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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再生缘之侠隐-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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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堂长叹:“我今日是遭人暗算啦!”断断续续把宫内遭遇说与素华:“这事怨不得别人,必是芝田串通他姐姐害我。珠帘内那个宫装女子不住催促太后赐酒、要诗、要字的纠缠,不是皇后还会是谁。皇上也提点我说玉红春是贡酒,后劲大,我偏犯迷糊,想不出那人是皇后,又自恃酒量,这才着了道儿。”说着恨恨不已。
  素华忙劝道:“错有错着,好歹是通了天了,率性改回女装,安享富贵,也是好事。”
  明堂叹道:“你倒说得轻巧,能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别说我身为朝廷重臣,牵连极广,单只堂堂首辅突然变了姑娘,叫我还有脸见人么?皇后既千方百计破我乔装,却怎地还容我安然回府,且出动了御林军,辇驾黄帷的闹,这是什么缘故?”
  素华道:“依我说,咱们且别东想西想,只要救得太太和小千岁两条性命,你又能平安无事,就是上上大吉,管他什么里子面子。就僭坐御辇,你醉得人事不知,关你甚事?”
  明堂不住摇头:“你日在闺阁,哪知外面的凶险。蒙汉差别,宗室内部的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勾心斗角,那是尖锐、残酷,动辄生死相搏的!吉凶祸福只在顷刻之间。我料定明日必有旨意到来,咱们还是先筹划好,以应付任何局面。趁这会儿清静,无人打扰,你仔细听我吩咐,不要漏掉一字半句。”
  素华骇然拉紧他道:“你别吓唬我!难道太后、皇上和娘娘还会让你吃亏不成?”
  明堂道:“眼前虽是吉凶难料,咱们也该有备无患,免教临时慌乱,误了大事。明日无事便罢,若我不幸,和你永诀,你不必过分悲伤,定住心,先把实情禀告岳父、岳母,求两老作主,送你复姓归宗,回归孟府。你原本是我的替身,当年我爹娘把你收在膝下,认了义女的,你就名正言顺承受我的封诰,下嫁王府,入主灵凤。有了正室王妃身份,再不怕刘燕玉仗着是蒙古郡主欺压你,也能护庇得你的母亲,过上安乐晚年,不枉她乳哺我一场。你我两人这些年情义,也算有个交待,我好放心。”
  素华听他吩咐后事,哪还忍得住,抽抽咽咽哭出声来。
  明堂慌忙在她手上一捏:“低声些,别让人听见了。我还有事求你呢。我去后,烦你代我孝养高堂,安慰我生身父母;厚待康家二老,把元郎儿培植成材,成全我再无遗憾,我在九泉之下,也感你大德!”
  素华泪涌声咽,哑着嗓子道:“别说这些。我和你原有密约‘永不分离’,你不婚,我决不嫁,生生死死跟定了你!什么下嫁王府,正位灵凤,再也休提。你若真有不测,我就以郦丞相孀妻身份,替你侍奉康家二老,安慰老爷、太太,完成你的遗愿。王妃诰命,富贵荣华,我不稀罕!从来都是我顺着你,这次要你也顺着我一遭儿。”说得斩钉截铁,再无商量余地。
  明堂一阵心酸:“你这是何苦!我还没把你拖累够?”见她越哭越是伤心,又柔声安慰道:“你别哭,是吉是凶,还不一定哩。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天快亮了,咱们该睡一觉,养好精神,静候明天的旨意发落才是。”
  素华极力忍住抽咽:“你还喝参汤么?吃些点心好不好?那血还会吐么?”
