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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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点上看，李药师对小刘团长的直观感受并没。小刘团长确实是一个英雄人物，深谋远虑，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这次作战，对定北守备团的后勤运输也是一次极大考验，最终守备团涉险过关，成功保证了后勤道路的通畅。
到了年后，定北县的各种物资，开始源源不绝运到雁荡城。开春一个多月后这天，韩把总把最新一批补给给送了过来。
其中有十几大车货物格外让平唐国兵士眼红。就连李药师与徐世绩二将，都忍不住想要来讨要。
韩把总运来三万双崭新的皮制军靴！
这皮军靴据说也是六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首创，几百年来一直流行于天下。只是后来渐渐演变，皮鞋变成只有贵族豪门才穿得起的奢侈品，普通的小门小户，只能穿得起布鞋，甚至草鞋。
草原上突辽人崛起之后，控制了整个草原，导致平周朝皮货紧张。再加上现在天下大乱，战事频繁，各路英雄有点皮子，都做了皮甲皮盾，哪还有多余的来制作皮军靴。
所以即便李药师身为平唐国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也没有一双皮军靴穿。
可别忘了，定北守备团现在把持着天下最大的皮货生意（突辽人本来最大，但他们崛起之后忙于劫掠致富，就不屑于再干这种劳动致富的事），手里有大量皮货可供李得一随意消耗。
有一天，李得一看着收来的堆成山般的皮子，灵机一动，找来定北县几位老鞋匠，设计出两款皮靴。一种是硝制染黑的黑皮靴，专供一等战兵。二等战兵穿棕黄原色的皮靴。李得一还为骑兵设计了专门的马靴。
为了防止皮靴磨脚，李得一特意在靴子里头的脚跟、脚趾等部位缝了几处小棉垫子。
几位老鞋匠当了一辈子手艺人，没想到临老还能给定北守备团做事，一个个激动地难以自制，干完了活直摆手说不要钱。但李得一哪能开这个先例，公平买卖，付出多少劳动得到多少报酬，一直是守备团承袭自威北营的优良传统。最终硬是给几位老鞋匠每人三百枚银钱，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安享晚年。
这崭新的军靴一发下来，守备团三万兵卒直接士气爆棚。穿上新鞋子，一个个走起路来都带风，把尚未完全化开的地面跺得邦邦直响。
旁边十万平唐国兵卒看见了，直接红了眼珠子。人比人，气死人。大家都是当兵吃饷，你看看人家，跟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就连李药师和徐世绩二将，看到那漆黑霸气的军靴，都忍不住满眼的羡慕。
李药师单独找了一天空闲，厚着脸皮来到李得一面前，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好话。
李得一皱皱眉头，最近他狠摔了一次，脸朝下着地，幸亏他开始修习金刚通能，身板强壮才没出事，但到现在半边脸还肿着。没办法，脸皮还是不如骨头那么硬朗。
李药师说了一通好话开场，然后顺手拿出一个瓷瓶，红布塞子塞着口，递给李得一，小声道：“这是我军中最好的伤药，专供我们这些将军使用。副团长最近常有跌打损伤，抹这个药第二天就能消肿。”
李得一本来不想要，但是看李药师这么热情，他心知，肯定是有事相求，就这么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
“李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李得一说着，伸手接过瓷瓶。
“没啥，就是看你们守备团新发的军靴挺好。这些皮子若是做成盾牌和皮甲，可是不少。副团长能给兵士每人发下皮靴，也是舍得。”李药师搓搓手，略带尴尬笑着说道。
李得一心想：“果然是看中了那军靴，罢了，给你一双就是。”
