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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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自己现在若是真狠心这么干,自己的那些小儿子恐怕将来都得吃沙子。
娄敬当然知道自家皇帝在为什么犯难,他早就备下另一套说辞。
随即娄敬又说道:“若陛下不舍公主,可于宫中挑一年轻美貌女子,将其封为公主,嫁与突辽皇帝。如此,虽久后必然事败,但也可保一时之平安。”
刘赖闻言大喜,立即准备照做。同时为了保密起见,不被突辽国使节察觉异样,刘赖对外仍宣称,将择吉日与突辽国和亲。
皇后吕氏自然不知道皇帝已经有了虚与委蛇的解决办法,她还以为皇帝依然坚持将自己这个女儿嫁给突辽国主。
女人的心思大抵如此。
既然丈夫靠不住,就只能靠儿子,最关键是,他儿子的那位师父可不是一般人。吕氏将身边一位心腹内侍秘密派出,怀揣血书(当然是鸡血),连夜赶往定北县。
范国师此计,狡猾诡诈,一环扣一环。他其实不光派使节与平汉国商议和亲,不久之后,他又派使节前往平唐国,同样要求和亲!
范国师心里算盘打的叮当响。他这是打算拉一家打一家,打破平汉国和平唐国结盟的可能,为将来再次攻占平周天下铺路。只要能顺利与平唐国和平汉国其中之一和亲,到时突辽铁骑南下,只需攻打未和亲的一国,突辽国的亲家必然不会派出援军。
等到攻下一国之后,反手将江南平明国攻略,到那时,三国中仅剩下的一国不过是案上鱼肉,任己宰割尔。
通过分析细作送回来的大量情报,范国师深知自己将来若是强行举兵南侵,必然会引起平唐国与平汉国同仇敌忾。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他明着是要和亲,实际上暗中真实目的却是想要引得平唐国与平汉国两国隔阂闹僵,不能再合力与突辽国对敌,方便将来逐个击破。
不久之后,平唐国皇帝李势銮听到突辽国使节的要求之后,同样颇为心动。他李家是上晋世家大族,家里亲戚多得是。随手找一个边远旁支的宗室女子,封为公主,嫁给突辽国,想必范国师也不会觉察。
到时候,自己仅仅付出一些钱财与一个女子,就能凭白换得几十年太平,何乐而不为?
李势銮到底是精明,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玩起联姻这套把戏,比刘赖这老流氓可熟练多了。
同时李势銮心里也很清楚,突辽国乃是虎狼之国,虽然现在退守塞外,但必然依旧时时垂涎关内繁华,想要重新夺取天下。
他知道这和亲之举,绝不会如范国师保证的那样,换来两国永远和平,最多能维持十数年,就算不。
但李势銮是个有雄心的皇帝,他坚信,只要给自己十年时间,到时国必大治,府库充盈,兵精粮足。到那时,即便突辽国不来,他也要兴兵一统天下,扫平塞外蛮族,与六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皇帝比肩齐平,一较高下!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李势銮想到做到,手一挥,立即开始在自家宗室之中挑选女子。
李势銮的近亲都知道这回挑李家女儿是为了和亲突辽国,远嫁草原吃沙子,都舍不得自家女儿吃这份苦,纷纷将女儿告病,不参与挑选。
挑来挑去,最后挑来一名远支宗室女,封为文成公主,准备挑吉日,送与突辽国。
然而未等两国皇帝将预备和亲的“公主”送出,定北守备团的快马急信已到。
定北守备团给两国皇帝的信函内容一模一样。
打开来,映入眼帘头一行大字:“和你妈币的亲!谁他马敢跟突辽狼畜生和亲,俺就发兵打谁!灭他全族,毁其宗庙,绝其子孙!”
五百七十五章 但使定北英雄在,不教汉女渡阴山
这信的头一行看完,两国皇帝几乎同一个反应。又惊又怒,随即一股大恐惧涌向两位皇帝心头,刺激的两人几欲昏厥。
恁酿啊。这个天杀星,可从不说空话,他说得出,可就做得到。突辽国的例子活生生在那儿摆着,大家刚刚亲身经历过。突辽国小皇帝的尸体,现在还在石灰里头腌着呢。
刘赖看完这头一样字,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随即他愤怒欲狂,劈手就打算将这信撕成粉碎。
然而下一刻,刘赖额头就冒了冷汗,浑身都忍不住开始打哆嗦,忽然间他失去全身力气,直接瘫坐在龙椅上。双手一松,定北守备团的信就这么飘落在地上。
李得一在下一行写着:“谁敢撕了这封信,谁就是俺定北守备团的头号大敌!必先灭之,再灭突辽国!”
