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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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一听她自责,忙道:“谁不高兴了?都哪天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好了好了,马上他来了,我伺候他还不行?”说着起身去找茶壶。
方毅拎了两只硬棒棒的鸡来,林曦正要说,他抢先道:“也不知哪个乡下亲戚,昨天送了十来只活鸡,弄得家里跟鸡窝似的,赶紧叫人全杀了,塞进冰箱,又把冰箱撑得像鞋盒子。”
林曦打量一番,有些踌躇:“这样子怪吓人的,我可没做过这个,那个什么心呀肝的还在嘛?”
方毅也仔细看看,笑道:“这可没注意!”
林曦想想说:“先拿水化冰吧,到时再看。”
方毅便拎进厨房,一个放进冰箱,一个放进锅子里,又加满水。
苏哲早在泡茶,这会儿端了过来,冲方毅道:“大人在上,小人赔礼。”
方毅笑:“既然今天做奴才,那就先跪下,后说话。”
苏哲便喊林曦:“你听听你听听,登鼻子上脸了!”
林曦笑而不语。
方毅又笑:“没登鼻子,踩下巴而已。”
苏哲把眉一立:“你还没完了你?”
林曦忙端芦柑过来叫吃。
林曦看着钟,估摸冰化了,便去看,原来内脏已经清干净了,遂放了心,又问那两人怎么样吃好。那两人可不管这个,只说熟了便行。
林曦想想决定煮汤,开始泡香菇木耳,又切火腿。后来看鸡毛弄得不干净,便找了小镊子细细的钳。
苏方两人见她去了不来,遂一起过来看,见这样忙,都说鸡毛又吃不死人,煮煮就烂了,没准还滋养。林曦听他们这通谬论,又好气又好笑,遂赶他俩出来。
苏哲便和方毅回来说话,又盘算杜雷什么时候能回来,计划计划怎样过年。
苏哲道:“你也摆摆少爷的谱,撺掇些人过去。他们手艺好得很,有给人家赚的还不如给自己人。连我妈那辆小货车我还打主意呢,偏它又不坏!”
方毅道:“还用你说,我早跟老钱老周小候他们吹过风了。那天我去看了一下,生意还说得过去。这个年该是不愁的。”
苏哲又问:“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晚上打电话都找不着人。你家老爹那天都在,你别告诉我是陪KK。”
方毅忽的一笑,神情隐秘。
苏哲知道有问题,也笑起来:“藏着掖着干什么?说来听听!”
方毅压低声音:“听说没,咱们这儿来了绝色美人了!”
苏哲嘿嘿笑两声:“美人?拿盒颜料来,画两个小时,谁不是美人?”
方毅一摆手:“这回可是真的。你看小荷算不算美人?”
苏哲略一点头:“倒算得上。”
“她说比不上人家一个手指头!她都这样说,你细想想吧。据说还弹得一手好古筝,色艺双绝!”
苏哲略一扬眉,“哦”了一声。方毅又道:“你记得有个什么佳人赋吧,‘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个美人的绰号却是‘一笑倾国’。想象想象吧!”
苏哲问:“你见过了?”
方毅摇头,很是遗憾。
苏哲便笑:“我就知道!否则还想啥?到时又是一‘如花姑娘’,隔夜饭能吐出来。你忘了上回那个‘赛天仙’了,呵,我真无话可说,天仙长成那样,我还是下地狱好了。”
方毅笑:“我总觉得这个肯定不一样。你还说,都是你害的。那天我好容易和小荷约好,‘一笑倾国’有空弹曲子。结果你让妹妹喝成那样,害我爽约。现在人家又没空了。郁闷!”
苏哲哈哈大笑。
林曦在里面听见,忙探出头问说什么。
苏哲方毅对望一眼,齐声笑:“少女不宜!”
林曦哼着一撇嘴:“乱嚼舌头烂舌头。”又缩回去拔毛。
方毅又问苏哲:“那天你去了哪儿,常去的我都问了,1点你都不回来;万一有点事,你让妹妹怎么办?”
苏哲低了声音:“先去江边转转,后来找个地方喝酒。”
方毅直咂嘴:“你不记得老钱的话了?下关那一带咱们远着些,强龙不压地头蛇,吃了苦头自个儿倒霉,就算之后能扳回来,到底没意思。”顿一下又笑道:“大冬天的深更半夜,我这歪瓜裂枣都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转,你长得美人似的还不知检点,小心被人灌了药,看不生吞活剥你!”