  明堂摇头:“都不用了,我只想安静歇歇。刚才那血,是因急火攻心,喷了两口出来,如今镇定下来,不会再吐了。睡罢。”翻身向里,闭上眼不再说话。
  素华轻轻在他身旁躺下,不敢熄灯,也不敢动一动。听得明堂呼吸匀细,似已真的睡去,她却睡意全无,听者那铜壶滴漏的微响,倒像是泪珠儿滴滴落在心上。慢慢朦胧过去。倏地惊觉,房中烛融窗暗,院子里已有响动。忙轻悄悄溜下床来,掀帘看时,东方已白。忙开了外间门,放丫头们进来打扫收拾。她也无心去傅粉施朱,只草草洗把脸,松松挽个慵妆髻儿,便亲手捧了热水进内看视明堂。见他已是醒了,忙服侍他起床盥沐。明堂匆匆用些早点,便顶冠束带,坐候圣旨,竟是镇定如恒,不改常态。反而是素华心慌神乱,丢三忘四的沉不住气。
  这天气也怪,大清早便闷热异常,太阳像被谁笼上一层薄纱,灰蒙蒙的,人像扣在蒸笼里一样,郁热闷躁。没半丝儿风,院子里的花草也蔫头搭脑,失却了鲜活水灵。到处是一片干热,闷得人心里直发慌。时间一刻刻过去,总不见旨意到来。
  素华时时留意明堂,见他长眉微蹙,汗湿衣衫,显是有些心神不定,忍不住悄问道:“该是散朝的时候了罢,只怕不会有人来了。你把朝衣换了罢,热得邪呢。”
  明堂望望乌云翻涌的天空:“你说得是,要下雨了,不会来人,换换也好。”
  素华忙取出便服给他换上。刚换好,天上电光连闪,霹雷炸响,接着狂风卷地铺天,大雨倾盆而下。素华忙拿出披风给她加上道:“小心着,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猛地缩住口,生怕溜出了下句。
  明堂笑道:“瞧你,有什么好避忌的。下一句谁都知道是‘人有旦夕祸福’。我虽不敢自诩达人,却也不忌讳什么谶语。要来的总归要来,谁也避不了的。”站到窗前看雨,外面风狂雨骤,檐前像挂了一排珠帘,雨珠飞流直泻,雨声哗哗盈耳。
  到底是阵头雨,来得快,去得疾,几阵疯狂过去慢慢停下来,天也亮开了。经过这场暴雨的荡涤,洗净了尘土污垢,花草树木显得格外清新明净。明堂心头也松快了两分。见素华来开窗,便和她并肩站在窗前赏那花草,忽然一阵鹊噪,十来只喜鹊从桂树枝头飞起,绕窗欢噪。
  素华叫道:“啊呀,老爷!这些喜鹊都对着你噪呢!想必有喜事临头了。”
  明堂不禁苦笑:“它们是噪晴罢了,哪里知甚吉凶忧喜!”
  素华才要说话,却见荣发匆匆跑来禀道:“相爷,有钦使来了。”
  明堂心中一紧,暗道:“到底还是来了!”
  素华紧张地靠紧了他道:“要排香案么?我先替你更衣。”
  荣发忙道:“不用排香案。那传旨公公说奉的密谕,要寻个稳妥地方,屏退闲人,面传密旨。”
  明堂和素华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讶色。明堂沉吟道:“既是个太监,就请他到这里来罢。夫人请传话下去,着所有人一律回避,不许偷听。”
  两人转身去后,明堂把身上披风裹紧,踱到阶前等候。听得屏风后悉率有声,知是素华不放心,躲在屏后偷听,淡淡一笑,不愿拆穿,好让她安心。
  人影闪动,康若山陪着个身披墨绿油绸大氅的太监走进垂花门,后边跟着荣发。那太监身材高大,雨氅下露出蓝袍下摆,尽是污泥,想是冒雨赶来。一进门,站住足,向康公说了句什么,康公点头施礼,带着荣发走了。
  那太监独自踏着石径向前走来,足下雨靴咯吱直响。明堂见他风帽戴得低低的,衣领遮住了下巴,只露出一双大眼,自觉此人从没见过,但那身段和走路姿态又有几分稔熟,心中纳罕:“这太监是哪一宫的?”眼见他来到阶前,猛地抬起头来和明堂打了个照面。那双大眼透着关切审视,还带了一丝顽皮狡黠的笑意。
  明堂心头一颤:“难道是他!怎会是他?”一时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那人自顾走上台阶,从容脱去雨鞋,解开大氅,拉掉风帽,做一堆儿抛在阶沿。回身看定明堂笑道:“先生安否,宵来酒意如何?”
  明堂慌忙俯伏在地口称死罪!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大元天子成宗皇帝。
  昨日成宗送走保和学士,吓唬都美儿、苗瑞英,着她们骗住皇后、太后,心里却并不安宁。情知此事瞒不了多久,以皇后性儿,只要被她得了风声,不闹个倒海翻江才怪,说不好还会演一出全武行!他在温妃面前装得满不在乎,心里却很有几分顾忌担忧。要风平浪静摆平此事,岂是容易。苦苦思索如何既能留住贤相,又遂了自己私心,对面前的佳肴美酒、妙舞清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温玉蝉见他神思不属,自觉没趣,趁权昌来复旨:郦丞相平安归府,便草草住了歌舞,请成宗沐浴更衣。
  成宗满口嚷热,散去众宫人,自坐到阶前,望着那一轮皓月出神。温玉蝉在傍默默伴驾。
  夜凉如水,鼓动三更,成宗仍无睡意。温玉蝉轻声道:“皇爷,夜深啦,明天不是要上早朝么?”
