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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朝天子一朝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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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进长生殿,吹得帷幔四处摇晃,他投在帷幔上的影子也跟着左右晃动。“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你。我……”他突然身子一颤,眼神里闪过痛感,一口血直直吐到我血红的长裙上。手中银杯摔落,整个身子渐渐因支撑不住而倾倒。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我本能地扔下匕首抱住他,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我原本是想要杀他的,可看到他白色的长袍上嫣红血迹,却一时间惊慌失措。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如你所愿罢。”他像当年的湛儿穿着白色的衣袍仰在我怀里,对着我安静的微笑,就像晴好的阳光下怒放的玉兰花。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笑,就像冰释了一切怨恨。
    摔落的银杯滚到我脚边,杯口正冲着我,我看到黑色的内壁恍然明白,他喝了毒酒。
    “从小到大,我好像很不招你喜欢,你总是、陪着皇兄画画儿。”他笑的有些恍惚,艰难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水墨:“不得不说,你画画儿的确长进了不少。”
    一晃已时过境迁,蓦然回首,才发现我亏欠他太多。他是我一胞所生的弟弟,我本应时常陪在身边,事实上,我却没有送过他一次生辰礼物,甚至记不得他的生辰。我闭紧眼睛:“阿涵,来世争储时,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胳膊肘外拐的姐姐。”
    他笑着略微点了点头:“嗯。”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抚上我的手,低头看到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卷黄帛,塞到我手上,手掌在黄帛上拍了拍:“这是遗诏,就由你来昭告天下吧。”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我触碰我的眼睛,我抓住他的手,帮他把手附上我的眉梢,终于忍不住告诉他:“钟离没有死,你活着,我带你去找她……”
    他眼中闪过震惊,最后只是无奈摇摇头,嘴角黑红的浓血汩汩流出,如同一朵玉兰花迅速枯萎,凋零。“罢了,她不会想再见我了,她说夫妻共植芭蕉,下一世还可以重新相遇,如果你还能遇到她,告诉她来世不要去芭蕉树下找我了,若真的有来世,我还是会选择皇位,那时候,我不想再负她一次。”
    他痛苦地呼一口气:“我死后,就把那棵芭蕉树砍掉吧。”
    他说完就安静下来,眼睛一直睁着,我以为他还有话要说,可过了好久,我等不到他对我说话,墨灵感觉不到冷暖,他紧握着我的双手,我却不知道他的手早已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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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不禁为李涵的结局感到惋惜,好在钟离晓和少卿的圆满弥补了李涵的凄凉。当然这只是少爷的版本,在大大们心里一定还有其他版本啦~
    少爷希望大大们也要珍惜自己身边的爱人哦,不要错过才懂得珍惜哦~
    虽然李涵的故事结局了,但是小说还远远没有结局哦,还有更多的人和事等待两位主人公和大大们!

  ☆、第二十七章 逃出大明宫

熹微晨光里隐约有一两声鸟啼,红日在东方的半边天映出状若鸟羽的朝霞。马车已离开长安城,向西走了二十多里。
    阿涵薨逝的突然,而我是他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无论如何也撇不清关系,一旦被抓横竖都是死。多亏我运气好,墨白还留在宫中,他表示,既然解释不清就干脆不解释,干脆在宫人发现李涵驾崩之前,离开大明宫,逃之夭夭。
    我对守在长生殿外的小太监说我刚刚为陛下作了一幅幻境,陛下正在幻世之中和自己的爱妻在一起,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并且以施展秘术所用的物品用完,需要亲自出宫采集为由,借了匹快马,和墨白一起马不停蹄逃出长安。
    宫里人皆知我是李涵请来施展术法的秘术士,对我提出的要求,他们并没有起疑心。
    从长安到凤翔的一路风景不差,虽没有什么奇山异水,但城郊荒芜辽阔的天宇中几处泛着涟漪的浅滩,几棵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足以使人赏心悦目。只是这样赏心悦目的风景一幕幕虽在眼前闪过,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大明宫中逝去的幕景。
