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君纲-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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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温婉急速火燎地来到柴家,让水玲珑帮忙纠集了一队人马,飞速赶往南郊。但是不出所料,那偌大的一座庄园,早已是人去楼空。
【第一百五十章 请愿】
温婉料想苏政雅八成是被二皇子他们带走了,思及二皇子动的若真是那个主意,那苏政雅唯恐会有性命之忧。心中慌乱,一时竟没了主意。柴启瑞劝慰了几句,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这里可以先派人沿南下的路线追寻去,但能帮上的地方十分有限,婉婉还是尽快报与大长公主知晓,早出对策为好。”
温婉点点头,告别了柴启瑞,便火速赶去了左相府。不想,大长公主与左相在宫中议政未回,温婉在屋中坐等了一会,实在等不住,便到宫门口等着。虽然已是晚春时分,但天色已晚,迎面袭来的晚风还是带了些料峭的春寒。一直等到人定时分,才见大长公主的车子从宫门内驶出去。
“母亲大人!”温婉急急地迎上去,拦住车马。大长公主的随侍女官见是温婉,便隔了帘子向大长公主通报。大长公主料她这么晚候在宫门求见,必有急事,连忙唤她上车。温婉见过礼之后,便将今日在京中见到二皇子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了大长公主。“他们来意不善,怕会对兄长不利,还望母亲大人尽快派人将兄长救回。”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若此事属实,沛琪那小子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大长公主沉吟一番,说道。“婉儿莫急,明日一早,我便让皇上任命钦差大臣,核查此事,救回政儿。”
“明日……不是应该尽快遣人追回么?”温婉心中焦急。这件事关乎苏政雅的生死,如何可以当成一般的公事来对待。
大长公主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政儿一定在他们手上么?”
温婉一怔。她只是将今日之事,结。合前因后果,推知他们带走了苏政雅,论起真凭实据,还真是分毫没有。
“那就出师无名了,断不可因私。废公。”大长公主见温婉仍然面有急色,抬手轻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临事不乱,处变不惊,方为成大事者。不可自乱方寸,先兵败三分。而且吉人自有天相,政儿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
大长公主将此事云淡风轻地置之,便派人送温婉。回了家,但温婉又如何可以不担心。派去柴家打探消息的家仆半夜才回来,说他们一路追去,一直没有消息。柴启瑞推测二皇子他们并可能没有南下,而是滞留在附近的城镇。已经及时调整策略,留了半数的人在附近城镇查找,但没有官方文牒,行动多有不便。柴家虽然富可敌国,家卫众多,但毕竟还是寻常百姓,只能寻找,不能搜寻,而且限制极大。但是手握重权的大长公主那边,又只是说派出钦差暗访,并不出兵。温婉便想到连夜再去找左相想想办法,却被柳氏劝住。
“你刚刚找过大长公主,她也已经给了处理意见,你。再找左相,无疑是罔顾了她的权威,拂了她的面子,恐被她所记恨。不如等到明日,你到相府请安,若遇到左相,不防趁势提及。”
温婉想想也有道理,只能按捺下焦急的心情,收。拾收拾上床睡觉。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早早地到相府请安。却得知左相与工部水利司的官员们商议南方水灾的问题,昨夜夜宿在朝房,至今未回。到大长公主跟前请过安后,便心怀忐忑地去国学上课。这一日,小皇帝也没有来听课,看来也是因了南方水患的事情。
了半天课,太。傅看出温婉的心绪不定,便让她回家好好休息。温婉实在是担心苏政雅那边的事情,便又想着去左相府看看相爷回来了没有。在门口徘徊间,遇上从外归来的大长公主。瞧见温婉,她不由蹙了蹙眉,使人唤过温婉说道:“方才在宫中遇到太傅,他说你心神不定,无心向学。你这个样子可不成,连书都无法好好看了。这样吧,我在金水镇有个怡园别庄,环境雅致,风景清致,适合修心养性,平复心情。恰巧近日正新进了一批花草和虫鸟,你过去顺便帮我照看一下。”
“但是兄长他……”
