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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隋帝国风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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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候大笑,“原来那个女人自己逃掉了,怪不得你一直瞒着我们,后来又跑到突伦川藏了起来,原来如此啊,哈哈……”

伽蓝不理江都候的调笑,戴上面具,拿起长刀,飞身跃上了烈火,“我来开道。”

布衣和江都候翻身上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鹰扬府方向,等待西行发出讯号。

时间不长,一支鸣镝带着一缕火光冲天而起,接着,又有两支鸣镝直冲夜空。

“伽蓝,你去西城门。”布衣说道,“熊霸,随我杀奔鹰扬府,接应西行。”

伽蓝轻催战马。烈火低嘶一声,飞射院门,身未近,长刀已凌空而至,狠狠地剁在门栓上。马到,院门轰然撞开。闪电划空而过,暴雪第一个冲了出去。

院外即是正街,人喊马嘶,火把如云,杀声更是震耳欲聋,一队队的吐谷浑骑士正从不同方向飞驰而来。远处鹰扬府已是火光冲天,隐约可见箭矢如蝗,双方将士正纠缠在一起,浴血厮杀。

伽蓝拨转马头向西而去,十几匹驼马紧随其后。

布衣和江都候各自催马飞奔,一头杀进吐谷浑的阵中,向鹰扬府方向攻击前进。

彪悍的黑狼犬本想追随布衣而去,但转眼之间布衣和江都候就陷入了吐谷浑人的围杀,街道虽足够宽敞,但一旦厮杀起来就显得非常狭窄,到处都是战马,随处都是厉啸的流矢,更有长刀马槊上下飞舞,黄土沙砾四射而起。黑狼犬瞬间迷失了方向,陷入数不清的马蹄之中,险象环生。

“黑豹……”布衣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黑豹,快走,跟着伽蓝走!”

布衣自小孤独,孑然一身,与流浪狗相依为命。从军后,他一直养狗,不过他的狼狗屡屡护主而死,黑豹已是他养的第七只大狼狗。这一刻布衣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保护自己的黑豹。

黑狼犬听到布衣的叫喊,厉声叫吠,还想往前冲,就在此刻,一道闪电突然出现在它的眼前,暴雪霍然出现,一爪拍中混乱之中踩来的马腿,同时冲着黑豹一声雷吼。

“黑豹……”伽蓝的吼声从远处传来,“黑豹,快走……”接着他屈指放入嘴中,发出一连串的尖锐口哨。

黑狼犬犹豫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中,几支长箭钉入了它身旁的地面,又有一支大棓擦着它的脑袋呼啸而过。黑狼犬再不犹豫,调头就跑,风驰电挚一般追上了伽蓝。伽蓝猛地俯身,戴着皮套的大手一把抓起黑狼犬,转身把它丢进了刀疤背上的藤筐里。黑豹跳起来,爪搭筐檐,冲着布衣消失的方向放声狂吠。

暴雪在驼马群的左右急速跑动,防止这些驼马在混战中走失。

伽蓝的长刀如咆哮猛虎,刀刀见血,无人可挡。吐谷浑人的头颅一个接一个地落下,有全副武装的吐谷浑骑士,有身穿大隋戎装的吐谷浑叛兵,还有衣衫褴褛手拿木棍铁叉的吐谷浑平民,只要是挡在马前的人,无一逃过长刀的杀戮。

几个吐谷浑少年,一群吐谷浑妇女突然从黑暗里冲出,角弓开,箭矢厉啸,目标正对金狼头。

伽蓝夷然不惧,长刀飞旋,卷起道道残影。箭矢撞进残影,漫天飞舞,虽有数支长箭穿透了刀幕,但也仅在重铠护具上留下数点印记而已。

战马呼啸而过,闪电纵掠而去,金狼头悍将在吐谷浑人惊骇的目光中冲向了西城门。

西城门大开,吐谷浑人如洪水一般蜂拥而入。

伽蓝杀到,大隋戍卒“逆流而上”,如砥柱,如磐石,如从天而降的千斤巨石,轰然落下,掀起惊天波澜。

“杀!”伽蓝如疯如狂,如无敌神兽,又如冲出地狱的亡灵战将,挡者披靡,激起阵阵腥风血雨,卷起片片飞舞残肢。

吼声雷动,暴雪爆发了恐怖的攻击力,如撕裂黑暗的闪电,如道道漫天剑气,无坚不摧;马鸣萧萧,烈火如浅渊蛟龙,如笼中困兽,在狭窄的战场上闪躲腾挪,但它始终在前进,踩着血淋淋的尸体艰难向前。

