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君纲-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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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温婉寻思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事情却出乎人意料之外地一下子峰回路转了。
皇帝忽然想要看有关黎妃娘娘和盈妃娘娘的记事,不想内务府的记录有所缺失,于是便派人来调取。尚书令奉诏自然马上命掌管鸣凤阁的梁都事去调卷出来,谁知梁都事找来找去找了大半天,就是找不到那一段记录。
鸣凤阁乃是文献重地,向来严格看管,没有皇帝亲旨,谁也无法从其中带走一纸一字。如今却不见了一本案册,兹事体大,梁都事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来寻尚书令告罪。因看管不力,导致皇家档案遗失,这可是天大的罪名。而且若皇帝震怒怪罪下来,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梁都事,而是尚书令。
尚书令惊慌之余,想到鸣凤阁这么严密的看管,百年不曾出过纰漏,没可能会遗失整卷案卷,或许是放在哪个角落一时没有找着。这个时候,尚书令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编排书籍上众口赞誉的温婉。而且温婉是御封的郡主,皇室中人,让她接触鸣凤阁的案宗,也无伤大雅。
于是,尚书令便立刻私底下急召了温婉过来,让她协助梁都事重整鸣凤阁,尽快找到皇帝想要的那份卷宗。另一方面,由他出面,想方设法将皇帝那边推拖到三日为期。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秘宗】
温婉进入鸣凤阁协助寻找卷宗之事,一来不能让院中其他人知道此事,二来更加不能让皇帝那边知道卷宗不见的事情,所以,尚书令便在明面上放出消息,称温婉最近协助普及重排事宜,过于操劳,所以特许她在家休息三天,好好休养。
但是就算尚书令将这件事当作绝密之事处理,并且做了一系列的举措对外掩饰温婉进入鸣凤阁的事实,但是温婉进去的时候,照样要依制在守卫处做好备录,还要经过三道搜身,才能正式进入。
鸣龙阁里书的编排顺序,比温婉想像中的要整齐。基本上是按照年份来排的,所以说是要温婉来重新编排,事实上就是多个人,帮忙一起找那卷失踪的案宗罢了。
温婉与梁都事一道,将整个鸣凤阁细细地查找了两遍,仍然还是不见那卷案宗。而且奇怪的是,关于黎妃进宫,得宠,以及后来殡葬的记录都有,唯独没有生子那一卷。温婉思来想去,觉得这实在是过于凑巧。以鸣凤阁的严密守卫,除非皇帝下圣旨,不然不可能有人从中带走卷宗。既然没有调走,那么就必定还在阁中。之所以找不到了,那极有可能,就是被人故意藏了起来。
温婉向尚书令提出请示,希望能调看一下鸣凤阁的进出记录那一段时间里有什么人来过。尚书令如今已经是束手无策,只要一说对找到案卷有利,便二话不说地同意了。于是,温婉相当顺利地看到了登记历年访客的记录。不出所料,上面果然有“颜禀林”的名字,而且就在他告老还乡前不久。
温婉不是没有想过是被大长公主藏起来的可能性,但是她翻遍了记录,从皇子出生,直至如今,大长公主都不曾进过鸣凤阁。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她连左相大人都瞒着,更不可能会让其他旁的人代行。看来大长公主对于这件事情谨慎得很,不留下丝毫证据。常言道做贼心虚,往往别人没有怀疑到,倒是自己先暴露了。大长公主却是完全没拿这事当回事,泰然处之。或许也正是如此,所以事隔十几年,若不是这次下杀手出了岔子,估计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真假皇子的内幕上。
温婉将鸣凤阁的各个角落重新找了一遍,连房梁上都请梁都事借了梯子来,亲自爬上去细细寻过,还是没有找到。温婉再三思虑,还是觉得这案宗必定是被颜太医藏了起来。而他既然是有心相藏,应该是出于担心这案宗会被人毁去,而让事实真相无法大白于世。他是寿终正寝,并不是死于非命,那他临终前应该会留下一些讯息,指引有心人找到,才不致让真相蒙尘,违背自己的初衷。