“政儿之事,我自有打算,你无须担心。快回家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去怡园别庄。”
“母亲大人……”
但大长公主并不想听她说些什么,留下一言,便转身进门去了。随侍女官拦下温婉,再次安排人将她送回温家。
柳氏听温婉说了来龙去脉,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长公主都这样说了,婉儿便不要再管此事了吧。”
“但是我真的担心苏政雅,怕他会出事……”
柳氏搂了搂温婉的肩,劝慰道:“人家亲生的娘亲已经在处理了,你就不要僭越了。大长公主心中或许有什么大计,她要将你送离京城,估摸着也是怕你心急之下,乱了阵脚。所以,你且放宽心,安安心心地到金水镇住几天吧。让采红也陪着你一块儿去。”
“娘亲,我真的无法安心。我真想去找他……”
柳氏连忙掩了温婉的嘴,轻责道:“不要胡言乱语。赶紧收拾下东西,明天便要动身了。”
温婉也是无奈,只能寄希望于大长公主真的有柳氏所说的大计,同时希望着她从金水镇回来的时候,苏政雅已经平安归来了。
第二天,大长公主派来的车马便早早地到门外等候。温婉告别了家中亲人,坐上车,缓缓出京。一路心事重重,行出大半日的路途,却又有快骑追赶上来。说是西王世子侧妃抱病在床,希望胞妹温婉能够过府陪伴。世子向大长公主请愿,大长公主怜悯西王爷抱恙在床,一直是温娴奉药在侧,便同意了所请,让去怡园静养的温婉改道去西王府小住几日。
听闻温娴染病,温婉也不免心焦,直觉得最近祸不单行。这边苏政雅失踪,生死未卜,那边温娴又病倒,真让人担心不已。当即掉转车头,赶往西王府。一路忧心温娴的病情,但入府见到神清气朗的温娴之后,不由诧异了。“娴儿姐姐,你……”
温娴拉着温婉并肩坐下,说道:“昨晚,娘亲托人传了个信给我,说你被大长公主遣去了金水镇。世子说最近那边乱得很,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边,便称病,让世子向大长公主请愿留你下来。”
温婉会意地点点头,温娴又问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大长公主不是向来很看重你么,怎么好端端地将你遣了开去?”
温婉叹了口气,便将苏政雅这件事情告诉了温娴。温娴听后也劝道:“你们虽有母女的名义,但你终不是他家的人。儿子的生死,最担忧的自然是父母。大长公主这回显然是不高兴你干预他们的家事,你便不要管了吧。这些天,你便安心地住在这里,这些年我们姐妹聚少离多,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叙叙。”
温婉点点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抬眼,便瞧见世子缓步从外面进来,不由心中一滞,连忙起身行礼。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旧心情】
“姐夫。”温婉盈盈施了一礼。
“婉儿妹妹。”世子凝眸望着立在面前的温婉,原来在不经意间,当初那个才情横溢,聪颖过人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沉静而淡雅,就如一朵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金水镇那边马上就有个江湖中人的聚会,这几天十分混乱。所以才会贸然向皇姑母请愿,邀你过府,还望婉儿妹妹勿怪。”
“姐姐姐夫也是出于对婉儿的关心,婉儿心中感激,怎么还会见怪。”
世子会意地轻颔首,接下来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对温娴说道:“你陪婉儿妹妹坐会,我到父王那边看看。”
温娴应声。送走世子之后,姐妹俩相携坐回,温婉问道:“西王爷的病还不见好转么?”她的印象中,西王爷这一病,似乎很久了。
温娴点头说道:“病情一直反复着,不见好转。而且王爷年纪大了,身体底子也不好,怕是难以痊愈了。”
“那娴儿姐姐要辛苦了。”
温娴轻抚温婉的手,宽慰道:“。大抵上都是王妃亲自在照料,我只是搭个边手。不过这几日,王爷的病情有转沉的趋势,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若是觉得闷了,便让府中的丫环带你去书楼看书。”
“嗯,我知道了,娴儿姐姐忙自己的吧,不用在意我。”
