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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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道:“犬戎多日围城,心中松懈。况且伦博今日刚得到消息,心中不稳,如果公子今夜劫营,当能胜之。而犬戎随后退兵,在秦王和秦人眼中,便是公子击溃犬戎,使其不得不退兵。”
公子嬴驷听了大喜,施礼道:“谢先生教我。”然后便告退出府,召集秦城的将军,商量晚上劫营之事。
几个将军皆是不同意劫营,说道犬戎攻城多日,士兵士气低下,仅是守城尚可,若是劫营就不成了,还可能因此城破。
公子嬴驷自然不会讲伦博退兵之事说出,见劝服不了诸将,便强命各将出击,命公子疾亲自带队。
当天夜里,嬴疾和众将率领三百骑兵和两千步兵,每人带着两个未燃的火把,将马嘴和马蹄皆用布包上,在夜深之时偷偷打开城门,小心来到犬戎大营外面。
几个精于技击的士兵偷偷将犬戎警戒的士兵杀死,然后一声呐喊,士兵同时燃起火把,在骑兵的带领下,向犬戎的大营冲击。付出几十人的代价后,秦军冲进犬戎大营,将火把扔到营帐上,很快犬戎大营便烧了起来。
公子疾带领军队烧了大营,斩了许多被大火驱出来的犬戎士兵后,便带兵撤回了城里。
伦博被袭营后此时无暇顾及秦国,还是下令撤回犬戎,准备与六姐争夺罕位。
第二日,守城的士兵发现犬戎大营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秦城危机未派一兵而自解。
☆、第 182 章
公子赢驷在秦城解困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之余,不免也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犬戎王子因为姐弟争权而几乎一夕失去一切,那么自己这个太子只要一日不能成为秦王,便一日不能安心。他向来爱才,而王诩更不能是“有才”二字可以概括而全的。经此一事,公子赢驷竟对自己曾经对王诩有了杀心而后背发冷,当下对莘奴也是有了几分恭敬之心。
此女独得王诩青睐,看来并非容貌艳绝这般简单。
在与王诩密室了幽谈了足足半日之后,公子赢驷便不在这个城池耽搁,带着妹妹回转了都城咸阳,谨防那商鞅在背后做了手脚。
王诩这般在公子嬴驷面前布局,也非只解眼前危困这般简单。
自从魏齐相王之后,各诸侯国里暗潮涌动,似乎有一只无名的大手在拨搅诸国紧绷的琴弦。原本被各诸侯国忽视的周王室一时间突然成了争议的焦点,各国大臣纷纷上书向周王痛斥魏王与齐王的逾越之举。
要知道这私下称王与正式称王大不相同,魏侯齐侯这种公然称王的举动在天下人面前,将周天子可怜的威仪踩到脚下,真是天理不容,各国异口同声谴责魏齐的不臣之心,甚至有诸侯国私下联盟准备讨伐魏齐。
这等心齐的情形,若是周公在世,必定留下赶紧之泪。
不明就里人自然会感概,周王室依然天下推心,竟有这么多诸侯庇护。可是王诩却深知此事的背后乃是有人鼓动,他王诩这些年来倾尽心血,安排了无数弟子进诸侯国,其实另有一人也如他一样,在默默的培养力量,此人便是高高在上,却看起来百无一用的周天子。
如今一直被王诩忽略的这股暗流已渐渐浮出水面之上。那位周天子几次设局,渐渐露出他隐藏蛰伏许久的锋利脚爪,似乎是准备奋力一搏。
而王诩向来是有天下唯我独尊,并没有一丝天下无敌手的寂寞无聊之感,而如今倒是对这个从来未曾谋面,世人眼中昏庸无能的周天子起了万分的兴致。有了几分认真博弈的雅兴。
秦都咸阳的一切他都已经排布好了。秦王身旁的太医一早就写了密信给他,告知老秦王已经是油尽灯枯,公子嬴疾只要能赶在老王咽气之前赶到都城,便能成为秦国的新王。
到时这位秦国的新王只会发现秦国的内务也是一片亟于整顿的荒原,足够这位新王好好的磨砺一番。如今从诸国的政务来看,只有秦最有希望统一中原,然而这股力量若是不能细心栽培,小心扶持,便也会如当初王诩寄予厚望的魏国一般半途陨落。
秉承了这样的心思,王诩可以说在秦国设下了终局,更是准备与那位姬扁正面交锋,一较高下。
不过他的那位弟子张仪却叫他心生警惕。这位弟子固然才华出众,可也备不住又是一个逆徒庞涓,在关键时刻将他布下的大局毁于一旦。
王诩心思流转间,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信笺,对坐在席下的白圭道:“我交代你的事可是查清?”
