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家奴-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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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厚德这个老东西也来凑热闹了,杜学易则是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很显然,谈到诗词,经过是这个时代久玩不腻的游戏。
“哎…文人误国啊…”
陈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再做一次文抄公了,端起一碗酒悠悠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说吟诗,便吟诗,脱口就来?你能说陈平无才吗?恐怕就是被世人传成了神话的刘玉阶也做不到这么急才吧?
诗是不是好诗?不需要证明,出自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之手,千古传唱,你能说他不是好诗吗?
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一片。
当然,除了余露雪和武袖雅这两个女子被这一首诗弄得一颗心小鹿乱撞之外,并没有一个人叫好。
诗是好诗,可却不应时应景。
特别是作为一心要把陈平拉进朝廷这个权力集团,为武朝大展才学的,一心为武朝,为百姓的好官眼里,已经不是失望这么简单。
全诗满满的田园之意,无心朝堂,没有黎明疾苦,没有庙堂之忧,更没有一点点的上进心。
这样的诗,甚至可以说是厌世。
杜学易失望了,失望透顶,余厚德失望,就连想听听高谈阔论的武平钊都失望了。
“老了,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涂白,扶我回去吧?”
过了半晌,才听杜学易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余厚德也是兴意阑珊,问道:“出发的时间定好了吗?到时候老夫去送你…”
陈平自顾自的喝酒:“元宵节…”
说着,余厚德站起身来拉着杜学易往书房走:“回什么回,再陪我下一盘棋,就你这个样子,我怕是下一回就少一回了。”
……
时光转瞬,半个月一晃而过,终于到了大军出发的日子,可是拖了整整半个月,即便是给刘玉阶卖好,也要有个底线,户部和兵部就是脸皮再厚,也再没有理由拖下去了。
武朝的三百零九年第一个早朝结束,兵部尚书问:“皇上,今天便是送粮大军出发的日子,按照惯例,您是不是应该亲自去一趟?”
“啪…”
一个折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武明思哼了一声:“你让朕亲自去送?你嫌朕这张脸还没有丢尽?护送赔款钱粮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你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朕的笑话?
护送完成之后,那朕是不是还要亲自出城三十里去迎接呢?还要不要朕亲自昭告天下犒赏三军?都给他们封妻荫子?”
“这…老臣失言了,皇上恕罪…”
想了一下,那兵部尚书又说:“可这毕竟是个大事情,反正只有两个半月的时间,东西是肯定运不到的,皇上你去露个面,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东西送出去了,到时候可以顺理成章的让那陈平满门抄斩,而且云蒙国也找不到咱们的口舌…”
武明思起身就走:“不去…朕丢不起这个人,你们随便派几个大臣去意思一下就成了…”
………
第二百六一章 西楼有女盼君归(二十一)
第二百六一章西楼有女盼君归(二十一)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西城门外,骡马成群,人影如织,有爷娘妻子走相送,有牵衣顿足拦道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骡马队,没有开疆扩土的豪情壮志,没有壮志满怀,马革裹尸的义无反顾。
有的,只是浓浓的凄惨和直冲云霄的哭声。
征调的民夫不知道这是一次必死的徭役,但是他们知道,这会和妻儿父母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服徭役这个东西,回不来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种难舍的离别和未知的恐惧,催生了这一片凄楚的愁云。
“小哥哥…北方冷,记得每一顿都要吃饱,想事情就不睡觉的习惯要改,这一路上你是主帅,大事小事都得你来拿主意,你要是累垮了,受苦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对了,这是雪儿昨晚给你做的糯米糕,很糯很甜的,记得别让人看见了,好好带在身边,这东西顶饿,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丫鬟,你要是饿了,就随手吃上两个…”
“还有,身上银子带够了吗?这出远门呢,身上没点银子怎么行,那个包袱里的每一件衣服四个衣角里我都缝了金叶子在里面的,应急的时候打开就取出来了…”
“还有…听说元人都很凶的,豺狼虎豹一样,一个个的全都杀人不眨眼,到了那边,你这臭脾气可得收敛一些,可不能再像蜀州的时候一样生起气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连知府大人的头都敢砍,得罪了那边的大王,可没有我爷爷和余大人来护你周全…”
……
“行了行了,露雪姐,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看到天黑咱们也走不了了…”
涂白满嘴的醋味儿,很明显,要说和余露雪的交情,同在京城的涂白肯定是要比陈平还深的,弄了半天,余露雪是什么都没给他交代,涂白这心肯定是打翻了醋坛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全都记心里呢,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我这一趟可是去建功立业的,大大的好差事儿呢,咦…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陈平笑得吊儿郎当的,可是没说上几句话,余露雪两行泪水就哗哗的滚了下来。
“丫头啊,六年前一个人走丢了都没哭呢,现在怎么还哭上了,元蒙国有什么好东西是你想要的吗?小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弄了半天,反而还要陈平来安慰,基本上这就是整个送别场面的普遍现象了。
“雪儿什么都不要,只要小哥哥平安归来…”
余露雪是大家闺秀,平时的也没这么多愁善感,其实说到底,她的性子比起杨妍娥和武袖雅来,还是太弱了。
“杜老,余老,都回了吧,天冷,可别伤了身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等我的好消息…”
杜学易站在余露雪旁边,闻言欣慰的笑了一下:“记住了,若个书生万户侯,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来了京城这么久,终于从你嘴里听见了一句让老夫高兴的话,你不封侯,老夫不闭眼…”
“说什么呢?好好保证身体,还是那句话,我回来要看见活着的杜学易,而不是一堆已经长草的坟头…走了走了,都回吧?”