直接扭头进了里屋，不多时，李得一拿出一双皮靴，递给李药师：“李将军试试大小，若是合适，就拿去穿。”
李药师穿在脚上试试，略大一指，不要紧，回头垫个鞋垫子就行，连忙笑道：“大小正合适，多谢！”
李药师美滋滋把皮靴传回去，徐世绩直接就红了眼。这大黑皮靴穿上又气派，又舒适，又威风，多衬将军的雄风！徐世绩也眼馋了好几天，但没有门路去弄，只能干瞅着流口水。
这回看到李药师穿回来一双，立即凑上前问道：“你上哪儿弄的？”
李药师得意地把过程一说，徐世绩回头咬咬牙，拿出自己珍藏的一把七星宝刀，来找李得一。
徐世绩一进门，李得一就知道他来干啥，直接摇头道：“没了，这皮靴俺守备团一人也就一双。给李将军那双，是俺自己的，徐将军想要，须得等下一批。”
徐世绩急忙问：“下一批军靴什么时候能来？”
“这可难说，少说也得三个月以后。”
“这把宝刀算是订金，先送与副团长。到时军靴来了，可要记得给俺老徐留一双！”徐世绩把宝刀往桌子上一放，不等李得一开口答应，扭头就走。
李得一看着桌子上那把七星宝刀，皱着眉头道：“俺要这玩意有啥用。这刀鞘上七个大宝石，太晃眼，带着上了沙场，非被射程马蜂窝不可。”
眼珠子转转，李得一把华丽的刀鞘取下，临时做了个木板与布条绑成的破旧刀鞘，把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背在了身上。可怜那华美异常的刀鞘，就这么被无情抛弃。
又过两天，李得一找到师哥，小声说自己终于练成了，现在能做到百发百中！
小刘团长趁着新军靴刚发下不久，士气正盛，立即点起兵马，继续东征。首先就奔着江北（左）省的樊城而去。
十三天后，定北守备团带着十万平唐国兵马来到樊城脚下。樊城守将果然是有准备的，早早把四面城门堵死，城头拉起网兜，摆好床弩，就等着李得一来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次，李药师请命率先登城，小刘团长点头同意。
李药师没舍得直接动用那一万精锐，他另挑出五千兵士，作为先锋，率先尝试攻城。
李药师这也是有意表现一番。前番连下七城，都是李得一的功劳，他十万平唐国兵马，分毫力气未出，就白得六城之地。
李势銮在书信往来当中，特意嘱咐李药师，要多多立下战功，借此取悦定北守备团，好分到更多土地城池。
毕竟现在李药师与十万兵马都归定北守备团节制，李势銮自然不好再明目张胆发圣旨，因此只能偷偷传送书信。
李药师接到皇命，自然就得争取表现表现。
平唐国兵士野战虽然不行，但攻城战还打得有板有眼。先用步弓兵大量箭雨覆盖城头，随即步卒扛着沙袋开始填护城河，与此同时，李药师还亲自上阵，用巨弓射杀城头指挥将官。
但很显然，这种攻击并不足以攻上樊城。城中守军准备多日，各种攻城器械一应具足，把打头攻城的五千平唐国兵卒压得抬不起头来。
但李药师还是咬紧牙关，硬生生把护城河填出一段，再有十几步，就能彻底填满这段护城河。
四百四十一章 乱世鹰飞，人命草芥相较轻
别看李药师带着平唐国兵卒奋战半天，却只填出一段护城河，还没彻底填完。但小刘团长却点了点头，对平唐国兵卒的悍勇表示认可。
这樊城靠近大河金渡河，水源丰富，因此挖的护城河也颇为宽广，足有五几十步宽，水势虽然正逢春季枯水期，但依旧烟波浩渺。小刘团长昨夜亲自拿长竹竿测算，浅处三尺深，河中深处，少说也得近一仗深浅。
李药师看到首战不利，居然连一段护城河都没能填出，面色顿时有点难看，但他也早有准备，立即又要派出第二拨攻城兵卒。
“李将军，团长有令，暂停攻城。全军戒备，开始安营扎寨，今日且休战。”守备团传令兵及时传来小刘团长的命令。
李药师闻言，只得停止攻势，开始收拾营寨。
这回安营扎寨，平唐国十万兵卒在樊城西北角安营，定北守备团则扎在更北面。两个营地连绵一片，彻底围住樊城西北角。
晚上，小刘团长安排徐世绩职夜，叫来李药师开始商讨如何攻城。
如今天下各路兵马攻城，无非那么几招，一是把城池团团围住，先断绝城中粮草。二么，就开始用攻城器械与城头守军拼消耗，把城中守城用的滚木礌石，火油等物消耗个七七八八。接着就开始尝试登城，若是依旧攻不下来，就开始采用掘地道，堆土山，等等这些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招式。