苏哲听他如此调侃,大怒,但心思一转,倒也有些后怕。
方毅看他不支声,更大笑起来。
苏哲着恼,屈臂打他脸。方毅左臂一格,下面出脚踹他小腿。苏哲向前跨一步,随势站起来,伸右手反扇。方毅险些被他打到,忙叫林曦:“杀人了杀人了!”
林曦两手湿漉漉的跑出来,苏哲摊开双手做无辜状。
方毅告状:“你没看见刚才的凶样儿,你看我的脸,都成他的下巴了。”
林曦两下看看,又转身回去,边走边说:“你们打吧,最好把牙打掉了,喝鸡汤正合适,无齿――下流!”
苏哲方毅互望望,回过味儿来,又要气又要笑,“这小丫头!”
隔了一天,正是二十八,苏哲送走林曦,百般无聊,偏方毅又被他老爸方正拘着,不得出来;看阳光正好,他便拎一本书坐在阳台上看。
到三点多了,忽想起该去看看杨松健,忙收拾出来。才到两楼,就见信水埋着头往上走,看见他,把楼梯扶手一拍:“嘿,你还真难找!要不是我今天亲自来,又见不着。”
苏哲奇怪:“你什么时候找过我?”
信水冷哼:“白天打电话没人接,晚上打电话也没人接,你这屋子连旅馆也不如。”
苏哲好笑:“今天一下午我都在,前天也在,大前天也在,你挑时间打电话?”
信水点头:“是啊,就我打电话时不在。”又问:“你就让我站在这儿说话?”
苏哲只得又上楼。
信水往沙发上一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林曦回来了,不敢来打扰你,免得被人家在心里烦……”
苏哲笑笑不说话。
信水又道:“初二我家里给我做生日,你来不来?”
苏哲问:“还有谁?要把我一个人放在七姑八姨之间,那就多谢!不如罚我单给你做好了。”
信水一听笑起来:“当真?”
苏哲道:“这有什么假?反正我这儿宽敞,买盒蛋糕来,叫陆远过来烧饭不就行了?”
信水跳起来勾住他脖子:“叫人怎能不爱你呀!我还没好意思说出口,你倒答应了!嘻嘻!”
苏哲笑:“你还不好意思?真是姑娘大了?”又拉她的手:“我又增寿了,骨头容易酥,吃不消你这样吊着……”
信水不理他的茬儿,伸手抚他的脸:“你这儿怎么了,才还没注意!”
苏哲紧着躲:“看好你的爪子!别划到我!”
信水哼着松开手,又问:“林曦呢?”
苏哲回上午走了。
信水“哦”一声,笑接:“那我们去溜冰好不好?晚上约方毅一起吃饭。”苏哲想想跟杨松健也无话可说,不如出去玩,遂点头。
苏哲出来转身锁门,忽觉信水轻轻拉他后襟,回头一看,立时怔住。
信水看见苏明威便竦竦的,忙叫了一声“伯父好”,也不等他应声,悄悄绕着他下楼,到转向台,回脸跟苏哲打手势,示意在楼下等他。
苏明威一看见两人就觉得恼火,想想来的目的,又强压下去。
等苏哲打开门,他便一步跨进,四下看看,倒还入得眼,火气才消了消。
苏哲看他又不是,不看他又不是,心里别扭得很,半晌开口问:“有什么事?”
苏明威闻言回头看他,两人目光一碰,均是不自在,遂各自避开。
苏明威清了清喉咙:“我听你妈说她去香港过年,那你就和我一起过吧。”
苏哲先不出声,后问:“你是单和我过?还是叫我做电灯泡和你们一起过?”
苏明威一听,心里的火腾的上来,但想起许柔仪的叮嘱,竭力忍着。
苏哲看他不回话,冷笑:“我不去,我一个人挺好……”
苏明威打断:“行了,别耍脾气了。你许姨一直念叨你,还有彤彤。她们早就忙了,就等着你过来,大家热闹热闹。”
苏哲偏了头,直看着他,嘴里重复着:“‘热闹热闹’?你怎么不想想妈妈?她一个人多孤单!你倒‘热闹热闹’?”随即又拔高了声音,叫道:“姨?我统总只有一个姨,好好的在香港,怎么这儿又冒出一个姨来?”
