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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朝天子一朝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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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声音略带惋惜:“可惜,白让我带了一壶好酒。”
    “你等我一下我正在穿鞋。”
    ……
    三个月前少卿将这片玉兰花林买下来,我觉得他是个败家子,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三个月里在花林深处建起一座竹屋,竹篱围起种满花草的园子,篱笆上绕满牵牛花。篱笆外是百里玉兰花,篱笆内是一丛翠竹。翠竹下少卿和晓晓一席大红的喜服,牵手走进竹屋。
    屋内点燃一对龙凤喜烛,整座小屋盈满温柔的亮光,没有贴喜字,没有挂红绸,却已然感觉有数不尽的喜悦。
    我想少卿从认识钟离的第一天起就想给她一个这样的婚礼,在百里玉兰花林间,在他们初遇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只有一位美如玉兰的新娘,一位风姿清雅的新郎。我看到钟离晓朱红的双唇扬起阔别已久的灿烂笑容。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拖着曳地红服,每走一步都脚下生花。
    我和墨白一路走来竹屋,看到玉兰花已谢尽,奇怪的是走到竹屋下鼻尖却盈满花香。我好奇地瞅了瞅墨白,他不动声色地望向窗内。
    风雅的新郎执起精巧的玉壶,向两只玉杯中置酒时,花香四溢。新郎执起一只酒杯,将另一只酒杯端给新娘,眉眼含笑。新娘有一双滑如白玉的手,端起酒杯时微微颤抖,相互交缠的手臂,就像从此生命也交缠在一起。
    夫妻共挽交杯酒,此生交付意中人。
    我正纳闷闻着香味不似是酒倒像是玉兰香,就听见窗内新娘生气的瞪着大眼睛:“你糊弄我,这哪里是酒,分明是茶!”她每一次这样假装生气瞪大眼睛的样子都格外生动。
    少卿似乎非常享受钟离生气的样子,眯着眼睛笑着端详良久,深深望着她的眸,嗅着她周身淡淡的玉兰花香。久久的沉默,两个人彼此相望,明明每天都黏在一起却像阔别已久的恋人。“第一次遇见你,你一个人靠着父亲的墓碑哭得满脸是泪,我就在想,你需要一个依靠,至少哭的时候不是一块冰冷的墓碑,而是一方温暖的臂膀。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了主意,我想成为那个依靠。”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说完忽然像喝醉了一样挥手扔掉手中酒杯,一把将钟离拥进怀里,交叠身影透过敞开的门投到屋外,满天繁星之下。“即便是茶,从这一刻起,就把你好好的交付给我,娘子。”一句话,温柔似春季刚刚融化的河冰。
    钟离手中酒杯掉落,从身后攀住少卿的脊背,大红的喜服映的她双颊通红,和真的醉了一样。
    “夫君。”
    ……
    我想少卿外表清秀没准内心禽兽,他准备这场额外的婚礼是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禽兽,事实上少卿外表清秀内心也很清秀,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人家真的是单纯为钟离晓准备这样一场别出心裁的婚礼而已。婚礼过后两人对花对茶,吟诗作赋,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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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卿迎娶钟离晓会一帆风顺吗?钟离晓的初恋李涵又该如何?
    大大们支持晓卿组合,还是支持晓李?