温婉想来想去,始终觉得颜家那边应该会有讯息,但是又不好直接去问。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到底了,尚书令与梁都事急得团团转。温婉迟疑着该如何去找颜诩之或者王氏夫人提这个事情,柳氏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消息。由于她的婚期将近,所以温向东决定带着她们母女回通州乡下一趟,去拜见失去联络已久的柳父,也就是温婉的外公。若时间得暇,再去祭奠柳氏祖宗,告诉他们这个喜讯。
柳氏出身农家,后来一心求学,机缘巧合,攀上了温向东。不过她未成亲,便先有子,这在农家看来是寡廉鲜耻、有辱门楣的一件事情。柳氏不想留在家中被父母苛责,也不想被乡亲们指指点点,便毅然离家进城,凭一己之力谋生。温向东得知后,感其决心,也便在城中为她置办了住宅,正式金屋藏娇。
如今柳氏成功进了温家的门,成了名正言顺的妾室。生的两个女儿,一个成了西王爷的侧室,一个即将嫁新科状元做正室夫人,也算是荣宠一身,光耀门楣。此番衣锦还乡,相信老父应该不再惦记当年之耻。若是愿意随同他们回京参加温婉的婚礼,那是最好,若是不肯原谅,那也尽到了知会之意,将来也好无愧于心。
虽然柳氏是这样对温婉说的,但温婉如何想都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不曾见过所谓的外公。当初温娴成亲的时候,柳氏只字未提回乡之事。而且自己的这门亲事又不是刚刚才定,若是回通州,早就可以商议行程了,没道理临时这样匆匆地打点行装,而且第二天就要启程。
温婉坐在屋子里琢磨着,越想越不对劲。起身来至书房门口,看柳氏进进出出地收拾行礼,忍不住唤道:“娘亲。”
柳氏闻声,抱着一摞的衣服,转身过来,问道:“怎么了?”
“娘亲,我在那边还有点事,能不能过两天再动身?时间紧急的话,爹爹跟娘亲先行一步,我大概就隔上一天动身,会尽快追上你们的。”
柳氏迟疑了一会,拉着温婉进到里屋,柔声说道:“婉儿,你就别想这想那了。爹爹和娘亲,是这世上最不会害你的人。那边的事,你爹爹已经托人帮你打过招呼了,大长公主那边也点头了,你只管明天一早随我们一起启程就成,别的便不要多想了。”
“娘亲……”温婉沉默了半晌,问道。“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柳氏一阵迟疑,终还是揽过温婉的肩,柔声说道:“你爹爹说陛下年前召江东王进京,他一直拖延不肯动身。三天前,突然进京,而且同时找了司马、司徒、司空三位元老大臣,接下来京中的局势必有大变。”
“而且……”柳氏转眸盯着温婉的脸说道。“你也别瞒着娘亲,前几天半夜听到你房里有动静,是苏家小公子又来见你了吧?”
“娘亲……”温婉心中顿了顿,那天果然还是被柳氏知道了。
“苏家小公子死而复生,必有内情。如今卷土重来,其势难测。你与他有多年情谊,他若是有事相求,你必定会竭力相帮。娘亲不愿看你卷入这样的纷争,虽说若是赌胜,今后富贵荣华不可估量,但一旦失败,则是万劫不复。既然有平稳的路可以走,何必压上身家性命去豪赌一场。还是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启程吧。”
“娘亲……”温婉不是很赞同柳氏这一番言论,有些过于明哲保身,胆小怕事。而且她帮助苏政雅,也并不是冲着将来的富贵去的,但是回头间,看到柳氏一脸的凝重关切,想到她一生处事唯谨慎,万事求稳,温婉也便将冲到喉咙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默默地点点头,转身回到书房整理几本书带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报讯】
虽然温婉向来乖巧听话,但到了这份上,柳氏还是担心她会出些岔子。几次有意无意地转到书房门口,朝里窥看,见温婉确实老老实实地在收拾终于放下心来。
温婉收拾好东西,送到外屋交与采青和采红一道打包好,然后像往常一样洗漱罢,便回房睡觉了。早早地熄灯上床,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外边没了动静,温婉才悄悄地爬身起来。轻轻地将门推开一道小缝往外张望,确定柳氏她们都已经回房入睡了,才穿好外衣,蹑手蹑脚地出门。
温家虽然贵为皇亲,但宫里的赏赐并不多,平日里的开支大部分还是只能凭着温向东和温克恭的俸禄。所以虽然表面上荣光依旧,但内部却不得不连年削减开支,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仆奴人数。各院夫人房里的使唤丫环不能少,厨房洗衣房之类的地方也少不了人,所以就只能从护院家仆里减人数。于是,每天来回就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巡夜。
