。不过,今天他没有起来活动身体,而是在屋中鼓捣了大半个时辰。当他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雪白的银须飘洒胸前,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
小黑惊奇地端详了他半天,这才发现了一丝包正的影子。
一支梅则围着包正化妆成的老者转了两圈,心中不由艳羡了起来。虽然一支梅也稍稍懂得一些易容术,却远没有包正这么高明,于是就戏虐地问道:“包子公公,您老这是唱的哪一出?”
包正用手轻轻捋了一下胡子道:“不是说要去和胡公子他们赌钱吗,大家都是熟人,不好意思见面,所以要化化妆才行。不过,你刚才那个什么包子公公听起来挺别扭,好像是宫里的太监一样,不如就叫包子老公吧!”
一支梅因为是南宋人,当然不知道“老公”一词的真正含义。不过,看着包正脸上满是拣了便宜的坏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干脆也就不再理这个老家伙啦。
于是到前院的酒店中用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在店中等候那个胖子盛圆彪。不大一会,胖子腆着肚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在店中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包正的身影,不由也愣了一下。最后,看到了小黑和一支梅在坐,于是就奔了过来。对一支梅说道:“包公子现在何处?”
一支梅还未等搭话,包正在旁边搭话道:“包浩天公子已经走了!”声音竟也十分苍老。
那胖子一听,脸上突然色变,却听这个老者又说道:“不过,他叫我来代替他与阁下合作!”这次。声音却是年轻人的嗓音了。
胖子惊愕地看着包正,终于认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不由惊喜地说道:“包公子…………不,应该是包老先生,真是神乎其技。一看就是久历江湖地高人,佩服,佩服!”
包正手拈须髯。呵呵一笑道:“盛老弟,咱们这就出发吧!”然后又对一支梅说道:“你们就在此等候,等着我满载而归吧!”
小黑和一支梅不禁有些放心不下,刚要起身劝说,却被包正用眼色止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包正和胖子一同出了酒店。一支梅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对小黑说道:“我也出去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
再说包正随着盛圆彪,走在了大街上,一边走,胖子一边轻声说道:“一会咱们推牌九的时候,一切都交给我处理。最后一定叫你赢,然后咱们再分钱。”
包正点点头。知道胖子之所以找到自己,是不想他自己过于引人注意,否则要是都知道他是高手,恐怕就再也找不到玩伴啦。所谓的“高眼没有裤子穿”,正是指他这一类人来说的。那么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二人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所在,乃是一个花园一般的宅院。包正闪目观瞧,只见园门中间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金谷园”三个大字qzone整理门前两侧各有两名家丁把手,他们看到了胖子,立刻就招呼道:“盛爷来了,您里面请!”显然胖子是这里的常客。
于是,一名家丁在前面引路,将包正和胖子带入了院中。这里果然不愧“金谷园”之名,装饰得十分豪华。处处雕梁画栋,满眼金碧辉煌。而那些亭台轩榭,假山池沼,又充满了自然之趣,无不独具匠心。整个院子,富贵而不媚俗,秀丽而又不失雍容,确实难得。
包正身处其间,心中也是赞叹不止:“比之赵构的御花园,也是丝毫不逊色啊!”
正留恋间,前面来到了一座凉亭,只见正又几个人在亭中把茗闲谈。其中一人见到了胖子,连忙起身招呼道:“盛老弟,大家可是就等你们啦!现在人齐了,可以开盘啦!”
胖子也拱手道:“正好来了一位老友,听说今日盛会,一定要来开开眼界。所以耽搁了一会,叫张三爷久等啦!恕罪,恕罪!”
于是给众人一一介绍,包正也装模作样地和众人见礼。只见那个被自己打过五十大板地胡公子正倨傲地坐在亭中的石桌上,想是屁股上的伤疤好了。
在他的旁边,也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包正看了,不由有些面熟。猛然想起,当日在西湖游湖之时,曾见过他随着宁王一起。看来也是哪位朝廷重臣地公子哥。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上面的主人正背转着身子,在凉亭边上凭栏而望。
那位张三爷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知府胡大人的公子,那两位是他从临安来的两位朋友,这位是张公子,那位是赵公子。”
座位上地胡公子和王公子只是扫了包正和胖子一眼,然后点点头,连手也懒得拱一下,显然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而那位凭栏的赵公子听到介绍,却转过身来,满面春光地抱拳施礼。
包正一见此人,不由愣在了当场,只见此人面容俊美,气度高贵,身着一袭白衣,头上系着一个发带,正是玉屏公主所扮!
包正不由回想起来,在龙游城外,初遇她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一时出神起来。就在这时,他旁边地胖子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包正一下。包正这才回过神来,也连忙抱拳回礼。
那胡公子扫了包正一眼,口中说道:“想不到你也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