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君纲-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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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像往常一样洗漱上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正想着苏政雅那边有没有风闻到她被赐婚这件事情,忽然窗外又传来了“啊呜啊呜”的怪叫声。想到小的时候,他曾经学虎叫作弄她,如今却成了秘密私会的暗号,不由有些哂然失笑。
网~!起身下床,推开窗,苏政雅便像只灵活的豹子似的,“嗖”地一下窜了进来。一进来便揽过温婉的手,兴奋地说道:“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巧合】
大半年不见,苏政雅又长高了许多。他小的时候,个头不高,虽说比温婉大上两岁,又是男孩子,但两人差不多也就是个齐平个。随着年纪渐长,模样没大变,这身高上的差距倒是日渐拉大。如今温婉站直了,也不过才到他齐胸的高度。温婉觉得仰望着说话有些累人,便拉着他到床沿坐了,说道:“坐会吧。”
苏政雅挨着温婉坐定,便捉过她的手放入怀里,额些兴冲冲地说道:“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
“真的?”温婉欣喜异常。忽而听到外间传来细微的声响,心中方自一动,猜想莫非惊动柳氏了,旋即窗外“悉悉簌簌”一声响,然后“喵呜”一声小猫的叫声。温婉略微一怔,下意识地想到应该是司马嘉在窗外学猫叫。那看来真是惊动柳氏了,温婉起身站起,警觉地盯着门口,准备随时应付柳氏的呼唤。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即便是轻轻地掩门声音,柳氏似乎回房去了。温婉站着静听了会,确定外面确实没有动静之后,才挨着苏政雅坐回身,方才轻声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苏政雅摇摇头,说道:“只是该查的都查过了,该做的准备也都准备好了,接下来便是所谓的‘成事在天’了。”见他说的时候,神情渐渐黯淡下来,温婉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问道:“怎么了,事情会很麻烦么?”
苏政雅低低“嗯”了声,迟疑半晌,握紧温婉的手,似乎在下一个让他很为难的决定。“我……你知道吗,想要我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娘亲。”
“是、是么?”温婉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心疼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的苏政雅。
倘若当年苏政雅与小皇帝两人真的调换过,那么苏政雅的存在就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大患。而且从如今看来,大长公主为此还施了一箭双雕之计,既除去这个障碍物,又将一干罪名全部推到江东王身上,而让自己置于一个弱势的位置。既坐稳了小皇帝的皇位,又使得他们一家获取了广大黎民百姓的同情和拥戴。
“我们在金沙镇两度遇袭,第二次逃生的时候,司马趁乱劫了一个人的腰牌,那腰牌……我曾见过。”苏政雅的脸色微变,似乎回想起了往事,转眸望入温婉的眼底,试图寻求一抹慰藉。“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温老将军遇害,温家遭受围困的时候,娘亲曾经遣了一队兵马给我,让我来解温家之围。”
温家就是在那一天,一下子从天掉到地,由盛及衰。那一天的每一幕,温婉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跟那些人的腰牌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低低地发涩,温婉知道他当初洞悉这个讯息的时候,心里必定很迷茫,很痛苦。回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那后来呢,有没有查下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政雅没作声,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司马说我可能不是娘亲亲生的,我当然不相信。以前,爹爹和娘亲对我还是很好的。我不让他查,他却自己暗中去查探了。当年娘亲下嫁到相府,陪同出宫的随侍女官除了冯夫人之外,还有一位刘夫人。她们两位都是从小就跟在娘亲身边的女官,刘夫人耐心细谨,主管内事,冯夫人则冷静稳重,执掌外事。各凭所长,各司其职,是娘亲的左膀右臂。”
“我出生以后,自然由主管内事的刘夫人自然肩负起了照看我的重责。但是在我快满一周岁的时候,刘夫人忽然染病,被送回乡下老家养病,照顾我的工作便由冯夫人来接管。”
温婉听得心中一惊,莫非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政雅和小皇帝被偷龙转凤了?“那有没有去找过刘夫人?”
