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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朝天子一朝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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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被吩咐备车的小丫鬟回来了,在女子耳边轻语,女子随即站起身,被晁凰一把拉住。“姐姐要去喂那只**?”
    “是黑鸢。”女子更正说。
    晁凰撇撇嘴:“那么丑的大黑鸟儿,怎么配得上姐姐的名字?”
    我想了想,问墨白:“晁凰的姐姐难道叫晁黑鸢?”
    墨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声音徐徐:“为什么不是叫晁鸢?”
    我扎头想了想,觉得还是墨白的猜想比较有美感。
    晁凰也站起身:“那我也跟姐姐一起去,姐姐在哪我就在哪,我永远跟着姐姐,永远都不分开。”
    说的义正言辞,极为认真,把紫衣女子逗笑了:“凰儿将来不嫁人了?”
    晁凰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撑着头苦思冥想半晌,突然眼睛一亮,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我们可以嫁给同一个人啊!”
    “……”
    最后紫衣女子也没让晁凰跟着去,毕竟黑鸢是极凶猛的动物,带上晁凰真是后患无穷。
    女子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却愣住,捂着嘴连连惊叹今天晚上发生的不可思议之事怎么这么多。
    穿过月亮门信步走出,紫衣女子抬手撩了撩挡住眼睛的乱发。女子眉眼丽的惊人,细长的眉,淡淡的唇,纸一般雪白的脸,最叫人过目不忘的是那双眼睛,像刚刚开放的夏花般绚烂。
    这副眉眼,分明是……瑶湮。只是我所见到的瑶湮长得更成熟些,眉宇间更多的是冷色,眼睛也不再如此生动。
    世间不无相似之人,比如墨白和湛儿,我断定此人正是瑶湮不仅仅是因为眉眼间的相像,而是将我们带入此画境的正是瑶湮房中的画作。
    瑶湮,晁鸢,我想,若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她这化名化的也太随便了些,真是让不知道的人一点联想也没有。
    正这样想着,眼前景色却再度突然变换,依然是这座深宅,景色却是深秋,高大的梧桐树落叶纷纷,月亮门后的秋千立在一片枯萎的花木之中,座椅上堆积了厚厚一层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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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湮是晁凰的姐姐,这个关系大大们之前应该或多或少猜出来了,而这对姐妹最终的归宿呢?
    明晚八点哦~~

  ☆、第六十五章 一夜昔年

步虚画境是时间的倒退,按理说期间的情景都应与在夙沙的画境中所见的一样行云流水,而此刻的画境之中却出现了时间的断裂,墨白问我原因,我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解释不出所以然,只好把它归咎于瑶湮一剑戳进案几时将画作破坏,这样一归咎,突然发现好似挺有道理。
    虽然出现时间的断裂,但这两处的时间应该相隔不远,因此时的晁凰和瑶湮与方才所见没什么变化。
    瑶湮挎着包袱从屋子里走出来,依然是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唯一不同的是身边没了丫鬟,她提了提包袱,似乎风很凉,她裹紧身上的紫衣。我见瑶湮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她出现都是一贯的紫衣,似乎是偏爱紫色。
    晁凰从屋子里追出来,张着手臂挡在瑶湮身前,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姐姐,求求你不要走,这个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她扯着瑶湮的衣袖,扯得她身子晃来晃去,脚步却没停下来。
    眼看着瑶湮就要走到大门,晁凰急得跳到门口通的一声跪下:“为什么一定要入宫,姐姐,我可以不做晁家的小姐,我不要长乐无忧,你不要入宫,我不用你屈身侍奉别人的钱,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我们就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好不好……”
    瑶湮依然没有说话,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抬了抬手,似乎是在抹去眼泪。她毅然绕过晁凰跨出大门时再次被晁凰拉住。
    “姐姐是不是还因为那件事生我的气,我已经发过誓了,我绝对不会跟姐姐争的,姐姐……”她抱住瑶湮的腿,却被瑶湮一把推开,随后便是哒哒马蹄声。
    晁凰望着瑶湮离开的方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淹没了越来越远的马蹄声。晁凰哭了好一阵子,震得我耳朵疼,原本想着跳下房去安慰她一下,但墨白拽住我,表示一来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来这时候的晁凰还不认识我,我贸然过去指定被认为是毛贼。我觉得有道理,便一直捂着耳朵忍到哭声停止。
