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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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强忍着怒火道:“臣妾想到永琏了,心中悲痛,实在笑不出来。”——这分明说,永璜是杀死她儿子仇人,凭什么她要宽恕永璜?!一个谋杀幼弟之人,有什么资格享受皇上的慈父之心?!!
第362章哀家已有主意
皇帝的脸色冷了几分,可终究没有再提永璜,反倒是冷着嗓子问:“既然事关犯讳,皇后为何没有立刻禀报朕?”——若非娴妃突然禀报,此刻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后来不及怒恨太多,便觉自己处境不妙,皇后忙躬身道:“皇上朝政繁忙,臣妾不敢叨扰,所以先禀报了皇额娘。”——皇后自然不愿禀报皇帝,否则凭皇帝对舒妃恩宠,只怕十有八九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千载难逢的把柄,皇后岂会愿意错过?!
皇帝冷哼了一声,“皇额娘凤体违和,皇后若是孝顺,就不该拿这些事儿来叨扰!!”
这话无疑是在训斥皇后不孝了!
皇后闻言,只得急忙屈膝跪了下来,“悫嫔突然来告发,臣妾之前没遇见过这等大事,一时之间慌了神、失了分寸,才冒冒失失来叨扰了皇额娘,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这话与其说是认罪,不如说是推卸罪责到悫嫔身上。是悫嫔告发的,她不过是做了个传声筒罢了!
悫嫔陡然眼圈湿润了,她声音哽咽地道:“嫔妾、嫔妾……也是偶发发现此事,原本是要禀报皇上的,可是皇上多日都不曾去嫔妾宫中了,嫔妾昨日也派人去请皇上了,可是皇上没来。嫔妾又怕落得包庇之名,所以才禀报了皇后娘娘。”
泪水扑簌簌而下,悫嫔拭泪道:“嫔妾真的不是故意要置舒妃姐姐于难堪之地的……”一通解释说下来,端的是条理清晰,将自己的撇得干干净净。
皇帝因之前康贵人的事儿,厌恶了悫嫔,自然不会去悫嫔的琼鸾殿。自然悫嫔请了也是白请。悫嫔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请不到皇帝!可偏偏,她的请不到,便成了她最大的推卸理由。没法跟皇帝奏报,所以禀报皇后,这在条理上,没有丝毫错处。
然而皇帝并没有因为悫嫔这番解释便有丝毫龙颜和缓。皇帝冷着脸问道:“悫嫔倒是很有理的样子!!只是朕不明白了。舒妃抄录的论语,又是怎么跑到你的手上的?!!”
悫嫔身子一颤,怯生生含泪道:“嫔妾实在长春仙馆外头捡到的……”
捡到的……还真是有够烂的理由啊。
嘤鸣没有趁机给她补上一刀。因为没有必要了。皇帝那副架势,显然是认定悫嫔是窃取所得,所以她不需要做多余的诘问。皇帝又不傻,岂会听信悫嫔这等不靠谱的话?
悫嫔果然也感受到了皇帝不信的目光。登时眼眶里泪水乱晃,她转头看着嘤鸣。呜呜咽咽道:“舒妃姐姐……求姐姐相信嫔妾。”说着,她双手抓住了嘤鸣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嘤鸣睨了她一眼,这个悫嫔。还真当她是冤大头了呀!!
嘤鸣没有说半个字,只轻轻推开了悫嫔的双手,然后推开一步。显然是避之不及的模样。她这个举动,也足矣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悫嫔的小脸又白了几分。她身子一颤,高耸的肚子也跟着颤了两下,泪水也不禁潸然而下,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楚楚模样。
只可惜,这里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没有人怜惜她。
皇帝冷冷道:“你怀着身孕,朕就不做什么处置了!回去好好安胎,无事不要出来!!”
“皇上表哥……”悫嫔的声音哀婉绵绵,如泣如诉,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这一出避讳而引发的热闹,终于落幕了。皇后原想坐看鹬蚌相争,结果自己也落了一身骚。悫嫔更是招了皇帝厌恶,最大的得益者……却不是嘤鸣这个谋划着,而是太后……和娴妃。
夜色笼罩长春仙馆,嘤鸣默默将将一整部论语排序好,才递给了皇帝验看。
“前些日子,悫嫔来过一次。”嘤鸣以陈述的口吻徐徐说着,“然后,论语便少了一张,起初,臣妾还以为是不小心落在哪儿了。没想到……”嘤鸣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皇帝低头看着宣纸上娟秀端方的董体字,嘴里冷硬地道:“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岂会有良善之辈?”皇帝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等悫嫔临盆之后,如果生的是阿哥,朕以后便不必宠幸她了。有了一个科尔沁血统的皇子,他们也该满足了!!”
