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成瘾-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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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有两百多号学生,基本全是柳是的学生,当然,除了这位研究生已经毕业了将近半年的旁听生林灿。
这位旁听生好毅力啊,追着柳教授从大一追到了研三。
柳教授没什么表情,面瘫脸:“请问,”
旁听生林灿就大声问了:“下课之后我可以约你吃饭吗?”
旁听生好直白,好大胆啊,七年抗战,依旧不依不饶,这得是多钢铁一般的意志力啊。
可是,柳教授不吃这一套,收拾了教材和资料:“课后作业,下次课前交,抄袭、延误、复制一律重考。”然后直接走出教室。
两百号学生,哀嚎一片,这明成大学最年轻的教授怎么就这么老干部!可怜了那位追着跑了七年的旁听生。
“等等我,一起走。”
旁听生追着柳教授出去了。诶,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世间多少痴儿怨女都要受一番红尘俗世的劫。
柳是走在前面,痴儿怨女林灿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林灿喋喋不休:“去哪里吃饭?”
柳是低着头,心无旁骛地走路,好像没听见一样。
林灿自顾自话:“想吃什么?”
“骑自行车吗?”
“那你载我吧。”
诶,这家伙,开一句尊口怎么这么难。林灿收敛了玩笑的神情,突然认真了:“柳是,要是江西对你父亲下手,你会怨她吗?”
柳是脚步一顿,过了片刻:“他罪有应得。”
果然,他偏心江西。
林灿走到他前面,倒退着和他面对面,又问:“你不管他?”
柳绍华被荣华迷了眼,当局者迷,不过旁观者清,柳绍华的结局,并不难预测,叶宗信都去牢里了,他又能逍遥法外多久呢。
柳是没有多加思索,语气坚定得好似平常:“他坐牢了我会去看他,他死了,”
这个结局,也极为可能。
柳是顿了顿才继续说:“他死了,我给他披麻戴孝厚葬他。”
林灿笑了,半真半假地骂了句:“不孝子。”
柳是又复沉默,低下头,将所有思绪藏起来。
他啊,才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善人,只不过在他父亲作恶多端之时,将私心偏给了阮江西,然后十几载,忠心耿耿。有位伟人说过,天才的头脑都是偏执而疯狂的,柳是是个天才,智商太高,所以,情商倒欠。
林灿追上去,又老生常谈:“柳是,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她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去哪里吃?”
“我们吃什么?”
“你骑自行车载我好不好?”
柳是沉默是金,林灿一路絮絮叨叨,最后,他们没有一起去吃饭,不过林灿跟着柳是去了他学校的老师公寓,还遇见了研究生院的系主任。
系主任就问了:“林灿,你不是毕业了吗?”
林灿大大方方地坦白:“我追了柳教授十七年,他也没让我毕业。”
系主任哈哈大笑,鼓励林灿再接再厉坚持不懈,林灿爽快地向系主任表明她的决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会努力!”
柳是难得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丝无奈与羞赧。
阮宝的满月酒是在家里办的,阮江西只请了相熟的人,顾老爷子非要办得热闹些,便也摆了几桌酒,客人不多,除了家里几个人,只请了于家姐弟。
酒桌上,陆千羊便闹着要给阮宝抓周,才一个月大的奶娃娃,懂什么抓周,可真当把阮宝放在八仙桌上,那小家伙眼睛滴溜溜转着,满脸好奇。他还小,坐不住,趴在桌子上,也不哭闹。
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了一桌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卡最多,宋辞甩了一堆银行卡,大概觉得他儿子长大后能子承父业做个商人。
顾白直接把宋胖狗放在了桌上,小孩子虽小,但对动物好奇得很,时常在婴儿床里与宋胖大眼瞪小眼。
柳是放的是他要送给阮宝的儿童玩具,颜色很鲜艳,大概小孩子会喜欢,只要碰到了,还会念童谣。
唐易直接扔了手机,放了首童歌。
宋应容把阮宝的奶瓶放在了桌上,才一个月大的奶娃娃,应该也就只认得奶瓶。
林灿没什么东西放,将随身的钢笔扔在了桌上。
于景言放了张大红的钞票,于景安给了他个白眼,然后扔了两张钞票。
这对庸俗的姐弟!
