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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再生缘之侠隐-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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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险恶,吉凶莫测,前途渺茫,后会难期。能不令人肠断悲怆,依依惜别!
  高堂甘旨,偏劳兄嫂,劬劳恩深,容报于异日。请恕孩儿不孝之罪。
  元贞二年四月七日申刻丽君百拜留书
  少华看罢留书,一阵心潮激荡,百感交集。好一个嵚奇磊落女子,慷慨昂藏女丈夫!心思缜密,策划周全,事态发展,一如所料,成功岂是偶然。最难消受美人恩,叫少华如何报答?这一片情深似海,直令人刻骨铭心。捏着信默默无言,竟是痴了。
  孟士元忍不住问道:“小君侯如今明白了么?”
  少华惊觉岳父问话,忙应道:“但不知两位老人家为何不肯明告小婿呢?”
  孟士元叹道:“老夫是个汉官啊。纵女潜逃,冒名代嫁,追究起来都是欺君之罪。就便女儿今日回来,我也不敢认她,还能泄漏么?”
  少华大大摇头:“岳父太过胆小。如今冤案查明,刘捷父子锒铛入狱,就要追究,岳父只不过‘情非得已’,有什么好怕的?”
  孟士元双手齐摇:“汉官到底是汉官,还该小心为妙。”
  韩素音在旁也暗怪他窝囊,插口道:“单只映雪无辜送命,也该揭破实情,讨还公道,替她母亲争些优恤才是。偏要胆小怕这怕那,唯恐树叶儿落下砸破了头!”
  孟士元仍是摇头:“这件事牵连极大,岂敢妄动。你坐在家中,不明时局,别来混出主意。”
  少华心中一动,看岳母还待反驳,忙扯开话题:“这位映雪姑娘是什么人,她受托替嫁,那也罢了,怎地舍命投池,殉起节来?”
  章飞凤也看出娘有些生父亲的气,忙接口道:“应该说她是殉义才对。当时她原看不起姓刘的,是大家劝她,她母亲求她保住满门性命,甚至向她下跪,她才勉强答允。当时就说是为了小姐,决不玷她清名。可见她为的只是朋友之义。”
  少华道:“她母亲还在这里么?何不请出一见,小婿也该谢她才是。”
  韩素音忙叫丫头去请。又告诉少华:“苏娘子是丽君乳娘,原是秀才之妻。”
  不多时后堂走出一个半老妇人,眉目端正,举止安详,向少华万福见礼:“苏门窦氏,见过王爷。”
  少华慌忙起身还礼:“乳娘休得多礼,还请坐下才好叙话。”
  苏娘子谢了坐,在飞凤肩下坐了。少华动问道:“本爵请见娘子,一为面谢令爱替嫁,解孟府之危;二来有一事不明,要向乳娘请教。想令爱嫁入元城侯府,也算得是头好亲事,因何要投池轻生呢?”
  苏娘子叹道:“那妮子生性痴愚,认死理不拐弯儿的。当年比箭夺袍之时,她在楼上观看,就一心巴望王爷取胜,认定只有王爷才配得上咱们小姐。后来大祸临门,小姐离家,留书求她代嫁,她高低不肯,眼见得满门性命不保。小姐在信里说得明白,我母女两个也在数内,再说老爷夫人十多年恩养,小姐待映雪有如姐妹,临难之时,用着我们,岂能推诿。好说歹说,急得我向她下跪,她才点了头。出嫁前夕,要我陪她,向我说:‘刘贼不是好人,冰山易倒,富贵难凭,他父子多行不义必遭报应。皇甫公子眼前落难,早迟会有出头之日。小姐既以知己待我,以满门性命相托,我决不辜负她信任。这冒名顶替,原只瞒得一时,保不长久,只有施一条绝户计,才得永保平安。’百忙中我不及细想,事后才悟到这妮子答允之时,已存下必死之心了!”忍不住落下泪来,拿手巾不住揩拭。
  少华心下恻然,又问道:“乳娘尊夫现在何处,膝下还有几个儿女?可把名字说与本爵,好替他们谋干个出身、差使。”
  娘子泪流更甚:“妾身孤苦,丈夫早死,只留下这一个女儿。如今孑然一身,别无亲眷。蒙老爷、夫人恩养天年,我也知足了。”
  少华愈加不忍,沉吟片刻,向韩夫人道:“岳母,苏姑娘仗义捐生,小婿无以为报,心下难安。目前家姐入宫,我又独居守义,家母无人作伴,常感寂寞。岳父岳母面前,有舅兄、舅嫂承欢,不如让小婿把乳娘接到寒家,一来与家母作伴,二来终养天年,也算稍报苏姑娘云天高义。求岳母俯允。”
  韩素音道:“啊呀,苏娘子可是我料理家务的好帮手,和我相聚多年,怎舍得放她离去!”
