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御警-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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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最后一个工作,是给军营的将军当卫兵,就在他上任的第二天,这名将军因为酒后误事被兵部砍头了,新上任的将军看完他的履历后,二话没说,自掏腰包送给了东方命硬五十两银子,让他提前退役回家养老了。
回到老家之后,因为有感于时局混乱,加上连续被两个不同的部门给辞退,心灰意冷之下,东方命硬带着族人离开的战乱四起的家乡,来到了卦仙岭定居。
当初之所以选择卦仙岭作为族人的居住地,那是因为东方命硬觉得这个地名听起来比较顺耳,所以就住下了,可事情也怪,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不管外面多么乱,卦仙岭里面的东方一族始终没有受到波及,而他们原来居住的老家,在他们离开的第二个月,就被吴三桂的军队给扫平了。
这些年来,东方命硬始终照顾着族人们的起居饮食,虽然此人行事有些不拘小节,但是深受族人们的爱戴,眼下听到他去世了,花大少和族里的其他人,全都火急毛燎的朝他房间跑去。
刘华也跟着花大少朝东方命硬的房间走了过去,来到现场后,刘华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茅草小屋,房子周围没有院墙,屋子旁边种植了许多绿竹,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连到了屋前,石子两侧种了一些蔬菜,咋一望去,倒也有些田野隐士的感觉。
这时,因为听到老族长去世的消息,东方一族的族人们全都来到这里了,大家乱糟糟的咋呼成一团,全都乱了方寸,甚至有的人当街哭了起来。
“都给我安静一下。”正在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来到了现场,看到这人后,现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呵斥住众人后,男子看了房间一眼,随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我知道他的事情了。
他……他走了,你们这样乱糟糟的成何体统?先把外人清退,然后让东方能闹和东方能花处理他的后事,我……我就不送他了。”
说完,这人便想离去,这时,跪在屋里的花大少冲了出来,跑到这人面前后,花大少用手掐住这人的衣领,一脸气愤道:“东方能忍,他是你父亲,如今他走了,你竟然不闻不问,你还配做人吗?”
被称为东方能忍的男子,右手抓住花大少的手腕,轻轻反手一扣,花大少便被反手制住了,看了花大少一眼,东方能忍淡淡道:“我们十年前就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
东方命硬的眼里,只有你这个徒弟和东方能闹那个义子,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东方能闹这两天正在养伤,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你去通知他一声,让他过来处理后事,如果你再烦我,我就把你这条胳膊给拧下来。”
话音落下后,东方能忍便独自离开了这里,看到东方能忍的背影,花大少一边轻柔自己刚刚被拧过的胳膊,一边让人去通知东方能闹。
安排完这些,花大少开始清理现场,称老族长去世,卦仙岭避世三年,三年内,卦仙岭不欢迎任何客人,花大少请现场的外来客,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以免外人打扰卦仙岭的清净。
见卦仙岭出了这种事情,那些前来求卦的客人们,哀悼了几句后,纷纷打道回府了,当现场的外人走的差不多时,花大少忽然发现还有两个人没走。
原来留下的这两人,正是沈娇琳和那个马夫,看到两人后,花大少疑惑的问道:“你们二位怎么还不走呢?难道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话吗?”
闻言后,沈娇琳朝老族长屋子的方向指了指:“我们在等他。”
顺着沈娇琳的目光看去,花大少发现刘华正蹲在屋子里直愣愣的盯着老族长的尸体查看,见此情形,花大少顿时急了:“你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给我出来。”
说完,花大少快速朝屋里跑去,来到刘华身边后,他二话不说就往外拽刘华,想把刘华拽出去。
看到这儿,刘华朝他淡淡的说了句:“你们这位老族长不是自然去世,属于非正常死亡,换句话说,他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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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奇怪的死亡现场
“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完刘华的话后,花大少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一眼躺在竹床上的东方命硬,花大少疑惑的打量着刘华:“小子,你要是敢拿这事骗我,我就让老族长的鬼魂缠着你,叫他老人家克你一辈子。”
听到花大少满含威胁的话语,刘华淡淡道:“你不是会占卜算卦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现场卜一卦,看看这位老人家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谋害的?”