苏政雅点头:“找了,但是她当年在回乡的途中便病死了。”
“哦。”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这条线索断了之后,司马又突发奇想,说我可能与皇表哥在小的时候调包了。”苏政雅显然对司马嘉的猜测既无奈,又有些心悸。“皇表哥比我大一个多月,他一出生,他的亲生母亲黎妃娘娘就因为失血过多过世了。黎妃过世后,皇表哥就由黎妃的同宗妹妹盈妃抚养。但是不到一年,盈妃娘娘偶染风寒,卧病不起,病情日转沉重。经由娘亲建议,盈妃临终前恳请先皇将皇表哥过继给皇后娘娘抚养。这个时间,与刘夫人染病回乡的时间正好重合。司马便认定这一点,咬定我和皇表哥必定是被调包了。”
温婉听着也暗暗点头,她心中确实也这么想的。本来一岁不到的小孩子,五官都没长开,而且他们俩本便有着极近的血缘关系,长得像也不意外。加上小皇子一年里转了多少人的手,就算从中动了手脚,也少有人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从苏政雅的讲述看来,在“调包”之前接触过这两个孩子的人,都已经散的散,死的死,根本没有人说得清道得明。
“那他可有查到证据?”
“还没有。”对于这件事情,苏政雅的心情非常复杂。若真是调包过了,那么他这么多年来,过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的生活,那自己又是否是真实存在的,那种迷惘的感觉,很无力。倘若这件事情是假的,他还是他自己,那么要他命的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有混帐无用到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相容的地步么,这比前面一种情况更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还有一个巧合,就是皇表哥交给皇后抚养之后不久,当时的太医院院使也辞官告病回乡了。”
温婉心中一动,难道这位太医是发现了皇子被调包,怕引祸上身,才会辞官避祸回乡?“那可有去寻过这位太医?”
苏政雅点点头,说道:“寻过,只是这位太医也已经病逝了。不过,他还有亲人在世。听他老家的人说,老太医死后,他的儿媳妇带着他的孙子回京了,据说是为了能进京学上学。”
“京学?”温婉心中一动。“也就是说那位老太医的孙子,很有可能在京学?”
苏政雅说道:“可能。不过老太医过世已经有十余年了,算起来,他的孙子应该已经从京学结业了吧?”
“哦。”温婉沉吟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对了,那位老太医,姓什么?”
“姓颜,叫作颜禀林。”
温婉怔了怔,姓颜,京学,祖父曾任太医院使……该不会真的这么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协力】
温婉怔了怔,姓颜,入学京学,祖父曾任太医院使……该不会真的这么巧那位可能知情的太医,就是颜诩之的祖父?!
苏政雅察觉到温婉愣了一下,连忙轻声问道:“怎么了?”
温婉有些迟疑,从苏政雅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她被赐婚这件事情。而且,十之**是司马嘉那边扣下了消息,故意不让他知道的。温婉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司马嘉的考虑,暂时不说。“没什么。对了,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可能会先试着找爹爹……”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温婉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左相大人应该是不知道大长公主做的事情的。我还记得那天左相大人扶柩回京时的情景,整个人憔悴得完全变了模样,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大家看着心里都很难受。”
苏政雅点点头,说道:“从来,爹爹对我都是极好的……纵然是犯了错,他也护着我……”
温婉明白他的为难之处,若是他与皇帝当年真的被调包了,之前派人要杀他灭口的若真是太长公主,那么也就意味着曾经十几年的母子今后难免要站上对立的立场。这样的话,那一直被蒙在鼓里、将苏政雅当亲生儿子疼爱的左相大人,又将如何自处?
