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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朝天子一朝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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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姐姐,我不知道。”他声音颤抖着,全然不像从一个高大魁梧、久经沙场之人口中发出的声音。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这样柔软的话:“我不知道我对阿炎抱有怎样的感情,从始至终,我爱着瑶湮,我从没有喜欢过夙沙炎……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长了如何模样……”
    他无助地苦笑,凄迷的眼神就像在荒漠里迷了路的孩子。
    “可是她死了,为什么我却很舍不得?”
    他握紧了手中长裙,颤抖的愈发厉害,若不是看到他眼里没有泪水,我定会以为这个大男人在哭。
    他抬起头,任凭狂风撕扯他的面庞:“其实这里很好,这里的人活的简单自在,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他转过头:“姐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使劲点点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
    “如果姐姐回去之后还有机会见到李怡,替我告诉他,只要他替我宣布一道政令,我便把江山让给他,从此绝不踏入长安半步。”
    他一脸严肃庄重,一如一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皇者。
    “唐武宗李瀍更名为李炎。”
    “好,我答应你,一定把话带到。”我抱拳作揖,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和墨白交换了一个眼色,打算转身离去,就此告辞。
    “等等!”他突然叫住我,我错愕回头,见他目光毫无焦点地望着远方:“还有……给阿炎一个名分,让世人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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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李瀍的选择,大家觉得如何呢?有大大提出这故事里李瀍负夙沙太多,所以少爷决定明后两天送上第三卷的番外,算是给夙沙一个交代~番外结束再发第四卷~好啦,大家明晚八点见~

  ☆、第五十章 漠上沙番外上

再一次和阿瀍产生交集,其实是在很多年以后,确切的说,是在三十一年以后。
    那时我依然是十八岁的模样,而我的弟弟,他在杳无人烟的荒漠之中,风沙吹白了他的头发,吹皱了他的额头,吹弯了他的腰。
    那一年我和墨白有幸又有机会去了一趟雁门关,那时的雁门关已比当年热闹了一些,先后开起了好几家客栈。我们最初去的那家客栈已经变成了一家作坊。那家人早已家破人亡许多年,当然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也是后话了。
    我们进了一家新开的旅店,旅店老板心肠很好,就是话多,不经意间提起雁门关附近有一个疯子,常年住在关外的大漠里,有热心肠的人看他也是汉人,便让他进关帮忙打杂,好歹能填饱肚子,但那疯子死活不肯踏进大唐边境,说是非要在寸草难生的沙漠种出一片绿洲,自己穷的要饭,好不容易得来的钱全都买了树籽。天下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几年之后那穷疯子真的在大漠里种出了一片绿洲。
    当天我和墨白连饭也没吃,急匆匆出关入了沙漠。
    走过河枯谷,进了当年回纥的辖地,在塔格尔城,我和墨白都看傻了眼——连绵起伏的沙漠之中果真有一片绿洲,如同镶嵌在金色丝绸上的一块绿色宝石。
    塔格尔已经成了一座荒城,而城外这片绿洲却郁郁葱葱,迎着大漠中酷热的朝阳,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
    雁门关的百姓以为沙漠之中能长出树来是上天的奇迹,但看着这片绿洲的位置,这里是当年与回纥蛮族决战的主战场,这片绿洲下边,埋葬的是几万大唐将士的尸骸。
    铁骨铮铮的大唐军人们,即便倒下,血肉也化作一棵棵粗壮的白杨,重新顽强地屹立在狂风之中,见证着他们浴血拼杀的过往。
    我们在林间找到李瀍。
    他躺在一间简易搭制的木棚内,木板间的缝隙很大,风沙可以横冲直撞地从缝隙中灌进去,房间只有三丈见方,破烂不堪,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他衣衫褴褛地躺在一片干草铺成的草席上,奄奄一息。
    他见到我,苍老浑浊的眸子忽然一亮,随即很快黯淡下去,兀自笑笑:“方才见到姑娘,还以为姑娘是我的一位亲人,可是,怎么可能呢?三十年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留得住时光,可以容颜不老?”他唏嘘感慨:“只是,你和她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对,世上的活人永远无法停住时光,永远无法永葆青春,因为他们还活着。可是我已经死了,死人没有时光,死人更没有青春。
    我握住他苍老干枯的手,当年这双手握着百斤重的长刀,威风凛凛,如今却没有力气攥紧我的手指。
    我无法以这副年轻的面孔在这位白发苍苍的落魄老人面前说出我就是他的姐姐,我攥紧他:“你的那位亲人是清源,是你的姐姐,是不是?我认识她,她一直很惦记你,她不方便来,便叫我来看看你。”
    “她……过得好吗?”