温婉一路躲躲闪闪,没有费多少功夫便成功地到达了后侧门。在花圃里蹲点守了大约一刻钟,觑着守门的全伯伏案打盹的档儿,偷偷地开门溜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温婉向来是个安份守己的好孩子,从来不曾在晚上一个人偷偷地溜出门过。站在大街上,发了一会呆,才分清东南西北。苏政雅那宅子,她只在几年前去过两次,而且都是坐车去的,只是依稀记着大概方向,也不知道多年后的今天到底能不能摸索回去。
走啊走啊,其实每一步都走得很没底,但却只是一直这样不停地走着。因为不走,就毫无办法,走了还有一线希望。就在这样看似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前方那一扇记忆中熟悉的门扉。
“好像就是这里!”温婉欣喜地快步跑过去,拾级而上,抬起门环轻轻地扣了两下。没有人应门,犹豫了下,又扣了两下。余音未了,便“吱”的一声,门轻轻地开了,门缝里|炫|露出半张雪|书|白的脸。带着猜疑的目光在温婉身上扫了两眼,问道:“你找谁?”声音清清的,脆脆的,似乎是个正值妙龄的少女。
温婉心中顿时有些惶惑,心想莫非找错地方了。苏政雅和司马嘉秘密进京,并没有说起还有其他人一道同行。“我……”事出突然,温婉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万一真是找错地方了,她还真不好直接开口找苏政雅或是司马嘉。
那少女见温婉迟疑着半天没出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便要将门合上。“请,等一下。”温婉连忙推住门,犹豫地问道。“请问,这里,可是苏相爷家的宅子?”
那少女一听,原本带着不耐烦的眼神立刻凛冽了起来,这使温婉顿时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这里,没有找错了。“相爷不住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温婉连忙解释说道:“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是温婉,麻烦你进去跟里边的人说一声,他们知道的。”
听到温婉的名字后,那少女脸色变了变,什么也没说便将门合上了。温婉猜想她应该是进去找人了,便在门口等着。春寒料峭,尤其是半夜站在这空旷的大街口,虽然穿足了衣服出来,但是夜风迎面吹来,还是寒飕飕的。
等了大约一刻钟,不见有人出来,温婉不由地心里又有些犯悚,暗道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忍不住又去敲了两下门,还是不见有人出来。温婉这下犯嘀咕了,真不知该继续等,还是马上回家去。
她上回留了个心,没有将颜家这条线索告诉司马嘉,免得他们被无辜牵连进去。如今她马上就要离京了,若是这个讯息再无法传达到,或者因此而使苏政雅他们的大事功败垂成的话,说不定便要悔恨一生了。
基于这一点,她是想即使是等到天明,也是要等下去的。怕只怕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比如苏政雅他们已经临时挪了位置,更糟糕的就是现在在这里面的是大长公主放的顺藤抽瓜的暗线……这样一来的话,她在这里多呆一刻,便是多一份危 3ǔωω。cōm险。
在走和留之间迟疑,忽然“吱”的一声惊醒了惶惶不安的温婉,慌忙回过身。一白衣人出现在了门口,定睛一看,赫然竟是司马嘉。温婉欣喜异常,连忙迎上去说:“还好没出问题。”
司马嘉轻轻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等了很久?”
温婉点点头:“是啊,我还以为中了陷阱呢,吓了一跳。”
司马嘉笑了笑,说道:“你想多了,若是换了个地方,肯定会去告诉你的。”温婉也会意地点头,想到方才的事,便顺口问了声:“对了,方才那个小姑娘,是随你们一道进京来的么?”
司马嘉顿了顿,说道:“是啊,我们寻得了河州名士尉迟先生帮助我们。雪儿就是尉迟先生的女儿。”
“是人称‘皓月’的尉迟绉尉迟先生么?”
司马嘉扬了扬眉,有些意外:“你知道?”
温婉笑道:“你可别呆子的能耐。就算足不出户,依然能知天下事。”
司马嘉笑了笑,引温婉进去见苏政雅。苏政雅正与尉迟绉在书房连夜议事,司马嘉带了温婉进去,大出了他所料。起身急急迎上得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