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家奴-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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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少爷,喝下这碗酒…”
“陈家大少爷,喝下这碗酒,早去早回…”
……
众人言真意切,有的甚至眼睛都红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陈平这一去是不是送上断头台,不过一介草民杀了一个五品知府,即便有这么多的大官为他陈平做保,想来陈平这一去也不会好过。
“好…”
陈平也不再扭捏,接过酒碗仰头喝下,不再停留,当先迈步向白雪覆盖的栈道深处走去。
他摇着手:“回吧,都回了吧…”
送行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的人全都目视着陈平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处,这时候才听见有人长长的叹息:“陈家大少爷,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恐怕这才是他们的心里话,只有送上断头台的人,才会有人说一路走好…
栈道是生生在崖上凿出来的,脚下云雾翻腾,一行人走得很慢,差不多酉时左右,陈平一行人才到了锁y山下。
这时候,身后的一个护卫拿着一把木枷走了过来:“陈家大少爷,出了蜀州了,带上吧…”
带上?
陈平的目光在那如寒铁般漆黑沉重的木枷上看了一眼,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王爷,谢了,没有让我在蜀州的百姓面前丢了面子,这个恩情我陈平记你的…”
“哥…可以让他不戴吗?”
武袖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失声哀求。
武平钊一脸的为难,看了一眼陈平,似乎是询问的意思,接着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学易和余厚德,随后无力的叹了一声说道:“袖雅,别闹,让他戴上也是为了他好,他这一行毕竟是去认罪的,一路上人多眼杂,要是就不做做样子,到时候皇兄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不…不…”
武袖雅固执的拉住哪个手拿木枷的护卫:“不能戴,他不能戴这个木枷,戴了木枷就是犯人了啊,他不是犯人,小流氓他是好人,好人为什么要戴木枷,皇兄,你告诉袖雅,好人为什么要戴木枷,他凭什么就要戴木枷?
就在刚才,刚才啊,锁y山上,你们都看见了吗?蜀州城里那么多的长辈都来为他送行,可曾有一个人说他做错了什么?可曾有一个说他陈平是坏人?百姓都说他没错,凭什么你们就要让他戴这个犯人才戴的木枷?”
“袖雅,这是律法,不是人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武平钊重呵一声。
“呵呵…我懂的,不让王爷为难…公主的好意我陈平心领了。”
陈平苦笑了一下,伸出双手,让那个护卫将木枷给他戴在头上。
然而就在木枷戴在陈平头上的那一刻,视线有些朦胧的半山腰上,突兀的响起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老大,我的儿…”
刷…
众人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云雾缥缈的半山腰上,正有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儿站在哪里,雪没到了小女孩儿的膝盖那么深。
或许,她的脸上应该已经湿满了泪水。
或许,她的心已经四分五裂。
或许,她追过来只是想再多多看看自己的儿子一眼,却不曾想看见的却是囚犯的木枷戴在自己儿子的头上。
“娘…”
陈平的声音有些哽咽,根本不用去看,听声音她就知道这叫喊的人是谁。
陈平固执的没有转头,径直向远方走去。
不回头,娘就看不清楚这个戴木枷的人是谁。
不答应,娘就不知道这个戴木枷的人是谁。
嗤嗤嗤…
一步步的踩破积雪,陈平走得很决然,甚至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起来,不知不觉,他竟然跑了起来。
不,不是在跑,应该是在逃。
身后再一次传来一个个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叫喊:“大哥…”
“大哥…”
“大哥…”
三个声音,三种音色,陈平知道,正在变声期的那个声音肯定是陈子玉,有些老气横秋,可是偏偏稚嫩的是陈耀武,最后那个奶声奶气的肯定就是陈苏苏了。
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寒风一挂,掉进了雪地里,只在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痕迹。
还好,老娘没有在用那种听起来就让人很心痛的声音叫自己。
她只叫了一声,一声而已,已经够了!