若是兵力远超城内守军，或者战力绝对碾压城中守军，一般将军会直接选择蚁附攻城。当年突辽人攻灭中神城，就是得知老种元帅不在之后，趁着城中守军士气低迷，用云梯一举攻上城头。
李药师暂时也脱不开这个窠臼，提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这几种攻城战法，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普通兵卒消耗极大。但世间流行“慈不掌兵”，打起仗来，将领不必把兵卒当人看，使劲儿消耗即可。乱世，普通人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又或者不得好死。
第二天，李药师依旧带着平唐国兵卒照常开始攻城。
三万定北守备团精锐在后面压阵，樊城守将也彻底绝了出城野战的心思，老老实实死守城墙。
却没人注意到，今天李得一并未在军中出现。
攻城持续到晌午，平唐国兵士暂停攻城，开始吃晌饭。
看到外面炊烟升起，樊城内的守军也抓紧时间开始做饭吃饭。
樊城城头，一名兵士正在一手拿着饼子，一手就着咸菜吃晌饭，忽然间感到一片黑影飘过。他猛然抬头望向空中，顿时张大嘴惊呼：“好大的鹰！”
城外平唐国兵卒几乎同时发现了高空中这只盘旋的巨鹰，纷纷抬头观望。
小刘团长也抬头运起神目通能看着这只巨鹰，只是若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神情略有些紧张。
巨鹰在樊城上空盘旋片刻，忽然纵身冲入云中，消失不见。
樊城守将名唤夏侯仁，乃是俱五通境大成的高手，北冀省世家夏侯阀的大将。这次突辽皇帝把麾下诸城分给投靠的世家大族，夏侯家正好分到这座樊城。至于那位名义上的阿史那家的最高统领，早就陷落在了温柔乡里，不理会任何事情。
樊城乃是一座大城，民壮数百万，东南两面临水，北面与西面饮水挖渠，修出宽广的一条护城河，保护两边城门。
这位夏侯仁守将来到樊城之后，更是深挖护城河，加固城防，把个樊城经营的铁桶一般。不光如此，他还发动城中百姓，说守备团残暴无比，每破一城，必要屠城泄愤。鼓动城中无知百姓，上城墙帮其送死守城。
夏侯仁正在城头来回巡视，听到城头兵卒高声喧哗，立即上来喝止。
“将军，你看那头巨鹰！马上就要冲入云中消失不见！小人活了三十年，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巨鹰！”守城兵卒赶紧磕头禀报。
夏侯仁闻言，猛一抬头，瞅着向着云层急速飞去的那头巨鹰。他看了一眼，觉得事情不对，立即运起神目通能。
正好在这时候，那巨鹰已经半截冲入云中，夏侯仁恍惚看到，巨鹰上头好像有个人影。“这怎么可能？！”夏侯仁下意识摇摇头，把自己这过于惊骇的想法抛诸脑后，继续谨慎地盯着城外。
巨鹰消失在云中之后，以小刘团长之能，也再看不清楚，只能作罢。
到了下晌，李药师已经成功率领麾下兵马将护城河填出左右七八步宽的一段，能够直通城下。小刘团长见今天作战目的已经达成，立即下令撤军。
李药师撤回来之后，小刘团长亲自来找他，低声耳语吩咐一番。
李药师闻言，大喜，压低了声音道：“末将遵命！”
小刘团长给李药师安排下任务之后，立即赶回营地。“守住营门，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违令者杀！”
不一时，王壮彪带着李得一返回了营中，小刘团长亲自在营门口接应上师弟，三人急急赶回营帐当中。
“怎么样？城头情况如何？”小刘团长开口问道。
“那夏侯仁果然有两下子子，城都明着布置四俱床弩，还有暗处两架。他在城门洞上方城头，专门布置有两堆石头。若是俺还像以往那样直冲城门洞，安放铁蛋，非被他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在下面不可。”李得一抹了一把被冻僵的脸，哆嗦着声音道。
此时刚开春不久，地面虽然已经回暖，但高空依然是寒冷无比。李得一凭借自制“滑翔飞翼”在高空中侦察一阵，脸已经被冻僵。之前试飞的时候，李得一并未飞到这么高，因此毫无准备，浑身已经被冻透。
“恩，这个夏侯仁果然是谨慎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