白圭听闻恩师开口,立刻低声道:“确有此事,在传闻您不幸坠崖之后,张仪与孙膑等人互有书信往来。从截获的书信来看,这二人似乎与龙葵夫人都有莫大的干系。”
王诩半响不语,最后开口道:“如今公子赢驷极是重视张仪,而他又并未显露出什么背叛师门之心,且留他一留,以待后效。不过他极力撺掇秦王吞噬周边的小国以积攒自己的力量,此时频繁开启战事会让秦国落入树大招风的境地……”
王诩敲了敲桌面,开口又问道:“张仪在鬼谷之中,与哪位师兄弟交情最好?”
白圭连忙从袖中掏出自己记录近几年来鬼谷弟子情况的手札,细细检索了一番后,说道:“张仪与诸位学弟俱是交情甚好……”
王诩不待白圭说完,便问道:“那他与谁的交情最不好?”
白圭反复看了手札,最后说道:“这些弟子中有一位年岁甚大的,因为行事太过老气,与这些年轻弟子倒是格格不入。”
王诩哦了一声,问道:“那是何人?”
白圭恭谨答道:“这名弟子名唤苏秦。”
王诩随手接过白圭的手札,看着上面记录的信息。鬼谷弟子众多,就算是他这个恩师也不能逐一记住,更何况是这样一位老迈的弟子。
看过这位弟子的履历后,王诩觉得尚可,淡淡道:“安排他出谷。将我写的‘纵论’交给他,以此游说诸王。诸侯间太多疏才,久无亮眼之色,就让这苏秦身挂六国相印,缔造一个传奇吧。”
一人身挂六国相印是多么的荒诞,可是从王诩的口中说出,却是掷地有声,若想达成也不是白日做梦。于是这苏秦,一个在鬼谷之中默默无闻的大龄弟子,在自己尚不知情之时,已然被安排好了青云之路,准备在诸国间掀起一片风云。
不过王诩话锋一转,有道:“待他身挂六相之后,便在诸国间散布出去,张仪乃是苏秦推荐给秦国的。”
白圭听得满头雾水,但是又小声提醒道:“恩师……明明是张仪先出山入秦,就算是苏秦日后凭借恩师的抬爱,平步青云……那时间也对不上啊。”
王诩交代完诸事后,便起身向门外走去,听了白圭的话,没有回头,言道:“无妨,只要让世人知道张仪之才华,胸襟在苏秦之下便可。”说完便翩然离去。
白圭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这张仪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过左右逢源,力求狡兔三窟,反而弄巧成拙。”
张仪一定以为恩师坠崖,便私下里与周王暗中培养的势力有了些许的接触,而恩师又是眼里难揉沙子之人,所以张仪这一念之间,便是给自己大好的前途铺下了无尽的坎坷。想到这,白圭又是轻叹一声,然后悄悄离府去了。
王诩给自己的爱徒们下好了绊子,心情甚是愉悦,在府中悠然的踱步,走向莘奴和女儿的院落。
踏进院门,王诩便看到莘奴正陪着小猴儿在院中玩耍。莘奴和小猴坐在一个半人高装满温水的大木桶里正戏水沐浴,木桶里飘着小盆和几个玩具。莘小猴玩得正开心,肉呼呼的小手正攥着桃木鸭子,小嘴微张,用嘴去咬鸭子光溜溜的脑门。正咬得起劲,看到爹爹入门,呀地叫了一声,扔了手中的鸭子,在莘奴怀里扭动着,向爹爹伸出双手。
莘奴看到王诩进来,便是微微一笑,额头微微薄汗,雪白的凝脂半浸在加了米浆的温水里,当真如出水芙蓉一般。王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莘奴和小猴儿戏水。莘奴一直认为他总是极尽能事的贬损于她,但是只有他心里最清楚,面前的娇颜是他百看不厌的绝景。
他走上前去,捏了捏小猴儿肥圆的小下巴,小猴被爹爹捏得甚是顺服,又是冒出两句咯咯的笑声,然后仰躺在娘亲托举的手臂上,两只小手腾腾地砸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王诩拿起一旁的大巾布,先是将女儿肥圆的小身子裹好,替她擦拭好水后,将女儿交给身旁的乳母。又取了一块巾布,将莘奴抱起,揽在怀中深深一吻,抱着莘奴走向室内,边走边道:“明日我们便离开秦城,回到家乡去。”
莘奴听了,眼波流转,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回家乡?”