    答案很快就要揭晓啦~明天依然晚八点不见不散哦~

  ☆、第二十二章 早已知晓的结局

我和墨白很早就离开竹屋寻地方喝酒。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手中酒壶就已空了。我素来贪杯,今夜则纯属借酒浇愁。人们总是越喝越醉,我却越喝越清醒,这些天我第一次觉得李湛是真的死了,即使和他一模一样的墨白就站在我旁边,我竟也没把这两个人搞混。因为我看到少卿和钟离,就想起了我活着的时候,做梦都想有一个这样的婚礼,在华烛高燃的花堂里穿着华丽的喜服,喊湛儿一声夫君。
    我死了,我的梦死了,梦里的人也死了。
    我对墨白说:“李涵一直在找钟离晓,你讲的那个故事里他在明日就会抢走她,可是,”我晃了晃酒壶,一滴都不剩,抬头看漫天繁星:“我不想让李涵找到她,你看她笑的多开心,那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幸福。”
    “你喝醉了。”他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事实证明墨白是对的,我确是醉了,一摇头摇的天旋地转,晃晃悠悠撞进一面黑色的墙,锦袍柔软,有墨发扫下来,阵阵瘙痒,一双手牢牢扶住我的双臂,像在一个皎洁的夜晚,脚下万家灯火通明,有一双手紧紧握住我,对我说:别怕,有我扶着你。
    我不怕,有这双手在,我可以放心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光亮的刺眼,一顿酒喝得浑身酸痛,我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完全想不起昨天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想不会是墨白一路把我抱回来的吧,我竟然被他抱着走了十几里路……想着脸就红了,看了看天色,呀的一声尖叫,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婚礼一定早已开始。
    麻利地夺步出门,一开门撞见正要敲门的墨白,幸好刹的及时才免于撞到他身上。
    想起昨晚瞬间觉得尴尬,我说:“昨天……昨天晚上……”
    他见我吞吞吐吐,反倒故意调笑:“昨晚怎么?”
    我脸涨得通红:“昨晚我喝醉了……抱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吧……”
    墨白摇着扇子笑起来:“姑娘是怕在下唐突了姑娘?”他合上折扇:“姑娘大可放心,昨夜是姑娘自己走回来的,回来还自己插上门乖乖睡觉,在下只是在姑娘摔倒的时候扶了几把而已。”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摔了多少次?”
    他竖起五根手指。
    “五次?”
    “五十多次吧。”
    “……”怪不得觉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了。
    醉酒误事,我们赶到温府之时,婚礼已经开始。虽然两人在花林已经结为夫妻,但大面上的流程还是要勉强走一遍的,比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然后……然后的事情就一点也不勉强了。
    温府人满为患,门前马车一直停到了下一条街,本是热闹非凡的氛围,却觉得有些怪异。我担心我不愿看到的一幕可能已经发生,由墨白领着混入人群中忐忑地挤到最前面,不由自主地掩住了口。我早已知道这个结局,却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少卿和钟离共执同心结步入花堂时,高坐在花堂上的不是二位的双亲,而是一席明黄朝服,九五之尊的帝王。李涵一道圣旨要钟离晓回宫,虽然这样公开抢别人老婆有失人伦,但谁让抢老婆的人是当今圣上,满堂宾客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说一句三思。
    少卿却拒不接旨,他牵着钟离退到门边,并不是要逃跑,李涵带着一众持兵戴甲的神策军,他也无路可退。钟离还顶着盖头,他将钟离推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霍然拔出一只软剑,从前只觉得他箫吹得好,没想到也会使两招剑。神策军都在花堂外候着,一时间难以推开人群前来救驾,少卿持着剑直逼李涵命门,李涵躲过一击,拔出御剑回击却没有刺中,只砍断了少卿手中的同心结。几乎在一瞬间,李涵手中的剑被击落。
    神策军已拔剑冲入花堂,少卿提着剑比在李涵脖子上,另一只手里握着被斩断的同心结,他身后有十来只剑对准他的心口,晴朗的天空无端响起一声惊雷。
    “别杀他。”这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因房间死寂,还是听得格外清晰。钟离晓掀开盖头,站到两人中央,两个人都有被对方杀掉的可能,不知她指的是谁。
    显然李涵以为钟离是在说自己,他偏头看着钟离,这个三个月未见的姑娘,眸子里闪过笑意:“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我……”
    钟离晓扭过头,甚至不吝多看他一眼,退了几步从身后抱住少卿,对准少卿心口的剑一一划过她的脊背,一层血色漫过被划破的喜服,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的微笑:“陛下,别杀我的夫君。”
    李涵似站不稳地狠狠晃了一晃。
    少卿将手中斩断的同心结塞进钟离手心里,声音像哄小孩子一样:“让开这里,晓晓。”
