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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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先下到水里,伸手道:“姐姐下来。”
静宜仙子抓着周宣的手小心翼翼下水,说了声:“真清凉。”
周宣道:“我小时候常在这条河里…………”说漏嘴了,赶紧补救说:“我以前常梦见在这条河里游泳戏水。”
静宜仙子觉得宣弟说话有点奇怪,不过她现在也没空注意那些,心思全在周宣地手上和她脚下,周宣的手温热有力,抓得她牢牢地,而脚下的鹅卵石却是那么清凉光滑。
淌水过河是很普通的事,但对静宜仙子这都护府闺秀小姐来说,却是无比新奇,而且又是宣弟拉着她过河,感受真是非常
一行人都淌过了丰溪河,穿上鞋袜骑上马,现在不需要那伙计带路了,周宣借四面山峰定位,朝东南方向纵马奔去,也顾不得踩坏稻田,笔直冲过去,奔出三里多路,想找到他故乡老宅的确切位置,但四野茫茫,实在不可能找得那么准,只能是大致方位。
这是一大片未开垦的荒地,莽榛乱树,杂草众生。
周宣下了马,叮嘱静宜仙子别下来,怕真的有蛇,他牵着马逡巡了一圈,在一株大樟树下双膝跪下,失声痛哭,叫道:“爸、妈,儿子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三痴、来福等人先后赶到,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周宣在樟树下跪了很久,好一会周宣才起身对三痴耳语了几句,三痴让那伙计带他去看渡口,骑马跑得远远的。
周宣取出两把小锄头,是从客栈带来地,与来福一人一把,在樟树下挖了一个深坑,将来福坐骑背上带来的一个大嘴瓮埋进坑里,瓮里有五百两银子和一套越窑青瓷茶盏,希望千年后被他们老周家挖到,发一笔财,哈哈,南唐瓷器,轰动吧!
周宣将大嘴瓮埋好后又在上面做些伪装,铺些残枝败叶,林氏姐妹和夏侯流苏都很奇怪地看着他做这一切,林涵蕴问:“周宣哥哥,你埋这么点银子和茶盏进去干什么?要埋也多埋点嘛,埋一万两进去,藏宝。”
周宣道:“够了够了,五百两足够了,留待后世有缘人,走吧,可以回去了。”
静宜仙子问:“宣弟,你这就算祭过祖了?”
周宣道:“这算小祭,等找到周氏宗祠再行大祭。”
牵马出了莽榛地,周宣有点依依不舍,频频回首,他知道这一离去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来了,真是一个人漂泊在千年之外啊。
这时已经临近午时,天气异常闷热,远处东南面天空有沉沉黑云。
周宣道:“午后可能要下暴雨,我们赶紧回去吧。”
众人回到原先的小石坝,只叫得一声:“苦也!”相隔不到一个时辰,这河水就暴涨了三尺,也不似先前清澈,变得浑浊,水流浩大了许多。
周宣道:“上游下了大雨,丰溪河涨水了,这里不能过了,从渡口那边过河吧。”
三痴带着那伙计正好快马赶来,也说了涨水的事,当即一起往渡口那边奔去。
守那边渡口的艄工是个驼背老头,古铜色皮肤,筋骨棱起,说:“再晚一些就要封渡口了,水会越涨越大,不能撑船了。”
周宣一行八人过了河,急急赶路。
一回生、二回熟,静宜仙子有点习惯周宣和她共骑了,觉得特别安心,很有依靠似的,忽听周宣大声叹气,忙问:“宣弟怎么了?”
周宣叹气后又是大笑,说:“没什么,我是想起埋的那些银子很有可能便宜了哪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静宜仙子嫣然一笑:“那也是你周大侯爷所赐嘛。”
周宣是渡过了河才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有个姓黄的街坊邻居突然暴富之事,那姓黄的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日子过不下去,曾想把一个和周宣同年地小儿子卖掉去,但某年某月突然就发财了,传言他挖到了银元。
周宣算是明白了,姓黄的挖到的哪是什么银元呀,分明就是他埋下的这五百两银子嘛,太让人哭笑不得了,难道他老周家五百两银子都没福消受?对了,还有那一套越窑青瓷茶盏好象也在老黄家看到过,老黄家就用来泡茶待客,其中有两只的把柄已经摔断了,那可是国宝啊!