顾辉宏拍拍掌心,哄着他的心肝宝贝:“宝贝外孙,到外公这里来。”然后在面前放了一块黄金打造的平安锁,分量十分足,金灿灿的十分晃眼睛,顾辉宏诱哄,“宋黎,到外公这里来。”
顾白评价:“真俗。”这年头,谁还搞这种黄金锁。
顾辉宏不甘示弱,拿话呛顾白:“臭小子,你知道你一岁的时候抓的是什么吗?”
一屋子人,都好奇地看过去,顾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辉宏大嗓门一扯:“你抓的是老子的五姨太。”
顾白额角一抽,他不想理这个老头子了,一屋子人都笑翻了,宋应容却深思了,她记下了,顾家的五姨太是吧。
到陆千羊的时候,她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然后一屁股坐到桌上,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阮宝,到姨姨这里来。”
唐易摇头,表示他家这头羊,有点自我感觉太好了。
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试图诱拐阮宝过去,大家说好了,阮宝该不会爬,只要眼睛看哪就算抓哪了,
阮宝四处瞄了几眼,又转着眼珠子,最后小身子动了动,把粉雕玉琢的小脸转向了阮江西。
阮江西笑得十分温柔
果然,这奶娃娃就认得他妈,跟他爸一个德行,都是江西控,小家伙伸出小手去抓阮江西的头发,萌得不得了。
陆千羊做花痴状:“我家阮宝真可爱。”
顾辉宏护犊子:“是你家的吗?”
是是是,是你顾家的行了吧。陆千羊不和老人家计较,继续逗着阮宝,用手戳着阮宝粉嫩嫩的脸,惹得宋辞一脸嫌恶。
唐易把陆千羊拉过去:“这么喜欢,我们回家自己生。”
陆千羊矫揉造作装烈女:“谁要和你生,流氓。”
唐易一脸无辜:“你昨天在沙发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好生不要脸。
“你——流氓!”陆千羊捂脸,遁走。
顾辉宏多喝了几杯酒,饭后,拉着顾白在客厅下棋,宋辞自觉地去收拾厨房,阮江西沏了一壶茶,然后去给阮宝冲奶粉,林灿跟过去,问她:“打算休息多久?”
阮江西专心致志地在调水温:“等阮宝大一点。”她想了想,“最少要等他会叫妈妈。”
林灿算了算时间:“那时候我的剧本也差不多完稿了,这可能是我写的最后一个剧本,我希望是你来演。”
阮江西抬头:“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林灿说得轻描淡写,好似随意:“我打算封笔了。”
阮江西有些诧异,却并不多问:“你不当编剧很可惜。”
桔梗在国外拿了很多奖项,林灿正名声鹊起,这个时候封笔,并非最好的时机,至少阮江西觉得,林灿可以站在更高的位置。
林灿却笑笑,一身轻松:“不用为我可惜,我不当编剧,不代表不为影视事业做贡献啊。成明大学艺术与表演学院的院士给我发了就职邀请,希望我去教编剧课程,我也毕业了,是时候找份稳定的工作,我觉得不错,很轻松,一上任就是教授级别的,工资待遇很好,还有教授宿舍分,而且为人师表多威风,授课台也不比在领奖台逊色。”
阮江西失笑:“因为柳是。”
林灿诧异:“这么明显?”林灿瞧了瞧客厅,柳是正抱着阮宝,十分认真地跟阮宝说着什么,林灿嘴角扬起,“去当教授也不错,校长答应了我给我分柳是隔壁的房子,而且我毕业了,再去当旁听生就说不过去,而且物理学院那几个女导师,成天像苍蝇盯着有缝的鸡蛋一样盯着柳是,我不放心,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惦记了十几年的人,哪能让别人挖了墙角。”
阮江西淡淡莞尔:“挖不了墙角的,因为有你在。”
林灿笑而不语:是啊,谁也挖不了,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
林灿并不明白,是否有一种感情,它别无所求,又不为人知,它不像爱情的自私和贪婪,也不像亲情那样默契自然,不知道该归属于爱情,或者亲情,或者像伟人说的那样,那是属于天才的偏执与疯狂。
柳是这个傻子天才,他从来没说过他爱阮江西,他只会傻傻地告诉她。
阮江西,你要幸福,我别无所求。
而她林灿,爱这样的柳是。
林灿走过去,蹲在柳是面前,将阮宝的奶瓶递给他,撑着下巴问他:“柳是,我去你们大学当教授怎么样?”