    “好,”我使劲点头:“她一直住在你送她的王府里,”他欣慰地闭了闭眼睛,我顿了顿,补充道:“你托付清源的事,她都办了。”
    “我听说了,替我谢谢她。”
    他的声音很小,话音落下的刹那,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滚落两行清泪。
    “我过去那些年真是个笑话,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转头看着窗外,风沙吹得我睁不开眼睛,他却毫不介怀地迎风遥望着,他说自己好笑,就真的笑起来,而风沙却不断催出眼角的泪水,目光空洞,漆黑。
    “我真心相待的人,是个骗子,真心待我的人,我把她当成骗子。”
    他松开我,双手牢牢抱着胸口,领口破烂的衣衫里露出一条鲜艳的红边,那是夙沙的红裙。他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红裙,像护着此生最为珍视的宝贝。
    他的衣衫如此破烂,但他怀中的红裙却被他保护的好好的,鲜艳如初,让人只看一眼,就能依稀想起那个脚踏万朵彼岸花款款而来,在飘渺银铃声中红纱漫天飞舞的绝世奇女子。
    我扑到他身上,抑制不住嚎啕大哭:“阿瀍,对不起,我……这些年,我不知道你过得这样不好……”
    他摇摇头:“我过得很好,至少比在宫中要好,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大唐勇士,有阿炎,可是皇宫里有什么?除了算计和欺骗,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他对我的安慰,更不是自我安慰,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瑶湮对他的伤害,他对夙沙的亏欠,一手操练出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信赖有加的大臣步步为营谋反篡位,一桩桩,一件件,如一把锋利的镰刀将他对皇族所有的感情一刀两断。
    他说到这些,情绪激动起来,连声咳嗽,许久才平静下来,轻轻抚着我,他那把一切都看透,却又一切都看不透的眼神让我心悸。
    他将怀里的红裙取出来,小心翼翼递到我手上,又极舍不得地在红裙上摩挲了一番,才恋恋缩回手去:“我死以后,也葬在这里,和大唐的将士们葬在一起,和阿炎葬在一起,生生死死扎根在这片边关的沙漠之中。”
    他提到死,我怕极了:“你说什么傻话——”
    他却盈盈笑着打断我,视线转向我身边的墨白。“可不可以,让我跟这位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
    墨白差我去打口水,虽然支开我的意图太过明显,可看在阿瀍病成这幅样子,自己打水很困难的份上,我应了一声,提着壶出了木棚。
    李瀍艰难地撑地坐起来,打量着面前戴银色面具的玄衣公子:“墨公子,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当年在姐姐的墨公子吧?”
    墨白本想推脱否认,李瀍的话已拦在他前面。
    他望着我离开的方向:“公子不必再瞒我,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三十年一点变化都没有,但她的确是我的姐姐,对不对?”
    墨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刚刚叫我阿瀍的时候,我便听出她的声音了。她是我的姐姐,她喊我名字的声音,我怎么会记错呢?”