    “能嫁给你,我很开心。”她的唇紧贴在他耳畔呢喃,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不像往日喜怒皆显于色,但我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一层荡开的笑意。
    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塞进少卿手中,松开他走到李涵面前,跪地行百姓面见君王的大礼,“陛下若能承诺保温家平安,钟离晓愿入宫。”抬起头时,唇角微笑着,脸上却泪花如雨。
    帝王的华盖举在七月暖风中,乘着华衣女子的步辇缓缓驶出温府,漆黑的长发散在空中。
    红木锦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荷塘盛开大片大片裂缘莲,燃烧正旺的龙凤喜烛被忽然袭来的一阵狂风吹灭,黑青色的烟徐徐升起。
    少卿握着手中丝帕,帕上绣着秀气的字体,红的像用鲜血一笔笔写下:玉兰花开时,不负夫君意。字底绣着一朵米分色的玉兰花,她说玉兰的花期太短,唯有这样才能常开不败。
    画境中的墨白一直在一旁自斟自饮,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当看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地看完,李涵离开后才起身走到少卿身后,扣住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少卿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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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到底给少卿出了什么“馊主意”?大大们快来支持少爷继续码字好不好……

  ☆、第二十三章 血染大明宫

长生殿外雨打芭蕉,弦月只在雨雾间露出模糊的影子,像隔着一层薄薄的沙。钟离晓立在雨中,地上一汪积水映出她的倒影,一席素色长裙,乌黑发丝直垂到脚踝,影子被雨水击碎又重合,再击碎。
    油纸伞停在她头顶上空,旧的泛黄,上饰玉兰花样。伞下李涵同样素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条黑色的佩带,长发齐齐束上玉冠。
    钟离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伞下,他紧跟一步又将伞撑在她上空,雨水顺着伞沿汇成珍珠似的水珠滑落。“那件事我不想再追究,无论如何我还是坐上了皇位。钟离,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是撑着这把伞遇见你,如今我还想继续为你撑伞。”
    钟离冷笑一声。不想再追究,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所作所为是为了他,在他眼里,任何一点点威胁到他皇位的举动,不论什么原因他都不允许。她的好心好意,最后换来他一句不再追究。
    积水映出两人倒影,良久沉默,只有雨打身旁芭蕉,发出滴答声响。
    李涵凑近一些,芭蕉叶上的水珠沾湿他的锦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情绪:“别杀我夫君。”说完就转向别处,不再看他一眼。
    “除了这一句,你就再也没有旁的话要对我说?我到的并不晚,你还没有嫁给他,他还算不上是你夫君!”李涵握住钟离的手臂,声音颤抖。在这个画境中我已经不能读到李涵的心思,但看他的眼神,已经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嫉妒少卿,嫉妒的发了狂。“他认识你才三个月,可我爱了你已经七年!”
    “你现在这样是在告诉我你对我还有感情?”她蓦地打断他,她很少真的生气,很多时候话里是生气的语气,眼睛却是明亮的,这一次眉眼却冷的像另一个人,唇角在冰冷中盛开冷漠的笑意,就像在嘲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可是我对你已经没有了。”
    她毫无留恋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去,踏碎积水倒映出的两片白色身影。
    他眼神闪过痛色,手指颓然失去了力气垂落,掌心划过芭蕉叶,叶子那么柔软,却像在掌心生生划出一道裂口般的疼。
    那夜之后,李涵再未见过钟离晓。
    三日后大明宫中左金吾仗院内石榴树忽结白霜,远远观望仿佛天堂生长的玉树银花。入宫前就已听到那些传言,天降甘露是祥瑞之兆,虽然所有人都对甘露竟然能降在夏天感到颇为意外,但李涵依然大喜,邀百官共赴左金吾仗院赏甘露。就在大家沉浸在祥瑞之中时三百杀手血洗大明宫。
    墨白戴着银箔面具,刚从御膳房中顺手牵羊牵来一壶御酒,我抢过酒先尝了一口:“那时候你对他说的什么?”
    他不明所以地低头:“什么时候?”
    “少卿的大婚上我看到画境里的那个你对他说了一些话。”
    考虑到上一次喝醉后的惨状,固然不太情愿也只好把酒壶还给墨白。他一边喝酒一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感情不分尊卑,如果他还想得到她,即使对手是帝王,他也能把她抢回来。”
    我瞠目结舌:“这么说……弑杀百官的甘露之变是你撺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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