    临行前,我已假借李涵的旨意命人将长生殿前的芭蕉树砍掉。李涵用毒酒杀了湛儿、少卿,七年间也一定毒杀了不少威胁到他的人,万万没想到最后他却用一杯毒酒杀了自己。我不知道他心里对皇位是一种怎样的执着,即使今生对皇位的执着已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来世他宁愿不再遇到钟离也依然要选择皇位。大唐从没出过自杀的皇帝,他是头一个,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谁又能如何。
    对我而言,这一趟皇城之行还是有意义的,我没有为湛儿报仇,反倒在最后放下了仇恨。我想湛儿也不会希望我为了他而弑杀血亲,成为另一个李涵。
    如果人世真的有轮回往生,我已不能预料阿涵往生后会去往何方,或许往后的岁月中即使擦肩而过也不知道那人就是我前世的弟弟。但我想,他之前为了皇位要杀我,我也为了替湛儿报仇要杀他,既然我们曾为敌人,互有杀心,那么往后互不相认也是不错的。
    回头再看,少卿,阿涵,钟离,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一个九五至尊的帝王,一个简单美丽的姑娘,无论七年间发生了什么,都只是玉兰花下,泠泠落雨中两段一往情深。就像湛儿说的,要留下那些好的记忆。
    “雁门关是荒无人烟的戈壁,墨姑娘当真打算去?”墨白坐在前边驾车,他的手握什么都那么好看。
    我轻嗯了一声。
    我想要去雁门关,因为李涵遗诏中将帝位传给了七年前被湛儿派往雁门关的颖王李瀍。阿瀍的娘亲过世的早,四岁的时候就过继给湛儿的娘亲抚养,湛儿一直把他当作孪生弟弟来疼爱。
    墨白送我到凤翔,到了凤翔我们就要分别,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并且安慰自己无需伤感,真到了分别时刻还是忍不住伤感,忍不住想如果他还能再多陪我一会多好啊。原本只是想想,嘴巴却一时管不住说了出来:“若没有你带我逃出宫,我这回就死定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你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雁门关……这样一路上我就有机会报答你了……”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贪得无厌了,实在要不得,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并没有厌烦的神情,我却自动幻想他一定很厌烦,想完心里一咯噔,赶忙改口说:“其实我就是随便一说……”
    “大江南北在下去过不少地方,倒是没去过西境,既然墨姑娘邀在下同行,在下正好借机一睹风光。”
    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顿时心花怒放,强克制住满心狂喜:“你不用跟我这么生疏,总姑娘来姑娘去的。”
    他蛮有兴致地又回头看着我:“那在下应该如何称呼?”
    我掰着手指头:“你看你能不能叫我姐姐……”
    “……”
    他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一眼,转过头轻声笑了笑,我分辨不出他的笑容想要传达什么,他的每一个笑好像都既认真又调笑。
    那样异样的眼神很能刺伤人,我怏怏垂下脑袋,我把他当作李湛,但对他而言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墨姑娘,我想让他像李湛对我一样,他或许觉得我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我脑子有问题,答应和我一起去雁门关没准只是看我可怜。
    “阿源。”他突然说,神思被打断,我猛地抬起头:“什么?”
    马车疾行,他墨丝飞扬,玄色锦袍中闪着金色细线,是我最熟悉的背影。“叫你阿源吧。”
    回到之前住的客栈,老板娘给了我一封阿央留下的书信,道下山前原本打算陪我一同入宫,所以并没有带足够住店的钱,只好先行回山。
    天色已晚,我和墨白商量决定在客栈暂住一宿,明早回一趟栖凤山。
    其实我原本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去到荒无人烟的大漠,可是我想亲眼见见雁门关,这座城让湛儿饱受骂名,是他用尽余生夺回来的。含元殿上无尽星空,他说他想要游遍大江南北,一定也想亲眼目睹这座城池到底是什么样子。如今一路上有了墨白同行,意义就又不一样,我生前许愿若有来生,愿陪湛儿共同游历大唐山水,现在我死而复生,能够和一个与湛儿一模一样的人远走西境,算是还了生前心愿。
    心里愉悦,一夜睡得甜美安稳。
    翌日醒的早,我买好早餐,心里美滋滋地跑去叫墨白起床。门敲了三下,无人回应,用力又敲了三下,依然没人应门,更用力捶门,房门没锁,被我一掌推开。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没有墨白的身影。
    想着是不是墨白起得早,肚子饿了就先下楼吃饭,我跑到楼下一桌一桌地仔细寻找,不见他的踪影,又想着是不是他已经吃完早饭到后院遛弯去了。我小跑着到后院,疑似飘扬大雪,近看才知是槐花落了满园。客栈的后院并不大,很快就被我翻遍,而墨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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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和清源新的旅途开始啦~又有新的配角们要上场啦~大大们猜猜看墨白干什么去啦?明天晚八点,和清源一起找找墨白大人罢!