闻言后,花大少干咳了两声,接着语气讪讪道:“咳咳……这种事情,用占卜算卦来下结论有些草率吧?那啥……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还是严肃点比较好,你真发现我师父是被谋杀的?那你知不知道谁是杀人凶手?”
就在刘华想要接茬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声:“我的好义父啊,孩儿还没有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呢,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呜呜呜……之前欠你的赌债,孩儿给你带来了,别人都是人死债消,但是孩儿不能让你死不瞑目,回头等你下葬的时候,孩儿连本带息的一块儿烧给你。
底下的赌鬼多,你老那出老千的手段又不高明,回头就别跟人家赌了,再说了,底下的那些人不跟我似的好说话,你老要是跟人家赖账,恐怕人家不会买你的面子。如果那些鬼敢欺负你,回头你给孩儿拖个梦,把那些死鬼的名号和生辰八字报一遍,到时候孩儿给你烧一些“降鬼符箓”送下去,保证谁也不敢小瞧你,让你老人家在地底下风风光光的。”
听到这两句不着调的哭喊声之后,刘华心说:“恐怕这就是死者的义子东方能闹吧?单凭这两句哭词,就能看的出,这家伙的确是个能闹腾的主。”
刘华还真猜对了,来人正是死者东方命硬的义子东方能闹,此时,只见东方能闹左腿上面打着夹板、缠着绷带,坐在一个用竹子制作的担架上面朝屋子走来。
待担架落地后,东方能闹从怀中掏出几块铜板,递给了那两名抬担架的青年:“受累、受累,两位兄弟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回头二位兄弟记得去我家玩两局,我保证这次正儿八经的跟大家玩,绝对不会耍老千了。”
忙活完之后,东方能闹走下担架,柱着自制的拐杖来到了花大少面前:“能花?义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比如让咱们给他老人家烧个小妾送下去之类的话?”
“能闹,你别胡闹了,刚刚这位公子说义父是被人谋害的,咱们是不是先报官啊?”说完,花大少脸色闪过一丝凝重,毕竟自然死亡和被人谋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听到花大少的话后,现场的那些人全都炸锅了,大家在质疑刘华的话时,也在互相议论,看到现场的情形后,东方能闹先是制止了族人的喧哗,然后表情严肃的看着刘华:“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说我义父是被人谋杀的呢?你有证据吗?”
趁着东方能闹说话的功夫,刘华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是一个身材肥硕的胖子,大约有三十五六岁,脑袋上留着一个光头,面相憨直,挺着大肚子站在那里,跟个弥勒佛似的。
当东方能闹问完之后,刘华掏出吏部发给他的官职凭证,和那份前往盛京的任命文书:“我乃朝廷御封的盛京辽顺府总捕头,从八品官职,我正要去盛京上任,碰巧路过这里。”
仔细查看了一番刘华的官凭和任命书,花大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叫刘华?是个捕快?我记得本朝之中捕快根本没有品级吧?你这从八品的官职品级是怎么冒出来的?”
闻言后,刘华耸了耸肩:“这就是我的官凭证明,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占卜一卦,看看这份官凭是真是假?如果你还心存疑惑,那你可以拿着这份官凭去当地衙门问一问,让他们帮忙甄别一下。”
从花大少手里接过刘华的官凭后,东方能闹认真观察了一番,然后将官凭还给了刘华:“不用怀疑了,这份官凭是真的,上面盖着吏部的大印了,任命书也是真的,那上面有刑部的印章。”
话音落下后,东方能闹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刘公子,还请赐教,你为何称我义父是被人给谋杀的呢?不知公子有何依据?”