    墨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李瀍重新躺回席子上,闭上眼睛:“不瞒公子,我的大限到了。”他说出事关生死的话,没有丝毫对死亡的畏惧,有关死,他已见得太多。
    他睁开眼睛,遥遥望着苍穹:“姐姐能永葆容颜,这是好事,至于为什么,我已经来不及知道了,只求公子能一直守护在她左右,她是我最后一个亲人,她在感情上很固执,请你给她时间。”
    良久,墨白轻轻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无尽远方:“嗯。”
    “那就好。”
    我打水归来后,木棚里的谈话已经结束,墨白站在门外等着我回来。至于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事后我曾问过许多次,但墨白从不向我提起,我始终没能知道,那一天,两个强大的男人一起遥望苍茫天地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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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们希望李瀍临死前能再见到夙沙一面的吧!明晚八点,一起见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第五十一章 漠上沙番外下

墨白等在木棚外,见我回来,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带我往屋里疾步走去。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半壶水哗的洒了一地。
    我又急又气,跺脚大叫:“你着什么急,我好不容易汲来的水!”
    他夺去我手里的水壶,神色比我还要焦急:“阿源,作一幅步虚画境,让他再见夙沙炎一面。”
    我一瞬间愣住,脑袋里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大叫着推开他:“不可能,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了,你怎么能让我……”我咬咬牙,墨白简直太过分了,他这是要让我亲手杀了阿瀍!我气急,大骂道:“你何时变得这般铁石心肠!”
    他死死扣住我的肩膀,任我怎么推他打他,他也不放手。
    “阿源,你听我说,他快不行了,让他临死再见夙沙一面,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脚下一时不稳,跌进一方宽大温暖的怀抱。
    如果这是阿瀍的心愿,我会满足他,哪怕背负亲手葬送他性命的痛苦,我不希望他在荒无人烟的大漠,背负着痛苦和愧疚孤独死去,对他而言,能在幻世中弥补自己的亏欠,心满意足地离开,或许能够走得安心些。
    我把夙沙的红裙塞到他手中,握住他的指尖:“阿瀍,你想见到夙沙炎么?”
    他躺在草席上,神志不清,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噜噜的急切的声音。
    那声音焦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
    我点点头,铺开白绢,血色渲染,画卷铺开三十七年前的令佛山。
    ……
    山间山雨迷蒙,苍翠欲滴,年轻的帝王一席宝蓝华服,沿山间湿漉漉的青石板拾阶而上,山间盛开大片天目琼花,雪白的花朵被雨滴轻敲摇晃。
    落雨沾染山林的翠色,打在纸伞上碎成一朵朵翠色的水花,啪嗒啪嗒,如同敲开往事之窗。
    有关她的往事,记忆中着实算不得多,也算不得清晰,她是个嗜血绝情的恶魔,人们都这么说。
    他一开始也这么觉得。
    自她入宫后,她几次三番伤害他身边的人,一笔笔账他都记得清楚。她的生命总伴随着死亡,他不愿意靠近她,就像躲避瘟神一样避着她,甚至想要把她锁在某个远离大明宫的地方,再也不见她。令佛山顶上她决绝地问,是不是她死了,他就开心了。他心想,或许是吧。
    他不相信她所说的喜欢是真的,从始至终他只觉得她是根本没有心的。
    直到回纥一战,她携带死亡之势,自漫漫彼岸花铺开的血路飘然而来,他才体悟到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平安,而那个人,他疏远了她整整六年,甚至逼她跳下山崖。
    他不能体会她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雁门关前第一次遇见她,杀人的手法阴毒恐怖,身姿却美的如同跳舞,他想,这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她很特别。这个姑娘辛辛苦苦喜欢了自己六年,他却甚至不知道她到底长了如何模样。
    早已被他丢进碧瑶湖中的香囊,此刻却紧紧攥在手里。
    泛舟游湖的那个晴朗的上午,他只是粗略地瞥了一眼,却看清了香囊上绣的图案。她绣的是他,是他们初见在战场时的模样。他抓起她的手腕时看到她手指上满是被绣花针扎上的伤口,他想,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姑娘,手中舞出惊心动魄的刀法,却驾驭不住一枚小小的绣花针。他想,她从未接触到刺绣却绣的这样精致,连长安城里最善刺绣的绣娘也比不上,一定花了很多心思。他想,也不知道绣花针扎到她的时候她痛不痛,有没有告诉侍女她手指扎伤了,她的寝殿有没有止血的药膏。
    他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是话到嘴边是一如既往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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