    请大大们继续支持我呀~我会为大大们努力码字的哦~

  ☆、第二十八章 如果不是你

槐花淡香弥漫在庭院中,红梅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很多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不敢承认墨白不告而别。昨天他答应我那么爽快,最后一定还是后悔了。我也不是没见过他多受人追捧,长得好看,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唐画圣,这么成功的一个人,身边从来都不缺少青睐他的美人儿,像我这样一见面就对他死缠烂磨的姑娘,他一定见多了也见腻了,昨天答应我是为了不让我继续烦他,他一定迫不及待地要脱身。
    想一想之前十八年我享受着所有的尊宠,只是因为出生在皇族,生来就有一个公主的封号,一旦身为公主的我死去,即使我重新活过来,也已经一无所有,即使我就站在世人面前,世人要俯首跪拜的还是那个公主陵里葬着的我。也不怪墨白不辞而别,他原本就没有义务和我一起去那么荒凉遥远的地方,何况我现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他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想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姑娘身上。
    想着想着,眼泪兀地漫上眼眶,我赶紧抬起手抹抹眼睛。
    突然有个坚硬物什敲在我头上,我迅速警戒地回过头,墨白手里的折扇还停在我头顶。我揉揉眼,他把折扇收回,手腕轻轻抖动,扇面呼啦一声打开,他轻摇折扇低头看我:“怎么眼睛这么红?”
    这个熟悉身影就站在我面前,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上一秒还在为他不辞而别掉眼泪,我支支吾吾地把头偏向别处,揉揉眼睛故作惊讶:“咦,风好大,都迷眼睛了。”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炙热地让人忍不住看一眼,他手中折扇停了停,重新扇起来:“今天好像……没有风。”
    假戏做到底,我继续使劲揉眼睛暗示他是真的眼睛进沙子了并且现在还没揉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盒子凑过来:“真的迷眼睛了?来,我看看。”
    他说着就离我近了些,我看到他放在地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我抬起头,站的太近,要昂起很大的角度才能看到他好看的脸。
    “前些天看你好像很爱吃油酥糕,今晨起得早,就去买了些。”他低头看着我,距离这么近,呼吸声清晰可闻。若我是个男子,有个和我思慕的人一模一样的人离我这样近,我一定会把持不住亲上去,可是墨白站在我面前,双手轻扶着我,薄凉的唇几乎贴着我的眼睛,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脏跳的极快,仿佛要跳出来,我把头歪到一边。
    耳畔有他戏谑的笑声:“脸歪那么远做什么,转过来让我看一看,是哪只眼睛进了沙子?”
    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像个刚烤熟的地瓜,我挣开他跳出老远,努力平复心情声音依然结结巴巴:“不、不用了,已经揉出来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拎起油酥糕的盒子塞进我怀里,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凌然盛开一树红梅:“那便去吃饭吧。”
    饭后收拾行装回栖凤山。
    因有墨白陪我一同上山,一路上并未觉得十分辛苦。山间六月绿意正浓,拾阶而上,沿途长满了粗壮茂盛的梧桐树,枝叶相交,连成一片,几乎把天空完全挡住,仿佛翠绿的巨伞将毒辣的阳光遮在外面,为小径遮出一片清幽。
    阿央在茅草屋外种满紫色的鸢尾花,正值鸢尾花开,华丽的紫色盛开满园,透过栅栏门看到她正在院子里给鸢尾花浇水,听到我喊她,她欢欢喜喜跑来应门,手里的洒水壶都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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