听到这儿,刘华让东方能闹和花大少跟他进屋去,当刘华他们进屋后,门外的那些人也跟着走到了门口,一脸认真的朝里面打量。
这是一间装饰十分简洁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书桌,一个衣橱,一张竹床,两把椅子,一个水壶,一个铜盆,和一面铜镜,墙角处摆着一些炊饮之物,除此之外,屋里别无它物,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比较清心寡欲。
此时,东方命硬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床上铺着一条绿色的床单,被褥整齐的叠放在一旁,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身上穿着一件睡衣,看样子他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走的很平静。
进入屋子后,刘华对两人道:“不要触碰屋里的任何物品,以免破坏了现场,你们观察一下尸体,尸体脖颈部位已经出现了尸斑,之前我偷偷查看了尸体一番,发现尸体上面还有很多尸斑,只不过现在被睡衣遮住了,无法看出来而已。
人类死亡两个小时之后,尸体上面就会出现尸斑,但是那时候的尸斑十分浅显,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法察觉,六个小时后,尸斑会变的十分明显,数量也会有所增加。而到了十二小时之后,尸斑会遍布死者的全身。
眼下死者尸体上的尸斑,已经十分明显了,但是尸斑的数量却还没有遍布全身,这说明死者去世的时间,应该是在六个小时之前,根据尸斑的数量来看,这个时间的误差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说道这儿,刘华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七分,往前推六个小时,那就是下午两点五十七分,哦,对了,按照现在的计算方式,也就是未时后期。
如果是现在这个时间,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的确已经躺下休息了,但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有谁会穿着睡衣在屋里睡大觉呢?就算那时后死者是在午休,但是也用不着专门换上睡衣吧?
而且还有一点,死者既然郑重其事的换下睡衣睡觉了,那他为什么不在床单上铺好褥子呢?而是任由被褥整齐的叠放在旁边?
如果我没有猜错,眼下咱们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凶手杀人之后故意伪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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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死者房间里的字画
见自己说完后,所有人全都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刘华继续分析道:“凶手伪造这一切,本意应该是想要误导大家,让各位以为老族长是在睡觉的时候自然去世的。
可按照凶手的这个布置,这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管什么原因,卦仙岭的族人不会主动去死者屋子里找他。而且就算一整天见不到死者,族人们也不会感到疑惑。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凶手想要的效果。否则的话,如果一天到晚不断的有人去找死者,那凶手伪造这个现场就没有意义了,可是死者身为一族之长,凶手怎么做才能阻止族人们去找他呢?”
听到这儿后,东方能闹和花大少他们好像想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东方能闹对刘华说道:“事情还真巧了,两天之前,义父心血来潮,自己给自己占卜了一卦,占卜完之后,称自己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杀劫,随时有可能嗝屁。
所以义父对我和能花嘱咐了一番,说他要闭关躲劫,让我俩通知族人们,五天之内,谁也不能来打扰他。因此自从前天开始,我和族人们就没来过这间屋子。
这种事情我们之前见多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以前的时候,义父但凡只要给自己占卜一卦,完事后,除了说自己有血光之灾就说自己会有杀劫。
然后他就开始准备闭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画画、练字、泡茶,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等到闭关结束后,义父就会笑呵呵的打开屋子,让我们几个出资庆祝他获得了新生。
慢慢的,我们也就习惯了,听说他老人这次又占卜出杀劫了,我们也没当回事,以为他又要让我们花钱庆祝他获得了新生呢,我都已经把庆祝所需的银子准备好了,光等着义父出关后,给他搞庆祝仪式呢,没想到这次他老人家梦想成真了。”
“闭关?杀劫?五天不能打扰他?”听到东方能闹的话后,刘华微微一沉思,然后表情凝重的看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杀死老族长的人,不会是外来人,凶手应该是你们东方一族中的人。”
当刘华的话音落下后,东方能闹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华,回过神时,他暴跳如雷的吼道:“什么?凶手是我们自己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