  少华求道:“岳母这边有个嫂子帮忙,家母却是独自一人啊。求岳母答允小婿罢。”
  韩夫人迟疑不答。孟士元道:“小君侯既这么说,依我看还是问问苏娘子自家主意罢。若娘子愿去王府,小千岁接去不妨;若娘子愿留,或是去后再想回来,我们总是欢迎的。这就听听娘子心意罢。”

  第二十一回 天缘巧合 初识婵娟面 雌雄难辨 撩乱少年心(

  众人都看着苏娘子。苏娘子心中倒是想去,孟府虽相待不薄,终究没个名目;王府却是为报答女儿殉义,名正言顺接去终养天年,就是宾客相待,也胜如目前半奴半主的乳娘身份。因此只垂头不语,算是默认。韩素音猜出她心思,不便强留,只得点头。少华大喜,当下说定,明天上午王府备轿来接。
  孟嘉龄一直在外面接待那些来贺孟府人到京的亲友,晚膳时才进来请父亲和妹夫出去用饭。少华先把画轴取下卷好,珍重交与苏娘子,要她好生收着,这才跟着岳父、舅兄出去入席。因得知孟小姐尚在人间,又隐约猜到恩师身份,心中高兴,放量多喝了几杯,酒入欢肠,不觉微醉。
  饭罢进去向韩夫人告辞要归,向苏娘子讨要画轴,带回王府。韩素音哪舍得把女儿唯一真容与他,说道:“贤婿,这轴画是丽君特意留与我的,老身钟爱这个女儿,见画如见人,一刻也少它不得。贤婿请稍待几日,候我访到名手丹青,临摹一幅送与贤婿好么?”
  少华带着三分酒意乜斜着醉眼笑道:“岳母,可怜见小婿苦盼四、五年,好容易才见到这轴真容,你还不肯与我么?不怕你老人家恼,令爱若在府中,少不得连人也归我。这幅真容是她手迹,理当留在小婿身边。小婿请人临摹一轴,送来陪伴岳母,不也一样么。”伸着手,只向苏娘子讨画,娘子怎敢作主,只把眼望着夫人。
  韩夫人皱眉苦笑:“我就知道,这画只要落入你眼,就不会是我的了。”叫娘子与了他罢。苏娘子取来画轴递过去,少华接过展开细看无误,才卷好笼入袖中。韩夫人忍不住笑道:“君侯忒也心多,只此一轴,谁还预先备下赝品来骗你不成!”
  少华笑着告辞,出门上马,驰回王府,笑哈哈径到上房。耳听卫勇娥正在那里大说大笑,一见他勇娥先就笑道:“大兄弟回来啦。在我姨姨那里吃了什么稀罕物儿,一张脸红扑扑的,喜气洋洋,这般得意!”
  少华笑吟吟的道:“姐姐万猜不到小弟今日得了什么特大的喜信儿!忍不住高兴,多喝了几杯。你们不见我已有些醉了么。”说罢又笑。
  尹良贞笑道:“许多时总是愁眉苦脸的,今天这么高兴,可真是太阳从西方出来啦!快说,是什么喜信儿,难道是你岳母另给你说了个媳妇儿?”
  少华只是笑:“那才不是呢。这喜信儿说出来只怕娘更高兴哩。告诉你们,孟小姐没有死,死的只是她的替身!”
  尹良贞倏地站了起来往外便走,口里唠叨:“她没有死!谢天谢地!跟她娘一同来了么?我且看看她去……”
  少华忙笑着把她拦住,只听噗地一声,却是皇甫敬把一口茶呛在嗓眼里,又咳又呛,喷了一地水,指着太妃笑道:“看看这个媳妇迷!事情还没弄清楚,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看媳妇哪?”说得众人都笑。
  尹良贞看看窗外漆黑的夜空,也笑起来,回身坐下道:“芝田说罢,孟小姐如今在哪里?她的替身是谁?代嫁还代投池,这人竟连命也舍了么?”
  卫勇娥也一叠声催快说。少华这才把在孟府听来的奇事从头说了。尹良贞只听得心酸落泪,叹道:“那两年真像一场噩梦,直把人往死里逼!孟小姐是有骨气有才学的,难得那苏姑娘也这般不寻常,舍命保全家,只为了个义字。”
  皇甫敬道:“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这般有见识,知道冰山易倒,邪不胜正。在孟小姐这条移花接木金蝉脱壳计上,再加上条绝户计!她这一死再没人会疑心她是假小姐,也就没人去注意根寻孟千金了,这实在是个妙着。”
  太妃道:“她是秀才的女儿,又和孟小姐相伴十多年,知书识字,当然和一般女子不同,要不然也不配做孟小姐知友。孟亲翁原该早把实话告诉我们,他也太胆小啦。”
  卫勇娥却跺足埋怨:“嗐,大兄弟!你既见着我表妹真容,怎不带回来让我们大家见识,也让干娘更加高兴哪!”