黑豹藏在驼马阵中,如黑暗中的幽灵,窥伺着敌人的弱点,倏忽间,电射而出,一击必中。

“金狼头!”一个惊恐而绝望的声音在混战中撕裂了吐谷浑人的勇气,紧接着叫喊声此起彼伏,已经进城的吐谷浑人当即飞马而走,躲开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而城外的吐谷浑人则调转方向,向北城门飞驰而去。此处已经变成了地狱的入口,有死无生,还是避开为上。唯有堵在城门处的吐谷浑人无处可逃,不得不浴血厮杀,死里求生。

“杀!”伽蓝的刀消失了,沉没了,但围在他四周的吐谷浑人却一个个凄厉惨嚎,一截截断腿喷射着猩红的血液脱离了主人的身体。

“杀!”伽蓝的刀破空而出,无声无息,倏忽间从敌人的眼前掠过,把一丝冰寒射进每一具魂飞魄散的躯体。

昏黄的火光中,一朵朵瑰丽的血花凌空绽放,御风而舞,好似死神洒在黑夜中的梦魇。

头颅一个个地倒悬,鲜血一道道地喷射,灵魂一缕缕地消散,尸体一具具地栽倒,死神在黑暗里发出兴奋地狞笑。

“挡我者,死!”

伽蓝舌绽春雷,长刀饮血长啸,烈火暴戾嘶鸣,暴雪杀得酣畅淋漓,一人一刀,一马一獒,一步步走近城门,占据城门。

蓦然间,长刀静止,闪电消逝,烈火仰首嘶鸣,横尸遍地的城门下,就剩下了傲然四顾的伽蓝。

吐谷浑人放弃了西城门,放弃了这个进城的通道。

号角响,蹄声急,长街之上,杀声震天。突然,一条火龙从鹰扬府上冲天而起,跟着厉啸而下,一路焚毁黑暗,向西城门咆哮而来。

“暴雪,黑豹,走!走!走!”

伽蓝长刀指向城外黑漆漆的戈壁,厉声狂吼,“出城,立即出城!”

暴雪冲着刀疤一声雷吼,庞大身躯腾空而起,一头射进了莽莽戈壁。

刀疤撕开四蹄,带着十几匹驼马紧随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豹望着长街,疯狂吠叫。

“走!”伽蓝长刀挥动,把黑豹凌空扔进了黑暗。

西行飞马而来,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手中长刀更是吐出点点血滴。在他的身后,是一群浑身浴血的大隋骑士。看到西城门大开,一名银甲骑士当中而立,四周伏尸累累,大隋骑士们无不惊喜狂呼,一个个打马如飞,如狂飙卷过。

“挡住阿柴虏!”

风中留下西行的一声大吼,但旋即被如蝗箭矢所淹没。

长刀起,箭矢舞,伽蓝迎着火龙缓缓而进。

“伽蓝,哥哥先行一步了。”江都候倒拖长刀,飞一般掠过。

“伽蓝,不要恋战。”黄骠马狂奔而去,布衣手提长刀,转头大呼。

箭止。

火龙速度骤减,最后停在了城门五十步外。

伽蓝横刀求战。

吐谷浑人目露凶光,一个个盯着金狼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忽然,前阵分开,一名黑甲骑士越众而出,策马上前。

十几名卫士左右扈从,幡幢猎猎,刀矛齐举,严阵以待。

双方相距十步,黑甲骑士驻马停下。

伽蓝注目望去,那人四十岁左右,方脸长髯,一双冷森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伽蓝……你就是伽蓝。”那人冷笑,“竖奴之子,也敢猖狂!”

“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伽蓝嘶哑的声音从护具后面缓缓传出,“丧家之犬也敢侵我大隋?”

“汉儿,脱下你的护具!”伏允忽然厉声怒吼。

伽蓝一手执刀,一手轻掀护具,露出那张英俊的脸庞,“步萨钵可汗,记住我这张脸,一定要记住……”

伏允的眼睛渐渐眯起,两道寒光如利剑一般森厉。

“西海在哪?”

伽蓝阖上护具,沉默了片刻,说道,“她走了。”

“她在哪?”伏允爆发了,手中长矛指着伽蓝,纵声狂吼,“她在哪?你们不但夺走了我的儿子,还夺走了我的女儿。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她是不是在长安?”

“如果你去长安负荆请罪,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伽蓝声音平淡,波澜不惊。

“无知小儿!”伏允怒极而笑,“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们的皇帝为什么要灭我的国?要夺我的土地?很简单,因为我实力弱,因为我挡住了他征服西域的路,所以,他要杀我,要灭我的国,要屠我的子民。他要灭就灭,要杀就杀,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你杀人一样,因为你比他们强,所以你要杀就杀,从不需要理由。”

“这就是弱肉强食。”

伏允指指背后的冲天大火,“从这一刻开始,吐谷浑人开始迈上复国之路,吐谷浑人即便剩下最后一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复国之念。”

“现在,我问你最后一次,西海在哪?”