刘赖坐在龙椅上朝后一仰头,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唉……”
一干内侍瞅着皇帝这样,全都屏住呼吸,悄悄将自己的身形藏在阴影里,希望皇帝不要拿自己撒气。
许久,许久。两位皇帝才艰难缓过这口气,用颤抖的声音,竭力喊出一句。
“来人,速召诸臣前来议事。”
洛都城皇宫内,皇帝李是銮,东洛城皇宫内,皇帝刘赖,两位皇帝虽然相隔万里之遥,却异口同声道。
过了一阵,一干重臣终于全部到齐。
刘赖仍在闭着眼睛生闷气儿,刚才那下实在将他气的不轻,加上心中惊恐,他不得不仰头在龙椅上闭目歇息,完全没注意麾下一干重臣已经聚齐。
萧成败见陛下似是在小睡,扭头拿眼神问旁边一位年纪大的内侍,“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老内侍奓着胆子往地上那封信瞟了一眼。
萧成败会意,轻声道:“陛下?陛下?”见刘赖毫无反应,他上前走几步,伸手捡起地上的这封信,看了起来。
萧成败如今身为宰相,自然是够资格看这封信。
看过几眼,萧成败就点点头,心说:无怪自家陛下会气成这样。
万里外的洛都城,魏直言同样点点头,心说:无怪自家陛下会如此失当。这封信,还真不是恐吓,那位李副团长,他说得出,可就做得到。
信里面接下来就写道:
苍生何罪,竟为尔民!
尔如今贵为天子,建国称帝,国号顶冠“平”这一字。
六百年前,平周朝开国太祖曾有言:后世之君,若欲与吾比肩,当记此训。
一统天下,混一宇内,方可称平。征伐蛮夷,安定边疆,方可称平。国泰民安,繁荣强盛,放可称平。如今你这皇帝,与这三条一条也不沾边,建国也敢妄用“平”字?!汝何德何能?
尔今已妄僭“平”字,自诩功比平周开国太祖,也就罢了。既然自诩与之比肩,就该遵其告诫。
当年平周开国太祖曾留遗训给后世儿孙: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前平周朝虽亡,但终其一朝,也不曾违背这一祖训。
今尔贵为皇帝,却厚颜无耻,为自家之苟安,就要与突辽狼畜生和亲,还要拱手送上丰厚嫁妆,这与称臣纳贡何异?汝今贵为天子,既然不能守御国门,反倒要与突辽狼畜生结亲,何不早早逊位,让与贤能儿孙?
如今趁大尚未铸成,劝汝早早将突辽使节赶将出去,也免得俺定北守备团费那力气,将汝灭族。
李得一肚子里墨水不多,信也就写到这个水平了。
这封信,无异于明说两位皇帝不配称帝,应该早早滚蛋下台。
这让素来自高自傲两国皇帝哪能受得了。要是换个人这么写信明着骂两国皇帝,他俩非得将其族灭不可。
然而这封信,偏偏是那位李杀星写的,他俩皇帝非但没本事将其治罪族诛,还得谨防被这李杀星灭族。
够资格的几名顶级文武群臣将信传阅一圈,心说:皇帝啊,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赶紧取消和亲吧。即便突辽国来攻,定北守备团必然会出兵来援,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何惧突辽国哉?若是不顾警告一意孤行与突辽国和亲,定北守备团恐怕立即就要出兵,再灭一国。我们现在远不如当年突辽国强大,也就不要干这种傻事了。不需要再商议,赶紧停止和亲吧。
这会儿两位皇帝终于缓醒过来,看着下面一圈文武重臣,以目光询问对策。
接下来,两国的文武群臣,全部默契地进入看戏状态,就没一个真的忧君所忧,主辱臣死的。就连魏直言,都不再多说一句,成了没嘴的葫芦。
两位皇帝气急,大声询问群臣。
然而诸臣明知道自家皇帝为啥气成这样,被迫开口,可就是闭过不谈。一个个张开嘴,全是在为江山社稷着想,建议皇帝以大局为重,取消和亲。
就没一个文武大臣敢跳出来,先高声怒骂定北守备团王八蛋不是东西,藐视皇上,犯上作乱。然后大声高喊,陛下,给臣几万兵,待臣为你灭此朝食!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这么骂两句突辽国也就罢了,大家就当你为君分忧。你要是敢这么骂定北守备团,其他同僚恐怕会立即离你远远地,生怕惹祸上身。
定北守备团未逢一败的骇人战绩在那儿摆着,千里突袭,一日杀死突辽皇帝的事儿刚过去不久。此时放眼天下,谁敢口出这种狂言?!你死不要紧,你的家族上千上万口子也不活了?