皇帝说的“他们”,自然是科尔沁王公贵族们。
同一个夜晚,太后的澹泊宁静殿中,只留下了娴妃一人。
太后脸色敦和中带着缕缕微笑,“宫里的女人,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子,可以不得皇帝宠爱,但不能遭了皇帝厌恶!若想要在宫中立足,就算没有宠爱,有皇帝的尊重和看重亦可。”
娴妃点头,“还是太后深谋远虑。”——虽然她本心也不愿意帮舒妃,可更不愿看着皇后利用太后得逞。
太后叹息着道:“哀家的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只等那天阎王爷打盹醒了,哀家就该去了。”
娴妃急忙道:“太后怎的有说这些晦气话?您一定会长命千岁的!”
太后“嗤”地笑了,“千岁?真活那么长,还不成老乌龟了?哀家那个好儿媳妇,只怕巴不得哀家今儿就死呢!”
娴妃一旁为太后捶着腿,语气酸冷地道:“若在寻常人家,不顺父母,位列七出第一条,一纸休书是少不了的!”——娴妃自恃家世门第并不逊色皇后,却要屈居妃位,心中早就不甘了。
太后眯着老眼:“皇帝不会废后的,他防备乌拉那拉家深着呢!”
娴妃低迷地叹了口气,“臣妾终究是没那个福气了,如今只盼着,永琪的名字能稳稳当当写在正大光明殿后。”
“如今看来,怕是不稳当得紧啊!”太后幽幽道。
娴妃心底的弦儿一紧,她忙道:“可臣妾瞧着,悫嫔已经遭了皇上厌恶,就算真的生了阿哥,也没得跟五阿哥比!何况皇上防备科尔沁,可比防备咱们乌拉那拉家深多了!”
“富察氏心性善妒,却能忍住了不对悫嫔的肚子下手。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明摆着的吗?!”太后阴沉着老脸说。
娴妃一惊,眼中浮起惊慌之色,“难道皇后真要夺悫嫔之子?!可是,皇上怎么会答允呢?”……早先她也觉得皇后格外紧张悫嫔的肚子,可是悫嫔岂会任由皇后夺其子?!
太后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不好说啊……悫嫔越是遭了皇帝厌弃,皇后就更有机会夺子抚养!”
“皇帝虽然答允了要立永琪,可他正值盛年,哀家能活几年还是未知之数。若皇后膝下有个比永琪更优秀的儿子,皇帝未必不会出尔反尔!”太后老脸上浮现浓浓的阴狠之色。
娴妃不禁大为慌乱,“太后,咱们可得想法子阻拦皇后啊!”
太后幽冷地笑了,“你放心吧,哀家已有主意……”
第363章凉茶有问题!
已是盛暑六月光景,蝉躁之声此起彼伏。刚过午时的太阳正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原本嘤鸣是该在自己长春仙馆的琉璃美人榻上小憩片刻的,然而听着那聒噪的蝉叫之声,愣是没了困意,所以出来溜达溜达。
闲坐在凌波的水榭中,瞅着那葱郁伸展过来的翠绿欲滴的荷叶,随风飘荡得恍如裙袂一般,心绪也不禁随之荡漾了。
嘤鸣一落座,半夏便立刻奉上了加了碎冰的金银花茶。
清凉入口,着实消暑。
坐了小半个时辰,金银花凉茶和饮了三四盏,半夏才提醒道:“娘娘,这会子四公主午睡想必该醒了。”
“唔……”嘤鸣点点头,是该回了。
该要起身,去见前头花木扶苏的小径上,一个大肚高耸的孕妇扶着宫女的手背,脚下如风,头顶热汗,直奔嘤鸣所在水榭而来,甚是匆匆。
可不正是悫嫔么。
悫嫔止步在水榭外,挺着粗重的腰肢,艰难地见了个万福,“舒妃娘娘金安。”
嘤鸣看着毒太阳底下的悫嫔,已经满头热汗淋漓,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嘤鸣挑了挑眉,悫嫔尊称她“娘娘”,而不是跟从前似的拉近乎叫“姐姐”,倒是叫她觉得顺耳了许多。只是……俗话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皇上不是嘱咐悫嫔好生养胎,无事不必出来吗?”嘤鸣语气清冷生淡,“这大中午的,悫嫔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往哪儿去呀?”
悫嫔手里拿着一方银白的天香绢帕子,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水。笑着道:“嫔妾快临盆了,怕到时候没力气生,所以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舒妃娘娘。”
嘤鸣呵呵笑了两声,“散布?大中午的散步,悫嫔也不怕中了暑!”——散布?拿这种低劣的借口还唬人,悫嫔还真当她是傻子啊?