苏明威脸都青了,想说又说不出,想骂又不好骂,只拿眼睛狠瞪着他。
苏哲看他这样,又冷笑:“你把亲生儿子丢一边,倒把人家的孩子当宝贝,这种胸襟风范真是举世无双;幸好爷爷奶奶去得早,眼不见为净;否则,看你抛妻弃子,只怕也要不认你这个亲生儿子了!”
苏明威只觉肺都炸开了,急走两步上前,抡圆了手臂照着他脸便是一个大耳光。
苏哲站着不动,脸上立时显出五个指印来。
苏明威指着苏哲的脸,连着说了几个“好”,声音由恼怒转悲凉,“我这辈子是来还你的债的!我认了!全当没你这个儿子,我还不活了!”说完,将手一甩,转身而去。
信水在下面等着,看苏明威都没影儿了,苏哲还没来,遂三步两步上楼,见他背光立在门内,电线杆似的,忙伸手拉他:“你傻愣着干什么?他走啦!”
苏哲推开她手,回身坐到沙发上。
信水借侧窗的光看他半个脸红了一片,立时大叫:“他打你!哎呀!你这老爸怎么回事?真是,你怎么能给他打着呀?”说着又跳脚,“要不是你老爸,我非骂他不可。”听他还不出声,又近前俯身看:“要不要紧?我拿毛巾给你。”
苏哲摇头说不用。信水便挨着他坐下,侧着脸呆呆看他。
苏哲也发了半天的呆,后转头笑笑:“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信水慢慢耸肩:“就觉得心里难过,说不出来。”
苏哲便拍拍她的手:“走,多找几个人,咱们痛快的玩去。”
信水看他好了,也高兴了,忙道:“我先给方毅打电话。”
兄弟
苏哲一早醒了,不知干什么好,躺在床上不动;正恍惚着,听电话响,接起来,是方毅的声音,“杜雷昨夜到了。”苏哲吃惊:“年都不过就来了?”方毅轻笑一下,叹道:“看样子是恩断情绝了。”又说:“白天我还走不掉,等晚上再去,你替我先打个招呼。”
苏哲忙起来,胡乱吃点东西,跨上摩托就走。
杜雷正坐着喝粥,忽见苏哲抱着头盔进来,立时将碗一放,大步过来,照着苏哲肩膀就是一拳,放声大笑:“兄弟!来得真快!”
旁的人皆站起来,皆笑容满面,但不出一声。
苏哲看他豪爽依旧,放了大半的心,大笑:“这下有地方吃年夜饭了,咱们好好的喝酒!”又招呼旁人继续吃,随后冲杨松健笑:“劳大驾,我也吃点。”语音未落,那个叫小五子的半大孩子飞跑过去乘了一大碗来。
饭后,众人散开各做各的,单留杜雷苏哲坐着说话。
苏哲沉声道:“没想到你会这时候回来,我以为至少要过了年的。”
杜雷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慢慢道:“反正妈也走了,那里我再没有牵心的。这里到底是我搭的一个窝儿,今后就是家了。无论如何也得赶回来。”
苏哲笑:“正好,我多个落脚地。”
杜雷见他盯着自己,似有担心,便把桌一拍,爽朗大笑:“天下的事就是如此,什么是得?什么是失?那几天我心里难受,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妈;但后来转过来想,她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将来也难过得上,早点走,就少吃苦,有什么不好?这么一想,我又畅快了。”
“那三间房子,是我盖的,但我不会再回去了,没必要再是我的,就给他吧。他跟我不一样,有家有口,我光棍一个,哪里都能是家。我看着他,真可怜他,我还有一帮弟兄,他有什么?我还有什么怪他的?小时候我们泥里打滚,下河摸鱼,好得割头换颈;他娶了亲,就变了,那是他选的路;我这个做哥哥的看着,劝着,实在不行,就各走各的。原来妈在中间夹着,两边作难,我心里油煎似的,如今好了,一了百了。我又少个大烦恼。”
苏哲听他这一通话,也畅快,大笑:“我还搜肠刮肚的想着怎样慰问你呢,倒叫你开导一番。是呀!什么是得?什么是失?生死都是一线,何况别的?”又问:“你还有什么事烦?”
杜雷叹了口气:“韩争10月才能出来。从前我们五个最好的,现在只剩我和他了。”
苏哲笑回:“不就几个月,快得很!”
杜雷点点头,又慢慢道:“总是有点不放心。他性子太强,从前得罪的人也多……”
苏哲回:“上回方毅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事!”