此时此刻,两国文武重臣纷纷化身国之栋梁,力谏皇帝三思,为了江山社稷,决不可与突辽国和亲。
两国皇帝看着手下一干文武像猴子一样挨个跳出来演一番大同小异的戏,心里别提多腻歪。两位皇帝在心中愤怒的呐喊:“废话,朕还没糊涂,分得清轻重。朕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为朕讨回此辱?!你们平时不都吆喝着主辱臣死么?这咋真来事儿了,反倒没人提起这茬儿?”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此刻,两位皇帝正用愤怒的眼神,传达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文武群臣一接触皇帝这眼神,纷纷低下头,心中暗想:“皇帝你寺不寺傻?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为的不过是混个功名富贵。即便把脑袋别裤腰带里跟着你玩命打天下,那也要有得打,才能打啊!让我们去跟定北守备团作战,嫌命长?如今好歹已经天下安定,赶紧享受两天富贵再说!谁肯在这时候陪你玩命,不,送命?”
两国皇帝高高在上端坐,下面一干文武群臣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提这茬。
最后,两国皇帝只能意兴阑珊地表示,停止和亲,将大军开赴燕云十六州一代,严防突辽国再次入寇。
群臣一面山呼万岁,一面心说:“唉呀妈呀,可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功名富贵。不然这个皇帝被定北守备团推翻,我又得忙乱一阵,才能再抱上下一个皇帝的大腿。放着眼下的好日子不过,谁愿意折腾呢?你说是吧。”
随后,两国八百里加急送往定北县,告知定北守备团。已经彻底放弃与突辽国和亲,并派出大军北上燕云十六州,谨慎防备。
定北守备团营寨,李得一收到两国的急报之后,点点头,随即派出快马,通告两国,定北守备团不日就会出兵东征统万城,让两国不必担忧。
小刘团长调侃师弟道:“这下高兴了?那天收到两国想要和亲的消息,你何必气成那样。”
李得一正色道:“师哥,弟兄们浴血奋战才打退突辽国。俺可不能让这大好局面再被两国目光短浅的皇帝破坏。这两国皇帝,内战真是内行,一提到与突辽国对阵,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外行。”
三叔在旁边忽然帮腔道:“这话说得好。小李子,三叔我真爱听你先前说那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嘿,真有气势!还别说,这俩皇帝,这回要不是有你管着,说不定真就把和亲纳贡这种丑事做出。”
“三叔,俺可没管这俩皇帝。他们要是敢和亲,俺就发兵,灭了这俩皇帝。”李得一道。
“嘿,小李子,好!是个爷们。”三叔一伸双大拇指,与李得一调笑道。
耐心等了半月,范国师见两国突然没了动静,使节也没再派来,就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已经失策。不久之后,他接到探子来报,说是定北守备团横插一手,搅了他的好局。
范国师当场抓起案上的田黄笔洗,重重摔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新的紧急军情就送到了案头。是阿史那·豁耳亲自动手写的。阿史那·豁耳会写平周文字,因此与范国师紧急通信时,就不再让人口口相传,以免误漏,直接用密信传递消息。
定北守备团忽然出动三万精锐,五千骑兵,进入草原之后,往东突进一百里,正在择地修建堡寨。
范国师看到阿史那·豁耳传来的紧急军情,再也顾不得生气,赶紧开始分析定北守备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