“她走了。”伽蓝缓缓举刀,“大隋戍卒敦煌,请可汗赐战!”

伏允深吸一口气,蓦地纵声狂呼,“杀!”

注释:

道场、玄坛:

隋炀帝把佛寺改为道场,道观改为玄坛。

第十四章黑夜

莽莽戈壁淹没在无边黑暗之中,亡灵在深秋的夜风里悲声哭泣,冰凉的寒意慢慢渗透了万物生灵,侵蚀着他们脆弱的灵魂。

且末河水一如奔腾的大地血脉,把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传递到浩瀚沙漠。突伦川的风沙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收起了桀骜的野性,在沉默中积蓄着力量,对抗着步步逼近的严寒,它只有等待,等待着春天的来临,等待着那一刻的爆发。

大隋人肃立在黑暗中,聆听着风的呼啸,望着随风而去的亡灵,无声流泪。

且末鹰扬府的鹰扬郎将如愿以偿战死疆场,现在,他就躺在冰凉的戈壁上,身后的耻辱、罪责、冤屈、痛苦,等等,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看到大隋的战旗重新飘扬在且末城头,看到大隋的烽火重新燃烧在天马河畔。

西行抬头望向夜空。弦月不在,星星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目力所及之处都是黑暗,冰冷的、恐怖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距离长安最遥远的鹰扬府覆灭了,鹰扬郎将战死了,卫士们倒下了,且末城失陷了,大隋人在西土战场上遭遇重创。这是自皇帝西征以来,大隋人在西土战场上遭遇到的最惨痛的失败。

三年前大隋人灭亡吐谷浑,开疆拓土,建西海四郡,辉煌一时,但转眼间,风光不再,大隋人丢掉了且末,在西土战场上步履维艰,大隋人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得不面对严峻的西土形势,不得不蓄积力量,等待反击的那一刻。

西行缓缓转身,依稀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远处,那是布衣和江都候,他们在等待伽蓝,等待那个阻杀追兵至今未归的兄弟。

西行走了过去,步履蹒跚,身心惧疲。

江都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且末事了,我们该去长安了。”

“先去鄯善,从长计议。”

“还有什么计议?”江都候忿然说道,“且末丢了,上至太守、鹰扬郎将,下至我们这些戍卒、烽子,谁能逃脱战败失地之罪?我们已经死了,随着且末城一起死了,从此我们就是大漠孤魂,就是黑暗里的幽灵,就是地狱里的恶鬼。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离开西土了,我们也去中土,去那里仗剑行侠,快意恩仇。”

“蠢物!”西行骂了他一句,鄙夷说道,“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江都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骂回去,却被布衣伸手拦住了。

“鹫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且末的太守呢?郡丞呢?肃宁、伏戎两县的县令呢?各镇、戍、烽的戍军呢?为什么且末扬府的兵力如此薄弱?”

西行叹了口气,“能跑的早就跑了,听说太守到河西治病去了,郡丞以朝集使的身份去长安了。那两个县的县令在且末城待了几个月,然后寻个借口去了敦煌,自始至终没有去赴任。至于郡府和县府的大小掾吏当然追随在官长之后。”

“一个多月前,鹰扬府的鹰击郎将与越骑校尉、步兵校尉带着一团人马去剿杀叛乱的阿柴虏,途中中伏,全军覆没。现在看来那两百步骑是被鹰扬府的叛贼出卖了,白白喂饱了伏允。”

“且末鹰扬府本只有四个团的兵力,两个团在各镇、戍、烽戍边,两个团常驻首府。伏允显然知道这一机密,先用计伏杀了一个团,然后又分兵袭杀了各路回援的零散戍军。你们的天马戍不也遭到了攻击吗?如果不是黑突厥突然出现,延误了你们的行程,你们十有八九也在回援途中遭到伏杀。”

西行再度叹气,“且末城内只有一个团的防守兵力,整个城池的防御主要依靠临时征召的吐谷浑人和戍边刑徒。在威慑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吐谷浑人和戍边刑徒拿到了武器,其后果必然是一场灾难。我奉命报警,但哪料到且末局势比我们所预料的更严峻,根本没有挽救之力。”

“直娘贼,那些逃跑的畜生应该千刀万剐。”江都候恨恨地骂道,“老天瞎了眼,我们这些人流血流汗拼死杀敌,最后功劳却是他们的,罪责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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