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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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都顾及脸面,起码也要装一装自己是仁义之师。
就算汉王刘赖这种无赖混混出身的,攻取城池之后,还要与当地百姓约法三章,借此展现自己的仁义。
这位李副团长倒好,根本不顾及这些,张口就是如何分城池,张口就是以后还会攻打更多突辽国城池。这副吃相,简直太过难看。难道你就不会说,你守备团是为了解救被突辽国凌虐的无辜百姓,这才兴起义师,讨伐暴虐。
如此不奉仁义的暴兵,如何能够收取天下民心,如何能够赢得天下人心?
当然了,当着赫赫凶名在外的李副团长面前,这位汉王使节,并不敢露出一丝诧异的情绪,只能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这位汉王使节,完全是按照一般枭雄争霸的角度,来看待定北守备团,这也是时下绝大多数世人对定北守备团的看法。
尽管目前定北守备团一直遵守盟约,把城池分与平唐、平明两国。但世间那些明眼人,有远见的能人异士,都看得出来,这其实不算什么。凭着定北守备团那份强大到难以言说的战力,攻灭突辽国之后,反手间就能将这些城池取回,不用两年就能扫灭世间其余英雄,一统天下。
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定北守备团依旧是按照自己的风格征战天下。每破一城,李得一把那些罪恶黑心烂透的世家大族抄灭之后,都会请全城百姓大吃三天,每人分几个枚银钱。随后,这些世家大族是世世代代巧取豪夺来的土地,也会被定北守备团按人头分给百姓耕种。
什么,担忧其他国官员接掌城池之后,不承认定北守备团分给百姓的田地?有这个胆子的官员,目前这世上还没出生。
等等,也许远在定北县的海强项有这个胆子,但他素来喜欢偏袒老实百姓,估计根本就不会反对这个措施。
定北守备团从来不对天下喊自己是什么仁义之师,也不喊吊民伐罪,为百姓征讨暴虐的好听口号。两位团长不务虚名,也用不着这些虚名,只干实事儿。
什么?有些刁民趁机混在勤劳朴实的百姓当中,混吃混喝,白吃白拿白分土地?李得一最喜欢干的事儿之一,就是把这些混子懒汉抓起来,送去挖河沟,和泥灰,修城墙,劳动改造。
李得一放出消息之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每天训练两个新收的小徒弟,与师哥商讨军务,偶尔去外面巡视一圈。
最近几天,刘盈跟朱标一样,终于也学会了开怀大笑,而不是以前那干什么都有点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模样。
朱标则终于不再是老实端方,举止有度的平明国太子。他开始变得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会笑、会闹、会跟师哥们一起玩成一团,而不是以前那样站在旁边看着师哥们玩乐,偶尔应和一两句。
李得一再忙,也会抽出时间,专门带着刘盈和朱标一起训练,玩耍。
进了腊月,师父孙老医官和嫂子一行人终于来到封河城。
小刘团长高兴地接上妻儿,抽出时间来,每天一家人开心地玩乐一阵。
孙老医官来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给小徒弟李得一检查一番,确认他已经初步修成金刚通能。
小刘团长得到师父确认这个事情之后,喜不自胜。他没想到,师弟真把这条路给走通了,这可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最近,定北守备团大营里,又多了一阵阵欢声笑语。