周宣又是笑又是叹气,说:“是啊,算我赐给他的吧。”
乌云从众人身后的天空蔓延过来,四面群山也冒出乌云呼应,转眼结成一片,黑沉沉的把整个天空遮得个严严实实。
暴雨将至。
伙计道:“这雨马上就要落下来了,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周宣道:“那还用说,你带路。”
伙计道:“这附近只有谢氏庄园,不过谢家人很蛮横地,周公子要去吗?”
周宣道:“南霸天谢家是吧?去!”
二十五、大家一齐来赌博
“永利客栈”伙计引路,众人沿丰溪河畔往东北方奔去。
从伙计口里得知,这南霸天谢家的家主是谢老太爷,有十个儿子,长子在京为官,好象是韦相爷门下的主簿,就是那个谢主簿将女儿嫁与韦相为妾,谢主簿的几个兄弟仗着谢主簿的权势,又与上饶县令结成了亲家,横行乡里,鱼肉乡民,十年来永丰镇大部分良田都被谢家霸占去了,数万乡民成了谢家的雇农,每年辛苦耕作,却仅能保住不饿死。
周宣问:“谢家如何霸占他人良田?”
伙计道:“低价强买,又或者诱人赌博,用田契抵押,还不起赌债那田地自然就归他谢家了,又放九出十三归的贵利钱,土地自然就越并越多,从永丰镇直到那边新成乡,数万亩良田都是他谢家的。”
周宣问:“何为九出十三归的贵利钱?”
伙计道:“就是借一千文钱,只能得到九百文钱,而三月后还债时却要还一千三百文钱,。”
“哦”周宣明白了,放高利贷啊,这是敛财的毒招,一般放高利贷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不然就是借钱容易讨债难了,谢家势大,谁敢不还,还不起自然以田地作价偿债了。
伙计越说越愤慨:“不瞒周公子,这永丰镇的风气都被谢家搞坏了,赌博成风,有不少原来家境富裕、拥有良田百亩的小财主被谢家人引诱去赌,输得家财荡尽,就是一般乡民,好赌的也极多,甚至有卖儿鬻女去赌博的。”
林涵蕴插嘴了:“嘻嘻,难怪周宣哥哥好赌,原来是有这风气的。”
周宣举起马鞭作势要抽她。林涵蕴又笑又嚷:“姐姐救我。”但她姐姐偎依在周宣怀里微笑着不说话,明显成一伙的了。狼狈为奸啊。
“啪”的一声。周宣望空甩了一下鞭子,说道:“那就大赌一场,我要看看这些年谢家敛了多少财?”
“好啊!好啊!”林涵蕴听说周宣要大肆开赌,她也浑身都是劲。
伙计知道这位周公子是金陵盐商,有钱,出于好心劝道:“周公子还是不要去赌,多少客商进了谢家赌场,出来时两手空空不算,还欠一屁股债,谢家赌场有鬼名堂地。就算不玩鬼名堂,他赌场里聘请的赌客都是高手,一般人哪玩得过他们!”
林涵蕴笑道:“不怕,这位周公子号称金陵赌王,至今还没输过,这一路从金陵来,就赢了好几千两银子了,还有一笔银子是常年都有得拿地,每年上万两,厉害吧?”
那伙计吐了吐舌头。也兴奋起来,反正不关他事,看看金陵赌王大战谢家赌场很带劲地,说:“那就去,输了钱可别埋怨我。”
周宣一笑,问来福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来福道:“还有五百两。”
周宣道:“足够了,想当初我就是靠一支口琴抵押了十两银子起家的…………”
“八音宝琴。”林涵蕴纠正道。
周宣笑道:“对,对。八音宝琴,这还要多谢涵蕴妹妹识货,不然我十两银子都抵押不出去,如何能在斗虫中赢钱。”
林涵蕴想起第一次在江州“沐风楼”遇到周宣赌蟋蟀时的情景,觉得这人世间的事真是神奇。这个原本素不相识的周宣现在竟与她们姐妹好成这模样了。看姐姐靠在周宣怀里那个惬意的样子,林涵蕴都有点吃醋了。哼了一声说:“算你还识得好。”
一道炽亮的闪电划破长空,雷声由远及近好比天神的战车从众人头顶上空隆隆滚过,山川树木似乎都在颤抖。
林涵蕴喊道:“老三先生快跑啊,雨就要落下来了。”
伙计叫道:“从右边这条大道拐进去,就能看到谢氏庄园了。”
众人策马往右拐,就见一条平整的黄土路,两边栽着柳树,道路约有两、三里长,尽头便是一座倚山而建的大庄园,绿柳荫中露出一遭粉墙,竟然还有护院河,架着阔板吊桥,可收可放,宛然一座城池,果然气派不凡。
就听到身后“沙沙沙”响,雨从南往北落下来了。
众人纵马急驰,和大雨赛跑,此时若从高处看,就可以看到密集地雨线象大幕一般从南往北拉开,追赶着黄土路上奔跑着的五匹马,要把马上乘客淋个透心凉。
林涵蕴纵马狂奔,一边兴奋地尖叫,小茴香也在叫,夏侯流苏受此气氛感染,也锐声大叫,这女奸细已完全入戏了。标记1
静宜仙子心“怦怦”大跳,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速度,马蹄起落,风驰电掣,宣弟右手执缰,左臂接着她的腰肢,搂得很紧,她后背紧贴他的前胸,可以感受到宣弟那强劲的心跳。
静宜仙子全身都软了,有一种强烈的喜悦想要渲泄出来,喉咙深处禁不住发出一声深沉娇媚的低吟…………
就听宣弟在她耳边道:“姐姐别怕,马上就赶到庄园,哈哈,和雨赛跑,雨跑不过我们!”