  少华笑着一拍袍袖:“早就带回来啦。”
  太妃一把抓住他:“你这傻小子,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
  少华笑嘻嘻从袖中取出画轴,向着灯光轻轻展开,高提着绳儿道:“请看罢。”
  皇甫敬只瞧得一眼,已惊噫失声道:“这不是郦……”
  少华慌忙拉拉他衣角。皇甫敬当即住口,摸出眼镜擦擦,戴上了凑近细看。
  太妃推他道:“当公爹的,把媳妇看那么仔细则甚!”从儿子手里接过画,拉着勇娥道:“走,咱娘儿俩到那边细看去。”叫人掌烛,把画挂在东墙,和勇娥并肩站着细看。
  少华瞟瞟母亲,低声问父亲:“爹爹刚才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皇甫敬也放低声音:“好奇怪,这画中人不就是你老师郦君玉么?”
  “便是孩儿也在这里不得主意。容貌笔迹,件件相符。岳父明明是暗地泄机,却又暗示我,眼前不宜相认!”
  皇甫敬道:“岂止容貌笔迹,就是姓名也透露玄机。郦君玉去了玉字是谁?他对你一力提拔,有求必应,连招安吹台山要担着血海干系的事,也一力承当了,对付刘捷父子又是那么不遗余力。依我看这件事是可以拿定的了。”
  少华心里比父亲还明白,只是不便出口。叹口气道:“就拿定是他,我又能怎样?他身为首相,是我老师,又有大恩于我们。除非他自己出头认亲改装,否则我怎敢亵渎他,去认他是我原配?”
  皇甫敬道:“他如今是执掌中枢的重臣,自然冒失不得。兰谷想也因此不敢声张。他既有意泄机,咱们不妨觑便试一下郦大人的口风。他若口气松动,咱们立刻奏本,刘捷大案已定,再没有什么顾忌啦。”
  少华道:“容孩儿仔细想想再作决定。这件事且别让娘知道。”
  皇甫敬道:“这事自然露不得半点风声。”
  少华又把接苏娘子养老之事禀知父亲。皇甫敬大为赞同:“这该告诉你娘,好替她安排一下。”抬头看尹良贞时,见她正对着画指指点点,向勇娥说得起劲。因叫道:“太妃,看了这许多时,也该看够了。且请过来,芝田还有事要禀告呐。”
  尹良贞正看得出神,越看越爱,笑向勇娥道:“早先我只说你是天下绝色,如今看你这表妹,真不知她娘怎能生下这般水葱儿也似的女孩儿来。”
  勇娥笑道:“我们虽是姨表至亲,因我从小就在爹爹任上,和表妹从没见过面。我这个死了娘的大脚野丫头,没人□,怎敢和她相比。”
  太妃忙道:“你千万别多心。我爱她,也爱你,对你两个,娘都是一样的爱哪!”
  勇娥哈哈笑道:“娘怕我喝醋么?我也爱极了她哩!你看她那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可不像那些涂脂抹粉,刻意打扮出来的美。她美在神韵,自然脱俗,超然于尘凡之上,叫人一见忘俗,顿生亲近之心,却又唯恐稍有放恣,亵渎了她。这种美可不是别人学得来的。不论你如何挑剔,都挑不出丁点儿缺陷。早先我也自负不丑,在她面前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这还不过是幅画像,真人只怕更美哩!”
  太妃笑道:“她原是云南省第一佳人,据我看就是大元朝第一佳人她也当得起。”忍不住叹口气:“可惜我没福,消受不起这样的好媳妇!都是那天杀的刘奎璧,生把一对好鸳鸯拆……”刚说到这里,听得皇甫敬叫她,忙收住话匣子,把画轴取下卷好,走过来递还给儿子,一面问:“还有什么事要禀告啊?”
  少华把接取苏娘子来家终养天年,以报答苏姑娘义举,也好和母亲作伴的话告诉太妃。尹良贞喜道:“新年一过,勇娥就回平江了,我正愁寂寞,有这苏娘子作伴就好了。但愿我们能合得来。”
  少华道:“岳母怪舍不得她,说她是家务上的好帮手,想必她为人不错,和娘想也合得来的。”
  太妃道:“那是最好不过。待她来了,我也把内库钥匙交她,求她相帮料理,我好偷点儿闲。她既是秀才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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