陈平一脸厌烦的将他们赶走。
转身翻上马背,一股冷风吹落了泪水掉在竖领的衣襟上,陈平扯着嗓子喊道:“周大哥,命令大军开拔了…”
“驾…”
……
顿时,咯吱的车轱辘声音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一眼望不到边的运粮队伍,缓缓的向着西北的方向渐行渐远。
坐在马上,陈平的神情有些恍惚,三百万旦钱粮,看着延绵四万人的民夫走在官道上,陈平想到穿越之前无数的小说和电视里说的动不动就是百万大军打仗的场面是多么的可笑。
都说兵马未出,粮草先行,百万大军的大战啊,恐怕这光是运送粮食的民夫也得好几十万啊,不准备个大半年,你也是能随便打的?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吹牛*的事情,多想无益。
冰冻的路面,老掉牙的骡车,队伍几乎是用着蜗牛的速度渐渐远去。
城墙高耸的京城终于在距离无线拉大的时候变得矮小起来,翻上一个山丘,坐在马上,在回头看去的时候,至少可以看见京城这个庞然大物西城的全貌。
“你在吗?你可看见我的在等你,哪怕是挥一挥手…”
豁然间,脸上那种和余露雪分别的时候豁达和轻松的笑容消失不见。
潮湿的泪水刚刚从眼角滑落,寒风一吹,变成了一粒混元的冰珠掉在地上,落地的瞬间,传来金属碰撞的韵律,好似奏响了一曲名为思念的曲子。
“你在吗?”
“在京城?若是在京城,怎么看不见你来送我的影子?是不是真的要永远不见?”
“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人海茫茫,若是找到你便是考验,我宁愿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你随时可以看见…”
……
喃喃的自言自语,只不过再迈出一步,翻过这个不高的山丘,便再也看不见京城的轮廓。
可是,队伍已经走了好远,陈耀武和黄小虎无奈的折回来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大哥,走了,别等了,大嫂不在京城…”
“驾…”
“驾…”
“驾…”
……
三匹驽马疾驰,向着西北而去,寒风拂过,再无折纸队伍的踪影…
与此同时,西城最高的阁楼顶层之上,黑漆印染着镂空的雕花,这栋阁楼精致却又不失庄重。
纱窗半开,楼廊上站着一个脸盘圆大的丫鬟冲着那个人影消失的山包手舞足蹈:“大小姐…陈家大少爷走了,再也看不见了…”
这一声再也看不见,就连这个脑子木讷的丫鬟都哭了:“大小姐,京城里都是坏人,他们都想陈家大少爷死,我不想陈家大少爷死,陈家大少爷是好人…”
“木荷,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个女子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从那个半掩的纱窗里传来。
那双精致到完美的丹凤丹凤眸子,那张即便是仙女也黯然失色的脸颊,没有喜怒,只有出奇的平静。
即便是透过半开的纱窗,视野尽头的山丘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可她还是近乎迷醉的看着哪里,似乎她能看见他一样,就像是两个久别的恋人面对面的重逢,她甚至可以伸手触摸到他胡渣已经开始扎手的脸…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他又说:“他瘦了…”
“可不瘦吗?到京城,差点被皇上砍了头,现在又被人算计去送死…京城这个就不是人过的地方…”
木荷站在楼廊上,陈平到京城发生的事情,竟然连她这个脑子一向很木讷的丫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呵呵…”
纱窗里的女子轻声一笑,那嘴角的弯出的月牙,美的不可方物,她缓缓的站起身来,那张绝美的脸颊上绽放着绝对的自信:“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夫君,等你回来,一切都好了…”
缓步走从房间里走出来,盼在栏杆处,看着没有人的远方,轻轻抚摸着还不算和凸起的小腹,她笑了:“夫君,我等你回来…”
……
(好了,西楼有女盼君归这个梗终于写完了,下面的剧情终于可以激情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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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二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一)
第二百六二章八千里路云和月(一)
大军开拔,按理说皇上是应该出面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才对,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份皇差不是?
可惜,陈平这支小到只有三千军队护送的队伍显然没有这么高端的待遇,杜学易和余厚德这样的大官能出现在送行的队伍里,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武平钊这个王爷让陈平越来越看不懂了,若说他心里还恨着自己,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荣州的时候他被自己坑得不轻。
可后来他虽然没有亲自出面,却给武袖雅那傻丫头出了一个假自杀的计谋,*得武明思下不了台,也算是自己欠了他一份情。
可是今天送行的队伍里却没看到武平钊和武袖雅的出现。
身为王爷和公主,也许是他两在故意回避着什么吧?
陈平这样想着。
翻过几个山丘,还没出冬的北方白天不长,没多一会儿已经有了夜幕席卷的态势。
陈旧的骡车行走的结冰的道路上,车轱辘还没打转,已经斜着抛瞄到道路的外面去了,真的是寸步难行。
怪不得就连武明思都觉得这两个半月想要将粮食送到元蒙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山弯的长亭处传来叮咚的琵琶声,悠扬动听,还没走近,老远就听见长亭里传来一阵音色清亮的女子低沉的吟唱:“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韵律有种低沉悠远和渗透着一种平静如水的味道,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个风口上的凉亭处,坐着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