静宜仙子却想:“这条路要是没有尽头,一直跑下去就好了。”
但两、三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五匹马从护院河上的阔板桥上“砰砰”踩过,来到庄园大门前,却见朱漆大门紧闭。
这时雨已经“唰”地扫过来了,众人赶紧下马,在门楼屋檐下避雨,嘻嘻哈哈庆幸跑得快,没被雨淋到。
来福抓着大门上地兽面衔环“铛铛铛”地敲门,即听有庄客应道:“什么人?”
来福大声道:“避雨的,请行个方便吧。”
里面就没声音了,也没见人来开门,想必听说是避雨的就完全不理睬了。
来福怒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信州侯府的大管事了,是侯爷最信任的家丁。京里那些小吏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却在这小县僻庄吃闭门羹。侯爷可就在边上呢。一个门都叫不开,太没面子,显得他不会办事,便用脚使劲踢门,叫着:“开门,开门!”
门内庄客喝道:“快滚,再不滚放狗咬断你的腿。”
这谢家人果然嚣张跋扈,周宣示意来福安静,提高声音道:“老乡,我是过路客商。听说贵庄开赌,特来玩耍。”
门很快就开了一条缝,一个庄客探头一看,有男有女,不象是客商,倒象是游春遇雨的,但衣着华丽、骏马银鞍,一副富贵气象,庄客不敢出言不逊了,说:“敝庄不容人避雨。要赌,请出示银钱,无钱莫
来福恨得牙痒痒,从马匹包袱里取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怒道:“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庄客眼睛一亮,立即庄门大开,客气地道:“几位客官、小姐请。”
周宣站住不动。吩咐道:“去拿几把伞来。”
周大侯爷现在养尊处优惯了,自有颐指气使地派头,那庄客愣了一下,便命其他庄客去取伞。
左边耳房响起凶猛地犬吠声,十来个庄客牵着十来条大狗向周宣等人示威。静宜仙子不禁有点害怕。往周宣身后缩了缩。
三痴朝那些狗逼近两步,可怪。犬吠声顿止,那些狗竟然怕了三痴,真没想到五痴杀手也可用来吓唬狗。
不一会,庄客拿来两把油纸伞,竹伞骨、桐油布,撑开来好大,周宣与三痴一人一把,分别将其他人遮到厅堂廊下。
先前那庄客问:“客官想要赌什么?”
林涵蕴撇嘴道:“你说赌什么,当然是赌钱了!”
庄客道:“敝庄赌法甚多,有摊钱、有骰子、有转盘、有叶子戏、有斗鹌鹑、斗鸡、斗鸭、斗鹅、斗草,还有象棋、围棋、蜗角棋…………反正想玩什么就有人陪你玩什么。”
周宣瞪大了眼睛,还真是花样多,问:“斗草怎么斗?”
庄客道:“就是用杨树叶子茎柄互比韧性,两两对拉叶柄,谁地叶柄断了谁输。”
周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道:“还有赌这个地,这是小孩子玩的呀,哥们读小学时玩这个很拿手,看来这谢氏赌场还真是什么都能赌,老少皆宜,只要你有钱,就要把你榨干。”
林涵蕴急不可耐道:“快领我们去赌,我们样样都要赌。”
庄客道:“那就请吧。”在前引路。
周宣道:“等一下,我们午饭都没吃,这赌场应该提供酒饭吧?”
庄客道:“提供酒饭要钱的,一桌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