这一声就已经足够让陈平这个念家狂的心支离破碎。
……
转过一个山头,已经再也看不见那半山腰的地方,也听不见他们的叫喊,陈平才敢扭头去看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什么人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有一群人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再转身,迈步而起,迎着寒风,陈平的生硬依旧哽咽,应合着滑过脸颊的泪水,他的声音渐渐的清晰起来,一首旋律凄迷,哀而不伤的曲子从他嘴里唱了出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今宵别梦寒…今宵别梦寒…”
这一曲,感落了数不清的泪水,湿了雨南第一雄关。
这一曲,话别了锁y山上的蜀州,长亭外,古道边。
这一曲,话别了六年的陈家,杨家不在,家奴进京。
这一曲,依然有那个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女子,今宵别梦寒。
……
殊不知,这一曲才华绝艳的曲子落入武袖雅的耳朵里,看着那个哼着曲子,戴着木枷,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背影,她那颗早已经沉沦了的芳心,在一次沉沦得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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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四章 舌战群臣(一)
第二百二四章舌战群臣(一)
腊月的京城简直是冻死狗的节奏,从蜀州过来,虽然用了马车这样的交通工具,但一路颠簸,足足三千里地,也还是花掉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足以让蜀州发生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
一个月,足以让朝廷的特殊部门密碟司将陈平这个带领百姓暴动,当街杀了整整两千多人,最后还穷凶极恶的砍掉了一个五品知州头颅的草民祖宗十八代都查得个底朝天。
寒风吹不散百姓对这个暴徒的好奇心,武朝立国三百多年来,何曾发生过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信王五百护卫的小队还在距离京城三十里开外的时候,京城里早已经已经沸腾了起来:“听说那个陈平长得有三米多高,眼睛像铜锣那么大,手臂有百年老树那么粗,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何止啊,听说那陈平神功盖世,刀枪不入,而且弑杀如麻,仅仅是他一人往哪儿一站,硬是硬生生的*退了整整三万人的雨南驻军…”
“怎么我还听说那陈平喜欢吃人呢,要是哪一顿没了人r,他连饭都吃不下去,简直就是一个无人r不欢的变态…”
……
拥挤在城门口等着看怪物的人总是三人成虎,各种扭曲夸张的描诉之下,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一个特别的陈平。
当然,这只不过是普通百姓的谣传,至于京城百姓,士林和富贾豪绅们对陈平的深恶痛绝可不仅于此。
烂菜叶子和臭j蛋早已经给陈平这个早应该死一万遍的暴徒准备好了,有人说道:“这个陈平简直就应该满门抄斩,灭其九族,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砍杀了我武朝这么多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害得多少的人家妻离子散,血流成河,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该杀,死一万遍都难以赎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又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点头赞成:“人乔大人自上任蜀州知府以来,已有十年有余,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可是我武朝三百五十六个州郡里难得的能臣干吏,我武朝有今天的繁荣昌盛,少不了乔大人的功劳。”
“那个真该天杀的畜生,如今我朝年年对外交战,早已经疲惫不堪,他竟然还闹出这等千夫所指的事情出来,不杀他满门简直难以平天下民愤…”
“哼…这事儿咱们昌文学院的学子已经和先生商量好了,皇上要是不将他斩首于午门前,给我武朝百姓一个交代,我昌文学院的学子和先生就长跪在承天门前,不死不休…”
……
如此云云,人还没来,几乎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陈平的名字,当然,他们每一个人在提到陈平的时候,都是一种深恶痛绝的表情,恨不能食其r,削其骨。
当然,这其中虽然不乏有心人在作祟,可是远在三千里之外的蜀州城发生的事情,能关得了他们这些皇城脚下的百姓鸟事啊?
说白了,还是因为深入骨髓的阶级观念在作祟罢了,长期生活在京城里的达官贵胄和士子豪绅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要是陈平带着三千草民抵抗外敌,他们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草民应该为他们这些上层人士服务。
可如今陈平竟然带着三千贱民将乔如咎这个知府的脑袋给砍了,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他们打心里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要是连这样的陈平都不将他五马分尸了,岂不是在告诉全天下的贱民都可以挑衅达官贵胄了?
不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杀…”
“杀…”
“杀了他…”
“杀他满门…”
“灭他九族…”
“凌迟处死…”
……
当陈平的身影在五百护卫的重重包围之下出现在西城门下的时候,几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一声声咆哮的喊杀声,一张张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的嘴脸,挥舞的拳头,真是恨不得将陈平现场就生撕了。
沉重的木枷将手和头束缚在了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见此情形,陈平高高的扬起脖子,挺直了背脊,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冷笑,骄傲的环视着四周所有叫嚣着要杀他陈平的人,这一刻,仿佛他才是胜利一方,他在用高傲的姿态来俯瞰这群自以为是的京城百姓。
是的,陈平很记仇,京城的百姓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欢迎我的到来,我陈平就要用我过目不忘的本事将你们所有的嘴脸全部记住。
“哈哈…”
站在这座全天下最为雄伟的城门之下,陈平只感觉胸中顿时豪气顿生,扬天大笑,一双闪烁着寒芒的目光扫视过去,一身的杀气如惊涛骇浪般迸发开来,高声说道:“我陈平记住了尔等的今日所赐,三生有幸,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你们所有人,我视线所能看见的所有人,今日厚赐,日后自当百倍还之,动我陈家村一人我陈平尚且让他血染蜀州,人头落地,今日辱我,岂有不还之礼…”
刷…
这是一股凝成了实质的杀气,这是一双无情到眼睁睁砍下了两千多人头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直刺入每一个叫嚣着要杀他的人心里。
所有的叫嚣都在这陈平这一声‘岂有不还之礼’之下风平浪静。
仿佛是一声天雷,震慑是所有宵小之辈,直接令他们抱头鼠窜。
“我的妈呀,他的眼睛好可怕,好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天啊,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眼神吗?他的眼神都简直能杀人,简直太可怕…”
“玛德,我穿了三件棉衣,刚才被他看上一眼的时候都感觉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全身都打了个寒颤…”
“虽然不是像传说中的长得那么变态,可是他的眼神也太凌厉了吧,我甚至不敢和他对视那怕一个眨眼的时间,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这还不是最邪性的,关键是他说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个人身上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命,咱们还是站远点吧,可不要被他惦记上了,杀不杀是皇上的事情,咱们跟着瞎掺和干嘛…”
“可不是嘛,人家能吓得雨南三万大军都不战而退,大冷的天,咱们跑这里来瞎凑这个热闹是干嘛使的…”
……
人的影儿,树的皮,直到陈平这一声喊了出来,愚昧的百姓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个身上背着两千多条人命,砍杀了一千所蜀州的城防兵,还活生生的砍了知府的脑袋,震退了雨南三万大军的狠人,真不是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