温婉被安排在一处独立的小院,。翠竹环绕,还有入院的一条沟渠,流水潺潺,清幽雅致,分外宁静。屋里笔墨纸砚俱全,床帐、窗纱、屏风都素雅清淡,观之赏心悦目。温婉随意吃了点东西,在屋子里坐了会,天便渐渐地黑了。思来想去,左右还是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经过,她已经悉数。告知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也给出了处理意思。自己便是因为不服她的决定,被她遣去了金水镇。如今柴家还在帮她找寻苏政雅的下落,若是让大长公主得知,唯恐也会连累到柴家。当即写了封信,差采红托人送去柴家,让柴启瑞不要再找了,剩下的只能寄希望于大长公主的大计。
起身推开窗,看着悬在林梢的明月,想到下落不明。的苏政雅,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是生是死。但自己又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坐在这里白白地担心。心事重重,倚着床栏沉沉睡去。采红进屋来,扶她躺正时,才醒转过来,结果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睡到午后,起来觉得胸中有些。憋闷。便唤了府上的丫环,带她到书楼看看。昨夜似乎下过小雨,空气中弥漫着雨意和淡淡的青草气息,格外清新,使得郁结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些。进得书楼,见壁上挂满了各朝的名画,丫环备好茶退下后,温婉便独自一人细细地看起书画来。
幅幅栩栩如生的泼墨山水,让人如置身其境,。满目绮丽江山,倒也是难得地静下心来。徐徐而行,细细而看,不经意间转进了一个单独的书室,里面也挂了不少书画。细看之下,落款均是望湖山人,看来都是世子的画作。他画的也多半是山水画,以水居多,意境恢宏开阔,使人见之忘忧。
脚步移转间,忽。然一幅熟悉的画作跃进眼帘,正是当初她亲笔提字的那幅“秀丽河山”。看着并排而列的“望湖山人”与“清扬居士”两个印章,尘封的往事一幕幕流水一般地在眼前潺潺而过,心中不由悸然。
世子进得书房,便见温婉静立在画前。素衣寂然,长发如丝,就恍如画中走出的仕女一般,典雅而沉静,一时竟不忍心出声打破。温婉察觉身旁有人,见是世子,连忙回身施礼道:“姐夫。”
世子见温婉眉眼间颇有倦意,关切地问道:“看你似乎没睡好的样子,是住不惯么?”
温婉摇摇头:“只是有些心事。”
“政儿的事?”
温婉点点头。世子安慰说道:“不要太担心。相爷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温婉一喜:“左相大人已经知道了吗?”
世子轻颔首:“司马嘉知会了左相,不过只是说政儿行踪不明,至于是不是沛琪下的手,没有证据,自是不敢胡说的。”
温婉总算是松了口气,喃喃地说道:“希望能够早日找到。”
世子见温婉为此忧心忡忡,便试着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最近有位朋友从江南过来,带回,据说是余子晴的新作。”
“是我们书局制作的么?”温婉随口问道。
“是江南的奇文书局所制,书名叫作《醉迷离》。”见温婉露出惊奇的神色,便引着她出得书室,来到一排书架前,取出一本九成新的书,递与温婉。温婉接过来翻开看了两页,大抵上又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故事,倒也是余子晴的风格。
世子在旁边提醒说道:“翻到第四页,第三行。”
温婉好奇地抬眼望了他一眼,依言翻到第四页,却赫然看到了这样的语句。“老伯指着那衣衫褴褛、满脸生疮的小女孩,说道:‘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又得此陋症,真是可怜。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今后便随老夫姓温,改名温婉……’”
世子解释说道:“这个与你同名的人物,相貌丑陋,心肠歹毒。被温员外收回义女之后,不仅不感恩,还密谋陷害温家小姐和姑爷,勾结地痞流氓苏政雅谋夺温家财产……”
温婉有些无语了。若说书里出现了“温婉”,极可能是个同名同姓的偶然,但是同时出现个“苏政雅”,就绝非偶然了。而且这一招,在她看来,竟是如此熟悉。
想当初她还在京学的时候,写书帮温娴讨好毓心公主。有一段时间正是被二皇子寻衅上门,当众嘲笑,便一时忿忿地将他的名字化到书里加以虐待。如今此举,难不成是二皇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转念又想到,二皇子曾经承认过他与朝华书局的关系,后来他也去了江东,然后这个奇文书局就出来这么……
这个二皇子,还真是睚眦必报。想到他与苏政雅从小就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