柳是回答得很干脆果断:“不怎么样。”
林灿挑挑眉:“为什么?”
柳是想了想:“误人子弟。”
林灿性子洒脱随性,没有纪律,更没有自律,随心所欲得很,就事论事,她确实不适合当老师。
林灿也颇为赞同,连连点头:“我觉得也是,既然如此,那你收了我啊,省得我去误人子弟祸害别人。”
柳是瞥开眼:“幼稚。”
林灿笑得欢快,像只狡猾的猫儿,完全忽视幼稚一说,继续骚扰柳是:“柳是,明天陪我去商场吧,给我挑辆自行车,要和你一个款式,看着像情侣款。”
不等柳是回答,林灿兴冲冲地又说:“老师宿舍还没有那么快,要不我干脆搬去你那里吧,上下班也有个照应。”
柳是不想听下去了,抱着阮宝,坐到一边去。
“咣!”
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是盘子砸碎了。
阮江西跑进厨房,宋辞正蹲在地上,揉着额角,眉头拧得紧紧的,脸色十分苍白。
阮江西吓坏了,蹲在宋辞面前,捧着他的脸:“怎么了?”伸手,轻轻按压宋辞的头,“头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宋辞若怔若忡地看着阮江西,一动不动,没有说话,额上不断有细密的汗渗出来,
他看她,眼神好像被抽离,却痴缠灼热。
阮江西拉住宋辞的手:“宋辞,我们去医院——”
他却用力,一把抱住阮江西。
阮江西拍了拍宋辞的背:“怎么了?”
宋辞将脸靠在阮江西肩上,伏近她耳边,嗓音微微有些颤意:“江西,我刚才想起来了,你在这里给我熬过汤。”
阮江西身体一僵,浑身一动不动,却乱了呼吸和眼里骤亮的光影。
她缓缓抬头,看向他。
宋辞抱住她的腰,将她放在了半人高的橱柜上,他仰着头,看着她:“我记得,我还站在这里亲吻过你。”
亲爱的,那你一定要记起来,我有多爱你……
阮江西伸出手,搂住宋辞的脖子:“是不是这样子?”
低头,她吻住宋辞的唇,像曾经那样缠绵,那样耗尽力气。
嘴角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宋辞伸手覆住了她的眼,反客为主,发了狠地吻她,一点都不温柔,攻城略地式地啃咬吞噬,宋辞想,这样用力疯狂,总会深刻到记忆里。
许久,舔了舔她微微红肿的唇角,他又吻向她潮湿的眸子,轻声呢喃:“江西,以后都会想起来的,这么爱过的你,我怎么舍得忘记。”
她重重点头,抱着宋辞的脖子,将眼泪落在他脖颈。
厨房门口,站了两个人,里面两人吻得浑然忘我,外面两人看得怔怔出神。
“你眼神太放肆了。”
于景安此言,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嘛。
于景言不如于景安道行深,一脸被抓包的窘迫,连忙移开眼珠子,强装镇定:“我只是去厨房找吃的。”
于景安信他才有鬼,勾着于景言往阳台去,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景言,你为什么会喜欢江西?”
于景言嘴硬:“谁说我喜欢她了!”
于景安就笑笑,不说话,让他装。
于景言装不下去,反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宋辞?”
于景安抬头看天看浮云,一脸无辜:“我承认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于景言说中了,就洋洋得意起来:“谁都知道的事情,就你在装傻。”
于景安不以为然:“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趴在窗上,看着别墅外宋辞前些日子刚为阮江西种下的栀子花,这时节,没有花开,一片浅绿,映在于景安眼里,葱葱郁郁,她轻叹,“人活在世上太无聊了,可以为了一个人装装傻,生活也不那么无趣不是吗?”她看于景安,“一辈子那么长,会遇到那么多人,总要在心里留一个人,留一点庆幸与遗憾,等到老了,可以拿出来回忆,可以当做故事告诉孙子孙女,我曾经喜欢过那样一个人。”
于景言沉默了许久,什么都不说,伸手用力掐了一下于景安的脸。
所有情怀一瞬间全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