王诩将她安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柔顺的脸颊,道:“你我二人因俗事干扰,一直没有成礼。此次回到家乡,我们便成婚。从此告知天下未娶的蛮汉们,此花已经有主,不得过来采摘。”
莘奴从没料到王诩竟然还怀有这等心事,当下脸色微微一红,小声问道:“我以前曾经去过家乡,传言男子向女子求婚,是要用心追求,有才学的男子更有文采斐然的求婚书信,博得女子的点头之后才可成婚。你从来不曾追求与我,如何完婚?”
话还未说完,王诩便正堵住她的嘴巴,含咬着她的下唇,低低地道:“已经是入了嘴的肉糜,还有求婚的必要吗?”这话语里的欠扁,当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莘奴气得猛地推了王诩一把,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有仆役道:“启禀家主,廉伊到访。”
王诩蹙眉,冷冷道:“不见!”
仆役略一踌躇,继而道:“家主,他求见的非是家主,而是指明来见莘姬的。”
王诩闻言,单挑着眉毛,慢慢地眯起了眼。
原来廉伊此番过来便是专门按照莘奴家乡的习俗过来求婚的,备下了求婚的聘礼,更是写下了一篇缠绵悱恻的诗笺,向莘奴表达爱意。如今俱是被仆役先呈递了进来。
莘奴伸出纤手拿起这块诗简,轻声诵读起来:“有女如玉兮,貌美温言。体态婀娜兮,起舞翩翩。明月皎皎兮,入我窗前,辗转反侧兮,未能成眠……”
只读了几句,便发现廉伊的文采居然不输于他的武略,还真是会抚慰女子的芳心呢!
她看向王诩,故意微微蹙眉道:“翩翩少年,这样的赤诚之心,真是叫人难拒……”
☆、第 183 章
这篇情诗单论文采来说,已经有些大家的风范了,更难得的是感情真挚,一个深情男子因为思念而夜不成眠的情形跃然纸上。可是听在鬼谷子耳中,真是字字刺耳,句句剜心。他看着正在巧笑嫣然望着自己的女子,只冷冷哼了一声道:“可是心动了?写诗的正在庭院等候,可要设宴款待则个?”
莘奴虽然言语调笑,但却心知这男人的小气。虽然深藏不露,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总要侍机宣泄出来。于是从床榻之上半跪而起,任凭顺长头发如黑色绸缎一般披散在身侧,微微笑道:“若是不屑,君可愿为我写上一篇?”
王诩这才伸手从莘奴手中接过那丝帛信笺,如何扔掉抹布一般将它扔到了一旁的铜鹤暖炉中,顷刻间便燃为灰烬。然后单手将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抱起,稍一用力,便将她扛在肩上。莘奴没有防备,险些惊叫出来。王诩粗鲁地把莘奴背到桌榻前,将她放下,让她研墨。
犹记得在王诩门下修习时,便有一位喜欢写情诗的多情子,几乎给每个女弟子都写过数首情诗。
可是那等浮华虚夸之事,岂会在鬼谷子的身上重现?莘奴微微睁大了眼,她从来没有想过王诩这样的面瘫心冷的家伙居然也有写情诗的时候。
只见王诩铺展好了一副绢帕,提起笔蘸好了墨汁,微微凝神片刻,左手轻托着衣袖,右手执笔如舟行水上一般掠过绢帕,没有一丝停滞,脸色沉静,配上那副俊美得谪仙一般的面容,真好似一副画一样。莘奴就这样看着眼前男子沉静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痴了。
片刻之后,王诩停笔,看了一眼莘奴,原来他动笔画了一幅画。说道:“我这画得如何,可比得过那首破诗?”
莘奴啊了一声,这才低头看画。王诩画的是一个女子在月下湖中畅游。轻柔的月光下,湖面飘起一层如烟似纱的轻雾,湖中一位女子身着罗衫,仰头望月。罗衫飘散在湖面上,宛如一只白花。淡淡几笔,便勾描出了女子的样子。莘奴一眼便认出画中的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样子。
王诩又提起笔来勾勒了几下,在女子的头上加上一只玉钗,束起秀发,其中几缕垂落下来遮住脸颊,只露出小巧笔挺的琼鼻。然后写下一行小字,‘当时明月如我心’。当落完这笔之后,把画轻轻地推到了莘奴面前。
莘奴有些疑惑不解,这等的情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