见他神情黯淡,温婉不禁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轻轻地抚摸,权作无声地安慰。苏政雅抿抿唇角,浮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揽她入怀,将下颔沉入她的长发,轻声说:“就是以后每天都可以来看你了,真好。”
“嗯。”温婉用力地回抱他。小的时候,冤家路窄,终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觉他像个自动搜索器一般甩也甩不掉。这几年来,聚少离多,却反而每每地思念起他来。温婉有些自嘲地想,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吧。
两人叙了一会,相约明晚再会,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送他们走后,温婉却没有回床睡觉,而是坐到窗前,等待某人的去而复返。果然不出所料,半个时辰之后,便响起了轻轻的叩窗声。温婉连忙起身过去开了窗,司马嘉便一个纵身跃了进来,身姿轻敏而矫健。温婉轻手轻脚地将窗重新合上,回过身,便听得司马嘉问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温婉淡然一笑:“你压着赐婚的消息,不让苏政雅知道,总会给个合理的解释。”
司马嘉会意地笑笑,随即肃起神情,正声说道:“我们蛰伏了三年,韬光养晦,接下来就是放手一搏的关键时刻了。赐婚这件事情,若是被他知道,必定阵脚大乱,不顾一切地会想要去先去解决这件事情。为了不致于多年之功,溃于一籄,只能如此,相信你也应该了解。”
“那你打算如何安排这件事情?”温婉问得有些好整以暇。
司马嘉肃然道:“我们的大事成败与否,就在这一月之间。若是能成,此番赐婚完全可以不作算。若是不成,就只能采取破釜沉舟之计。”
“成败的机率各占多少?”
“这个……关键就在于当今皇帝究竟知不知道偷龙转凤这件事情了。”司马嘉略微顿了顿,说道。“若是还不知道,那么没有二话,大事必成。若是早就知道,那就只有一半的成功机会。皇帝知道得越早,我们成就大事的可能性就越低。”
温婉会意地点头,说道:“以我看来,皇上即便是知情,也就在这一两年间,不会太久。”
司马嘉也认同地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情?”
“黎妃是皇贵妃,她生的皇子是皇长子,而且一出生就被立为皇太子,所以皇子出生的时候,除了内务府的记载之外,尚书局史学鉴那边也会有记录,而且还可能更为详尽。”
他这么一说,温婉自然就明白了。“你想让我去查尚书院那边的记录?”
司马嘉点头。“我相信内务府里的有关记载,大长公主必定已经动过手脚,但是尚书院那边她鞭长莫及,管不到。虽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把握和证据可以证明,但是作为呈堂铁证的话,还需要从尚书院那边着手。”
温婉轻轻蹙起了眉来,为难地说道:“虽说尚书院的文鉴和资料都由来收录,但是规矩严明,特别是本朝文献那边,没有尚书令大人的首肯,是进不去的。”
司马嘉笑着说:“这就要看温小姐的能耐了。”
温婉瞅了他一眼,心中无奈地叹气,看来她打定的将所有劳心劳力的事情都交由司马嘉去办的主意算是落空了。不过,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也该好好计划计划,为苏政雅他们的大事尽一份自己的力了。毕竟天南地北地分别这么久,他们一直凭着一己之力默默地养精蓄锐,如今难得有用得上她的地方,理该义不容辞了。
第二日,温婉提前到职,却史学的书阁那边溜跶了一圈。再次确定那边基本上是不随便放人进去的,尤其是存放大内文献的鸣凤阁,更是严密得连只苍蝇'炫'都飞不进去。想来'书'想去,就只有从尚'网'书令那边下手一途,但问题就是如何能得到尚书令的首肯?查普通史料,肯定是用不着进那鸣凤阁。
正发愁着,有人进来了,说要找本前朝的文选。温婉拿出誊写目录本检索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到鸣凤阁如此绝密,看管的人必少。长年累月地增加资料进去,会不会因为人手不够,而疏于管理?
琢磨一番,觉得此计可行之后,温婉便开始四处宣扬自己在重整书阁上的成效。正好,之前来拿过书的同僚也证实了温婉重新编排后,确实提高了找书的效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到了尚书令大人的耳里。他亲自过来看了温婉重新编排的书阁,又看她演示了一遍如何寻书之后,对此赞不绝口。当即便让各书阁都遣人到温婉这里来学习编排方法。
虽然成功地引起了尚书令的注意,但是这个结果却与温婉的初衷相违背,她是想自己过去教,结果却是人家过来学。但是很快的,温婉便发现派人过来的书阁之中,并没有鸣凤阁,看来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正当温婉寻思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事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