悫嫔仿佛没听到嘤鸣语中的嘲讽之意。微微一笑道:“嫔妾的确有些热。舒妃娘娘可否赏杯凉茶喝?”
嘤鸣微微一忖,便请了悫嫔进来。这会子太阳那么毒,若真把悫嫔这个九个月身孕的孕妇拒之水榭之外。而叫她中了暑气,的确是嘤鸣承担不起的责任。
只不过……悫嫔告发她犯讳一事,已经等同决裂了,这个时候。悫嫔却突然凑上来,不知是在谋算什么呢?
嘤鸣吩咐半夏倒了一盏不加冰的金银花凉茶给悫嫔饮用。目光不由落在了悫嫔那滚圆的大肚子上……眉心不禁暗暗一沉。莫名地,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悫嫔双手如兰,端起那只珐琅串枝牡丹的茶盏,打开盖子。先是深深嗅了一口,便赞道:“果然还是舒妃娘娘宫里的金银花茶味道最好,嫔妾宫里便泡不出这么清幽的香气。”
嘤鸣暗自撇嘴。这些可是药园世界里采摘的金银花,自然跟内务府进献的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么好的凉茶。真真是便宜悫嫔了!
悫嫔低眉饮了一口,慢吞吞咽下,便搁下了茶盏,她打量着嘤鸣的脸色,不由笑道:“舒妃娘娘瞧着并不欢迎嫔妾的样子。”
嘤鸣睨了悫嫔一眼,“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悫嫔难道还指望本宫待你一如从前?”话音一落,嘤鸣便起身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宫该回了,悫嫔若想乘凉,就继续吧!”
嘤鸣这一起身,随从的宫女忙上前收拾摆在汉白玉圆桌上的杯盏等物,眼看着就要收走悫嫔手边那只珐琅茶盏。可突然——悫嫔脸上浮起一抹痛楚之色,瞬间她伛偻了腰肢,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悫嫔口齿见发出疼痛难耐的呻吟声,她的手骤然一把抓住那茶盏,怒圆双目,嘶声质问:“这凉茶里——加了什么东西?!!”
嘤鸣人还未走出水榭,闻得骤变之声,脚步都僵住了。她回头看着已经伏倒在石桌上的悫嫔,转瞬之间,悫嫔脸色已经惨白,她贝齿紧咬,额头上也沁出了层层冷汗,这幅模样,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
嘤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都是同样的金银花茶,只不过悫嫔没有加冰罢了!若里头真加了不该加的东西,本宫岂会好端端站在这里?是悫嫔方才路走得多了,所以才要生了吧?”——悫嫔已经九个月的身孕了,虽说按照月份,还得半月才到瓜熟蒂落之期,但满九个月之后,便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你……”悫嫔剧烈地喘息着,却突然疼得又发出成串的呻吟之声。
嘤鸣立刻吩咐悫嫔的宫女:“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主子要生了,还不快扶她回琼鸾殿,在传太医来!!”
悫嫔的宫女虽然各有慌乱之色,却只看着痛楚难耐的悫嫔,根本不该听从嘤鸣这个舒妃的吩咐。嘤鸣暗道,倒是忘了,悫嫔贴身的宫女的,都是从蒙古带来的,怎么会听她的吩咐呢?
正在此事,只见不远处,明黄色的九龙华盖正朝蓬莱福海边而来。这样的仪仗,除了皇帝,还有谁敢享用?嘤鸣暗自咬牙,皇帝怎么来了?这一切……未免叫人觉得太巧合了些!
片刻功夫,之前皇帝携着皇后富察氏,已经走到了水榭外不远处。
嘤鸣只得连忙出水榭迎驾,匆匆屈膝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
皇后不禁发出惊呼之声,“悫嫔那是怎么了?旗服上怎么见了红?!”
嘤鸣回首一瞧,不禁心头大惊,悫嫔今日传的是一身素净的月白色桃花缠枝旗服,此刻旗服下身已经一片鲜红欲滴,着实叫人触目惊心!血腥的气息混合着从蓬莱福海上吹拂而来的莲香,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味,只叫人肠胃不适!!嘤鸣也惊呆了双眸——悫嫔竟然见红了?这……这怎么可能?就算金银花茶寒凉,也不可能喝一杯就见红!!
皇帝看在眼中也不禁皱了眉头,一双长眉皱得渐渐有了愠怒之意。
嘤鸣手心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喉咙一时间有些干涩沙哑,只得强行叫自己镇定下来,急忙道:“悫嫔要生了,臣妾正打算送她回琼鸾殿。”
皇帝看了她一眼,瞳仁不禁一凝,却没有问什么,只沉声急切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