小刘团长两个儿子都已经是能跑能闹的皮小子,大的那个已经跑得飞快,小的还有些踉跄,但总能勉强跟上哥哥。三叔做的那一大堆玩具,最近就成了这俩小子的主要攻击目标。
每天,这俩小子都会偷偷摸到火头营外,等三叔一出来,就想办法混进去,把三叔做好的一大堆玩具拿出来玩。
有一天,三叔用木头拼的一套精细的城池模型,差最后几块就要完成,被俩皮蛋给弄塌了,老人家当场就塌了脸,打上门找俩孩子的爹,小刘团长赔。
最后还是李得一亲自出面,答应给这位三叔弄来些黄檀木料,让他随意糟蹋,才把这位九十多岁的老顽童重新安抚住。
打那时起,三叔就跟防贼一样,对俩皮小子日防夜防。俩小子似乎玩具越难到手,越来劲,放着他爹给买的各种玩具不要,非要想办法动一动三叔亲手做的玩具。而且俩小子好似也继承了他爹的兵法天赋,无师自通各种计谋,什么声东击西,欲擒故纵。
最后,三叔无奈只能妥协,拿出些玩具让这俩小子玩。但约定,没做好那些玩具,不许碰。俩皮小子当时点头答应的好好的,一转眼就全忘了。
从此以后,火头营每天都鸡飞狗跳。
常冒一看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王壮彪现在也没空跟他对练,大部分时间都忙着收拾残局去了。这一老两小可是天天在火头营闹腾。
这天,常冒跟小刘团长说明情况,就返回了平明国大营当中。
小刘团长也没留他,按照火头营兵卒的饷银,足额发给常冒,最后还特意允许常冒保留那块火头营兵卒的普通木牌。
腊月二十八这天,平唐国和平明国的古籍终于送了过来,平唐国送来三千五百余册,平明国则送来四千余册。
李得一派出守备团识字兵卒五百多人,连夜翻检书籍,在确认过后,于大年三十这一天,将豫城划给了平明国。
至此,定北守备团信守承诺的名声,又一次传遍天下。真是言出必行!连古籍换城池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都能信守承诺。
天下多少野心家,能人异士,自诩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的的奇才,再次惊掉了下巴。
平唐国毕竟也送来如此多的古籍,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最后李得一说通师哥,将一座较小的城池,蚌县,分给平唐国。
消息传回,两国皇帝自是高兴不已。
李得一找来朱标等几个“有学识”的弟子,开始三班倒,昼夜轮流翻查这数千本古籍,试图从里面查找板甲的制作线索。
甚至于,这个年,李得一都没过,仅在年初一时,抽出时间,去给师父拜了个年。
而把李得一弄成这样的祸头子,三叔,每天依旧在没老没少的跟俩孩子胡闹。小刘团长对此不闻不问,一心每天跟媳妇联络感情。
却没想到,最后是孙老医官吃了醋,俩大孙子天天来他这儿磕个头就跑,嘴里吆喝着三叔又做了什么好玩具,要赶紧去玩。
小刘团长曾说过一句,是不是让孩子改口叫三叔为三爷爷。但三叔不同意,说就喜欢别人叫他三叔,还说他已经快要一百岁的人了,不在意这些辈分。
小刘团长无奈,只好纵容儿子继续没大没小,反正三叔九十多岁都不在乎,他在乎啥。
年后,孙老医官找了一天空闲,溜溜达达来到三叔这儿,看到三叔正跟自己俩孙子没大没小胡闹成一团,就忍不住咳嗽一声。
俩孩子一看爷爷来了,顿时就老实了。孙老医官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身上的威严随便露出一点儿来,足够镇住俩皮小子。
没想九十多岁的三叔不乐意了,拿手里的木剑朝着孙老医官一比划,道:“老汉我正玩得开心呢,你咋还管上孩子了。”
孙老医官被三叔这话给气得够呛,可三叔比他岁数都大,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哼哼坐下,也不说话。
孙老医官在矮凳上一坐,俩皮小子也不敢再闹腾了,只能站那儿一动不动。
三叔瞅着这样也没法再跟俩孩子玩,干脆把手里的小木剑递给俩孩子,道:“别给我玩坏咯!”