    再看向她的时候,她像整个人都颓废一样,一摇一晃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快要跌倒,走到房屋前时却蓦然停住,抬头看着房檐。我以为她发现了我们,但她只是在看着蓝天,紧紧咬着嘴唇,发了一会呆,不知想了些什么,只听见她斩钉截铁地自言自语道:“姐姐,我欠你的。你对我好,我却对不起你,我这就进宫找你。”
    听她说到这里,我记起了许久之前的往事。那个时候我还是大明宫中的公主,有一首歌谣从梓旭城传进大明宫,歌谣唱的是梓旭城中一对有名的姐妹花:晁家有双女,容色可倾国,曲水流觞宴,情郎梦不得。
    晁凰曾提起过她家曾经是个大户,但由于梓旭城与长安相去甚远,皇宫又是个闭塞的所在,等我听到这首民间歌谣的时候,晁家已经中落很久,且她从未与我说过她有姊妹,所以从没将这首歌谣与晁凰联系在一起。
    不到半日晁凰就拎着包袱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有关晁凰的事我已知晓,但我从未听说过她的姐姐到了哪里侍奉了谁,于是晁凰前脚一走,我便催促墨白赶快追上去。
    出城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此城正是梓旭城,也就证实了我刚才有关歌谣中姐妹花的推断是正确的。
    一路追踪晁凰搭的马车过了几座城,梓旭城在南方,到长安须得多次车船换乘,甚是麻烦。在我们第二次由船换成马车的时候,忽然一阵亮白,周围一切山水车船皆消失不见,只有炫目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墨白一手遮挡眼睛一手护住我,感受到强光渐渐散去后,我渐渐岔开手指看向四周,周围已经回到暗夜中一点烛火,瑶湮手里擎着剑,错愕的看着我们。
    我们还保持着方才遭遇强光时的姿势,对视的瞬间尴尬无比。
    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还是瑶湮没忍住先开了口:“李怡说你身怀上古秘术,能通过水墨让过往重现,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了我的过往,你看到了什么样的过往?”
    我绕过她看向木几上的水墨图,几滴模糊血色将深宅中一座房屋的屋顶染成红色,房屋旁的留白处被剑戳了个大窟窿。
    “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我就看到了什么样的过往。”目光重新回到瑶湮身上,看到那双死井般干涸的眼睛,困惑道:“晁凰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可你既然还活着,活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她?”
    火烛燃到尽头,光线暗淡,照出她模糊的身影,提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剑尖儿还留有一抹嫣红。烛台下积满蜡泪,灯烛噼啪一声微响,最后一点亮光也在忽闪之间熄灭。
    她没有回答。房间里黑暗安静。
    房门恰在此时吱呀一声响,有沉重的脚步声来,还有铠甲上的金属撞击之声,这是专属于军队将士的声音。
    以为我和墨白偷偷潜入无忧宫被宫外守将发现,我正要跳到墨白身后,他突然按住我,另一只手比上我的唇,是个噤声的手势。
    我努力屏住呼吸,听到脚步声在门沿处停下来,墨白半揽住我,宽大的袖袍恰将我身上亮闪闪的衣服遮住,他是一袭玄衣,极易与黑夜融为一体。
    “我打听到了。”门口响起粗而低的声音。
    我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人不是冲我们来的,也没有发现我们。
    “孩子保住了。”那个声音说。
    我心中一悸,冷汗瞬间冒了一身,医官的声音飘在脑海:孩子和阿央,必有一人不保……
    手中剑猝然掉落,宁静的黑暗中如同突然炸响的惊雷,瑶湮的身形跟着滑了下去。
    起风了,很大的风,吹得门吱呀响。那个声音吞吞吐吐补充道:“晁妃,也保住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回去,**狠狠瞪了门沿处一眼,暗自骂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从墨白臂膀中钻出来,听到瑶湮在笑,笑得像哭一样。
    不知是不是瑶湮的生活很拮据,每天晚上只能燃一根蜡烛,今晚月色原本就暗,加之小屋的窗户很小,又被旧得发黄的窗户纸糊的严严实实,能照进屋内的月光就几乎没有了,我们借着少得可怜的月色挪到门边准备按原路偷偷溜回去。
    挪到门边时忽然被瑶湮叫住。“我知道我们没有交情,但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凰儿我是她的姐姐。”
    黑暗之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就算看到了她也应该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我问:“为什么?”问完我便猜到她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有太多疑惑,如果她想要解开,她早就解开了,果然身后只传来清冷严肃的三个字:“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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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晚八点准时更新~~

  ☆、第六十六章 温文君子

我们从无忧宫离开时已是四更天。
    我有太多的疑惑,晁凰口中已经死去的姐姐就是一刀切入晁凰腹中的瑶湮,为什么瑶湮明知晁凰是自己的妹妹却不相认?若传言中的女侍卫就是瑶湮,那瑶湮就是靖怀的娘亲,李怡一边执意立瑶湮的儿子为太子,说明李怡还顾念当日之情,可另一边却决绝地将她锁在无忧宫,直到他死也不复相见,这种感情岂不太矛盾了?