  成宗望着广袤天宇,头也不回漫应道:“你传朕谕旨,免了明天早朝罢。”
  温妃答应着又道:“童安回来,不是报说郦丞相已经醒过来了么,皇上也该放心了。别总惦着这事罢。”挨过来想搀他起来。
  成宗反手拉她道:“再坐坐罢。朕只担心他酒醒过来发觉机关败露,不知吓成什么样啦!朕能放心么?”
  “皇上明天早早差个内官去安抚一番,不就行了。”
  成宗愁容满面:“哪一个内官能代替得朕表达出这一份情怀哪!”
  温玉蝉满腔醋意直泛上来,一时安捺不住,冲口道:“莫不成把他召进宫来,皇上亲自去轻怜蜜爱一番罢!”
  成宗眼睛一亮:“妃子好主意!就这么办。”
  温玉蝉失惊道:“皇上不怕娘娘知道么?他可是忠孝王原聘正妃啊!”
  成宗笑而不答,起身携温妃入寝宫睡了。
  清晨不顾劝阻,定要假扮太监冒雨出宫,亲探郦相。亏得温妃苦劝,权昌等借着找衣帽,寻雨鞋,有意拖延,磨到不能再磨,到底还是冒着末阵大雨,直奔梁府。不出成宗所料,梁鉴和裘惠林都在衙中办事未回,由素未谋面的康若山接待,被他轻松瞒过。如今见明堂满面惊惶,伏地请罪,正是他预期效果,忍不住心中得意,暗道:“朕算无遗策,这开场一炮是打响啦!”忙双手相搀道:“先生快快平身请起,私室之中,何须拘拘于君臣之礼。”
  明堂不愿和他拉拉扯扯,忙起立谢恩,请成宗进入外间。拖过一把椅子,安放正中道:“私室难设御座,请皇上亵尊,暂在这里坐罢。”
  成宗且不入座,先自漫步屋中,浏览那些陈设书画,瓶鼎盆花。赞道:“好个清雅所在!这是先生和夫人日常讌息之处了。”拍拍身上蓝袍:“急欲探视先生,冒雨飞骑而来,倒弄得遍身泥泞,外袍湿透。敢劳素手为朕解开宝带,脱去湿衣如何?”笑嘻嘻张开两手,凝视明堂,等着他来替自己解带脱袍。
  明堂听他口气轻薄,带着三分调笑意味,怫然变色道:“皇上请自尊重。微臣忝列台阁,并非侍奉衣裳裀席之辈,恕难从命。陛下今日不排銮仪,不带侍从,穿内侍服色,私至臣家,冒称钦使,实有失尊严,非为君之道。若因此罹任何闪失,何以对宗庙社稷?”
  这番说话大出成宗意料,万不想到此地步他还敢强项不屈,犯颜直谏!见他面色苍白,憔悴孱弱似不胜衣,偏是铁骨铮铮毫无惧怯之态,只觉又怜又爱,却又莫奈他何。只得自我解嘲,哈哈一笑道:“丞相说得是,是朕失礼了。只不过今日事出无奈,不得不为保和先生走这一遭儿呀。”说着自己解了腰带,脱下蓝袍搭在椅背上,只穿着淡黄绣龙紧身绸袍,居中坐下。指着旁边椅子道:“先生请归座,朕今日私访,实为事涉闺阁,不宜宣扬。如今除朕与先生,别无他人,望先生实言相告,休要隐讳避忌。朕自会秉公而断,决不委屈先生。”

  第三十五回 冒雨诉衷肠 情难自已 危言激密友 死里求生(

  明堂依言侧坐,正容道:“皇上亲临下问,臣不敢隐讳避忌,便请垂询。”
  成宗敛去笑容,摆出一副郑重架势,庄言发问道:“昨日宫中计设玉红春,实因忠孝王对先生疑心未去,求请皇后,央太后相助,测试真相。不料果然查出女扮男装。你既身为女子,为何易钗而弁,混迹官场数年之久,至今不肯说出实情,改装返本?”
  明堂道:“臣实是云南孟士元之女孟丽君,当年为全大节抗权奸,被迫男装隐迹。上京赴试,乃是求取安身立命之地,大隐于朝而已。不料遭际圣主,连中三元,破格擢拔,以国士相待,遂膺台阁重任,实非臣始料之所及。”
  成宗沉声道:“说什么非始料之所及。你上京求官,难道不是为获得权位,替皇甫家洗冤报仇?梁鉴、康若山,与你孟家都是汉人,串通一气,替你隐瞒遮盖,引荐誉扬,使你能有进身之阶。待得大权在握,立刻奏请恩科招贤,力保王华抡元挂帅,开国朝重用南人先例。接着又为招安吹台山草寇,出力支持王华提议,利用主考身份于文场、武试中大批选拔汉、南考生,使廷议哗然,闹出撕榜风波。执掌保和殿,又重用汉人属员,与这些人援引结纳,联为羽党,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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