老大壮壮一把抢过木剑,把手里的小木盾递给弟弟,呜嗷一声跑了。小的这个还跑不利索,只能在后头踉踉跄跄去撵他哥哥。
三叔搬个矮凳坐在孙老医官旁边,俩老头开始坐一起发呆。
“我说,你这样有意思么?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吃我一个黄土埋到头顶的老头子的醋。”三叔忍不住先开了口。
“黄土埋到头顶?三叔,您老真的只有九十多岁?”孙老医官道。
“今年大概九十九,咋了?看着不像?那是老汉我身子骨硬朗。”三叔抬头四下张望,也不知在找啥。
“我咋觉着您老最少也得一百岁开外?”孙老医官幽幽道。
“嘿,小子,你是不是用星辰图偷着算我老汉来着?”三叔有些恼怒。
管六十多快七十的孙老医官叫小子,也就九十多岁的三叔能喊得出口。
“老前辈,您老到底为……”
“行了行了,孙仲玉。老汉我就是觉着你这守备团火头营不,比在外头风吹雨淋强多了,来住几天,咋?不欢迎?”三叔说着,去王壮彪藏香肠的厨子里拿出一盘香肠,撕下一根,分给孙老医官。
孙老医官人都傻了,他再是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的表字。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某的表字!”孙老医官面色一变,肃声问道。
五百二十四章 两个老人话旧事,虚浮光阴一百载
仲玉这个表字,是孙老医官成年之时,他的师父亲自给取。此后孙老医官离开师门,在外闯荡多年,除了狄大帅与自己的一干结拜兄弟,从不曾告诉别人自己的表字。
面前这位三叔,居然知道自己的表字?!孙老医官此刻心中之惊讶,实在难以言表。
“咋?你这表字还不兴人知道?不光你,就是当年威北营那个狄小子,见着老汉我,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三叔随口又是一句。
孙老医官刚才就已经震惊非常,此刻又听完这句话,整个人忍不住就站了起来,失声惊道:“前辈见过我家大帅?那您当年必然与我家大帅相熟,怪不得知道大帅的埋骨之地。”
孙老医官自从当初去祭拜狄大帅时顺手把三叔收留,就一直在心中怀疑此事。但当时他急着把大帅的遗骨带回定北守备团安置,就没来得及过问这件事。
孙老医官一直认为,这个老乞丐恐怕是狄大帅的故旧,不然为何会单单守在中神城废墟外,单守着自家大帅的无碑坟茔。当时孙老医官就觉着这老乞丐不对劲,就算是偷坟头贡品的乞丐,也该去那些富贵大坟,怎么会偏偏选中自家大帅的无碑荒塚?
此刻惊讶之下,孙老医官直接说出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与推断。
“行啊,小孙,居然已经猜出这么多。恩,当年小狄子跟我说他看好你,果然没。你瞅你现在把个定北守备团经营的,真是好啊。不光战力强盛,还有钱有粮。啧啧,你们的精锐战兵居然顿顿都能见着油腥。就是当年小狄子的威北大营,也没做到今天这般模样。老汉我没想到还有点余福,能在这定北守备团养老,临老了,居然还能过一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三叔说着,狠狠咬了一大口香肠,大嚼起来。
“小孙……”不知不觉间,孙老医官在三叔口中,辈分又下降一辈儿,刚才还是“小子”,这回就成了“小孙”。孙老医官快七十岁的人了,还是头次被人这么称呼,面颊忍不住抽动一下,他硬生生给忍了下去。
伸手接过三叔递过来的香肠,孙老医官没吃,搁到旁边桌子上,接着问道:“您老人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叔道:“你问我?我老汉啥也不是,闲散老乞丐一个。只是岁数活的特别长,当年跟我一辈的人都死绝了,这世上数我辈分最大,当然牛皮随便吹,你们这些小辈哪里能看破?心里怀疑,也不敢质疑我老汉。小孙啊,看见了吧,这活的岁数大了,就是容易到处骗吃骗喝。随便吹嘘当年我见过谁谁谁,还跟他谈笑风生,你们这些后辈都只能仰望。反正那些能人都已经埋在棺材里,还能跳起来戳破我老汉不成?哈哈,哈哈哈……”三叔忍不住哈哈大笑,老脸笑得通红。
孙老医官依旧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肯相信,略眯着眼睛,紧紧瞅着三叔,也不说话,心里似乎在判断三叔这番话的真假。
“其实老汉我当年就是个游侠儿,整天满世界转悠,打着结交天下英雄好汉的旗号,到处骗吃骗喝而已。当年我这一辈人当中,比我本事大的都比我先死。所以我现在不管怎么吹,你们这些后辈又哪里能知道……哈哈……”三叔继续开怀大笑,直接笑出了眼泪。
孙老医官当然不肯相信三叔这番话,他只当三叔是位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前辈高人,不是故意自轻,不想引人注意而已。略一寻思,孙老医官决定再试探三叔一番,道:“晚辈不才,已将星辰图推衍至五百年来最高境界,曾多次推算,却依旧不能看透老前辈的虚实。这恐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