    所有的故事都只是道听途说且都只是一知半解,我实在搞不懂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并且越想越搞不懂,揉了揉太阳穴。
    上了一座拱桥,行至桥上最高处,桥外柳条垂进寒波荡漾的水面,水面倒映着墨白半截影子,他声音凉凉的:“晁凰没死,孩子也保住了,你怎么还嘟着嘴?”
    我虽然搞不懂以上列出的种种困惑,但却想明白一件事。
    原本是兴师动众地向瑶湮问罪,反倒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压制住,实在是好没颜面,我将墨白逼到栏杆处,张牙舞爪地冲他呲了呲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根本近不了瑶湮的身,所以才放任我嚷嚷着来报仇!”
    “狗咬吕洞宾……”话没说完,只听嗵的一声,墨白被我利落的推下了水。
    我拍了拍手,手搭眉骨朝下凉凉望了他一眼,细声道:“呀,有人落水啦……”
    他抹一把脸:“你……”
    ……
    墨白并未在宫中过久停留,趁天还未亮便离开了大明宫,主要是因为宫中没有供他换洗的衣服。
    晁凰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仍在昏迷,肚子里的小生命安然无恙,李怡罢了早朝陪在晁凰床头。李怡身边的小太监感慨说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罢朝。
    医官说母子二人的性命都能够保全堪称奇迹,若是真的选择保胎儿,拔刀之时必然使晁凰五脏受损,性命不保,幸好李怡执意救晁凰,谁也没想到拔刀时匕首的弧度竟恰好避过了腹中胎儿,虽然日后孩子可能天生体弱,但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老医官抱着药箱一路小跑去抓药材时啧啧感叹吉人自有天相。
    晁凰昏睡了两天两夜,李怡两天两夜没合眼,所有汤药皆亲口尝过,凉热适宜时才一口口哺给她。
    她醒来在一个晴好的晌午,挣着喊出一声:“姐姐!”随即睁开了眼睛,像打开阀门一样,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看到晁凰醒来,李怡困倦的眼神立刻精神了许多,俯下身掖了掖被晁凰挣开的被角,宽大的手捧住她的脸揩去她眼角滑下的泪,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近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的晁凰脸都红了,抵着他的胸膛催促道:“还不赶快去睡一下……”话还没说完,李怡已倒在她身侧睡了过去。
    晁凰怜惜的望着他的睡容,伸出手轻描他浓黑的眉。
    我想如此便是细水长流的爱情,安静的和彼此相濡以沫。
    想必李怡早就困得要死,晁凰唤侍人将他抬上床,退了外袍盖了衾被,一番折腾都没把他折腾醒。
    李怡睡下后,她突然叫人准备步辇,我惊异地阻止道:“你才刚醒,要去哪?”
    她笑笑,被侍女扶着坐起来,握住我的手:“就去殿外看看鸢尾花,阿源,你陪着我吧。”
    晌午的阳光给大明宫镀上了一层金,遍地盛开的鸢尾花也仿佛镀上一层金边。步辇停在繁花深处,她垂下手闲闲拨弄身边的鸢尾,“那个瑶湮,”她隔着厚重的衣服抚摸自己的伤口:“她竟然像我逝世多年的姐姐。”
    临走瑶湮拜托我瞒住晁凰,既答应了理应要遵守,可连我都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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